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这首《生查子元夕》恐怕要胜柏新的诗作一大截,”江哲感慨道,
“何以见得?”董小倩问道,
“张兄这首诗的妙处就在诗中既写出了情人的美丽和当日相恋时的温馨甜蜜,又写出了今日伊人不见的怅惘和忧伤。在写法上,用了去年与今年的对比性手法,使得今昔情景之间形成哀乐迥异的鲜明对比,从而更有效地表达了所欲吐露的爱情遭遇上的伤感、苦痛体验。这种文义并列的分片结构,形成回旋咏叹的重叠,读来一咏三叹,真是令人感慨啊~。”江哲分析道,
什么手法,什么文义并列分片结构,什么回旋咏叹,董小倩听到云里雾里,本来不懂诗的董大小姐此刻更听不懂了,
“喔~原来张公子作的诗这么好啊。”虽然听不懂,但又不好表露出来自己的无知,董小倩只能装的似懂非懂的样子,
台上一侧的东南枝心中也颇为惊叹,“没看出来这个张白易颇有才学,此首《生查子》恐怕在座的没有一人能作出相媲美的诗作来,”
“这首《生查子元夕》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构思巧妙,对比突出,在今与昔、悲与欢的交织、映照之中巧妙地表达了物是人非、不堪回首之情。上片追忆去年元夜的欢会。“花市灯如昼”,极写元宵灯火辉煌,“月上柳梢头”更写出了环境,明月皎皎,垂柳依依,是那么富于诗情画意!下片抒写今年元夜重临故地,不见伊人的感伤。“月与灯依旧”,写出景物与去年一般无二,照样月光普照,华灯齐放。但风景无殊,人事全异。“不见去年人”二句情绪一落千丈:去年莺俦燕侣,对诉衷肠,今年孤身支影,徒忆前盟,让人怎能不抚今思昔,泪下如注。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任君“泪湿春衫袖”,
却已“不见去年人”,此情此伤,又怎奈何天?”
再看张白易,
此刻的张大少爷虽看着台下,貌似在等待众人讨论,实际上早已魂游九霄了,
物是人非的怅惘,今昔对比的凄凉,去年与女友相约一起,而今佳人难觅,泪眼看花花亦悲,世事难料,情难如愿。牵动人心的最是那凄怨、缠绵而又刻骨铭心的相思。谁不曾渴慕,谁不曾诚意追索,可无奈造化捉弄,阴差阳错,幸福的身影总是擦肩而过。旧时欢愉仍驻留心中,而痴心等候的那个人,今生却不再来。
无可奈何花落去,但那只似曾相识的燕子呢?
那曾有的爱情真是无比难测吗?
如果真的这样,那些两情相悦、缠绵悱恻的美丽韶华难道是在岁月中流走的吗?
谁也不曾料到呵,错过了一季竟错过了一生。山盟虽在,佳人无音,这是怎样的伤感遗憾,怎样的裂心之痛!
古人如此,今人亦然。世间总有太多的伤感和遗憾。世事在变,沧海桑田。回眸寻望,昔人都已不见,此地空余断肠人。滚滚红尘,茫茫人海,佳人无处寻觅,便纵有柔情万种,更与何人说?
