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日月旗- 第12部分

　　　　子仁送走沈有容后，觉得此次蒙奴来势汹汹，沈有容可能会调自己一同出战。好在自己伤势以无大碍，此时应当早作准备，以免到时措手不及。一番谈思考下来，觉得丁碧和唐要顺盖州一战伤的不轻，决定留二人在客栈休息。此次出征金银细软不便随身携带，不放心他人看管便让有财留下。

　　　　决定好后子仁当即叫过众人，开始安排各项事宜。此次丁碧不能出战，便改由子仁和王命硬披铁甲。王命硬力大，决定再铁甲外加一件棉甲，王学道和丁守铁还是披棉甲。此前一战盔甲多有损伤，让丁守铁抓紧修补。

　　　　子仁又命王氏兄弟把马匹都喂饱，多备一些草料，准备出征时用。李如楠当时留下了七匹战马，子仁准备再带一匹驮马。战场之上可以做到一人双马，已被备不时之需。同时叫有财去外面多买一些肉干和干粮，万一路上粮草不济还可以有个应对。

　　　　火器和兵刃方面，由于此次不是全员出战，所以有的富裕，众人可自行选择趁手的家伙。尤其是火铳，除了给有财留了一只鸟铳防身，其余的全部带上。前几日一战吃了蒙奴弓箭和投掷武器的大亏，子仁还准备去采购几面圆盾。稍作准备后，子仁独自一人前往沈有容府上，准备打探一下风声。

　　　　赶到沈有容府上时，出来迎接的是其家丁沈万三。沈万三之前见过子仁，没做为难便直接带着他进府。此时沈有容刚刚与巡抚大人议事完毕后回家，见到子仁前来心中颇为好奇。起身相迎。

　　　　子仁见到沈有容后，走快两步上前说道：“沈大人刚刚走的匆忙，在下有一份薄礼未及拿出。特地赶来送给大人，还请大人笑纳。”说罢从怀里拿出一盒烟丝，还有几块锅巴，递了过去。

　　　　沈万三本以为子仁是给自己大人来送见面礼的，没想到子仁拿出如此低贱之物，心中颇为不满。

　　　　沈有容接过礼物后，端详了一下，颇为欣喜的说道：“这些年儿给我送钱送物的人多了，从未有人送此二物。这烟丝乃是我家乡洪林镇所产，以多年未曾见到，定是你儿小子从江南带来的吧？这锅巴也是我家乡特产，不过锅巴携带不易，应该是你儿现做的，让我尝尝可有我家乡的风味。”说罢掰下几块锅巴，品味了起来。

　　　　子仁见沈有容收下礼物，开口回答到：“确如大人所料，这锅巴滋味如何？在下小时有幸去过洪林镇，有幸尝过此物。所以按照记忆做的，如果学艺不精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沈有容嚼了嚼嘴里的锅巴，笑着答到：“你儿小子本事挺大，这锅巴确有我家乡的风味。不过辽东的大米比不过江南，所以在口感上差了不少。此二物虽然价格不贵，看在你精心准备的份上。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只要我能办到定不会推辞。”

　　　　见到对方开口，子仁也不做隐瞒，开口说道：“大人不知此次敌情如何？在下想请缨随大人一同出战。抗击蒙奴，保我辽东边关。还望大人成全！”

第二十六章　加入火器营（）　
听完子仁的话，沈有容顿了一下。开口说到：“这小子儿好生奇怪，这几年临出征前来我这告假，借故拖延人的不在少数，弄的我好生头大。不过这又是送礼又是要请缨出战的，你这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我听闻你是江南魏国公举荐而来，你刚到不久祖承训又亲自前来托付，要我好生关照与你。本还以为你是哪个武勋家里的纨绔子弟，来我辽东是为了沾沾李大帅的光，日后好有借机升官。如此看来是我轻你了。”说完一脸笑容得看这子仁。

　　　　子仁此时回答到：“大人猜的不错，小的家中确乃是武勋出身。不过在下从小习武，为的就是有昭一日可以报效朝廷，为我大明开疆辟土，上阵杀敌。祖承训大人托人关照之事另有隐情，容小人稍后再向大人禀报。对了沈大人，此次敌情如何？大军何日出征？”说完迫切的看着沈有容。

　　　　见此情形沈有容开口大笑道：

　　　　“哈哈哈……，你小子儿这迫不及待想上阵杀敌的模样，颇有我当年刚考上武举时神韵。老子儿喜欢你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不过子仁你放宽心，以后留在我麾下有的是仗打。

　　　　此次土蛮部联合了辽东本地的蒙古朵颜三卫，兵马不下五万，来势汹汹。在广宁驻守的李成梁大人见敌军扣关在即，以命令各关口小心戒备。巡抚顾大人前几日就以赶到辽阳，调集各路人马和分巡道兵备*，待大军集结后，不日就将出征增援。对了，你小子儿手下有多少家丁可供调配？”

