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风:双面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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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风:双面宰相-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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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无可奈何。”陆望冷笑道。

    “难道陆大人还想从这件事中撇清干系吗?”达勒反问道,“你负责救治事宜,现在上官无妄突然在京郊出现,拦截了邵恩的部队。而且,还有人看到一个男子骑着你的马出现在现场。”

    “是我通知上官将军的。”陆望昂着头说道,“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没有不妥?”饶弥午发出一声怪叫,脸孔都扭曲了。

    “我是为了阻止你们滥杀无辜,这样下去,一定会激起京城的民变。”陆望坦然说道。

    这时,坐在宝座之上的刘义豫开了口,“陆望,你可知道这样明目张胆地与兵部的军令对抗,是什么后果吗?我随时可以下旨意格杀这些拦截的军队,甚至包括你。”

    陆望垂着手,看着刘义豫的眼睛,无惧他话中的威胁,“陛下,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恐怕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上官无妄可不是纸糊的。我是出于一片赤诚,为陛下着想,还请陛下三思,不要被人蒙蔽。”

    “陆大人,”饶士诠此时睁着一双阴森的眼睛,冷冷地说道,“你该不是在指桑骂槐吧!是谁在蒙蔽圣上,你把话说清楚。”

    殿中火药味甚浓,眼看着饶氏父子就要群起攻之,这时李琉璃倒是发挥了“琉璃蛋”的功效。他不慌不忙地对刘义豫说道,“陛下,臣以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情况,而不是在这里做意气之争。”

    一直沉默的赤月开口说道,“达勒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这些病人都吊着命,一时死不了,但是也半死不活,不能劳作,养着也是浪费。长痛不如短痛,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

    陆望猛地抬起头,直视着赤月的眼睛,问道,“如果,臣能使他们彻底痊愈,恢复生产劳动能力呢?”

    刘义豫指着陆望,说道,“告诉朕,你此话当真?现在京都的财政已经吃紧,再养着这些不相干的病人,确实已经比较吃力了。”

    陆望微微一笑,说道,“臣以性命担保。”

第159章 论战() 
刘义豫皱着眉头,用手撑着额头,带着狐疑的眼光看着陆望。陆望清了清喉咙,说道,“臣已经研制出了药方,有信心可以彻底根治疫病。现在已经小规模适用过,效果非常好。”

    还未等刘义豫发话,饶弥午就抢先说道,“那个所谓的药方,还不是要花费大量的钱财去购置药材炼制。你说的效果很好,恐怕也只是自说自话,没有什么依据。这种疫病如此难治,你凭什么保证你的药方一定能根治!我看最多也只是那些人苟延残喘而已。”

    “如果只是白费钱财,我看还是不要过分投入。”饶士诠阴恻恻地说道。这场瘟疫本来就是他们一伙蓄意策划地人祸,现在正是他们想乘胜追击的时候,没想到被陆望插了一杠子。陆望的这个药方,更是他们的眼中钉。

    刘义豫的眼光投向殿内的群臣。作为大夏国名义上的皇帝,他默许了达勒派兵拉走患病百姓焚烧的行径,无非是觉得他们浪费口粮与钱财,给他造成了负担。就像扔掉一堆垃圾,他想轻而易举地摆脱这些累赘。

    但是,如果能把这场瘟疫彻底平息下去,对他也不无益处。毕竟,如果人口损失了一大半,那谁来给他做牛做马,供他们皇室挥霍享受呢!如果像陆望之前研制的药方一样,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患病百姓虽然不至于死,但是无法劳作,对他来说,还不如让他们死了。

    所以,现在对于刘义豫来说,关键在于陆望是否能彻底治愈这些患病的百姓,让他们恢复劳动能力,继续供养大夏的统治者们。

    “说说看,你怎么用性命担保?”刘义豫的眼睛盯着陆望,将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收于眼底。

    “如果这个药方不能让患病的百姓恢复到正常,臣愿意以死谢罪。”陆望淡淡地说道。

    饶弥午咆哮起来,“说的轻巧。你的命值几个钱?浪费了陛下的金银,去养这些废人,还要花钱买药熬药,他们配吗?”

    “他们当然配。”陆望还击,“只要是大夏的百姓,就配。”

    李琉璃这时又出来打圆场。不得不说,有时候琉璃蛋这样的人在大夏官场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每个人都明知,其实他没有什么坚定的立场。他的立场就像秋天的麦子一样,随风摇摆。风向往哪儿吹,他的头就转向哪边。他是一个跟随者,而且随时有可能变换方向。

    然而,有时候,琉璃蛋就像一种粘合剂或润滑油,让那些明刀明枪变得不那么亮堂堂,多一个腾挪转移的空间。因此,虽然人人都知道他是个滑不溜手的琉璃蛋,他在朝野之间还是颇受欢迎。

    在饶弥午与陆望针锋相对的时候,李琉璃又摸着他的白胡须,摇头晃脑地说道,“哎呀,两位大人不要再争执了啊。国家大事,自然有陛下定夺。我们做好臣子的本分,自然就可以了。何必做意气之争呢?都是为国效忠,为国效忠嘛。”

    饶弥午气呼呼地一甩袖子,脸红脖子粗,狠狠瞪了陆望一眼。饶士诠用眼神制止了他,问道,“李大人意下如何呢?”

