那样大岁数,焉能生子,这不是笑话么?
了空、肖扬听了幽情妖姬“你这话说的不错,她确是我的孩儿”这话,都自睁大了眼睛望着对幽情妖姬,挢舌难下,惊得嘴也合不拢来。
了空这时拼命摇头道:“不……不……这事绝无可能!”
幽情妖姬道:“绝无可能甚么?”
了空道:“她是我的孩子,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你这样说,是不是又想甚么歹毒伎俩害我?你到底用意何在?我武三娘一生清清白白,受人冤枉的事却是多如牛毛,你想害我,趁早在我死之前!”
她神情激荡,似是想起了以前的惨痛之事,话儿也有些语无伦次。
幽情妖姬冷言道:“你都快死啦,还用得着再害你么?”
了空道:“那……那你说她是你的孩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幽情妖姬道:“那孩儿当真便是我的。这事儿说了出来,你们断然也不会相信,老娘这会儿懒得与你们多费唇舌。再说人也死了,再说这事有个屁用!”
了空怒道:“贼女人,你就是个疯子。你是不是想孩子想得疯了……”
言犹未尽,幽情妖姬怒声便道:“闭上你的乌鸦嘴!你真个不信,我便仔仔细细,将整件事情说给你听,好让你死也瞑目。”
了空冷哼一声道:“好,我倒想见识见识,你这贼女人狗嘴吐不吐得出象牙来!”
幽情妖姬正要还口,旁边突然走过一个少女,附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幽情妖姬闻听之下,面色甚是惊怒,转过脸来,横了了空一眼,转身离壁而去。萧琴、蝶儿也跟了去。
随后只听刷的一声响,四壁登时失去光亮,又即回复了最初的样子。
萧影心想,必定是谷中出了何岔子,幽情妖姬这才急急而去,最好是怀远大师、虎一通帮主,还有若雪、宛儿逃了出去。
转眼见了空萎坐地上,瞧来这事儿比起杀头,还要令她难受,想要出言寻问几句,却也开不了这个口。只得在心里揣度一番,暗想:“想来是这样,了空……嗯,是武三娘当年怀了肖大侠的孩子,两人因种种事端,不能蒂结姻缘。武三娘诞下这个孩子,后又遭人偷去,不知其踪,愤然出家为尼……不对啊,幽情妖姬何以又说是她的孩子,一子有双母,这种事情,倒也太过匪夷所思,想也不可能……”
他正想着,蓦地肖扬转过头来,朝了空道:“这件事情到底怎么样,你倒说个明白?”
了空更不回头,不忿道:“有什么好说的,那孩子是我生的,这事千真万确。这些年你还折腾得不够么?”
肖扬一脸疑窦,似仍不信,说道:“是啊,当年你是怀了身孕,还生……生了下来……咳,这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了空道:“这事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早在十七八年前,便没有什么好说的,现下没什么好说,将来永永远远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萧影见她平日为人暴烈,到了此情此景,尽显母性的柔弱与悲凄,这般真情流露,当真也是想之不到。
过了一会儿,了空止住哭泣,盘膝坐地,口中念念有词,竟是诵起了佛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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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回 醉吻花唇娥月妒()
了空念一段佛偈,道一声“阿弥陀佛”,再念一段佛偈,又一声“阿弥陀佛”。
萧影也是盘膝而坐,听得一阵子,心渐渐静了下来,双眼打盹,慢慢睡着了。
三人心知此番必死,反而再无顾虑。
萧影睡得入了梦,梦见爹妈对他怒目斥责,说什么为何大仇迟迟不报?又说什么姐姐大难临头,为何不救她速速离去!
他跪地流泪道:“爹,妈,孩儿不孝,孩儿无能,给人困在铁牢之中,便连性命也危在一夕,今生大仇再也难报;姐姐她……她为虎作伥,还想害死影儿……”
后来又梦见朱瑶,她身穿红袍霞帔,头戴凤冠花珠,遥站琼楼,明眸北顾,巴巴在等耶律楚南的到来。耶律楚南果然也是披红带彩,骑着高头大马飞驰而来。到了楼下,那马顿地一声长嘶,轻轻一跃,驮了耶律楚南飞一般窜上楼阁。继而竟致足不点地,驮着两人望北飞去,没入云端。
便在这时,蓦听头顶有物呼呼破空而下,他急忙睁开眼来,铮的一声响过,已然置身凭空而来的大钢笼之下。
他运起力道,双掌朝天击去,意在打飞钢笼,摆脱束缚。
岂料钢笼便似落地生根一样,一击之下,竟是纹丝不动。
正自大急,陡听脚下嚓嚓直响,有物贴地袭来,当即想也没想,一个跃身而起,避开平地一袭。
他身在空中,只听咔咔数响,已知大事不妙,落下地来,果然下面也给钢条封住。
萧影随之但觉身子一轻,一阵嘎吱嘎吱声响甚为刺耳,钢笼早已悬空而起,迅速无伦往屋顶飞去。
便在钢笼上沿甫及屋顶,又听嚓嚓而响,上方日光泻下,现出与钢笼一般大小的一个方形洞孔。
瞬息之间,他人被钢笼带出囚室顶端,眼见日洒金光,照射在幽情谷群峰之上,一派冰雕玉凿的美妙,尽收眼底。
原来这里已在剑峰尖端之上,眼前毫无阻拦,幽情谷一览无遗。
肖扬、了空转眼见萧影给钢笼带离囚室,均在心里想:“老妖婆拿他去瑶池等那淫乐窝,便算萧影言而守信,依了幽情妖姬与他的约定行事,事后她断也放不过我等一干人。萧少侠,你可别上了她的大当才成!”
