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可随着这一句有些撒娇般的呼唤,泪水又有些不争气的在眸子里轻旋。赶忙的快速爬起,低着头,假装着要寻找什么般,“妈!妈,我的拖鞋呢?您帮我找找,我要去,要去厕所!”
“是么?”妈妈一边应着,一脸惊喜中,麻溜滴就蹲下身,角角落落地找了起来。
趁着母亲蹲身寻找的空,茜儿匆匆的抬起衣袖,赶忙地将眼中的泪水擦干。“哎呀!”一不小心,触碰到了昨夜被玻璃碎屑划破的创口,一声惊叫。吸气间,只见母亲猛地站起,将手中刚刚从床底拿出拖鞋扔在地上,快步抢出,“给妈看看,给妈看看!”转身躲闪间,茜儿赶忙回道:“没事!妈,没事儿!我去,我去上厕所!”说着,穿上拖鞋,一溜小跑就冲进了卫生间。
“嘭!”门被快速的关上了。
“哎!茜儿,你可别动水啊,会感染的!”
“知道了,我不会动的!”
听到女儿的回答,轻轻地叹息一声,她走到门口,拿过扫帚与拖斗仔仔细细的扫起了地。
缓缓地坐在马桶盖上,茜儿觉得自己好孤独。这孤独不是因父母的不理解,或者是别的什么;恰恰相反,而是因为父母给了自己太多的爱,太多的理解与包容。随着多姿彩的大学生活结束,自己也磨枪立马准备着去外面的世界好好的闯荡一番,这时候父亲给自己下了一道不能违抗的通牒,进家族的企业、而且是要从底层做起。也反抗过,也挣扎过,可、都随着父母的一次次教导,随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出面调停,最终失败了。
于是乎,进企业。于是乎,从某一天的报到开始,公司里就出现了一个抱着厚厚的文件,戴着平底镜,不施粉黛却充满着青春朝气的靓丽身影,办公室,文印室,长长的走廊,安静洋溢着音乐的午休咖啡厅,逐渐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人们只知道她叫刘茜儿,只知道她刚刚大学毕业,而且出身名校。只知道在任何时候见到她时,她那充满着朝气的脸上,都始终是挂着灿烂的微笑。其它的一无所知。
生活因这份职业变得枯燥且单调,但也因这份职业,因每天都会接触着各式各样的人,于单调中不乏能让心情偶尔触动的感动,笑料,而变得多姿多彩。
直到,他的到来
“茜儿,干嘛呢?还没好啊?快出来,里边不臭哇?!”正想着想着,外面响起了母亲的敲门与问询声。“呃,好了,好了,就出来!”赶忙的应一声,茜儿站起身,走到了梳妆镜前。望着镜子中头发纷乱,憔悴不堪的自己,“”你要打起精神了,茜儿。不为你自己,为了父母,为了、那至今生死不明的枫。”一提到枫,眼中控制不住的就盈起了一层雾。拿过洗漱架上的毛巾,擦擦眼睛,努力的做一个微笑。
一转身,茜儿打开门准备出去。
“妈呀,你吓死我了,干嘛呢?偷窥啊?!”一拉开门,却冷不丁的看到母亲的脸,茜儿吓了一跳,接着努力微笑着抱怨着。
“啪!”母亲轻轻的一巴掌拍在茜儿的肩膀上,“说什么呢你?我是你妈,是你妈,你说说、你身体的哪个部位我不是比你都清楚?还偷窥?还用得着偷窥?!”母亲白了一下她,笑着说到。望着母亲的好心情,茜儿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成成成,郑女士,我们的郑大美女最厉害了,您就是x光,可以了吧!”
女儿看来是恢复了!望着这正在和自己说笑的女儿,郑金凤觉得分外的开心。“咱们下去吧!刘医生和你爸爸还等着呢,你刘伯伯很早就来了,听说你受伤、着急的不行!”温柔的梳理着茜儿有些纷乱的发丝,郑金凤轻轻地说到。
“嗯!”茜儿温顺的应了一声,随母亲慢慢地走向门口。在门即将关闭的一霎那,转过头若有意若无意地看了一眼房间。而后缓缓地转过身,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房间里,只有一个魂,只留下了罗枫一个人。
“他们,看不见我!”
“那么,我还是一个魂。”缓缓地坐在房间的夹角,坐在初生的朝阳找不见的阴影里,罗枫痛苦的抱着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口中的事故,又是什么?”
“即便是发生了事故,生就是生,死就是死,为何、却又说生死不明?”