    作为内阁次辅,李琉璃的位次在陆望之上。而饶士诠作为内阁首辅,当然是站在自己的儿子饶弥午一边,是他最强有力的后台。否则,饶弥午作为兵部尚书,也不敢和作为内阁次辅的陆望叫板。这样一来,李琉璃的态度就显得很关键了。

    殿中众人都在等待李琉璃的回答。李念真也颇为紧张地看着自己的老爹。在家中,虽然李琉璃已经答应了李念真和李念娇,为救助这些百姓出力。但是,琉璃蛋是没有立场的,谁能预测他到时候会说出什么话来。李念真把自己的手搭在父亲的胳膊上,提醒他的承诺。

    李琉璃脸上仍是一副无知无觉的表情,对着刘义豫,恭恭敬敬地答道,“微臣觉得,不妨让陆大人一试。毕竟,如果人口大减,今年的财政用度就要吃紧了。如果陆大人的药方真的有用,那些患病的百姓能够重新劳作,那今年的赋税,还是收的上来的。”

    他的口气,听上去完全是一派公心,从财政赋税的角度为刘义豫考虑。这也正巧说中了刘义豫的心事。就连作为狄人的赤月,也不得不考虑这个现实层面的因素影响。

    虽然为狄人报仇,重现京观,对赤月来说,是乐见其成,但是她毕竟是大夏的监国。如果大夏的财政破产,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可搜刮的了。

    李念真此时也微微点头,稍微松了一口气。刘义豫在宝座上陷入了沉思,就连赤月也默不作声,在思索着。陆望心想,李琉璃果然是只老狐狸。让念真拉他下水,对陆望一方是有好处的。他短短几句话,就说出了刘义豫和赤月的心病。

    饶士诠也是老谋深算,见此知道刘义豫和赤月都有些动摇。本来,他也是利用刘义豫贪图小利的自私心理,让他默许焚烧病民。

    现在,陆望反而将了一军,让刘义豫看到了重新得到为他劳作的百姓的希望。这意味着更多赋税,更多供养,更多享受。这样一来,为治愈这些百姓所花费的金银就显得划算了。

    对刘义豫来说,所谓的治理国家就是一个精巧的算盘。他盘算的,只是他个人与家族的得失成败,至于那些子民呢,根本就不在他的眼中。

    达勒心里也有点焦急。他看出赤月都有些动摇。如果陆望坚持说,用他的药方可以彻底解决这场瘟疫,那赤月很有可能会同意陆望的建议。现在的赤月,虽然是白狄的公主,但也是大夏的监国。如果能让赋税增加,就意味着赤月的钱袋子更充裕。那她何乐不为呢?

    此时,饶士诠必须反击了。身为刘义豫的首席谋士,他走到阶前,沉声说道,“陛下,我与户部计算过,要继续供养这些患病的百姓,以及再用新的药方买药发放,需要的花费非常巨大,国库可能无法承受啊!”

    钱!还是钱!饶士诠知道,刘义豫心里在意的,除了权力,就是金钱。在今晚这场瘟疫之战中,只有钱,才能打动他,改变他的心意。果然,一听到这个论调,刘义豫的眉头又重新拧了起来。他现在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既想多弄些钱,又怕现在多花了冤枉钱。

    陆望看穿了刘义豫的心理。他估计了一下时间。是时候了。该让刘义豫下最后的决心了。那个人,该来了。

    果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女人高声呵斥道,“让我进去!不准拦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

    陆望微微一笑。饶皇后来了。

第160章 大闹() 
果然,气势汹汹的饶皇后推开那些门口的太监,一直冲到大殿里,站在台阶前。她的头发已经有些散乱,脸色青白,毫无血色,嘴唇也是一片病态的殷红。

    她怒气冲冲地看着殿中众人,一个身子筛糠似的颤抖。刘义豫有些光火,板起脸来教训道,“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里是议事的地方,不是你们妇道人家闲磕牙的茶房。”

    饶皇后冷笑两声,指着自己说道,“我不懂规矩?幸好今日我来了这里,听见了这些没心肝的言语。我们大夏的皇脉险些要让你们这些人断送了。”

    “你疯言疯语些什么?”刘义豫听见饶皇后这顶撞的言辞,心里也起了一股无明火。他们本就是一桩政治婚姻。刘义豫对饶皇后并无什么热烈的情感。

    当年他娶了这个出身平民的妃子,也只不过看中她的父亲能给他带来的好处罢了。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需要的是把他送上宝座的那阵劲风。

