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样。”贺怀远轻声说道,“我还有些武功底子,以前抓到俘虏拷打,下手很有分寸。让我为饶公子代劳,保证让陆望五脏碎裂,外表上只是一些皮肉伤,又不至于一时死去,连累了饶公子。”
饶弥午一听,眼睛发亮,拍着贺怀远的肩膀,夸赞道,“怀远,还是你有办法。我真是没有看错你。你来拷打他,最好不过。让这个眼高于顶的陆望,也尝尝被亲信拷打的滋味。那一定很过瘾。哈哈哈!”
听见两人的商量,陆望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他终于放开了盘着的腿,从稻草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你们想干什么,就放马过来吧。”
“哟呵,你还不知天高地厚。”饶弥午讥笑道,“陆望,我看你是越混越回去了。不如,就求求怀远,让他手下留情吧。”他转过头,对贺怀远说道,“怀远,看在你跟了他一场的份上,就留点分寸,别把他给弄死。这也算你们主仆一场了。”
看着陆望坚毅的脸庞,贺怀远一阵心疼。只是,戏既然已经开锣,就不能轻易退场。再怎样于心不忍,也只能按照陆望设计的剧本演下去。
“饶公子,你就看好了。保证让他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贺怀远走到牢门外,对跟班的亲信嘀咕了几句。少顷,那个跟班就拿来了一条皮鞭。饶弥午拍手大笑道,“怀远,真有你的。看来你早有准备,要将陆望这个老主人,好好教训一顿啊。”
“饶公子,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贺怀远强忍着恶心,对饶弥午说道。他吩咐手下生起了一盆炭火,又搬来一条凳子,让饶弥午在旁边坐下。阴冷的地牢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饶弥午皱着眉说道,“怀远,怎么还生起火来了?你还怕他冻着吗?”贺怀远正色说道,“饶公子,你有所不知,人在受刑的时候,失血过多,加上天气寒冷,就容易昏死过去。他如果昏过去,就感受不到疼痛了。这岂不是便宜他了?”
“有理,有理,就是要让他清醒着,受到这种折磨,他才会痛入骨髓,痛彻心扉。”饶弥午哈哈大笑,有一种野狼闻到血腥味的快感。
其实,这是贺怀远为了陆望不会受到伤及脏腑的伤害,而刻意生起的炭火。现在已经是寒冬,如果将陆望的袍子脱了,仅着内衣受刑,他担心会让寒气侵袭陆望的肌体,留下终生难愈的隐患。
所以,贺怀远特意安置了炭火,让陆望的身体温度不至于降的太低,伤及元气。当然,为了麻痹饶弥午,他自然是说为了让陆望更清楚地感受到疼痛,迎合饶弥午冷酷嗜血的心理。
陆望自然也明白贺怀远的好意。在贺怀远走近他,用身体挡住了饶弥午的视线时,他深深地看了贺怀远一眼。贺怀远感受到了陆望坚忍的视线,却也无法说话,只能回报以鼓励的眼神。
炭火已经生起来了,饶弥午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等着听陆望的惨叫声。他甚至让跟班拿来了一壶酒,打算用陆望的求饶声,当下酒菜。一想到这个一直让自己束手无措的男人,马上就要在酷刑下皮开肉绽,哀叫求饶,饶弥午的心中就涌起了一阵快意。
陆望看了贺怀远一眼,示意他可以开始了。这场拷打,是陆望为自己安排的。而且,要由贺怀远来亲自执行,才能让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他让贺怀远主动向饶弥午提出了拷打陆望的建议。
本性凶狠的饶弥午一听,当然即刻同意。他这个莽夫,是不会想到会有什么后果的。在他的眼中,有一个作为内阁大臣的爹,还有一个做了正宫皇后的姐姐,皇子是他的外甥,以后他就是理所当然的国舅爷。
这样的家世背景,这样的深厚靠山,谁敢动他分毫?这样的人,还没有出世呢!所以,他根本不把陆望放在眼里。教训他一顿,正中他的下怀。饶弥午就这样被陆望牵着鼻子,一步步踏入了预先为他准备的陷阱。
把陆望绑在墙边,将他的两手两脚撑开,绑在特制的行刑的吊环上,贺怀远缓缓脱下了陆望身上的紫貂皮袍。当大衣滑落在地上的时候,陆望仅着一件单薄的内衣,像待宰的羔羊,微微喘着气,望着贺怀远。
“动手吧。”饶弥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美滋滋地咂着嘴,摇着二郎腿,斜着眼睛盯着陆望,冷酷地发出了指令。
