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妹。我要的根本不是那是身外之物……”乔山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我要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雷喜侧过头来,撇着嘴,酸水已经积在喉咙底部,随时可吐可喷了。
阿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终于还是摇摇头,“乔山,你我有缘无分,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过几日。我也会离开这里,前往他处……”
“什么?阿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山不能置信地发怒起来。“我乔山在北州,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我一手建立了乔山居,看看我的布置,看看我的阵法,再看看我们共同的基业——阿妹,我只需要你一个承诺,这些,你都可以分享!”
阿妹哼了一记,表情恢复了淡然。“我不懂你的意思,乔山。什么基业。什么承诺,我都不感兴趣……”
“阿妹。你居然变心了?”乔山伤心欲绝般地说道,“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是我将北地掘宝社发展成今天这般模样,可是,你竟说弃就弃了……”
“够了!”阿妹断然地喝道,“你再胡说下去,我只能请你离开了!”
“不,我不走!除非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别再说什么心魔誓了!我不相信!”乔山一脸坚决地道。
阿妹刚要生气,便见雷喜伸过手,轻轻握住了她。阿妹顿时浑身一震,像做坏事被抓到的孩子似的,不敢再动了。
“心魔誓是真的,这就是真正的原因。”雷喜望着乔山,微微笑道,眼神说不出的犀利,“她要守护的人,就是我!”
乔山见雷喜“非分”的动作,先是暴怒,随后又听到他的话,更是阴冷地狂笑起来,“好大的口气!你一个赖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说罢,身形闪电般欺出,一掌挥下,往雷喜的膀子切来!
看他醋意滔天的模样,肯定是想着要把雷喜“贼手”切掉,让他不要随便递爪子呢……
“好胆!”成纪大怒,“疾火战贲”剑擎出,兜头就是一记!
阿妹则是反手抓住雷喜,将他往里一拉,却正好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雷喜正准备好好炮制下这姓乔的,不料被阿妹这么一拉,顿时乱了方寸——毕竟,若不出底牌什么的,他怎么可能跟金丹期真人较力?
乔山看到这一幕,真是瞋目欲裂,仰天“啊”地吼叫一声,也抽出一把长刀,与阻挡的成纪拼斗起来!
雷喜缩在阿妹怀里,靠着她软软的身体,闻着淡淡体香,心跳加速。
只听阿妹道:“乔山,你放肆,明知他是我的心魔劫,还敢轻举妄动!你既不念故交之谊,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乔山被酒后起性的成纪已然杀得落花流水,根本连句撑场面的话都讲不出来。左支右绌,身上的精致袍服被划出一道道大口子,心里恨意滔天,觑了个空子,冷笑着快速逃离!
“老成,不要追!”雷喜被醒悟过来的阿妹放开,他也赶紧掩饰般地叫道。
实在是,软玉温香啊……
成纪悬剑回腰,略带不满地道:“怎么不叫追呢,再有十招,我就能取他狗命了!”
废话,在乔山居杀乔山,也就是你这个酒还没醒的家伙做得出来。千妖岛的人,果然都很邪,那个混天龙,就是个中翘楚,这个成纪嘛,一开始看看还憨厚得很,现在熟了,却发现他也是个活闹鬼!
你说你时常在外探险争斗,又在长号滩兽潮中历练过,更是筑基期大圆满境界,跟个普通的筑基期斗个什么气?人家是阵师!
阿妹见雷喜一脸奇怪的表情。只得朝成纪道:“他并非你的对头,何必打杀了?”
“这姓乔的竟敢向雷兄动手,我当然要煞煞他的气焰!”
