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那个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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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那个阿斗-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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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从刘禅书房退下之后,马均便反应过来刘禅要其如此行事的原因。

    一直想获得少主肯定的马均一直在强迫自己欲事多思虑三分,很显然刘禅让他做的,便是要把矛盾暴露在李严的面前,从而借其之手来处理此事。

    随着不断述出的言语,他用余光看见,那坐于正位之上的太守李严却是逐渐眉头紧蹙。

    仔细听完马均所说之言,李严抚了抚颌下短须,“修建堤坝之事禅少主曾与老夫提及,诸葛先生也有敕令下发,此与水车一事均为民生大计,应从库府内银中抽取万贯而为之。”

    “吾记得,曾交于禅少主太守敕令,人物之取调,百人以下,不及千贯均可自定夺,莫非君今日之来,是以求万贯乎?”

    李严有些纳闷,按理说千贯钱财加之以少主内银应是绰绰有余。

    千贯钱确实不少了,刘禅曾经将其换算成后世钱币,一贯钱大约相当于一千多块,千贯也就是百万,造三峡当然不够,但以如今物价,只购一内河堤坝之原料却是足够,这也是之前刘禅听闻马均抱怨此事而惊愕的原因。

    看到马均欲言又止的样子,李严反应比刘禅还快,当即大怒道:“可是有人从中作梗?克扣银两?!”

    不等马均出言,他便起身走至其身旁,冷声说道:“今吾与小先生一道,可要去看看,何人胆敢在此民生大计之上贪枉!”

    待两人行将出去,李严却是刻意没有声张,连府中车马也未使用,而是与马均两人步行。

    而另一边,自然同时上演着另一幕场景。

    卫毅是马均派遣出来如刘禅之言与其同时出府,却是前往库府再次讨银之人。

    按照马均的吩咐,他此行只有一个目的,那边是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要银。

    可卫毅并不这样想。

    作为在成都城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的墨家门人,说实话他受够了那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苦日子。

    如今他们这些被贬为下三流的墨家子攀上了益州少主这棵大树,过上了原来不敢想的好日子,卫毅却又有些不满足了。

    他渴望权利。

第七十七章 欺() 
出示身份之后,卫毅被库府门前小吏带至正厅,不过多时,便有一身着官服之士行了进来,面目虽算不上尖酸刻薄,但消瘦阴隼一词却是逃之不掉。

    “在下乃犍为郡府比曹掾史蔺孝,足下可是来讨要那所谓水利一事的款项?”此人却是郡府中掌管钱财用计的比曹掾史蔺孝,外号不提也罢,虽然与那铁公鸡三字还差上一些,但平生自负的便是帮郡府省下了不少钱财。

    他于正位坐下,挑起眼扫了扫了面前来人,稍稍一顿便心中有数,虽然这少主府中来人看似仪表堂堂,衣冠整洁,但常年与铜臭味打交道的蔺孝没费多大力气,便从其那光鲜外表下的骨子里揪出了那骨子穷味。

    想到那位的吩咐,蔺孝不由阴阴一笑,对付这种人,他可有的是法子。

    “禀蔺曹掾,水利一事关乎民生,禅少主命臣前来索取事项之银款。”卫毅正声说道,心中暗想一定要以一己之力将此项银款拿到手,从而在少主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并不那个马钧逊色。

    “噢?”蔺孝身体前倾,面露正色,“少主仁义,吾身为犍为郡人深感少主大德。”

    此番言论一出,倒是让卫毅喜形于色。

    这一切都被蔺孝尽收眼底,心中讥笑又是一雏儿,同时话锋一转开口问道:“可库府之银分拨并不是小事,虽少主有令,但规矩不能坏,足下,可有太守敕令?有便好说,若是无,下官也难办矣。”

    卫毅听闻赶忙从怀中掏出马钧给他的敕令,上前几步放在案几之上。他却是没想,先前马钧亲来此处之时,身上可也是有着这太守令,最后却依旧无功而返。

    蔺孝不动声色的将敕令拿起,摊开看了看,在卫毅希冀的目光之中,却是皱起了眉头。

    “足下这……敕令大概是有些许问题。”蔺孝面色严肃,声音严厉。

    卫毅一愣,心下惊道这怎么可能,急忙快步上前,情急之下拉住蔺孝衣袖叫道:“蔺曹掾,这不可能,此物乃是……”

    被抓住衣袖的蔺孝双眼之间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出身世家的他,虽然门第并不显赫,但却心向家门余晖自诩士人,自是瞧不起这些平民百姓,如今背倚靠山心中当真更是自视甚高。

    不过想着那位的吩咐,他还是强忍着拂袖的冲动,将手中敕令摊开,摆出一副认真之色,“下官岂会无的放矢,足下请看。”

    他摊开敕令于案几之上,连点几处,然后道:“这几处皆有不通之处,且前后言语并无对照,与调取库府之一贯文书出入极大。”

    说完,他转头看向整个人呆立,难以置信之色溢于言表的卫毅,摇了摇头,“若不是此敕令是禅少主交付于你,吾险些以为是有人想要暗害于你也,毕竟伪造公文可不是易与之罪,抓住,可是要砍头的!”