    而饶士诠显然展现出了足够的智谋,证明了他作为一个谋士的高超手段。让饶士诠死心塌地为他卖命,成为利益共同体,这是最好的手段。后来,随着他父亲谋划的成功,她也一步步登上了皇后之位。饶氏家族获得了应有的回报。

    但是,对这个姿色平常、出身更加平常的皇后,刘义豫心中并无任何爱恋的情绪。他的母亲在世时,甚至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饶皇后的鄙视。而这也为饶皇后与刘氏皇族的不和睦埋下了伏笔。

    诚然,皇子的降生成为饶皇后生涯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些曾经鄙视她的皇族,此时也不得不仰望着饶皇后,大夏未来皇帝的母亲。也正是因为这个皇子,刘义豫对饶皇后才有几分另眼相看,虽然这其中毫无爱欲。毕竟,皇子刘允西是刘义豫目前唯一的儿子。

    饶皇后听见刘义豫的质问,那张平庸的脸突然扭曲起来。泪水从她的眼中流下来,把脸上的脂粉都弄得一团糟。她瘪着嘴,“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虽然已经贵为皇后,这样的失态却透露出她的出身和身份。刘义豫和赤月都皱了皱眉,对这在殿上哭泣的妇人有些厌烦。刘义豫是感到有些丢脸,居然让这样一个毫无仪态的妇人做了自己的皇后,而赤月则是有些不屑和蔑视。她素来看不上眼中柔弱无骨的大夏妇女。

    饶士诠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朝饶弥午扔了个眼色。饶弥午会意,连忙跑上前拉着饶皇后的衣袖,低声劝道,“好啦,皇后,别哭啦,有什么事回寝宫再说吧。”

    他们心里以为,大概是刘义豫又宠幸了什么妃子,让饶皇后妒忌不已,大发雷霆吧。其实这又何妨!在饶士诠的掌控之下,刘义豫就算把这六宫之中的女人都轮流宠幸一遍,也生不下个一男半女。

    饶皇后的爱子刘允西将是大夏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保住了他,也就保住了饶氏家族的荣华富贵。饶弥午心中暗暗嘲笑着自己姐姐的愚蠢。虽然已经贵为皇后,还是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

    没想到饶弥午这一劝阻,反倒刺激了饶皇后。她瞪着红通通的眼睛,一把甩掉饶弥午的手,挥起衣袖,朝他头上劈头劈脸地打下去。

    “啪!”清脆的一巴掌落在饶弥午的脸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陷入狂乱的饶皇后,大声叫道,“姐姐,你疯了吗?”饶士诠也连忙上前拉开两人。

    饶皇后被太监宫女死死拉住,她不管不顾地大力挣脱,大笑道,“疯了?我看你们才是疯了!”饶士诠气的胡子发颤,厉声叫道,“像什么话!”

    “我的允西染上疫病,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们一直拖延,不肯救治疫病,怎么会蔓延地这么厉害!现在连西儿也染上了!”饶皇后扯下了头上的那些首饰簪缨,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她早已听说这疫病是不治之症,只要染上便绝无疗愈的可能,不过是拖延着等死罢了。今天带着皇子去皇陵祭祀归来,夜里皇子便发了病。

    刘义豫正在外殿议事,饶皇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把太医全部召来会诊。所有太医都异口同声说,皇子患上了疫病,而且他们束手无策,无药可治。

    这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千辛万苦生下了这个皇子,指望他为自己争气,成为自己的靠山,也是下半辈子的希望。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居然会把皇子击倒。这让饶皇后所有对未来的希冀都成为泡影。

    她虽然不知道这场瘟疫的内幕,但却清楚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正是力图让这场瘟疫扩散的黑手之一。他们不愿意救治那些垂死的百姓,对死去的病人幸灾乐祸。如果不是他们这样歹毒,她的允西何至于也染上疫病!

    报应啊报应!爹爹,弟弟,你们的心肠太歹毒了。也连累允西遭此报。她只知道陆望尽力救助那些患病的百姓,但他的药也只能暂时保住他们的性命,却无法治愈他们。也只是拖延时日罢了。她悲哀地想道,心里充满了对饶士诠和饶弥午的愤怒。

    她嘶吼着说出皇子的病情,殿中突然寂静下来。饶弥午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饶士诠本来胀红的脸一下子变成青灰色。刘义豫更是“腾”的一声从宝座上站起来,冲到台阶下,抓着饶皇后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西儿怎么会染上疫病?”

    锦衣玉食的皇子,养在深宫,被保护得如此严密,是绝无染上疫病的可能。饶皇后慌乱之中哪里想的起皇陵的那一串糖葫芦。思前想后,并未发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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