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又想如法炮制,抓住我的阴私痛脚,献给饶士诠,作为礼物。”
“这个恶棍!”贺怀远也明白过来,紧紧握住了拳头。他是军人的血性,最恨这些无赖小人,恨不得一拳砸碎冯禄的天灵盖。不过,他更有军人的纪律性,知道约束自己,不能随便行动,要听从陆望的指挥。
陆望想了一想,露出笑容,“不妨。既然这个冯禄自己送上门来,我们就用他一用。他不是喜欢告密吗?就让他再去告一次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用这个冯禄去对付饶家?”贺怀远意识到,陆望打算将计就计,利用这个冯禄,来反击饶士诠的进攻。
“对!饶士诠既然要搞一个什么搜查令,没有得到有用的东西,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找出飞花,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头上,他们不会甘心。饶家,后面还会有所动作。”陆望托着下巴,沉思道。
“要把他引到府里来吗?”贺怀远知道,这会是一个大胆的计划。而陆望的脑子里,永远会有出人意外的东西。
陆望轻轻摇着头,说道,“不。这次,我们要把他引到外面去。只要他跟着我们派去的人,到时候自然会自己去告密。那时候,就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怀远,你去让三娘过来。”
不久,在陆望府邸门外守了大半天的冯禄,终于等来了动静。一个穿着讲究的妇女,从后门处出来,朝四周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下,便匆匆忙忙地坐上马车,向外驶去。
这辆马车,却并不像陆府平常使用的那种制作考究的货色,而是一辆普通的青盖马车,似乎要故意掩人耳目,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冯禄大喜,暗道,这回钓到大鱼了。他连忙奔到街上,也雇了一辆马车,便要跟踪这辆陆府出来的马车。
说来也怪,那辆从陆府出来的马车,一开始似乎行驶地并不快。等冯禄慌慌张张地雇好车,寻找这辆马车的踪迹时,见这辆青盖小车还不紧不慢地行驶在前面,没有离开他的视线。
冯禄却浑然不觉,暗道一声侥幸,只觉得马上要时来运转,天助我也,便让车夫快马加鞭,跟了上去。
渐渐地,青盖小车驶出了城内,沿路都是郊外的景色。这时,它才放马疾驰了起来。而郊外的道路上车辆并不算多,所以冯禄的车子,也轻松跟上了这辆青盖小车。从未学习过追踪术的冯禄,不禁有些洋洋得意起来。明国公府中的人,也不过如此嘛。
不久,小车到了一座宏伟的建筑前。那妇女下了车,慌里慌张地就往里头跑。从她的衣裳里,飘落出一张纸,掉在地上。那妇女只顾往里奔去,却丝毫没有发现从自己身上掉落的东西。
待她进了那大门,冯禄便下了车,走近前去。这一看不得了,原来是皇家的寝庙。这附近,便是皇陵。瞧那妇女,应该是个陆府颇有地位的人。但陆望据说母亲早逝,也并未娶有姬妾,那这个女人,会是何人呢?
冯禄一边猜测着,一边朝地上望去。他蹲下身子,悄悄将那妇女掉落的张纸捡起来,展开一看。正是飞花的画像。
第307章 入瓮()
冯禄看见飞花的画像再次出现,心脏狂跳起来,简直要跃出胸膛。他一阵狂喜,运气来了!上天真是太厚待我了。冯禄心里美滋滋地想道,在陆府附近埋伏了没几天,就钓到了一条大鱼,而且肯定与飞花失踪有关。饶相爷料得没错,陆望果然有问题。
他觉得自己已经化身为神探,马上就要解开陆望府中的秘密。找到飞花,斗倒陆望,加官进爵,然后坐拥娇妻美妾,甚至封疆裂地,成为一方诸侯。
就像看见一个鸡蛋,已经联想到成为财主,冯禄无比丰富的想象力给自己描绘了一副美好的蓝图。而这一切,都要从飞花失踪的案子中获得。
他把飞花的画像揣进自己的怀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往门口走去。“站住!”守门的士兵拦住了他。“你是何人?有手令吗?”
冯禄此时只恨自己没有向饶士诠求一个办事的手令,满心焦急,指着里面叫道,“我跟刚才那个人是一起的。我要进去。”
“呸!”士兵一口浓痰吐到冯禄脸上,还带着一股臭味。“你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尊容!还想冒充明国公府上的人。你知道刚才进去的是谁吗?”