贺怀远一咬牙,扬起手里的皮鞭,狠狠向陆望身上抽去。皮鞭在空中掠过,发出一阵“嘶嘶”的风声,让人听了都觉得不寒而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皮鞭落在陆望身上,单薄的内衣被瞬间撕裂,从陆望的胸膛上滑落下来。他的皮肤光洁而美好,泛出大理石般的质感和色泽,胸膛剧烈起伏者,似乎感到呼吸困难。
“给我重重地打!”饶弥午兴奋地叫道,又灌下了一口烈酒。
第398章 皮鞭()
贺怀远听到饶弥午的催促,手上加快了动作。一鞭又一鞭,皮鞭飞舞着,像一道道幻影,织成了一个细密的网,让陆望深陷其中。他的胸膛上多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血痕,肌肉翻卷出来,露出里面鲜红的纹理,触目惊心。
皮鞭刺破肌肤的声音听来如此刺耳,但在饶弥午听来却无比愉悦,比最优美的音乐还要动听。陆望垂下头,两手被高高吊着,胸膛上已经是一片血污,大腿上也遍布了鞭痕。他精瘦结实的身体,现在已经看不出洁白的皮肤,只像一个从血湖中捞出来的尸体,浑身狼藉。
起初,还能听见陆望微微的喘气声。在连续几百鞭过去后,连喘息声也微弱不可闻。在熊熊的炭火的火光映照下,浑身淌血的陆望显得格外可怖。
他头发散乱,衣服撕裂成碎片,挂在大腿上,上身已经不着寸缕,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肤。炭火映着他苍白的脸,给他的脸染上了一层奇异的红色,仿佛像是生命的回光返照。
饶弥午满意地看着被吊打的陆望,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一丝昔日飞扬的神采,闭着的眼皮轻轻颤动,线条优美的嘴唇紧紧抿着,不肯轻易漏出一丝呻吟。
在安静的牢房中,只有皮鞭落在皮肤上的撕裂声,和饶弥午喝下美酒的“咕咕”声。贺怀远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挥舞着皮鞭。他的表情冷峻而严肃,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饶弥午拍手赞道,“怀远,干得好!这下子,你可给我们出了气了!”
贺怀远仍然是闷不吭声,扬着手里的皮鞭发狠。饶弥午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挥舞这皮鞭,说道,“怀远,你这鞭法,今天真让我见识道了。不错,不愧是兵部尚书。真有两下子。不过,这陆望倒也是邪门了。他连哼都不哼一下子。你该不会是把他打昏过去了吧!”
贺怀远摇了摇头,咬紧牙关,继续挥鞭。他与陆望有过约定,既然让贺怀远拷打陆望,就得让所有人看到拷打的成果。不让陆望全身是血,伤痕累累,陆望是不会允许他停手的。贺怀远暗自数着自己落在陆望身上的鞭数,心里一阵阵地抽紧着。
每当他想停下来时,陆望便以眼神制止了他。他只能逼着自己硬起心肠,朝陆望身上狠狠地鞭打。此时的贺怀远,恨不得每一鞭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代陆望去忍受那些撕裂皮肤和肌肉的疼痛。
每一道在陆望的身体上划开的口子和血痕,都像在贺怀远的心中割了一刀又一刀。他强忍着心酸和泪水,双手已经轻轻颤抖,皮鞭却不能停下来。
这是他生命中最痛苦的一次行刑。每一鞭,他都恨不得以身代受。最让他心塞的就是,他就是这个让陆望领受这种吞噬般的痛苦的行刑人。
贺怀远知道,虽然陆望天赋异禀,在青旻山接受了严格的训练,得到了大宗师玄空子的亲传,身体很快能恢复过来,可是,那种锥心的疼痛,却是无法一笔抹消的。每一鞭,陆望都必须切实承受,真真切切地去体验那种痛苦。
这场炼狱般的煎熬,是陆望心甘情愿为自己的目标付出的代价。他虽然身上火辣辣地疼痛,但心中却甘之如饴。他在心里说道,怀远,别心软。把这场戏做得生动些,我会感谢你的。只要能实现自己的目标,这一点疼痛算得了什么!
正在饶弥午得意洋洋地欣赏着陆望痛苦的表情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嚷声。只听见柴朗急急忙忙地说道,“哎呀,您现在不能进去啊。。陆望不方便。。不是,有人在见他。。谁在见他?哎呀我这个不方便说啊。。”
似乎有人要闯进刑部大牢,与柴朗发生了争执。正在那里吵闹时,突然只听得柴朗“唉哟”一声,高声叫道,“哎呀,你怎么打人!”