　　　　（明代于按察司之下设立按察分司，其长官负责监督、巡察其所属州、府、县的政治和司法等方面的情况，谓之“分巡道”，皆戴按察副使或佥事，兵备等衔。辽东镇不设州府，各分巡道兵备主要负责各路的军政事务和防守，当年杨镐就曾担任过辽海道兵备。由于所属的山东按察司距离太远，战时指挥不便，所以各分巡道都听从辽东巡抚调动。）

　　　　听到沈有容在向自己发问，子仁连忙答到：“与小人同行的家丁并不多，前几日还与蒙奴的哨骑大战了一场，有多人负伤。此次可以出战的加上我一共四人，不过人人有甲。携带火器不少，而且是一人双马，希望大人不要嫌弃。”

　　　　沈有容听完此话，心中暗自想到。子仁手下人马虽然不多，但是能做到一人双马，想来其武器和甲具定不会差。自己的火器营今年恶战不断，手下兵丁折损了不少，一直没有补齐。当即决定将子仁等人编入自己的骑铳队中，战场之上直接听从自己的调配。

　　　　子仁见沈有容答应带自己一同出战，心中不禁大喜，二人便交谈了起来。沈有容与子仁家乡同在江南，两地风俗相差不大。二人以此为话题聊的颇为投缘，不经意间以快到傍晚。子仁见天色已晚不愿多做打扰，便起身告辞。沈有容出征前营内事务有不少需要打理，也不作挽留。临走时子仁还给出来送行的沈万三递过一锭银子，沈万三假意推辞了一番，便笑纳了下来。

　　　　此后子仁回到下榻的客栈，接下来一日都在抓紧时间作出征前的准备。想着自己手下人少，未免火力不足。子仁把之前从家中带来三眼铳头都拿了出来，一共四支，全部打上铁钉。加上王学道和唐要顺手中，两支带本就有铁钉的铳头，一共六支。找来三根结实的木棍，两头各个装上一个铳头，组成了三支两头都可发射的三眼铳。

　　　　三眼铳只需提前装填好，再往铳膛里塞入木块、破布等填充物。就可避免马上颠簸，所引起的火药和铅弹松动。一旦遇敌可以连续发射，加强火力。王氏兄弟力大，近战只时还可以当狼牙棒使，颇为得力。

　　　　见都以准备妥当后。第二天一早，子仁对有财关照了一下，便带着守铁与王氏兄弟前往火器营。赶去与沈有容汇合，同时准备抓紧时间与沈有容的家丁磨合一下。

　　　　沈有容这时已在火器营内，正指挥这手下兵丁将火炮、火药、炮弹等物一一整理装车，一时分身无术。便让沈万三招待一下子仁，带其四处逛逛，了解一下火器营的环境。沈万三前几日得了子仁的好处，此时也不做推辞，颇为热心的给子仁介绍起了火器营的情况。

　　　　辽东镇火器营设主将一人（沈有容），本编制有四个总，每总由一位百总统领。不过如今缺员严重，缩减成甲、乙、丙三个总。甲、乙两总下设四队，每队有队总一人。队总下有快枪手十二人，神枪手十二人，每人一杆单眼火器。每总合计一百零一人，其中百总一名，队总四人，兵丁九十六人。

　　　　快枪：长柄火枪，长五点五尺，重五斤，前为锋利枪头，后接两尺长枪筒，有四道箍，内壁光滑，从口装入三四钱火药及铅弹，筒后为长柄。用时先去枪头，一点五寸火线插入筒内，点发后再装枪头，同敌近战而搏。

　　　　神枪：或称飞枪、神机枪、神机火枪，是一种发射箭矢的管形火器。明朝在永乐年间与安南（今越南）交战后所得。其箭下与推进药之间有木送子（木马子），用于防止漏气。明代手铳受神枪影响后也开始使用木送子。

　　　　丙总为火炮总人数不变，百总以下分为四队。一队和二队各带灭虏炮十二门，三门公用一辆炮车，六人操一炮车。三队和四队，各自携带大将军炮两门，十二人操一炮。灭虏炮和大将军炮都有炮车携带，平日里有马匹拖拽。

　　　　灭虏炮：车载中型火炮，净铁打造，管长两尺，重九十五斤，有五道箍，射一斤铅弹。用灭虏车载行，每车三门。

　　　　大将军炮：大型火炮有多钟型号，身用生铁铸造，长五尺，重五百斤，有多道加强箍，发射三斤的铅弹，用一辆车运载。车轮前高后低，可在车上直接发射，具有较大威力。嘉靖九年（1530）十月开始制造。在万历援朝之战中，李如松攻打七星门时，就是用这种炮轰开了城门。）

　　　　除此之外还有沈有容的家丁五十人，人人有马分为两队。一队善近战平日里作冲锋只用，由沈有容亲自率领。还有一队为骑铳队，往日里负责抢占高地后，下马放鸟铳和虎蹲炮杀敌。子仁便在此队，由沈万三统领。