此诗不用点评,胜负已经在众人心中分了出来,
就是再看不惯张白易,众才子也不会违心去诋毁一部好的诗作,
公道自在人心,
这首《生查子元夕》将在今晚过后流传到大街小巷,
就算在场的所有人都说此诗不好,也挡不住全杭州城的百姓称赞,
柏新很显然也品出了张大少爷诗作的不凡,羞的面红耳赤的下了台,
品诗会并没有因为柏新的败北而结束,
相反,台下的才子们更有跃跃一试的想法,
毕竟张白易是西湖诗会的诗魁,名声摆在那里,
与他一比,就算是输了也不丢人,
再者说,这里那么多人,他就一人,圣人也架不住轮番比试,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杭州诗魁,
抱着侥幸胜出心里的才子们,争先恐后的往台上冲,
张白易搜刮脑汁吟了数十首,
在这样下去自己脑袋里的这些东西早晚被他们榨干,
越往后台下的众才子和东南枝老夫子心中越是震惊,好似这些诗句张白易随口就能念出来,
而且句句惧是经典,
众人都在等待着张白易江郎才尽的时候,而张白易却思如泉涌哪里有一点疲惫之感,
张白易表面虽然从容,心中却是暗暗焦急,这样下去再轮机轮自己恐怕就已经把上学时候背的诗词全部背出来了,
“这位兄台,你已经上台两次了,你累不累啊~”
张大少爷焦急之际却发现有人浑水摸鱼,已经上台过两次了却还厚着脸皮上台,
这人真是不知羞耻,
“我,我又想出了一首,”那名书生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面色尴尬道,
不行我得想办法结束这样的车轮战,
张大少爷抬头向一侧看去,正好看到正在吃惊打量自己的东南枝那个老头,
好你个老匹夫,敢这样作弄老子,
张白易越想越气,本来听过东南枝的事迹之后还对他存在一点敬佩之感,但此刻张大少爷心中只有气愤,
张大少爷不理台上这名书生,而是向东南枝的位置走去,
看着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东南枝,
张白易心中打鼓: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空古人作的诗词能不能比得过这个老东西。。。。。。
第六十九章 品诗会(六)()
张白易走到东南枝近前施礼道:“学生张白易想请夫子指点一二。”
不管了,输则输了,输给夫子也不算丢人,总好过这样无休无止的吟诗,
台下众人蒙圈了,任他们谁也想不到张大少爷竟敢公然挑战东南枝夫子,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他要挑战夫子。”
“无知小儿,自不量力。”
“关公面前耍大刀,你这是自找羞辱,”
“他这是想出名想疯了,”
“东南夫子,好好教训他一番。”
台下才子众口一词,均是诋毁张白易的言辞,
当然中间也不乏有些人心存嫉妒,若张白易败了则无伤大雅,毕竟人家是夫子,若是侥幸胜了那则是名声大振,
所以此番不论胜败传出去都是一番佳话,当然前提是不能输的太难看,
这些才子想着自己出名的时候则不管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却见不得别人出风头,他们也不想一想,张白易如此不就是被他们逼的,
当然,任何人都是自私的。
所谓自私,是指把自己放到第一位,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和感受。如若张白易此刻换做他们当又一番言论了,
众才子与张白易比试几场,不乏有些人心生嫉妒张大少爷的才学的,自己没本事又害怕别人出名,所以他们就从中作梗,诋毁张白易,
此刻张白易可谓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了,
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东南枝也不例外,
哼,想借老夫的之名出名,你这算盘未免大的太响了,
老夫的身份也是你能说比试就比试的么?
东南枝对张白易的行为更为不耻了,看着其脸面越来越憎恶,
“张才子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东南枝冷冷道,
张白易也听出了眼前这老头口气不善,
东南枝的形象在张大少爷心里又是一落再落,
“高不高看,只有比过才知道,”张白易也站直了身子,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谦卑之色,
张大少爷可不会顾及什么繁文缛节,尊老礼节,你对我冷言我何必热脸帖你冷屁股,你不给老子难堪老子也不给你好脸色。
“哈哈~”东南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扬天大笑道:“好,好,好,”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老夫说话,”东南枝的胡子抖擞了起来,显然气的不轻,
哼~怒极反笑么!就你会笑啊~老子也会,
“哈哈~咳……咳……”张大少爷学着东南枝也扬天大笑了两声却岔了气咳嗽了起来,
好不容易忍住了咳嗽,张白易脸色却咳的通红,
装逼不是人人都会的,本少爷还是适合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也从来没有人这样跟本少爷说话,”
张白易说的没错,却是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话,这一世的张白易与这些文人墨客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纨绔子弟嚣张跋扈平日里以调戏美女为乐,一类是风流倜傥指点江山等着被美女调戏为乐,
恩~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是文坛的泰山北斗,本少爷是纨绔界的扛把子,
作为纨绔界的扛把子谁人敢惹,
张白易与东南枝怒目而视,
两个人就这样冷战在那里,
台下一些好事者起哄道:
“东南夫子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教训,”
“无知小儿,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夫子最棒!”