“好乱!好乱!好乱啊!”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除了知道我爱茜儿,而且她也爱我。除了知道她是茜儿,我是罗枫,其他的我想不起来。真的,真的是一点都想不起!”狠狠地揪着头发,揉着搓着,回想着。
九、—— 十、(更新)()
九、关心则乱
“这不用打什么破伤风吧?!老刘,你给她包一下,包紧点儿!”望着母亲在一边儿起哄似的焦急,茜儿撅起嘴皱着眉头,嘴里呲呲哈哈地吸着凉气。“现在知道疼了吧?!叫你自己大大咧咧的不省心,那杯子打就打了呗,你还去捡!”再怎么和刘医生知己,毕竟还是一个外人,郑金凤一边数到着茜儿,又一边为茜儿的受伤扯着谎。
“杯子划的?”刘医生一边为茜儿拿酒精清理着创口及周边的血渍,一边似是无意的邹下眉头轻声发问。
“啊,是啊!昨晚茜儿拿杯子倒水来着,手一滑杯子打了。这傻丫头就想自己去捡,结果不小心。”郑金凤赶忙解释。这刘医生行医几十年了,是t市著名的外科医生,也是刘华龙的铁杆好友之一。死家伙,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轻轻笑笑,刘医生安静地处理着伤口,没有再说些什么!伤口不是很深,大多都是划破了一点儿皮而已,其实就算是茜儿的母亲自己,也可以很容易就可以帮着处理的。昨晚睡梦中一个电话,还让自己有些莫名,有些担心了一个晚上。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呵呵,处理好了!小丫头,下回可得小心了!这幸亏是只划破了点儿皮,只是伤到了胳膊和手臂,要是擦破了脸,你可就没人要喽!”放下手中的“红汞”及棉签,刘医生爱怜地揉了揉茜儿的头说到。
“哎哎我说老刘,就这么简单的处理下就完了啊?不用包啊?!”刘医生的话音刚落,郑金凤那儿就匆匆地抓起茜儿的胳膊和手,仔仔细细地看着,带着一丝焦急,一丝斥责地瞪起了刘医生。
温和地笑笑,有些促狭地回瞪一眼郑金凤。“我说弟妹啊,您好歹也是专科毕业几十年的医务人员了,又是咱们医院的副院长,这个还用包?”
脸一红,郑金凤知道自己这是关心则乱了。望着刘医生的笑容,脸一黑。“滚滚滚滚!去滚到饭厅去吃饭去!”说完,自己也笑了。
“好好好好!我去吃饭去!弟妹,家伙事儿就麻烦你自己收一下了哈!”说着就站起身,搂着刘华龙直奔饭厅而去。“哎你?!”望着俩人的背影,郑金凤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身看了眼一旁笑着、望着自己有些窘迫模样的女儿,故作生气状的说:“你也跟着起哄,笑话妈妈是不是?唉,等你有了孩子啊,你就该理解妈妈的心境喽!”
“哎呀妈!瞧您说的,就好像您七老八十了似的,你还年轻呢,我理解您。我绝对的理解您疼我,爱我,来啵一个,我的郑大美女!”说着话,茜儿故意的走上前,小鸡啄米似的在郑金凤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滚滚滚滚!都二十好几了,还让妈妈不省心,整天的没个正形!去吧,去饭厅吃饭吧,这儿啊,等会儿回来再收拾。”说着就准备搂着女儿一起去饭厅。
“哎呀,我还没刷牙洗脸呢,吃什么吃啊!我去刷牙洗脸去!”茜儿身子一扭,抗议似地说到。
“刷什么刷啊?你手都这样了,伤口刚处理好,要是粘到水发炎了怎么办?一顿不刷不洗又不会死。哎?呸呸呸!”似乎是有些忌讳刚刚出口的死字,郑金凤赶忙地朝着旁边啐了几口。
“哎呀,恶不恶心啊!郑大美女居然也随地吐痰!”茜儿闪身,故作厌恶状。
“放屁,我那是吐痰么?!臭丫头,你还敢嫌弃起你妈妈来了?!”说着话,郑金凤就一步跨到茜儿的身边,两只手分别揪起茜儿的一边腮帮子。
“哎呀疼”
茜儿最终还是在自己的坚持下,由郑金凤代为动手,刷了牙洗了脸。吃过早饭后,送走了刘医生,一家三口又驱车来到了t市的另一家医院。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这里的院长是郑金凤娘家的至交好友,也是郑金凤曾经的恩师。还有,就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语。这刘家的千金要是去看了精神科,那还不一准儿的被那些狗仔队盯上,上了明儿的早报头条。甚至于直接上今儿的晚报,晚间市新闻也有可能。毕竟,刘华龙的企业在t市,在国内都算是很著名的企业。刘华龙在商业界,那也是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风云人物,这名人效应扩散下,女儿若闹出这么个风波,还是会分外地让人头疼的。更何况,华龙科技刚刚出了个那样的事故,一场大火,一个公司重要人员的生死不明,一位千金小姐与一个公司重臣之间,公主与平民的爱情。这几个月间,早已是在报纸上,在一些新闻报道中,在一些谈话类节目中被炒的沸沸扬扬了呢!