　　　　除此之外火器营还下设一子营。有杂役一百五十人，平日里负责携带火药、炮弹、铳弹等物。危急时也可上阵杀敌，不过战力不强。

　　　　沈万三刚刚介绍完毕，就有人来请。说是沈有容大人让沈万三和子仁速速前去，有要事相商。二人不敢拖延，急忙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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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请缨出征（）　
沈万三和子仁赶到后，沈有容带着火器营众将官正在房中和一人交谈。看此人的穿着打扮，应该也是一员武将。子仁不识此人，急忙向沈万三请教。沈万三对来人到时颇为了解，向子仁介绍起来：这人名叫杨绍勋，广宁前屯卫人。乃是辽东巡抚顾养谦麾下“标兵营”的营官，加游击衔。

　　　　标兵营是营兵的一种，为巡抚或者总督亲领。营兵是九边各镇的主力，由于里隶属的将领不同，所以分为正、奇、援、游兵四种。任务也各有不同。

　　　　正兵为总兵统领。任务除了护卫总兵外，还有随警策应、放秋摆边、诸镇配合等项。

　　　　奇兵对应的是副总兵。所谓奇兵盖为出奇制胜之意，主要任务有三：待报驰援、设伏防守和常年防守。副总兵有镇守，分守，协守三种，只有山西镇设有镇守副总兵，甘肃镇设有分守副总兵，其它多为协守。以辽东镇为例，祖承训就是协守辽阳副总兵，秦得倚是协守辽东镇西路副总兵，孙守廉以副总兵之职协守辽东东路等等……。

　　　　援兵归参将统领，参将将也是九边中的重要将领。总兵统参将，参将统守备。参将与游击与不统属，但地位略高于游击。参将及其援兵的主要任务包括护守本路、各路配合、诸兵合作、应援它镇、防秋摆边等项。

　　　　游兵为应援而设，由游击所统。游击之名，谓居中乘便四面驰击也，一般无固定防区。游击只对总兵、巡抚负责，地位高于守备但低于参将。游击及其所统游兵的职责有如下五项：戍守本镇、应援本镇、援助它镇、入卫京师、巡回哨守。

　　　　游击杨绍勋与沈有容二人为顾养谦的左膀右臂，平日里颇为要好。出征之前特地赶来，乃是有要事相商。

　　　　子仁调任时乃是火器营总旗官，不过这仅是纸面上的官职，现在火器营当中并无此职位。乃是由于南京兵部签调令时敷衍了事，未作详查。子仁明明是加入了营兵，确顶着一个卫所军的官职上任。

　　　　明代卫所军和营兵有着很明显的区别：

　　　　军属卫所由小旗、总旗、百户、千户、卫指挥使、都指挥使，上而至五军都督府统辖。卫所军及官世袭，仅五军都督府官及都司不世袭，为流官，由世职卫所官及武举选授。卫所军及官属军籍，携带家属，世居一地，并代代相传，基本上不再变动。每一卫所的驻地固定，军士数额固定，将官设置亦有定例。总之，卫所制下权力分散，兵将分离。但景泰以后，兵部权力上升，兵部尚书总督军务，夺五府之权，五府官变动为虚衔。

　　　　兵属营，由什长、队长、哨官、把总、守备、都司、游击、参将、副总兵、总兵统属，直属兵部。兵一般不世袭，但由卫所军转为兵者例外。兵无户籍的规定，兵服役期限不长，一般不终身服役，多战时创设，事毕汰兵撤营，但在重要的军事防御卫则常川戍守。营兵不随家属，更接近现代兵制。营伍官无品级，有者则是卫所制下的官品，无定员，不世袭。营兵与营将相习，战时不需要朝廷任命，直接由总副参游统带出征。将权相对提高后，兵可由将自行召募，召者与被召者关系密切，甚至在主将发生变故时，兵即散去。

　　　　子仁一时不知自己的在火器营中的职位高低，便随着沈万三一同走进了房中。众人见其与沈万三同行，以为其是沈有容的家丁头目，所以也并未在意。子仁在房中听众人交谈了一会，已经听出了杨绍勋此行的来意。

　　　　本次蒙古诸部大举进犯，乃是因为年前草原上遭了雪灾，众部落的损失不小。所以新年刚过，就集结人马前来辽东，准备掠夺一番回去，弥补一下损失。

　　　　辽东总兵李成梁见敌人势大，而且又是穷寇，不愿与之交战。只是严令辽东各堡、各关口坚壁清野，拥兵观望，想坐等敌方知难而退。

　　　　巡抚顾养谦立主出战，这才离开驻地广宁，前来辽阳召集各路人马。怎奈李成梁驻守辽东近二十年，手下的家将门生早以遍布辽东。见其不愿出战，辽东各路人马大多拖拖拉拉。只有海州参将李宁和辽东副总兵孙守廉，各带一营兵马赶到。李宁还是在辽海道兵备杨镐的一再催促下，才率兵前来。加上驻守在辽阳的祖承训手下的奇兵营，和顾养谦手下的火器营、标兵营，兵马大约在一万两千人左右。

　　　　这是根据戚继光在隆庆年间以都督同知衔总理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