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的地点等候。
而蒙古人这边却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戒备,在族长日根儿的统率下正在往长宁堡赶来。日根儿早年是黑石炭手下的一员悍将,鼎盛时本部男丁达三百多人。不过近年来屡遭辽东镇兵马重创,加上羊肠河边一场血战,如今实力以是大不如前。日根儿在领兵的路上,心中不断谋划这如何多抢得一些粮食和铁器,好度过眼前的困境。
“阿爸,大事不好!”这时在前方探路的长子儿多兔策马赶回,飞驰到日根儿身前说道:“前方发现明军侦骑一支,另外二叔他……”
“快说!你二叔到底怎么了!”日根儿看出了儿子面带难色,担心昨日里前来探路的二弟出事,急忙追问道。
见父亲动怒,儿多兔不敢隐瞒,双眼湿润的说道:“二叔一行应当是中了明军的埋伏,尽数战死,头颅也被明人割去。”语必后担心阿爸伤心,儿多兔接着安慰道:“二叔并没有白死,我看到一小股明军正在往边墙内退去,马上带有不少尸体,而且几乎是人人带伤。”
“这股明军还有多少人马?”日根儿拔出身边的佩刀,怒目圆睁的追着儿子问道。
“阿爸,明军还剩十多骑人马,看装扮应当是明将和其麾下的家丁。”儿多兔看出父亲是有意领兵复仇,说完之后对着部内人马高声呼喊道:“明人狡诈胆敢偷袭我部,草原上战士的鲜血不能白流,泰宁部的勇士们!随我前去复仇。”尔后立刻翻身追杀子仁一行。
日根儿听闻弟弟和族内十多名男丁惨死,早已是怒形于色。见明军兵马所剩不多,且以是疲态尽显,顾不得多想,迅速领兵随长子一同掩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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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诱敌深入()
子仁见蒙奴向己方杀来,带人装成一副大惊失色样子,开始打马加速。为了成功将对手引往设伏地点,子仁此行身上涂抹了不少鸡血,马上还驮着多具用草人外包马革伪装而成尸体,看上去很是落魄。
日根儿见明军如此不堪,为防明人逃脱,迅速叫过长子儿多兔,次子米秃,让二人领兵从左右两翼包夹,势要将子仁一伙斩尽杀绝。
马世楠见身后的蒙奴不断逼近,一脸焦急的问道:“大人!鞑子快追上来了,这可该如何是好?”说完便拉着马大眼一同张弓搭箭,随时迎战。王命硬也看出了事态紧急,牢牢握紧了手中马刀,随时等候子仁下令。
见手下这般紧张,子仁不想过早的打草惊蛇,不慌不忙的回道:“急什么,这些龟孙子急着送死,要不是念在他们的狗命还有几分用处,本将早就把他们宰了。”看到几人的面色有所缓解,继续说道:“大伙把昨晚斩下的脑袋先还给鞑子,让这群跟屁虫临死前再见上同伴一面。”说罢便取过悬在马后的首级抛往身后。
大家虽不知子仁此举有何目的,但出于对子仁信任纷纷效仿。不过将到手军功白白遗弃,仍是让众人心疼不以。
日根儿见明军抛出不少球状物体,误将其当成了暗器,急忙呼唤二子小心戒备。纵马来到近前才看清是本部人马脑袋,看到死去的二弟后更是怒上眉梢。
命人匆匆将头颅收集后,就继续率部策马追赶。日根儿心知明军中以首级论功,见子仁一伙逃的如此狼狈,连军功都弃之不要,心中更加看轻了几分。
而子仁趁着敌方略有迟疑,仓促带人撤入了边墙之内。长宁堡周边的土地在子仁屯田政策激励下,早已是田垄、水渠密布。尽管蒙奴的骑术马力占优,子仁一行凭借地利,逐渐拉开与对手的距离。
“阿爸,明人熟悉地形,要是这么拖延下去,等四周的援兵赶到,恐怕对我们不利啊~!”米秃看出事有蹊跷,拍马来到日根儿身边提醒,想劝父亲收兵。
“弟弟,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其兄长儿多兔突然抢话道,为了贬低米秃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一脸不削的接着讽刺道:“明军如今已是惊弓之鸟,正是为族人报仇的大好机会。你居然如此的畏首畏尾,枉费二叔平日里对你的一番疼爱。”
日根儿觉得两人所说都有几分道谢,心中正在摇摆不定时,猛然看到前方的地形突变,不禁高声叫喊道:“明人慌不择路,前方已是死路一条,勇士们随我杀啊!”