阿妹一怔。她还没想到雷喜在一位高人心目中如此重要,旋即放开了心思。推脱道:“既然他走了,也就没事了,雷喜,你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雷喜肚子咕咕一叫,没好气地说:“我功力低微啰,只能住在大车店,什么时候筑基了,什么时候才能搬到馆舍里。”他从地上再度捡起筷子。用手抹了抹,便风卷残云般在那些已然冷掉的菜肴上开动起来……
阿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尤其是当对方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吃点的时候,她神情木然地硬是没有讲出话来。
这是大车店的一处杂院啊,墙角堆着几件破损的板车,旁边就是一个敞开的茅厕,小小院中堆满了柴禾、稻草,各种农具。唯一一张桌子是架在圆木墩上的,又脏又油,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而且旁边连半张椅子都没有。
雷喜此时,就是坐在柴堆上吃饭的,偏偏他还吃得那么有滋有味……
仿佛看出她的不解。雷喜打了个饱嗝,笑道:“住哪儿不是住?这里又便宜,又安静,没人打搅,而且方便,你瞧,我想弄点饭菜都不用去酒楼,直接自己下厨烹制就成。咱们虽然是修士,偶尔也是要过过平民百姓生活的。”
他跳下来。抹了抹嘴。
毫不介意地拉住她的手,转头道:“成兄。你先休息吧,我带阿妹去见见于师叔。”
阿妹刚刚一度很想挣脱的。尤其对方那油叽叽的手……但听到“于师叔”三字,她立刻不动了,安安静静地被他拉着离开。
于玄就被安置在杂院的唯一一处屋子里。
她靠坐在悬空车里。这里面除了一些掩人耳目的家什,就是垫单被褥之类的东西。雷喜知道她性喜洁,每天都勤换勤洗。还叫措姆、成纪轮流施展灵诀,给不能行功的于玄清洁衣物。
这种细致、贴心的行为,令于玄也沉醉不已。但是,当她猛然察觉到雷喜对自己的淡淡依恋与莫名情愫的时候,她却受惊了起来。
看见雷喜拉着阿妹的手,走到她屋里时,于玄的心突然一阵刺痛;她强迫自己笑着,以掩饰脸色上的变化。
“师叔,瞧我带来了谁?”雷喜笑道。
“阿妹,你怎么在这里?”
“师叔,你是怎么了?”
这两个人都是一脸诧异地互相问道。
雷喜赶紧解释,“阿妹,道源师叔在前往三元上清宫拜见离尘道长时,被幽魂海鬼修袭击,伤了神魂,调养至今,刚刚才有了点起色。”
阿妹走过去,大礼叩拜,随即道:“于师叔,阿妹多谢你的关照,这才能从玉京峰安然离开。我之所以来此,就是想远离纷扰,寻求一个安生立命之地。不料,恰好碰见了你们!”
“原来如此。阿妹,下一步你是准备去往何处?”
“师叔,我曾在老祖面前发过心魔誓的,今生必忠于雷喜,忠于老祖。现在老祖虽不在了,但雷喜还在……”
“哦,也难为你了。”于玄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道:“这一次我受伤几乎不治,也是拜门中小人之赐。沧云门,我看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了。”
阿妹也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她被金册除名,而今看来反是一件好事。玉京峰数百弟子,原本是铁板一块,今却散落成泥了,被长老会那帮畜牲硬是搞得乌烟瘴气!
听说那个在门中称雄多年的玉京首徒,竟然屈膝投靠了莲峰那个女人。更有些人听说强行度劫,不幸殒落了……
如此,只消七八年时间,曾经辉煌无比的玉京峰,就得彻底地败落下去!
雷喜在于玄醒来之后,就不断地跟她讲那些离尘道长探来的“实情”,真是字字血泪啊。他是绝对不愿意于道源再返宗门的,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都已经兵戎相见了,几乎被刺杀成功了,你还巴巴地跑回去,不是寻死吗?
能叫一个对沧云门忠心耿耿的十三代弟子,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甚至悲怆地说出回不去了的话,可见长老会这帮人的能力与素养了!
难怪黄祖、杜祖之后,也不敢叫这些人来承继大任——瞧瞧他们只能干点什么事儿啊?这还是人干的事儿吗?
于玄又将目光投向雷喜。
“我现在,唯一还担心的事情,就是雷师侄了。我师叔六斋先生何等英名,岂能叫他真传之徒无依无靠乎?”
阿妹也看了眼雷喜,表情坚毅地道:“于师叔放心,我会一直守护雷喜!”
“不,这还远远不够。”于玄微微一笑,说出让阿妹兴奋,却让雷喜大惊失色的话来,“沧云门对雷喜不仁,而我于道源却不能对他不义。雷喜,我谨以沧云门第十二代嫡传,先师竞阳子之名,召唤你归我道源门下,为首徒真传,何如?”
雷喜愣住了,他忽然有些心头发毛,这气氛……不对呀,难道说,玄姐已经察觉了我的心意?
于玄看他发傻,便又郑重其事地说了一遍。
阿妹轻轻推了他一把,低声道:“雷喜,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快拜见师父?于师叔可是剑真,临兵斗阵,同辈无双!有这样一个师父护着你,复何虑也?”
雷喜这才如梦初醒,但他没有跪倒,却是径自跳了起来,脸红耳赤地道:“不行不行,我不拜师!”
于玄沉下脸来,“为何?难道我于道源不配当你的师尊?”
雷喜两手乱摇,跳脚道:“玄姐你瞎说什么!我才不要你当师父呢,你已经不是沧云门的弟子了,我也不是了!咱们以后就是姐弟两,再也不是什么师侄、师叔的……”
于玄一时脸色飞红,气息急促,重重地咳嗽起来。
阿妹却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呆立良久,方才欲言又止,满腹狐疑地退到一边。
于玄底气不足地骂道:“放,放肆!你小小年纪,脑子里乱想什么?总之,我要代六斋先生收你为徒,这是通知你,从今天起给我改口!”
