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贼闻风丧胆的五千铁骑。”
“郭嫣?本官倒是听说过此人,定襄伯之女,巾帼不让须眉,可惜,让一名女子调教京军,难免惹人非议。”
“她已嫁人,夫婿叫吕良,大同名声响当当的善战军官,由吕良出面练兵,郭嫣暗中协助,想必别人不会非议什么。”
“这样嘛······倒是可以一试。”
接下来,于谦吩咐卓轩今日就牵来万匹良马,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马,末了想起砍价不成功这点破事,心中依然窝火,就冲卓轩严厉的道:“如此年少,不可常年偷闲,今年便是大比之年,到了明年春天,天下举人齐聚京师,参加会试、殿试,你不妨过去观摩几日,沾点灵气,以便尽快入学就读,早日考取功名,为社稷效力,哼!”
于谦冷冷的扫了卓轩一眼,旋即策马离去。
于少保长得一点也不帅!
瞪着于谦的背影,卓轩疯狂吐槽。
第216章 暴利时代()
大比之年就是各省学子参加乡试的年份,乡试也叫“秋闱”,每三年举办一次,中式者即为举人,次年春天,各省举人齐聚京师,参加会试、殿试,也叫“春闱”,中式者即为进士。
时下临近年关,再过两个多月,天下举人就会陆续赶赴京师,届时京城少不得要热闹一番,卓轩很想瞧瞧热闹,亲眼目睹景泰二年春闱盛况。
甚至想择机参见童试,获取生员身份,进入宛平县学或顺天府学就读,进而参加乡试、会试、殿试,也不是打算考取功名,入朝为官,而是盼望体验一下科考经历,看能否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这个时代读书的唯一出路就是做官,卓轩觉得自己无需倚仗权势就能过上富裕日子,所以,做不做官的,真的无所谓。
更何况,做官就得有做官的操守,像于谦那样,守得住清贫,极为不易。
卓轩认为自己大概守不住清贫,很容易被银弹、肉弹击倒,若是如此,这官做得也太特么无耻了!
要想家中金银如山,美女如云,他确信凭自己的个人能力就能挣到,而权势恰如一剂迷药,被迷醉的往往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罢了,别想着做官,等明年春季会试、殿试时,先去瞧瞧热闹好了。”卓轩暗忖道,忽觉此念像是被于谦逼出来的,心中顿时浮起一丝莫名的憋屈感。
徐朗很快就命下人将万匹良马牵引至于谦指定的数处军营,这些马匹甫一亮相,就引发了军营好一阵骚动,无数官军跑过来瞧热闹,只须看看体型、毛色,众人就敢断定,这是他们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优良的战马,没有之一。
阿依达娜为卓轩购进的战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质量远远超过徐朗在大同接手的那批战马。
万匹战马的买卖,于谦不敢私自做主,自然会就此事奏请景泰帝,对于谦的奏请,景泰帝无不准,不过,听说这笔买卖是以每匹九两银子的价格成交的,单价超官价五成,景泰帝颇为好奇,竟然一时兴起,驾幸军营亲眼看看究竟。
一见那些战马,年轻的天子就兴奋得两眼发光,明白九两银子的单价物超所值,他预想中的精锐骑兵呼之欲出。
忙完马匹这档子事,卓轩接着打理丝绸生意,让陈珏出面,在紧邻会同馆的地方找个茶坊,定间雅室,邀撒马尔罕回回人到场,洽谈三十万疋倭罗锦的交易。
到场的回回人一共七人,五人长着大胡子,两人长着小胡子,六人身着长袍,头裹非常奇怪的头巾,从他们的外貌上,卓轩很难看出他们的实际年龄。
好在其中一人身着汉服,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此人是阿力的家丁,曾随阿依达娜滞留大同,见过卓轩,双方的交流因此而变得顺畅起来。
“此番鄙人受阿依达娜小姐的吩咐,前来大明,一路顺利,全赖阁下相助,若阿依达娜小姐亲来中国,定会念在阁下为撒马尔罕商人疏通途经关西七卫这条商路的情面上,听任阁下出价,阁下给出什么价便是什么价。可这次是多家合伙做买卖,阿依达娜小姐不便一人做主,所以这批倭罗锦嘛······还须依市论价。”身着汉服者抢先道。
卓轩平静的笑笑,“这是自然,不知诸位有无意向价?”
“鄙人知道,时下京城倭罗锦价格大约是每疋二两银子,不过,放眼天下,当今唯有阁下能保障撒马尔罕人的商路通行权,故而,鄙人也不宜纯粹依市论价,多少还是要顾及阁下面子的,咱们商议过,有意给出每疋二两二钱银子的价格。”
“嘶!”