事情进行的很是顺利,毕竟有恩师的面子,将近几个小时的检查过后,恩师亲自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你们啊,纯粹是关心则乱!孩子一切都好,正常的不得了。”
听到这样的答复,一抹尴尬中,心,也总算是安定了。百般感谢,在恩师和蔼的笑容中,刘华龙夫妻退出了恩师的办公室。
望着走廊上独自徘徊等待的女儿,刘华龙笑了笑转过头望向妻子“这下总放心了吧?!”温柔地回应一个笑容,郑金凤抬起手轻轻地为丈夫理了理有些皱的领带。“你去公司吧!顺便给女儿请几天假,我送女儿回家后,再去上班!”
“嗯。你没开车,让老张先送你们回去吧,我打个的去公司就成。”
“胡说!你堂堂华龙科技的董事长,你打的?想明儿上早报头条啊?!”郑金凤有些怨责地白了刘华龙一眼。
“哪会啊!几十年前,我还不是骑一辆破自己行车满世界的转悠呢!”没理会妻子的白眼,刘华龙转身走向了女儿。“茜儿,这几天你就先不要去上班了,我给你去请个假。”
看着走向自己的父亲这么一说,茜儿有些急了。“不成,我部门儿里还好些事儿呢!刚刚装修完,大家都在准备把资料啥的整理一下,再搬回去。我这个时候请假,万一丢失了啥资料到别的部门,以后还是要我自己一本本的找回来。我和你一起去公司,这点儿小伤没事儿。”说着也不理会刘华龙和母亲,转身就朝电梯走去。
“哎我说,那工作是一天能完成的么?你有伤,休息一下怎么了?这是你爸爸的公司,出什么问题,有你爸爸在呢,你给我回家去。”郑金凤一听茜儿这么说就急了,三步两步就冲过去,准备拉住茜儿。
一把拉住从身边匆匆擦过的妻子,刘华龙小声地对妻子说:“要不,还是让茜儿去公司吧,省的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的,要是万一再出点儿啥事。”眼瞅着丈夫一把拉住自己,正准备狠狠地斥责一下,可一听刘华龙这么说,郑金凤也就乖乖地站住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十、邂逅表哥、听他讲父母的爱情
一个上午,罗枫就那样安静地坐在房间的角落里。
他已经很久没有挪动过身体了,脑海中似过电影似的回忆着各种画面。这画面有些是属于自己的童年,少年,青年。知道自己出生在一个小县城,知道自己从小就品学兼优。知道自己的父亲叫罗万里,母亲叫胡翠琴。还知道在自己十三岁那一年,父亲和母亲为了能让自己有一个舒适的学习环境,为了能给自己一个更好的生活而做起了生意。更知道了,就在自己十五岁时,一场车祸夺走了父亲和母亲的生命。
一场天塌地陷般的打击,让自己这个除了父亲母亲,没有任何亲人的孩子知道了什么是痛。在以后的日子里,邻里的帮助,父母曾经好友的接济,还有自己边工边学的努力,成就了一个完美的大学梦。大学四年省吃俭用,勤工俭学,终于以最优异的成绩从国内最著名的一所科技大学毕业。放弃了考研读博,放弃了院方的挽留,南上广州,深圳;最终,在t市的华龙科技,成为了一名科技研发部的普通员工。选择这里的原因不为别的,一是氛围好,二是福利工资待遇高。更何况,还有一个偶遇的、自己的“表哥”胡枫。
“胡枫!胡枫?”这个名字一出现在脑海、口中的时候,抱着头坐着回忆的罗枫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一开始那个身影很清晰,置身于一个场景中,面部却很模糊。就像是一个美院学生的人物画,以倒转的形式出现在自己的记忆里,先是铮亮的皮鞋,一张宽大的桌子,然后是笔挺的西装,星纹蓝色的真丝领带,最后,才是一张没有画出五官,面孔模糊的脸。接着,回忆的片段跳转到昨日的雨夜,跳转到那嘎然而止的小车,跳转到那柄撑开的伞,跳转到那声愤怒的、砸着方向盘的嘶吼!
“您好!”桌子对面的男子很是绅士地伸出了手,与自己轻轻一握。
“您好!”心情有些忐忑,毕竟这是一个大公司的招聘会,从自己一百多号的号码牌,到刚刚出去的那位应聘者脸上的失落,都让自己即便准备充足,却还是心底打鼓,充满着一丝忐忑。
手心里有些湿润,有心在身上擦下,却又因刚刚的握手,怕别人误会自己有什么洁癖或者别的想法,没有去那么做。轻轻地坐下,视线抬起,细细地打量起对面的招聘者。
乌黑的短发,白皙的皮肤,一双深邃的眼睛,宝石般地嵌在有些欧式的脸上。嘴角轻轻扬起,仿佛韵着笑容,给人一种舒服着如沐春风的感觉。
“紧张?”优雅地端起桌上的咖啡,浅饮一口,他这样对自己说。
“嗯!”似乎是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罗枫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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