“不,绝不!你想让我叫师父,除非你打死我!”雷喜铁骨铮铮地叫道。(未完待续)
ps:今天久耀做年终总结时,言辞铮铮,气势汹汹,嗓门十分地大,喉咙十分地粗,这就是平常做了太多事的表现……唉,就不能不做事吗?就不能躺倒不干吗?久耀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有责任心,如此有使命感的?不被评个三好生真是亏得了!
第二百零二章 九阴戮生阵()
“那,那我就打死你!”于玄作势欲吓,却又不慎提了气,又复呛咳起来;雷喜吓得连忙上前,为她顺气捋背。
“玄……师叔,我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但是,但是我真不想拜你为师啊,绝对没有那种意思……”
阿妹在旁边,已经彻底地石化了!我的老天,你们在说什么啊?都当我是聋子、哑巴不成?雷喜这小子今天吃药啦,说话这般放肆,连于师叔都敢……
哎哟,于师叔脸都红了!这莫非不是我想的那样,而是郎有情、妾有意?
阿妹的心中,迅速多出了一组“乾兑离震巽坎艮坤”的符号,她竖起耳朵,大睁双眼,像雕塑般默立着,期望能听到更加劲爆的信息……
于玄愁肠百结,她精擅剑术,杀伐果决,却从来没有遭遇过涉及男女感情方面的问题。要说她单纯,确实单纯!现在心乱如麻之下,哪能再想得到什么办法?
只得胡乱道:“你暂不拜师也行,总之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姐弟什么的。”
雷喜见她松口,放下了心思,急忙应了。
其实若是方永在,一定不会松口,而且还要打蛇随棍上,非逼得于玄走投无路只能投怀送抱不可!遗憾的是,雷喜这丫的对男女关系一事同样是理论丰富,实践浅薄。这就跟纸上谈兵的赵括一样,最终的结果不是差强人意,就是惨绝人寰。
两人争论到现在,才恍然发觉,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于玄窘得装模作样地睡倒下来,脸还扭过去,咳嗽道:“那个……阿妹啊。天色不早,你领师侄去休息吧……”
阿妹心里鄙视不已,什么天色不早?这才什么时辰啊。就睡觉?师叔你是被雷喜迷昏头了吧?
表面上却应了是,笑盈盈地搀起雷喜的手。半开玩笑地道:“来,雷公子,让小女子服侍你安寝了!”
于玄更窘,索性拿被子蒙了头,装作听不见一般。
阿妹便拉着已然呆掉的雷喜一路吃吃笑着,离开了这间房。
翌日,雷喜没有听到市集的喧嚣,也没有听到大车店仆役烧火煮饭的声响。反而是被措姆与成纪两人叫醒的。这两人都一副面色沉郁的表情,成纪更是眼露杀机!
“怎么了?”昨儿晚上雷喜就睡在院中稻草堆里,此时浑身都是草梗,眼前还迷迷糊糊的,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阿妹在他旁边静坐了一夜。
不过此时,她的表情更是相当不好。
“乔山趁夜掘了浑星阵,发动了自己早就设好的后手。如今街上到处有人斗杀,死者甚众。”
“后手?”雷喜吃了一惊,立即醒了,“他布阵的?”
“以前他曾跟我提起过。但昨天恰恰忘了告诉你们。”阿妹有些无辜地耸耸肩,“我也着实没想到,此人心胸如此狭窄。而且他这般疯狂,罔顾功德,看起来想要将整个乔山居为我们陪葬!”
“雷兄,昨天你就不该拦着我!”成纪双目射电地叫道。
雷喜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好了好了,你昨天喝成那样,是个什么德性,自己不清楚吗?措姆,去外面探过了?”
“是。至少硬突,我没那个能力。我跟成兄两人。一攻一防,仍然不敌阵式运转所爆出的威力!”
雷喜清楚。成纪有“劫降钟”,已经祭炼得差不多了,而措姆一整套灵器,也将他打造成了个可怕的近身战士。这两人配合默契,估计能达到甚至超过金丹初期的水准,却仍不能奏效,可见这阵不寻常!
他看向阿妹,这位初入真人行列的女子,耸耸肩道:“我也试过了,不行!”
“知道这叫什么阵吗?”
阿妹想了想,“似乎听他说过,这叫什么……‘九阴戮生阵’。”
雷喜翻了下芯片记录,确认没有听过。
“那外面的人怎么会争斗起来的呢?”
“不知道,但我跟老成出去时,也觉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