地牢的大铁门“呀”的一声打开了,一个肥胖的身躯“骨碌碌”地从上面的台阶上滚了下来。那人落在台阶的尽头,挣扎着爬起来,揉揉屁股,又摸摸额头,鼻青脸肿,十分狼狈。
这正是柴朗,刚才突然被一脚踹了下来,从台阶上滚落。要不是他皮粗肉厚,现在早就折断脖子了。
一个穿着青色披风,头戴红缨皮帽的男子气势汹汹地带着随从走了下来。他面如冠玉,眼如寒星,嘴唇纤薄,在阴暗的牢房中也显得光彩照人。饶弥午一看,暗中叫苦。他暗中想道,怎么又碰见了这个灾星。每次见到这个云昭,就没什么好事。
朝云走到大牢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她心里一紧,快步走了进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吊在牢房的墙壁上,两手与两脚都被特制的刑具固定住。那人的脑袋无力地垂了袭来,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撕裂成碎片,滑落下来。大腿上都是鞭痕与血痕。
“给我住手!”朝云惊呼道,看着拿着皮鞭的贺怀远,呵斥道,“贺怀远,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这里是刑部大牢吗?怎么也跑到这里来撒野!”
贺怀远住了手,回头看着朝云。他们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贺怀远心里暗暗庆幸,朝云的时间卡得很准,来得正好!也该收手了。
他实在不忍心再去看陆望那伤痕累累的身体,转过身,默默走到一边,对着漆黑的墙壁流泪。他的眼泪,只能咽进肚子里,不能被饶弥午瞧见。擦干了泪水,他沉声说道,“云管家,怎么哪里都有你!”
饶弥午本来正坐在一旁欣赏陆望被毒打,这时见朝云又突兀闯入,已然非常不悦。既然朝云已经出面干涉,而陆望看来也吃了大苦头,饶弥午便也没有坚持再继续拷打陆望。
他也就顺坡下驴,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说道,“怀远,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看,他也吃了点苦头,已经得到一点教训了。我们走!”
“走?”朝云让随从挡住了门口,冷笑道,“你们要走到哪里去?”饶弥午被她挡住去路,斜着眼睛,问道,“云管家,好狗不挡道,你给我让开!”
“呸!”朝云一口唾沫吐在饶弥午脸上。饶弥午大怒,伸手要去拉扯朝云,被跟随朝云的军官一把拽住胳膊,往墙边一摔,在地上跌了个四脚朝天。
朝云轻蔑地看着饶弥午,说道,“我记得你已经被陛下禁足了。怎么今天竟然跑到刑部大牢里来撒野?看来陛下的圣旨,你根本没放在眼里啊。哦~我知道了,你是未来的国舅爷嘛,当然拿圣旨当个屁啦!”
第399章 地牢的客人()
饶弥午一听朝云的指责,脸上又惊又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想强行闯出去。然而,朝云的几个随身军官,就像一堵山一样,堵在门口,不让饶弥午逃走。饶弥午大喊道,“来人啊!柴朗,快把这些人赶走,放我出去!”
柴朗刚才被朝云一脚踹了下来,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敢怒不敢言。现在,见饶弥午大声叫唤,他在门口逡巡了一会儿,探头探脑,怎么也不敢进去。那些朝云带来的军官,是直接接受达勒的指派,来保护朝云的,根本不会把饶弥午放在眼里,更别提小小的柴朗了。
饶弥午把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有人来响应。他气急败坏,怒气冲冲地瞪着朝云,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云管家,我没有得罪过你啊,为什么总是和我作对!”
朝云没有回答他的质问,而是径直走到陆望跟前,凝眸看着被打得浑身是血的陆望。旁边的炭火发出忽明忽暗的火光,陆望苍白的脸颊与淌血的胸膛映在朝云的眼底,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忍住去抚摸那张脸的冲动,把自己喉中的哽咽吞了下去,在他跟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饶弥午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满不在乎地说道,“怎么?云管家对这个人也有兴趣?他是刑部最近逮捕的贪污宫中木材的重犯。”
“这不就是内阁大臣陆望大人吗?”朝云拨开陆望垂下来的黑发,凝视着那张坚忍的脸,冷冷地问道。
“不错。”饶弥午理直气壮地说道,“正是陆望。不过刑部抓他可是有证据的。你问一问刑部尚书柴朗就知道。他私自扣留贪污宫中需要的木材,被韦庄发现,报告了刑部。他们到陆望府中搜查,发现了可靠的证据。这个陆望自知罪孽深重,所以请求入狱,主动坐牢。”
朝云回过头去,用清冷的目光看着饶弥午,淡淡地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一个禁足的平民,又无官职在身,是怎么进的了这刑部大牢的?而且,居然还带着酒壶,翘着腿,在这里喝酒,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这。。”饶弥午一时语塞,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也只是激于义愤,要来问问陆望这个狗贼,到底为什么要将宫里的东西据为己有。我要问问他,是不是想要造反,连陛下宫里的东西,他都敢贪污!”
见他说得振振有词,朝云打心眼里厌恶。她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说道,“说的好听!你自己到时候到陛下和公主面前解释吧。”
陛下和公主。。饶弥午一听,心知大事不妙,自己偷偷从府里溜出来,被朝云抓了个正着,而且还要让他到陛下和公主面前解释,分明是要揪住他的错处不放,让陛下再次降罪于他。
上次已经因为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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