    蔺孝的声音无不惋惜,只是眼底略带阴沉。

    “呵,小小刁民以为攀上靠山便可以飞黄腾达进入上流?吾都无需多言,光是‘砍头’一词便能让你胆寒!”

    卫毅此刻隐藏在粗大裤腿中的双腿已经开始颤抖,此刻他脑海中回荡的全部都是砍头一词,至于辨认真伪什么的,压根就没有从他脑海中升起这种念头!

    毕竟,他的思想还局限在,对待自己如此亲和的官员,没理由去欺骗自己一个小民。他却是忘了,现在他代表的身份,可不再是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低劣匠人,而是象征着主上威严的“发言人”!

    “足下还是快快退去吧,此事吾会帮你及少主隐瞒下来,待取得太守真令之后再来也不迟。”蔺孝一幅好言相劝的样子,只可惜卫毅此刻心中都被恐惧所填满,哪里还看得出其几乎已经隐匿不住的得意。

    敕令,当然是真的,他所说之言,不过都是欺瞒之语,用来骗骗官场雏儿倒是可行,但要是稍稍有些资历之人一眼便可识破。

    不过很显然,卫毅是辩认不出来了,惊恐之后,他心中转而变成了对马钧的嫉妒愤恨!

    “肯定是马钧这厮故意陷害于我!故意让我拿这等伪造之公文,多半是存着那极为歹毒的心思!”

    一边向外走着,他心中的怒火一边不断地燃烧!

    “什么故意示弱,都他娘的见鬼去吧,你想让我死,我让你也讨不得好!”

    抱着如此想法,卫毅怒气冲冲的走至库府门口,却没想到迎面便撞上了带着太守李严前来的马钧。

    “你还有脸过来?!”初期的惊慌之后,卫毅的怒火便爆发了出来,他并不认识和马钧同行的李严,或者说自欺欺人的将之主观忽略了。

    马钧一愣,这和他与少主安排好的剧本不一样啊,这卫毅,怎么上来劈头盖脸的把他骂了一顿?

    “卫毅,为何如此?”他冷静的问道,但心下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好。

    他被于身后的手用力一摆,身后跟着的下人便立即会意的向后退去,待推开一段距离,便转身向某个方向跑去。

    “你还问我如何如此?为何如此你心中难道不清楚?”卫毅越说越冲动,“平日里,你仰仗着少主宠信,凌驾于我等同门之上,论起墨人志上的辈分,府中有几人不如你?却还要每日里叫你一声师兄……”

    “住嘴!”他说到这马钧立即暗道不好,当即大喝一声,声音之大却是吓了魔怔了的卫毅一跳。

    这一清醒过来,他立即醒悟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

    他一时冲动之下,竟是把将他们墨家的身份给泄露了出来!

    要知道他们平日里也是顶着儒生的身份走动,毕竟墨家此时还是上不得台面,这可是个重视礼教正统的时代,他们身份一旦暴露,指不定给刘禅惹来多少麻烦!

    果然,本来在一旁并不说话的李严听到卫毅刚刚话中“墨人志”一词,当即神色一变。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可不是简单说说而已,百年发展儒家早已是正统,天下士子没有一个不对外声称自己是孔孟的学生。

    而一个明摆着支持那些被打压下去的异家学说的人,其出身越过高贵,那么也就越受天下儒生忌惮,不仅无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投靠于其,更是会想方设法的将其打压致永世不得翻身,从而保全自己天下正统的地位!

    下意识扫过李严面容的马钧,如临深渊。

第七十八章 强势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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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糊涂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胡话,李太守无需多虑。”情急之下,马钧思维也比平时转的快一些,一把将卫毅拉至身后,转身对着李严说道。

    可惜却是欲盖弥彰之意太过明显。李严摇了摇头,若他是这马钧,多半直接会将那人当作弃子,要么直接假装不识,要么以严词将其骂退,责其胡言乱语之过。而禅少主手下这人,却是心肠还是太软,又想摘去罪过,又想保下门人,天下哪有如此两全其美之法。