过了好一会儿,刷刷声又响,暗黑的四壁陡然光亮如昼,肖了两人皆想,这次该轮到自己了,不知幽情妖姬将以何种法子整治于己?两双眼睛一瞬不瞬,直盯着那面银光壁。
突然之间,银光壁上闪现两名少女,一人白衣白裙,身姿曼妙,肤若凝雪,是个冰玉美人;一人灵秀出尘,秋目盈盈,活色生香,是个亭亭玉人。两人面容均是明艳照人、芳华绝代,盈盈立于室中,美目四顾。
肖扬心道:“看样子,她们也是给人关在同样的囚室里。江湖传言,天山派的白若雪姿容绝世,花间派的李宛儿倾国倾城,此前听萧影说及,她们亦陷于谷中,这两人身姿样貌,已然算得天姿国色,人间少有,不是白李两位姑娘,更会是谁。”
当下正要开口相询,突听幽情妖姬道:“白若雪、李宛儿,你们两个小美人不是日思夜想,死也要见情郎萧影萧公子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银光壁中两名少女回首抢声齐道:“他人在哪儿,现下怎么样?”果然便是白若雪和李宛儿。
幽情妖姬嘿嘿冷笑道:“是好是坏,你们马上便能与他厮见,小女娃娃家太过性急,可是要吃大亏、上大当的。”
白若雪道:“你……你究竟想拿我们怎么办?”
李宛儿亦道:“快说,他人在哪儿,我们便是死,也要与他一起!”
幽情妖姬冷笑道:“你们两个娃儿,倒似我当年的样子。唉,可惜啊,实在可惜!”
白若雪道:“可惜甚么?老妖怪,瞧你那副尊容,那才叫可惜,丑也丑死了,怎地不敢露面么?”
李宛儿笑吟吟附和道:“是啊是啊,老妖怪丑得面也不敢露呢!”
幽情妖姬并不发怒,话声从容道:“两个小美人儿现下容貌确是欺花赛雪,让我看着也忍不住有些眼馋。可惜你们这样的姿容,只耐得一春的艳丽,何像我这般永享春华?”
白若雪道:“似你这般没人性,心里爱的人又不来睬你,纵使活上千年万年,那也只如枯枝败叶,惨惨淡淡,虚度年华。”
幽情妖姬叹声道:“你说得不错,我既一朝失了身子,便再无面目去见吕大哥了,咱们倒是不如来个同归于尽。我看两个小姑娘花容月貌,就这生死在囚室之中,唉,实也可惜。我与残月、无恨咱们三个女子,一生为吕洞宾所负,他独个儿跑去修道成仙,叫我一生孤鸿寡鹄,好不凄凉。所幸你们的意中人,今日便在此间,本座不忍旁人似我落得一生凄凉惨淡,好歹也要让你们得偿所愿。如若不然,你们死也要骂我太过狠心。你们说是不是?”
白若雪、李宛儿听得不知所云,隐约觉着,似乎她要拿自己与萧影在此成婚。自己无时无刻不想与萧影蒂结婚约,原该高兴才是,可一想到幽情妖姬的歹毒用心,心中就毛发倒竖。谁又知道,她这番好心背后,隐藏着多大的阴谋诡计。
正不知幽情妖姬如何施展毒计,陡听头顶嚓嚓几声,一具大大的钢笼平地砸来,白若雪、李宛儿险些避让不及。
随着钢笼哐当一声落地,只见笼中装有一男一女两人,男的正是萧影,女的容颜姣好,不知何人?
那钢笼咔嚓几响,早也缩回屋顶,只留萧影与那少女跌坐地上。
陡见萧影现身,白若雪、李宛儿心神激荡,怔在当地,眼眶也红了。
待得回过神来,正想扑身过去相见,却见萧影不住在地上翻爬滚打,举止神态极为异常,不住嘴道:“好热……好热……”
白若雪、李宛儿心想他定是中了幽情妖姬的算计,双双抢身上前相扶。
一扶之下,但觉他浑身炙热,如同摸到火炭。
白若雪急道:“萧大哥,你怎么了?”