“是谁?”冯禄此时只恨自己没有个一官半职,把一个大巴掌呼到这个士兵脸上。他还在嘴硬,“我当然知道是明国公府上的人。”
士兵一脸轻蔑,哼道,“告诉你,她可是明国公陆望的乳母,李三娘。她能和你一道来?你可真能抬举自己。别不识相了,快滚吧。”
原来是陆望的乳母。冯禄在心里暗喜道,那肯定与陆望有莫大关系。这李三娘来皇陵寝庙,带着飞花的画像干什么?看那画像,像是从满城贴的通缉令告示上揭下来的。
她应该也是看到那份告示了,知道官府正在通缉飞花。这样急急忙忙巴巴的跑来,肯定与飞花有关。
难道。。他眼珠一转,心狂跳起来,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飞花失踪之事与陆望有关,是陆望将飞花藏匿起来,那么,在官府满城通缉飞花之后,陆望肯定会派人去通知飞花。这样的话,飞花的藏匿之处,有可能就在皇陵寝庙。
但是,那天深夜,自己在钦州边境看见的飞花,是怎么回事呢?冯禄也有些糊涂了。她又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同时出现在钦州,去了西蜀,然后又在京城的皇陵寝庙之中啊。难道真如外面所传说的,飞花已经修炼成仙?或者是个女鬼?
他咬着嘴唇,站在太阳底下苦思冥想。守门的士兵见他痴痴呆呆地站在那儿,也不肯走,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面露笑容,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
一个士兵问道,“这人可不是发羊癫疯了?”另一个摇摇头,说道,“不像,我看是花痴。搞不好是看上了李三娘,尾随过来的。这种老光棍,惯是盯梢的好手。”
“他好端端的,盯梢一个半老徐娘干什么?”士兵颇为不解。另一个似乎见惯了这种事,了然于心,说道,“他这副尊容,就算盯梢年青姑娘,人家正眼也不会瞧他。还不如试一试半老徐娘,也许还有点机会。再说了,三娘也还有些姿色,可惜老了。”
过了一个时辰,三娘从里头出来了。冯禄连忙闪到一边,躲在门口的石狮子旁,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三娘。
只见三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目不斜视地往青盖小车走去。她一个女人,单手提着食盒,晃晃悠悠,颇为轻松,似乎食盒中的饭菜已经被取走,所以内里是空的,并不沉重。
她朝四周瞄了一眼,似乎并未注意到冯禄。大概是确定没有熟人以后,三娘便提起衣裙,一步登上车去,放下车帘。这辆青盖小车,便沿着来时的道路,疾驰而去。
食盒!冯禄摸了摸自己的老鼠须,露出奸诈的笑容。李三娘,一定是来给一个重要人物送饭的。
否则,她作为明国公陆望的乳娘,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家仆,甚至算得上半个主人。现在,她亲自来送饭,那这里一定窝藏着一个重要人物。
而从三娘身上飘下来的那张纸,是飞花的画像。可见,她去见的一定是飞花!而且,她带着从通缉令上裁剪下的飞花的画像,一定是前去示警,让飞花暂时不要离开躲藏的地方。
刚才想不通的问题,冯禄认为自己都想通了。自己虽然那天深夜在钦州边境看见飞花出了关卡,到了西蜀那头。但是现在已经过去多日,飞花很有可能已经从西蜀又偷偷潜回京城。
她去西蜀干什么?肯定是去和那边接头,通敌卖国,对皇帝陛下不利。而与飞花联系的陆望,就是她在京都的接头人。陆望也一定有通敌卖国的嫌疑,肯定是西蜀的特务!
冯禄站在石狮子旁,一派浮想联翩,已经在心里认定,飞花是西蜀特务,与陆望接头后,现在又潜回京都,就躲在皇陵寝庙中。陆望的乳母李三娘偷偷带着食盒前来,身上又带着飞花的画像,是为了给飞花送饭。
自己真是挖到了一个大金矿!冯禄喜滋滋地想着,荣华富贵正在向自己招手。他等三娘的车驶去之后,又走到门边,向守门的士兵手里塞了几钱银子,悄声问道,“几位军爷,刚才三娘来这儿,是找谁的呀?”
见了银子,士兵的态度好多了。“你这老光棍,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李三娘好歹也是明国公乳母,怎么会看得上你!不过她去找的,也不是什么情人。”
冯禄“嘿嘿”笑道,“几位军爷别误会,我也就是顺口一问。那三娘究竟找的是谁啊?”
另一个士兵笑道,“她呀,找的是守这皇陵寝庙的老太监,马公公。你别乱吃飞醋了。”
马公公!冯禄如获至宝,连忙道谢,匆匆上车回城内。他乐滋滋地想道,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陆望、李三娘、飞花、马公公这一干西蜀特务全部挖了出来。这可是不世奇功啊!
