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风:双面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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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风:双面宰相-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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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回去。

    咬咬牙,邵恩招招手,示意一个亲信上前。他扒着亲信的耳朵,低声吩咐了几句。亲信连连点头,转身上马,一溜烟绝尘而去。

    邵恩见他走了,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马背上,也不发号施令,不前进也不后退。他身后的那些军士们也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与他们对峙的玄千尺率领的军队。

    见邵恩的亲信策马离去,玄千尺知道他这是去搬救兵了。上官无妄安排了几路人马守住了要道,而今自己这边撞上了饶弥午派来的大将主力,说明其它几个地方必定是扑了个空。现在不能浪费兵力在那些地方,必须马上通知上官无妄合兵在此。

    玄千尺也立刻吩咐手下回明国公府报信,向陆望请示下一步动作。同时,派军中校官报告上官无妄具体位置,也请援兵增援此地。他相信,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邵恩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而自己也要人手一起到来,才能有绝对的把握救下这些百姓。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陆望就收到了消息。而上官无妄获知具体位置后,也下令几路军队一齐增援玄千尺。

    这一夜,京都扰攘不安,街道上急促的马蹄声响个不停,士兵们穿着铠甲带着兵器,沉重的脚步声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也已经早早地放下门板,躲在家里大气也不敢出。偶尔有胆子大的从门缝里张望,只看到一队队神情凝重的士兵和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

    从饶府潜回的贺怀远此时已经回到了陆府的书房里。他对陆望报告说道,“我一直跟踪了饶皇后的车队。她带了皇子,去皇陵祭拜。”

    果然不出所料。陆望微微一笑,对贺怀远说道,“那饶弥午的管家对你的话还是深信不疑,连忙进宫去给饶皇后报信了。”

    “饶皇后确实如大人所料,连忙去皇陵祭拜,带上了皇子。”

    陆望的声音没有温度,“他们不能容忍自己的权势出现任何一丝裂缝。所以,只要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就要斩草除根。”

    “那个糖葫芦,梁天赐已经给皇子吃下了。”

    “很好。”陆望点点头,“疫病的毒素在天成的手上,在他试吃完的时候,趁机抹在了竹签上。所以,天赐吃了没事,而皇子却吃下了带有疫毒的糖葫芦。”

    贺怀远也不禁吸了一口凉气。陆望确实是心思深沉。饶皇后再怎么精细,也不会想到那个试吃的梁天赐才是下毒的人。

    “皇子。。会有事吗?”贺怀远有些迟疑地问道。

    陆望看了他一眼,“会在今晚发病。这也是我们的筹码。”

第157章 荒原() 
京郊的荒野处,一大片火把让天空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血红色。穿着坚硬铠甲的士兵沉默地对峙着,两方的人员越来越多,从各处赶来的兵员不断汇入双方的阵营。但从人数上看来,却差不多是势均力敌。

    上官无妄此时也带着自己的亲兵,出现在这荒原之上。邵恩虽然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但是在上官无妄面前,还是要矮了三分。上官无妄世代为将,功勋卓著,在刘义谦时代还曾经是唯一的上柱国。他的功勋和威望不是仗着饶弥午撑腰的邵恩可以比拟的。

    此时,邵恩也只好赔着笑,小心翼翼地对上官无妄说道,“上官将军,这个,末将也是奉兵部尚书之命,来此执行军务。”

    “哼!军务?狗屁军务!”上官无妄冷哼一声,拿着马鞭,指着邵恩身后那一大排黑压压的囚车,厉声说道,“把这些无辜百姓拉上囚车,送到这荒郊野外烧掉,就是你的所谓军务吗?”

    邵恩不自在地嘿嘿笑道,“这也是达勒将军的意思,饶尚书才派末将来执行的。”

    见他如此恬不知耻,上官无妄斜眼看着他,冷冷问道,“这么说来,你的功劳还不小喽?你是忠臣,我是阻挡你领功的奸臣?”

    “末将不敢如此说。”邵恩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不能与上官无妄正面冲撞。上官无妄那些子弟兵可不是吃素的。真的要动起来手来,他未必能占上便宜。

    “那就留下囚车,自己滚回去复命吧。”上官无妄的语气带着一种无可置疑的威严。

    邵恩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他回头看了看那些肮脏的囚车,低着头想了会,又抬起头来,笑着说道,“上官将军何苦为难末将呢?”