    门口的动静却是惊动了门内之人。比曹掾史蔺孝皱着眉头跑出来查看,瞧了一眼便当场呆住。

    不过想想那位的承诺,以及库府中此时的状况,他咬咬牙,只得硬顶上去。

    “郡府比曹掾史蔺孝见过李太守。”他快步向前,拱手拜道。

    事已至此,马钧便知道这一次的计策多半是事倍功半了,原先他的预测便是最好领着太守一道,暗中进入库府当中,让太守李严看看那比曹掾史的丑恶嘴脸,可没想到的是他选出的这名叫卫毅的门人,竟是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会办砸,看起样子,多半是被那蔺孝给蒙骗的团团转。

    正当他想着,李严却已走上前去。

    “蔺孝,刚刚发生何事,为何少主府中属臣从你这出来之后便如此惊怒?”李严的声音显得有些飘忽,但是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蔺孝却是感觉有些冷冽。

    他略加梗塞颤声回答道:“此……此人前来持着太守敕令要调动库银,吾观之神色不实,言语间若有闪躲,心下疑虑便……”

    李严一声冷笑,接着问道:“也就是说,其拿出了吾之公文,但你依旧是将其赶出去了不是?”

    蔺孝正准备答话,在门口低着头攥着拳头的卫毅却听其闻陡然间一愣。

    不得不说,在市井摸爬滚打多年,卫毅的头脑并不算死板,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估计是被那比曹掾史给骗了,那敕令多半是真的,只是其故意为难,给自己下套而已!

    当即他脑子一热便冲上前喊道:“你明明是说那敕令有问题,说我伪造公文!”

    这一下马钧便明白了其为何一见到自己便如同见了仇人一般,看来是那比曹掾史从中挑拨,欺骗唯一不通官场之人事。

    他这一喊,那蔺孝却没有丝毫惊慌,反而义正言辞的说道:“吾观你如此之人,怕是那少主属臣的身份却是假的,便特意说这敕令为假,免得你继续纠缠!”

    卫毅刚想辩驳,却被横向里伸出来的一只手给稳稳的拉住,刚想挣脱,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哦?这位蔺曹掾,那你看看吾是个如何之人?是否吾与麾下之人都不入你之法眼,皆是那坑蒙拐骗欺世盗名之徒?”

    这个声音,却是从城外回来后径直赶向这里的刘禅!他本就即将到此,路间遇到府中传信下人,便匆匆赶至,还好来得不算太晚。

    “少,少主……”听到刘禅的声音,唯一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不过脸上更多的是羞愧之情。

    “无事,退下。”刘禅轻声说道,然后迈着步子便走到蔺孝面前,途中更是直接从李严身边略过,毫不停留。

    听到刘禅如此说话,蔺孝顿时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出现的这看似年少,却颇有威视之人,很可能便就是那来此月余的当今益州之主刘皇叔之子刘禅!

    “尔为何不言?是嫌吾之身份太过低微,与你那铜臭双眼毫不相符?”刘禅眼睛微眯,语气虽不含一丝烟火气,但却字字诛心,被其略过站在起身后的李严,颇有一种少时面见天子时那种天家冷漠之感。

    “少,少主,臣不敢……”稍稍的抵抗之后,蔺孝便溃不成军,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同时弓下身,低下头颅,腿脚一软,竟是跪了下去。

    “只是不敢?”刘禅淡淡一顿,拂了拂袖,言道:“看来,你对吾刘氏一脉的出身,颇有见地。”

    这句一出,顿时让李严,以及刚走至门外拐角准备进来的人影面色凝滞在了脸上,后者更是当即停下了脚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丝毫不敢回头。

    而正面与刘禅相对的蔺孝,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下一刻猛地将头磕于地上,一连数下毫不停歇,同时用几乎哽咽的呼喊道:“臣失言,臣失言,臣失言!”

    而身后的李严,心中却是不免升起了一阵寒意。“此子,心思手段当是与其父不差分毫,此言一出,这蔺孝,估计是无人可救了……”

    谁都知道,虽然当今益州之主刘备被天下人尊称一声皇叔,但其早年间家室贫寒,一度沦落至卖草鞋为生,若不是好歹是个皇族血脉,家族庞大,家中长辈出资供其游学,只怕是也只是个草莽而已。

    而此时,除了那些个与其同等又敌对地位之人私下里会骂其一句织席贩履之辈,天下,基本上在无人敢拿此事公然说笑。

    刘禅如此一言,便将蔺孝这一番言行上升到了歧视皇族的地步,他那便宜老爹大概是心胸宽广不计此事,但不代表其下那些个想要刷刷存在感的人不会拿其开刀,借此拍拍马屁。

    对于近乎哭嚎的蔺孝,刘禅只是扫了一眼,毫不言语,却是转过身,慢慢走向站在身后的李严。

    步伐不快,所以威势一步强于一步。

    待走至李严面前,后者的额头之上已经出现了零星汗珠。

    “李太守,今日之事,公以为如何?”刘禅的声音稍有缓和,但依旧无甚情绪。他才不相信这只老狐狸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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