这样的功劳,怎么着也得封个三品官吧!再报上饶相爷的大腿,花个一年半载,自己说不定还能爬上一品官的高位呢。以后入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冯禄到了城内,立刻直奔饶士诠府邸,紧急求见。这样的好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禀报饶士诠。要是被别人发现,抢了功,那自己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听到冯禄有紧急要事报告,饶士诠皱着眉,拖着病体来到书房见他。为了扳倒陆望,他要利用一切力量。
见到饶士诠,冯禄喜上眉梢,谄媚地说道,“恭喜相爷,贺喜相爷,飞花找到了!”
第308章 告密()
“飞花找到了?”饶士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相貌猥琐的冯禄,并不像个能力超群之辈。自己绞尽脑汁与陆望明争暗斗,尚且不能分出个高下,甚至还经常落在下风。冯禄何德何能,居然能在短短时间之内,找到飞花?
虽然满心疑惑,但饶士诠还是决定听他说下去。毕竟,现在自己急切需要发现陆望的破绽,将他一举扳倒。此刻,他死死盯着冯禄,期望从他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相爷,我这可是千辛万苦得来的消息。”冯禄有意卖弄功劳,故意摆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陆望府邸附近潜伏,要找他的破绽。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今天终于等到了。”
“你发现了?”饶士诠心里却有些打鼓,这个獐头鼠目的东西,居然自称比他的专业密探还厉害,没多少功夫,就抓住了陆望的破绽。
冯禄得意洋洋地说道,“当然。这可真是来之不易啊。今天,我发现陆望的乳母李三娘悄悄出门,鬼鬼祟祟地溜到京郊。我一路跟踪她,发现她到了京郊的皇陵寝庙。”
“皇陵寝庙?”饶士诠皱着眉头,重复着这个地方。“这是皇家的陵庙。不过,除了岁末年初的祭祀,很少有皇室成员会去。朝中的公卿达官,也有些会去那里烧香祈福。李三娘去那里,倒也说得过去。”
冯禄见饶士诠似乎不大相信,有些着急,连忙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饶相爷,她去皇陵寝庙是不奇怪,可是她带了一样东西去啊!这可就是大大的奇怪了。”
“带了什么?”饶士诠眯起眼睛,心里想道,也许这个冯禄真的误打误撞,有了重要发现。陆望虽然精明老练,但是毕竟只是个凡人。百密必有一疏。饶士诠就不相信,陆望没有老虎打盹的时候。只要陆望露出丝毫缝隙,饶士诠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狠狠撕咬。
自己的报告终于引起了饶士诠的注意,让冯禄松了一口气,便急忙说道,“李三娘去得很匆忙,还不小心从身上掉下了一张纸。相爷,你知道这是什么纸?原来却是飞花的画像。而且,还是从飞花的通缉令上裁剪下来的。”
有点意思!饶士诠被冯禄的报告引起了兴趣。如果李三娘身上藏了飞花的画像,那就十分可疑。更可疑的是,她带着这张画像,跑到皇陵寝庙里去干什么?
看着饶士诠若有所思的样子,冯禄连忙趁热打铁,凑上前去,说道,“更叫人觉得奇怪的是,李三娘从皇陵寝庙里出来的时候,单手提了一个食盒。那食盒看上去并不沉重,里面的饭菜应该已经取出来了。可见,她是去给人送饭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飞花。”
“你不是说,那天晚上,在钦州边境看到了飞花出了关卡,到了西蜀吗?难道你说的是假话?”饶士诠感到冯禄的猜测过于大胆,似乎有前后矛盾之处。
为了自圆其说,冯禄厚着脸皮说道,“相爷,我对天发誓,那天晚上,我绝对看到的是飞花。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件事才更为严重。”
“那飞花,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同时在西蜀和京都出现?”饶士诠语带威胁地说道,“还是你也相信了外头的那些鬼话,说什么她已经修炼成仙,或是个千年的妖精女鬼?”
冯禄连忙解释道,“不,不!那个飞花去了西蜀,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偷偷潜回了京都,要搞破坏。而和她接头的人,就是陆望府中的人。可见,飞花和陆望是一伙的。他们,都和西蜀勾结在一起!”
这一番天花乱坠的推测,却让饶士诠动了心。陆望,飞花,西蜀,如果这一条线能串起来,那扳倒陆望就大有可能了。
刘义豫心中最恐惧的,就是刘义谦反攻过来,把他赶下皇位。现在刘义豫还算信任陆望,所以对他多有维护。如果陆望与西蜀的瓜葛能被证实,那将彻底摧毁刘义豫对他的信任。到了那时,他扳倒陆望,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饶士诠的心中有些激动。如果这次能顺藤摸瓜,成功地把飞花挖出来,证实陆望与西蜀那边的勾结,那饶家不仅能成功地出一口恶气,把大婚之事丢尽的脸面找回来,而且,还能够一举扳倒陆望,彻底粉碎他的势力。
而情绪,往往最能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就算是饶士诠这样老奸巨滑的谋臣,也难逃情绪的影响。最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