“夫子打到他。”
“夫子好腻害。”
……
支持东南枝的声音如怒涛江水,轰隆不绝,就连一旁吃糖葫芦的小孩也为其助威呐喊,
相比之下支持张白易的楠竹钰几人声音很快便被这些才子淹没了,
初春的夜晚比较清冷,淡月笼纱,娉娉婷婷。
有风拂过脸颊,掠起长发。
月光如水平静柔和。
台上的两人却不平和,火药味十足,
大有一言不合就比试的节奏,
“好,很好,非常好,”
东南枝努力平静着起伏的胸脯,
“老夫今日就让你知晓何为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白易也会让东南夫子知晓何为狗眼看人低。”
“你~”东南枝气的不轻,“黄毛小儿切莫逞口舌之勇。”
“是不是口舌之勇试过才知道。”
“哼~”东南枝冷哼一声,
“你是小辈,你先来,老夫可不想传出去说我欺负一个小辈。”
张白易对东南枝无耻的行为更是不屑,谁都知道作诗越靠后越占优势,
一方面可对比对手与自己的差距,另一方面还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寻找诗作灵感,
一把年纪的人了,脸皮怎么那么厚,
嘴上说不欺负小辈却还要我先念,
罢了,反正是灵感对我来说有何没有都一样,现成的诗句在在脑海里,就让你个老东西占点便宜。
的确,东南枝嘴上虽那么说,心里并没有托大,
从刚才张白易的表现来看,他所吟的诗作无一首没有大家风范,就是自己也没有有十足的把握胜眼前这个少年,
稳妥起见还是在先后顺序上耍了个心眼,
“多谢东南夫子谦让。”张白易故意把谦让说的老大声,
东南枝怎能听不出张白易话中的意思,老脸一红,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张白易看了东南枝一会儿见他并没有看自己的意思,道了句:“那学生就不客气了,”
言吧,张白易便回到台前,看着台下目视自己的众人,微微闭上双眼,好似在冥想,
凉风吹过脸颊,凉凉的感觉,
很快,
张大少爷睁开了双眼,开口念道:“《元宵》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一诗吟罢,众人都在心中细细品味,
这样的夜,如果只有灿烂的灯,缺少皎洁的月,无以尽兴,
这样的夜,如果只有皎洁的月,没有灿烂的灯,无以为春。
春天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人间,美人如花似玉,
彩灯带着欢欣的笑意燃烧月下,月亮如水似银。
满街珠宝翡翠闪耀,那是春游的村女,
歌声嘹亮,笙管悠扬,那是小伙在赛社神。
如果不尽兴游玩,开怀大笑,
怎么对得起这样的吉日良辰?
这首《元宵》围绕的主题是底层的普通百姓。灯月辉映的城镇是美的,灯月映照下的民女则更美。她们青春焕发,喜气洋洋。尽情欢笑。
听完这首《元宵》众才子心中叹服,此诗,意境优美感人。已是上上之选。
虽然自己不喜欢张白易但不得不佩服其才学,像这样的诗句恐怕自己在苦学十年也不一定由此成就,
张白易站在台上心中也是十分忐忑,看台下才子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此诗如何,
是好是坏你们好歹给个话啊,
张大少爷好似想到了什么,忙向楠竹钰等人看去,发觉几人还在没有背着自己离去,顿时放心不少,
楠竹钰正细细品着张大少爷的诗句,感觉有人看向自己遂抬头,正好与张白易四目相对,
张白易放心的表情让楠竹钰误以为在向自己打眼色,一愣之下自以为领悟了张白易的“眼色”。
大声叫道:“好诗,”
众人都还沉浸在诗句的意味之中突然有人叫好,连忙反应过来跟着称赞起来,
“好,”
“好诗,”
“妙句,”
台下一阵赞美之声跌从而来,
第七十章 三夫人回来了()
听到有人称赞,张白易这才松了口气,
一丝自嘲的笑容挂在张白易温润如玉的脸上,
再怎么说唐寅唐大才子也是个解元,自己应该对他有信心才是,
“哼~一首小诗就得意忘形了,”东南枝冷哼的声音在张白易身边突然想起,把张大少爷吓了一跳,
得意忘形?老子那是自嘲的笑好吗,
你人老眼瞎,本少爷不跟你计较,
再说东南枝,刚刚一盏茶的功夫他的确打了个腹稿,只是自己的这首诗作恐怕与张白易刚才所吟的《元宵》不分伯仲,自己刚才的那一声冷哼,一方面是打压张白易,另一方面是告诉台下的才子们自己是夫子,是权威。
台下才子当然不会想到东南枝的想法,看到东南枝老夫子走到台前,
台下一个年轻才子叫道:“快看,东南夫子要说话了。”
台下顿时安静了不少,
“老夫今晚主持这个品诗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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