    上官无妄一脸吃惊地说道,“是我为难你?若不是我带着军队及时赶到,只怕你招来的援军早就把我们守在这里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了。”他看了一眼玄千尺,带着赞赏的眼神。邵恩是看出来了,玄千尺的后台就是上官无妄。

    此时,他也无话可说。硬拼是不可能的。撤退也不行。没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只能在这里僵持了。

    上官无妄也知道此刻也只能与饶弥午的军队僵持着。他们不敢与自己的兵硬拼,但是自己也无法从他们手中夺下囚车。

    玄千尺策马走近上官无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人让我们拖着他们,等他进宫以后的结果。今夜必见分晓。”上官无妄点点头,决定按陆望的意思办。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不再那么排斥陆望,甚至在一些问题上,与他合作,接受他的建议。而自己的妻子温若兰,更是待之如子,言听必从。

    上次陆望把饶弥午要派人去安置营抢病人的消息告诉自己,上官无妄就连忙按他的建议安排军人守住营房,不准饶弥午的部队带人走。事后,温若兰也称赞他深明大义。

    多少次,他曾经从噩梦惊醒,为自己误信刘义豫投降他们,而给百姓造成的深重灾难而愧疚。而那一次,他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给自己的良心一点安慰。

    这一次,一接到消息,他就带兵赶到了京郊。今夜在这荒原,亲眼见到这一排排囚车,真是触目惊心。有哪一个正常的朝廷,会把自己患病的子民,当成垃圾一样收集起来烧掉?他对刘义豫更加失望透顶。他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捍卫百姓的生命。

    “要把他们送进火葬场,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上官无妄掷地有力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跟随而来的军士们用敬佩的眼神看着他们最敬仰的将军,而邵恩则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今夜,看来是一场持久战。

    而此时的明国公府灯火通明。陆望正在穿朝服。马上,他就要进宫,见一见刘义豫。传他进宫的太监刚刚走。刘义豫要他紧急进宫一趟,与饶弥午对质。

    这也是他意料中事。在京郊的荒原之上,上官无妄与饶弥午的部队正在那里沉默对抗,随时可能擦枪走火。上官无妄不肯离开这片战场,而饶弥午情急之下也只能进宫找刘义豫,告陆望一状。

    他的用意,是要把这些患病的百姓送进火葬场,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做成“京观”。而这也正中狄人下怀。多年前一万多投降的狄人被先帝火烧京郊,做成“京观”,此事在狄人心中,是一个莫大的屈辱。

    而今天,他们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陆望在心里坚定地说道。

    坐上进宫的马车,在靠近宫门的甬道旁,他看见了达勒的马车。他也来了。今夜,有一场硬仗。他闭上眼睛,把头靠在马车座椅上。不急,李琉璃应该也快到了吧。

    果然,身后一阵车轱辘声。他掀开窗子看了看,是李家的马车。他轻轻笑起来。李念真办事风格确实迅速。为了今夜,他做了精心的筹划。饶皇后,饶弥午,京郊,皇陵,李念真,这些明明暗暗的线都指向一个最终的方向。他要彻底解决这场瘟疫。

    李家的马车赶了上来,与他并排而行。一个人掀开车窗,探出头来。正是李念真。他与陆望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点点头,放下车窗。次辅李琉璃正坐在车内闭目养神。

    李念真得到陆望的消息,知道饶弥午要派人把散居的患病百姓拉往火葬场做成“京观”,急得跳脚。他知道今夜在京郊的荒原之上,陆望已经安排了堵截的军队。饶弥午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进宫请旨格杀他们。

    陆望会挺身而出,维护百姓。上官无妄已经带兵出击,拦阻部队。而他李念真,也会动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与陆望站在一起。他对自己的父亲以实相告,要他在今晚站出来,救一揪这些可怜的百姓。

    素来以圆滑著称的李琉璃,听了李念真的诉说,半晌不吭声。李念真知道他在权衡自己的利弊。他咬咬牙,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放在桌子上。

    李琉璃惊讶地问道,“念真,你这是做什么?”李念真沉声说道,“父亲,如果今夜你对这些百姓见死不救,儿子就把自己的这只手指砍下来,放下他们的坟前,作为祭品。”

    “放肆!”李琉璃的胡须都气的发抖,也失去了往日不动声色的淡定表情,“他们与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这么做吗?”

    “值得。”李念真眼神平静,坚定地说道,“他们是我的同胞,是兄弟姐妹,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父亲,你知道我说的出,就做得到。你是要明哲保身,还是要自己的儿子?”