那边陈珏的目光立马就亮了,一时间脑筋飞转,二两二钱?三十万疋可赚六万两银子,每人可分得二万两,天啦,这是我陈珏此生中淘得的第一桶金,从今往后,劳资再也不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了,哈哈哈······哥们能一次赚取如此巨额的钱财,能力超群,足以傲视那帮贵室家的窝囊废!
陈珏越想越激动,嘴角不禁微微抖动起来。
他虽然生在贵室,却极少远离京城,平生唯一一次远游,是与几名狐朋狗友相约到蓟州游玩,途中碰见一帮逃难的百姓,被兀良哈贼人入寇的传闻吓了个半死,狼狈不堪的逃回京城,从此再也不敢奔赴战乱频仍的北境。
而眼前的卓轩比他年少几岁,却屡次经历战火的洗礼,其威名甚至远播西域,足以镇住周边宵小,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人间奇迹。
关键是,战后的卓轩威名仍在,威名可以变现,给他带来滚滚财源,于是,这一刻,卓轩就成了陈珏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
瞧你那点出息!瞥见陈珏的异常反应,卓轩悄悄递个眼色,示意他沉住气,别失态。
不是阿依达娜独家与他谈生意,卓轩反而更放得开手脚,有利于尽情展露商人本色。
“顾及情面的往来不叫买卖,生意嘛,就是要在商言商,时下京城倭罗锦的单价的确是二两银子,可那都是些小买卖,谁手头拥有三十万疋的巨量存货?唯有卓某一人,舍此别无他家。”
七名回回人耳语一阵,其中一名满脸大胡子的人操着生硬的汉语道:“阁下虽然说得在理,但京城无货,还有江南,苏杭一带才是大明的丝绸产地。”
卓轩举盏轻啜,落盏后温文尔雅的冲回回人莞尔一笑。
“京城倭罗锦价格受时局影响,跌得很惨,恐怕还要低于江南的价格,再说,你们远赴江南,很难从民间买到三十万疋倭罗锦,届时多半要与官府接洽,可诸位是撒马尔罕人,只能与官府进行勘合贸易,须朝廷颁发文牒,退一步说,就算诸位拿到了文牒,一路远赴江南,以比京城更高的市面价买足三十万疋倭罗锦,那又如何?路途遥远,容易耽误归期不说,途中的运费、衣食住行消耗也是一笔不菲的成本。”
回回人再次耳语起来,末了由那名身着汉服者回话。
“咱们愿意给出每疋二两六钱银子的价格。”
卓轩爽快的道:“好吧,咱们之间并非做露水生意,日后将会常来常往,所以,诸位的出价,卓某认了。”
“嘶!”
每疋二两六钱,三十万疋可赚十八万两银子,每人可分六万两,这是暴利啊!卓兄弟,你的心可真黑······不过,哥们喜欢,嘿嘿嘿······
陈珏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粗重的呼吸声瞬间引去了大片目光。
第217章 冤家路窄()
大雪纷飞,宁阳侯府门外,十余名流浪的小孩聚在门檐下,躲避刺骨的寒风。
“吁!”
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车帘一掀,陈珏独自下了马车,匆匆走向东侧门。
瘦身后的陈珏身材颀长,神色中不知从何时起多了分从容,可是,今天他走得太急,一不小心撞倒了一名在此避寒的小孩。
“咝!”寒风中响起衣服撕裂的声音。
陈珏蹲下身子,小心的看向那名倒地的小孩。
是名十岁左右的女孩,蓬头,身着棉袄棉裤,方才倒地时被木柱上的凹槽一扯,本已破旧的棉袄便又多了一道裂缝,露出泛黄的棉絮。
“小妹妹,你这身棉袄值多少银子?”
小女孩惶恐的垂下头,不敢正视陈珏,良久后才犹犹豫豫伸出五个指头。
“哦,五两银子,不多,我赔你十两。”
拿出钱袋,随手取出五个银锞子,放在女孩手上,然后起身大步走向门道。
身后传来女孩怯怯的声音:“是······五文钱。”
陈珏恍若未闻,进门后若有所思的驻足,回头冲守在门后的家丁道:“去年京城一战,城郊百姓死伤惨重,那些来此避寒的小孩多半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放他们入府吧,安置在倒座房内,让他们吃饱饭,我去向管家打声招呼,看能否给他们找点事做。”
“是,少爷。”
穿过游廊,跨过垂花门,进入内院,一名衣着不俗的中年人快步迎上前来。
“少爷,客人快到齐了。”
陈珏兴奋的道:“卓公子来了么?”