子仁为了将蒙奴一网打尽,特意将对手诱往了一处绝地。太子河在此与另一条河流交汇,形成了一个v字型,子仁领兵逃往的正是这v字的底部。
只需把日根儿诱到此处,丁碧,周大岐带兵从后方围堵,便可形成一个倒着的a字型,将对手的退路完全堵死。不过短时间内子仁一方,短时间内要承受蒙奴不小的压力。
子仁见诱敌的目的达到,策马奔驰了一会便率部属弃马,步行奔往河道边的一处树林暂避。这小树林方圆不过十步,地势又高出地面不少。子仁早些时候视察过后,便选定此处用来暂避蒙奴的锋芒,并尽量为丁碧等人派兵布阵争取时间。
日根儿望见明军退入小树林,意图顽抗到底。由于被子仁先的举动所迷惑,心中对明军战力的很是轻视,即刻率部下冲向树林,誓要将明军斩尽杀绝。
可领兵来到树林外百步左右的距离,发现地上逐渐变得泥泞不堪。逼近到五十步时,马蹄以深陷在泥里速度大减。日根儿正想着带领爪牙下马步战,就听到树林方向中有阵阵铳声传来。
见蒙奴被困泥地,子仁顾不得清理脚上的烂泥,立刻命手下放铳杀敌。三眼铳五十步内的精度尚可,敌方又大多静止不动,一轮铳击下来毙伤了数名敌寇。
听到铳响后,日根儿和两子就仓促下马躲闪,并未受到波及。日根儿起身后匆忙指挥部属,退出了百步之外重新整队,没多久就发起了第二波攻击。
察觉明军中携带有火器,日根儿先让米秃领三十名善射的族人下马,离树林七十步放箭压制。儿多兔和一名百夫长各领二十名善战族人,披甲持盾从左右两翼快步逼近,自己则亲领余下人马在后方压阵。
子仁趁着对手重整的时机,早以将马革支了起来,加上树林的遮挡,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即使偶尔有箭矢射穿了马革,势头大减后也无力洞穿兵丁身上的盔甲。
我方只有子仁和王命硬一伍人马配备有三眼铳,敌方分兵两路后每面只能分出三杆火铳迎敌。虽有马时楠带人帮着放箭杀敌,可是弓手们视野受到了马革的阻挡,加上弓箭破盾能力不足,不多时就让蒙古鞑子攻到了近前。
儿多兔为了在族人面前树立威信,提起板斧带着几名亲信快步杀进林中。看中了上子仁的甲胄,径直挥斧扑向子仁。
子仁和身边兵丁却毫不予理睬,依旧埋头给三眼铳装药,全没把敌人放在眼里。儿多兔感觉受到了羞辱,连忙加速杀奔子仁。可是刚走出没两步就忽然倒地,抱着右腿高声惨叫不止。
未防不测,子仁一早就在林地周边布下多只捕兽夹,仅留出一条小路供己方通行。见这领头的蒙古鞑子倒下,子仁这才举起刚装填好的三眼铳,射向随在儿多兔身后的鞑子。
儿多兔的亲信见大台吉倒地,早就起心防备。可是手中的粗制盾牌,在铳弹面前毫无招架之力,破盾只后当即倒地毙命。
另一路的蒙奴察觉到地面步有陷阱,便在百夫长的提醒下,脚不离地蹭着走进林中。无需再放箭压制的米秃,这时也领兵压了过来。
子仁见蒙奴已经近身,当机立断疾呼道“弟兄们!结阵迎敌。”随后便拔出佩刀,率部下背靠背围成一圈,准备与蒙奴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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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破蒙奴()
这会小树林的地利充分体现了出来。凭借树木的阻隔,蒙古人的人数优势无法发挥,只等三三两两的杀进林来,又要提防脚下的陷阱,行动十分缓慢。
子仁这边人数虽处于劣势,却能对敌方的举动了如指掌。一旦发现有人突入,往往多人一同上前抵挡,将敌方斩杀后就迅速退回,维持阵形不散。马时楠还不时藏在阵中放暗箭偷袭,蒙古兵一时也讨不到便宜。
不过这树林只能挡上一时,随着战事的进展,涌进树林内的蒙古兵逐渐增多。马大眼刚将一名蒙奴斩杀,本想赶快回到阵中,谁知却被脚下的树枝绊倒。一直在旁观望的米秃见有机可趁,立刻提枪刺向马大眼背后刺来。
“大眼小心!”子仁见状急忙大声呼喊。马大眼虽是摔的不轻,好在这小子素来机灵,听到子仁的提醒后迅速翻滚了几下,堪堪避过米秃的攻击。王命硬也赶了过来,提刀拦住米秃,掩护子仁将马大眼扶回阵中。
米秃不愿与王命硬缠斗,虚晃几枪后就快步撤回。见对手攻守有调,知道明军的战力并非先前看到的如此不堪,而这地上陷阱又不像是临时布置,逐渐感觉到一丝不妙。救起兄长后就犹豫起是否要退兵,突然间听到身背后铳声响成一片。
丁碧、周大岐早以领人埋伏在河道两旁的芦苇荡中,听到事先约好的三眼铳声响起,立刻领兵冲两翼冲出。一面抓紧时间在地上布置捕兽夹、套索、绊马绳等圈套,一面紧张的架设起独轮战车。