第158章 叛乱?() 
精明了大半生的李琉璃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与自己南辕北辙,气了个半死。他知道一向以风流公子形象示人的儿子的血性。明哲保身,获取最大利益固然重要,但是儿子只有一个。

    正在他踌躇间,女儿突然从屏风后冲了出来。她正是李琉璃最爱的幼女李念娇。李念娇跪在父亲面前,抱住他的大腿说道,“爹,女儿也是和哥哥一样的心思。如果这种时候,您都不肯出面,那我们兄妹还有什么脸再去见父老乡亲。女儿也情愿断指谢罪。”

    平生最钟爱的这一对儿女,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与自己使性子。李琉璃再精明,也是无计可施。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跺着脚说道,“都依你们!都依你们!”

    此时,坐在进宫的马车里,李琉璃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叹气。儿大不由爹啊!

    几辆马车前后脚到了宫门。陆望沉默着走向灯火辉煌的正殿。在空旷的大殿中,燃着名贵的沉水香,刘义豫脸色森冷地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意。而赤月此时也坐在一旁的金椅上,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

    饶弥午看见陆望进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试图与陆望修好,制造一个和谐的假象。只不过,假的终究是假的。做得越用力,就越显得假。这一层脆弱不堪的友谊的窗纸,只是用拙劣的纸裱糊的。在今夜,便轻轻戳破了。

    达勒、饶士诠、李琉璃与李念真父子也陆续到了。达勒怒气冲冲地看了陆望一眼,便走到赤月的身旁站定。饶士诠则是与李琉璃父子各自垂着手,站在大殿两旁。

    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陆望不慌不忙地站定,看着高踞在宝座上的刘义豫与赤月,眼神里没有半丝慌乱。刘义豫见人已经到齐,便开口问道,“陆望,你知道今晚为什么叫你进宫吗?”

    往常的“陆爱卿”变成了冷冰冰的“陆望”,可见刘义豫心中着实气恼。陆望不卑不亢地抬起头,平静地说道,“微臣不知。”其实,他清楚,这里正是京郊荒原的对峙的延续。而且,这里才是关键的战场。

    这一仗,我一定要赢。

    “陆大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饶弥午阴恻恻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他斜着眼看着陆望,“在京郊的荒野上,那些拦阻我的兵士的军队难道是从地下钻出来的?恐怕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饶弥午率先发难,饶士诠也睁着一双阴森的眼睛,目光炯炯,如黑夜中的一只夜猫。那道视线朝陆望射来,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敌意和仇视。陆望坦然迎上他的眼神,缓缓说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我做得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饶弥午咧着嘴,露出森森白牙,像一只等着撕碎猎物的狼狗。饶士诠冷冷地说道,“陆大人似乎把自己撇得太清了。私自对抗军队,这可是叛乱。”

    “皇帝陛下随时可以下令格杀叛军。”饶弥午恶狠狠地威胁道。坐在宝座上的刘义豫不置一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争吵交火,似乎等待着自己下最后的判决。

    “不错。”陆望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看第一个应该下令格杀的,就是你的那个走狗,邵恩。”

    “你。。”饶弥午气愤地指着陆望,恨不得撕了他,“邵恩是奉了我的军令去执行军务的。而我,是奉了达勒将军的命令的。你派人通风报信,让上官无妄在那里率兵拦截,不是叛乱是什么!”

    “那我倒要请教饶尚书,”陆望气定神闲地说道,“你下的到底是什么军令?”

    饶弥午挺起胸膛,大声说道,“我奉了达勒将军令,把那些有传染危险的疫民送往京郊处理掉。”

    “处理掉?”陆望眯着眼睛,咄咄逼人,“怎么处理掉?我看,是一把火烧掉,再做成京观吧。”

    “这。。”饶弥午有些闪烁其词。这事虽然是出于达勒的意思,但是做得说不得。不管是再残忍的暴君,也不会公开承认是自己的旨意,要杀死患病的百姓的。

    达勒冷冷地说道,“不过是把他们隔离开来,实在无法救治的,就干脆让他们自生自灭。免得在城中传染给他人,还是个很大的拖累。你借了上官无妄的左翼禁军军营,不也是为了集中隔离,防止传染吗?”

    他这厚颜无耻的辩解听得陆望齿冷。似乎,这灭绝人性的兽行,经过一番巧舌如簧的涂脂抹粉,便成了大发善心的仁义之举。他扬起眉毛,反问道,“这么说来,你们还是为了百姓好了?”

    达勒牵动着嘴角,淡淡地说道,“当然是这样。不过,如果那些百姓因为自己体质差,实在无法救活,那么,为了防止传染,把他们烧掉,再做成京观,也是一个无可奈何的选择。”

    “好一个无可奈何。”陆望冷笑道。

    “难道陆大人还想从这件事中撇清干系吗?”达勒反问道,“你负责救治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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