“就数卓公子与徐大哥没来。”
陈珏略显失望的叹口气,脚下的步子随即放慢。
厚厚的积雪将庭院化作一片银色,只有甬道被人清扫的干干净净,露出一溜石青色。
来自东跨院的喧闹声愈来愈响亮,陈珏紧走几步,进入东厢房,炉火散发出的暖意将周身包裹,他脱下披风,递给一名小丫鬟,随即顺着楼梯蹬蹬蹬上了阁楼。
十多名贵室子弟齐齐起身,迎将过来。
“哟,主人终于现身了。”
“陈兄,数月不见,你居然变成了美男子!”
“陈兄何止长相俊美,他如今财大气粗,不知在哪里发了一笔横财,也不带上咱们,只顾吃独食,有失兄弟义气!”
“嘿嘿嘿······”难得享受一次众星捧月般的待遇,陈珏心里乐不可支,嘴上客气道:“大家彼此彼此。”
一名年纪与陈珏相仿的贵室子弟闻言笑道:“咱们哪能跟陈兄比?咱们人前风光,背地里却是囊中羞涩,而陈兄无需向家人伸手,便能自己掏出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陈兄,不如这样,我这人欠砸,你拿块金砖砸我试试呗?”
“哈哈哈······”众人捧腹大笑。
“嘿嘿嘿······”陈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大家难得一聚,今日我从京中最负盛名的三大酒楼定下六十样膳食,还将拿出家中珍藏三十年之久的秋露白,咱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大家快坐。”
陈珏招呼众人入座,一边烤火取暖,一边隔窗观赏雪景。
“陈兄,做一次东哪够?不如这样,赶在正旦来临之前,你每天请大家聚一聚,那点花销对你而言,还不是九牛一毛!”座中年纪最小的那名贵室子弟不愿赏雪,仍惦记着陈珏鼓得令人眼红的钱袋。
陈珏不傻,笑道:“好说,好说,大家轮流做东。”
“陈兄,凭你这样貌,凭你的财力,世间的绝色佳丽还不是任你挑?就是薛宝婵那样的人儿也不在话下呀,你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还在乎破费让好友们多热闹几天?”
“这样嘛,哈哈哈······”一番话说在陈珏心坎上,陈珏顿时有些飘飘然,“我倒是可以好生款待大家三日。”
“三日哪够?”
众人对对眼,就想火力全开,逼陈珏多吐点血,却见一名小厮慌慌张张跑上楼来。
“三爷,贵客已进府,可是,路上好像······遇到了麻烦。”
陈珏呼的起身,“在哪?”
“穿堂那边。”
卓轩经不住陈珏一再相邀,答应在瞒着其爷爷、父母的前提下,前来宁阳侯府做客,今日与徐朗结伴刚进侯府,却在穿堂内迎面碰见石彪。
真是冤家路窄!
身为庶民,只想低调做人,和气生财,不愿被往日的旧怨扰乱平静的生活节奏,就装着不识石彪的样子,打算与他擦肩而过。
“小子,原来你还在京城!”
石彪一步窜过来,结实的身体如门板一样堵在卓轩身前,卓轩倒不显慌乱,一旁的徐朗却惊得不知所措。
石彪身着武官常服,徐朗虽不认识石彪其人,但他常与世间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知道石彪那身武官常服是正二品武官的标准服饰。
正二品武官,品秩已经很高了,瞧其来者不善的架势,情势好像不妙,也不知卓兄弟何时得罪了这么一个人物!徐朗想了想,朝引路的小厮努努嘴,小厮倒是机灵,一溜烟离了现场。
一句“原来你还在京城”,透露出不少讯息,至少,大同总镇署一帮要员无人知道卓轩的栖身之地,石彪亦无从知晓他的下落,或许早淡忘了昔日那个让他不爽的流民小子。
而石亨肯定没在石彪面前透露事关卓轩的任何信息,可见,武清侯城府极深,远非其眼界浅薄的侄儿可比。
可是,造化弄人,在意想不到的此时此地,卓轩竟与石彪不期而遇!
“小子,听说皇上未让你陛见,你与许多募兵一样,早已解甲为民,哈哈哈······一介小民,见了本官也不下跪么!”
给人下跪这活儿卓轩干不来,不过,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点气量他还是有的。
卓轩拱手,礼道:“幸会石将军。”
石彪逼视卓轩,脸色几经变换,阴晴不定,终于神色一缓道:“你家那个小娘子而今安在?”
石彪在一步一步逼近卓轩的底线,卓轩微怒,他发现,时至今日,自己心底依然划有清晰的底线,只是,个性棱角还是被岁月磨平了几分,和气生财的商人理念似乎已在心中牢牢扎根。
沉默的时候,甬道上响起一阵急骤的脚步声。
“放肆!谁敢为难我卓兄弟?!”
陈珏怒气冲冲小跑过来,一眼瞥见石彪,立马蔫了。
“原来是······石将军。”
石彪只用眼角余光扫了陈珏一下。
第218章 谁敢敲碎二品武官的骨头?()
“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