话方出口,萧影猛一抬头,双目血红,一个扑身,便将她紧紧抱住,嘴里叫道:“好热……好热……若雪……救我……救我……”
李宛儿从未见过萧影如此情状,心里一急,哇的一声就哭了。泪眼朦胧间,只见萧影满脸涨得通红,半跪着身子,双手搂着白若雪柔软的娇体,眼里泛出异样的光芒,双唇一动,竟朝白若雪娇唇上贴去……
李宛儿脑海中嗡的一声响,一时间妒怒交迸,险些儿昏晕倒地,无意识间疯也似的一声喊:“二师哥,你干甚么?”
白若雪给萧影抱在怀中,心中激流奔涌,脑海中一片空白,竟是一时忘情。陡闻李宛儿一声喊,这才发觉不对,伸手往萧影身上一推,他仰天便倒。
便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白若雪脸上吃了一巴掌。
她一转眼,只见方才与萧影一同入来的少女红涨着一张脸,正在朝她瞪视。
无缘无故吃了这巴掌,白若雪胸中柔情顿去,怒气陡生,起手便要还击,却被萧影伸手拉住。
他呼呼喘气道:“休要伤我姐姐!”
白若雪一听,原来眼前的少女,便是萧影常自挂在嘴边的姐姐萧琴,怒气消了一半,仍大声道:“你干么打我?”
萧琴脸颊红似春桃,呆呆望着萧影,答道:“我也不知道!”
白若雪怒气上升,骂声道:“不知道你干么打我!”
话方说完,但见萧琴望向萧影的眼神大是不对,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暗自切齿道:“幽情妖姬太过歹毒,竟给他们……给他们……”
幽情妖姬竟是给他们下了何药,她也只是道听途说,江湖上有一种叫做“阴阳和合散”的药儿,食之使人丧失本性,**如狂,这种药儿极其下流无耻。
她正不知如何应对眼前尴尬局面,瞥眼见李宛儿泪流满面,举起手来,啪地在萧影面颊之上打了一巴掌,出口便骂:“没想到你仍这生下流无耻!”
萧影面目通红,强自镇定道:“宛儿,你快杀了我,快杀了我!”
李宛儿不知他中了甚么邪,听他这么一说,又见他极为难受的样子,一下子心便软了下来。双膝一跪,扶住他,一脸爱怜地道:“二师哥,你到底怎么啦,你身上哪儿不舒服?”
萧影不住喘息道:“我……我热死了,活不成了,你……你快杀……杀……”话未说完,见李宛儿眉目如画,说不尽的娇柔甜美,头脑一阵昏晕,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欲念,低首便往她粉嫩的颊间亲吻。
李宛儿哪知萧影中了催情药儿,全无防备,非但双颊rela辣地吃了几下,樱唇也给他吻个正着,直羞得无地自容,奋力一下,将萧影推得又一个四仰八叉。
白若雪心下一酸,看不过眼去,走上前去拉了李宛儿的手,快步走到墙边,不忿道:“你怎地不避开,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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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回 乱点鸳鸯情孽债()
李宛儿正也心里稀里糊涂,答道:“我……我不知道他……”话说一半,立觉白若雪之前给萧影抱在怀中,整个人娇软如泥,若非自己及时制止,她还不趁机投怀送抱?
想及此处,眉目一扬,没好气道:“你不也对他千依百顺么!”
白若雪在地上一顿足,气生生回头瞧了一眼萧影,心中也是无可奈何。心想,要在平日,亲眼目睹萧影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自己非得气炸肚皮不可。眼下他受人摆布,心性大失,才做下如此糊涂事来,倒也怪他不得。
于此情形,李宛儿虽是个情窦初开不久的黄花大闺女,倒也知道萧影并非好色之徒,而是身中催情之物,实非本性使然。
回头看看萧影面目涨红,额头汗如雨下,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不由心里咯噔一痛,转头对白若雪道:“咱们……咱们该当拿他怎生办好?他姐姐似乎也中了那阴邪之物,咱们可不能叫他胡作非为!”
话声甫落,见白若雪眼眸大开,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只见萧琴扭动着腰肢,正自缓缓爬向萧影,嘴里不住道:“影儿,姐姐浑身好不自在,你过来,陪姐姐说会儿话……”
萧影一听之下,瞧也抵受不住药力发作,匍匐着身子爬向萧琴。
白若雪、李宛儿正自不知如何是好,突听幽情妖姬的声音道:“你们两个小女娃子,也不必叽里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