为求万无一失子仁临走时特意叮嘱二人,无需替自己担心。一定要将蒙奴的退路彻底堵死,等分守三处屯堡的兵马到来后,再一同向对手发难。可是两人见蒙奴攻进了树林,担心自家大人有失,尚未安排妥当就开始放铳扰敌。
铳响起之后蒙古人心知中了埋伏,见后路以被封死。不等日根儿和米秃下令,就仓皇上马逃窜,连子仁等人先前遗弃的马匹都不顾带走。日根儿为了等候二子撤回,动作稍有迟缓落在了后面。
日根儿见杀到明军阵前族人纷纷被各式机关绊倒,而明军又大多隐蔽在战车后放铳袭扰,己方骑射之长无法发挥。自知这么僵持下去今日定是凶多吉少,自己死了到不要紧,只是一定要让两个儿子突出去。
“阿爸!我们不如召集人马攻其一处,这样放有一线生机。”米秃看出了对手兵力不足,向日根儿建议到。说完后不待阿爸回话,就带着亲信往明军阵中杀去。父子连心,日根儿会意后也带这人马紧紧跟随。
丁碧、周大岐因时间仓促,车阵前的陷阱布置并不严密。援兵此时还未到来,两人手上的兵力并不占优,被蒙古人杀到阵前后险象环生,兵丁中出现了不少死伤。
俞大猷一生善攻,这独轮战车设计时,为了能跟上我方攻击的步伐,追求轻便导致其攻强与守。蒙奴合兵一处后,不多时阵中央的两辆战车就被撞翻。
看到守在车后的兵丁,在蒙奴抛出飞斧、标枪打击下死伤殆尽,丁碧连忙和周大岐带兵从左右两翼赶去堵住缺口。可失去战车的掩护,人数又不占上风,二人只能苦苦支撑,心中盼望着丁有财等人尽快赶来。
“丁碧、周大岐你等速速让开缺口。”子仁远远看到车阵被敌人攻破,不愿属下平添死伤,扯着嗓子大声叫喊到。随即带着部下翻身上马,誓要报先前被对方追赶之仇。
明军撤开后,日根儿看到了一线生机,也不顾得搭救那些被捕兽夹、套索困住的族人,匆匆夺路而逃。
子仁此举并不是想放走对手,而是想着趁蒙古鞑子求生心切,领兵在后方死死追赶。这一带河渠、水田密布,敌方一心逃命定会有不少蒙奴慌不则路,到时再将他们捉拿可以省去不少力气。
蒙古骑兵虽仍有半数左右的人马,但遭受过连番打击后早已是无心恋战。丁碧等人此番出战并未带马,只是留在原地擒获俘虏。子仁仅带着十骑人马,仍旧追得对手落荒而逃。
“马时楠!给我专挑当官的射。”子仁短时间内追赶不上,未免夜长梦多,当即号令属下放弓杀敌。马时楠一面将弓拉满,一边半转头颅,满脸疑惑的问道:“大人,哪些是当官的?”
见马时楠如此愚钝,子仁刚想回答,马大眼突然接话道:“楠子,盯着那些披甲的射就行,蒙古鞑子没什么家底,普通鞑子可趁不起盔甲。”话音刚落,马大眼已经射出一箭,将一名腿脚不便的蒙奴射落马下。
马时楠会意后,带着余下哨骑纷纷效仿。蒙古鞑子如今尚未跑远,一时之间连连落马,发出声声惨叫。
儿多兔因有伤在身提不起马速,第一个便被马大眼射中。日根儿见长子坠马,赶紧让米秃回身救援。米秃看出了明军中以子仁之首,想着擒贼先擒王,提枪直奔子仁而来。
子仁见对手还敢来战,心中暗叫了一声“找死”。轻舒猿臂躲过米秃攻势的同时,顺势挥刀将对手马腿斩断。米秃没料到子仁身手如此灵活,心中毫无防备,跌落马下后伤的不轻。
见短短几息之见连折两子,儿多兔心中大怒。盛怒之下故不顾事态危急,召集所有部下返身应战,誓要将二人救回。
见蒙古鞑子回身来战,子仁为了提振士气,面带笑意的说道:“将士们!狗鞑子来送死了,这可都是白送的军功,给我往死里打。”说罢便和部下整好队形,准备和对手硬碰硬较量一翻。
这时丁有财、崔得胜、韩世勇三路人马陆续赶到,从敌方背后发起攻势。蒙奴本就军心不稳,在我方前后夹击再也无心恋,不顾儿多兔的大声呼喊四散而逃。儿多兔见大势已去,只能领着亲信往西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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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丁阎王()
见对手溃败,子仁领兵在敌方身后紧咬不放,这一路连杀带俘斩获颇多,直到将蒙古人赶出了边墙之外才率部返回。一番清点战果下来,此战共斩得首级三十七枚,外加战俘近三十人,另有马匹军械不少。
不过堡内兵丁也战死了七人,还有多人负伤。其中大都是见过血的老兵,让子仁一时痛心不以,皱着眉头吩咐手下好生安抚阵亡将士的家属。
“大人,我等领兵无方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