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她的美。那美很熟悉,就仿佛那美曾是他的专属,曾因自己而绽放,而闪耀!他也看到了他的帅,那铮亮的皮鞋,笔挺的西装,还有那身边不曾熄火,流线生动如她、闪烁着耀目光泽的车,都令他于人群中显得那样的不凡,别样的与众不同。如果说自己于那个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女孩身上,感受到的是一种深深的眷恋,爱,幸福与痛。那么在他的身上,那感觉就是一种熟悉,一种温暖,一种如兄弟似手足的期望与祝愿。
他看到了他的手拂上了她的肩,看到了她的轻怒,看到了她眼中的一丝讶异,一丝怀疑,一种刻骨铭心般的痛与哀怨。他也看到了他转身时,在不面对她时的怒,他的不屑,他那偶尔露出的一丝丝怨毒、恨与嫉妒。
他茫然了,那一刻的他、为何会让自己感觉到如此的陌生?
从那天起,他就一直的留在了这里。每天一早一晚的看着他来接她,送她。远远的观望着她的美,有风吹过拂过鼻端时,轻嗅着她的味道,那些幸福的气息。
但他却从未想过距离她太近,更从未想过,跟随着她的脚步上去那栋建筑。尽管那样也许可以让自己解惑释疑,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知道自己即便是已经死了,是因何而死,知道自己为何,就是喜欢那样远远的看着她,喜欢追逐那辆车、到这里来!
他在乎她。
他就是在乎她!
似乎她就是他曾经的,现在的最重要,最珍视的一切!
即便是心底里盈满了期待与渴望,即便是心底里充满了茫然与未知,但自己告诉自己、就是不能靠着她距离她太近。他怕自己,怕自己真的就是自己所思所想中的死人,是人死后而滋生的一缕魂,怕自己会于不经意间吓到她!
可今夜,他想上去!
当思绪中充满着那一转眼,那柔弱的抖动的双肩,那纤细的背影,那无声的悸动着的伤,他、想去她此刻停驻的地方。
四、是谁打破了这一瞬()
不记得挣扎了多久!
即便是无法站起来,走过去。即便是只能如蜗牛般,一寸一寸的挪过去。他还是在雨幕中,艰难的来到了马路对面,来到了那座每天里看着她进进出出的建筑门前。和马路那一边的建筑不同,这里是一栋栋宽敞明亮的私人别墅。夜深了,除了那路边绿树青草丛间的路灯,就仅仅在一栋别墅的二楼,一个遮挡着粉红色窗帘的窗口,透出着暗暗的灯光。
那,是她么?
站起身,怀着一丝忐忑,一丝期待,一丝莫名,穿过无雨的长廊,他站在了这栋别墅的门前。
“哐啷!”像是什么东西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霎时间,这栋别墅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不!不要!不要撕!还给我!还给我!!”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夜幕中传出了很远。
一声怒吼随之响起,“他死了!他已经是死人了!你还留着这些干什么?你还留着这些照片干什么?!”
心,在这一刻很疼。这疼痛超出了以往任何一次,这疼痛超出了阳光的烧灼,超出了雨水的击穿,超出了一切的一切!这疼痛令他愤怒,这疼痛让他疯狂!穿过了紧闭的门楣,穿过了灯光明亮、富丽堂皇的厅堂,穿过了一阶阶的楼梯,他,来到了她的房间里。
“茜儿!”这是他第二次由自己的口中,深情的呼喊出她的名字。他望着她,望着那此刻蹲坐在地上,满手的鲜血滴落,被一个同样的流着泪,痛苦中满含着爱与心痛的男人抱在怀中的她。他的双眼模糊了,因心疼而模糊了!
“怎么了?怎么了?”随着声音,一个穿着睡袍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这是一个同样的美丽的女人,茜儿长得像她,那温柔中蕴含着高雅,惊艳中隐透着知性的脸,此刻却在因看到满地的玻璃碎屑,看到茜儿那满是鲜血的手而变的愤怒与悲痛。
“刘华龙,你个混蛋!你怎么我女儿了你,你个混蛋!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就和你拼了!我和你拼了我!”这是一种母性的疯狂,不管是对方是谁,只要是伤害了,或者是自己觉得伤害了自己的孩子,那就是疯狂!
“够了!她,她也是我的女儿!”一把抓住扑上来的女人,紧紧地将她一起搂在了怀里,这个叫刘华龙的男人,泪流满面!对于他而言,这怀里的两个女人就等同于他的一切。她们的重要重过自己的生命,她们在他心目中的价值,大过哪怕拥有着全世界。
他痛,痛苦于女儿的痛。
他伤,伤心于女儿的伤。
他怨,哀怨于女儿的怨。
可,这一切追根溯源都是因他而起!
如果不是自己在女儿大学毕业后,硬是要将她拉进自己的公司。
如果不是为了磨练她,而硬是拧着老婆、让女儿从基层做起。
如果不是这个叫罗枫的男子如此的优秀。
如果
如果没有这些该死的如果,女儿也就不会和罗枫邂逅,不会因邂逅而引起着关注,也不会因关注而滋生丝丝的倾慕,更不会因倾慕而产生深深的爱恋
那也就没有了他的痛女儿的痛!
没有了他的伤女儿的伤!
可,时间不会因任何人的意志而停滞回转。
“忘了吧茜儿!爸爸,爸爸求求你了!”他温柔的将怀中两个女人推开,站起身退后两步,在她与她不解错愕的眼神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她们的面前!双手匍匐于地,那些玻璃碎屑扎进双手双臂时、有些痛,仅仅是有些痛,因为即便是全天下所有的痛苦都集合起来,这一刻,似乎也痛不过自己的心!这一刻,跪在这个空间,跪在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面前的、不是叱咤商场令所有竞争对手谈之色变的刘老板。这一刻,跪下的只是一个丈夫,只是一个父亲,只是一个相对于女儿的二十三岁年龄的一个老人!女儿和妻子就是他的全部他的天,如今,天已经近乎塌陷了一半儿,为了将她再次的撑起,作为一个父亲,他舍弃了尊严,他、还有什么是不能够舍弃的呢?!
“华龙!”痛同样于这一瞬出现在妻子的眼里,那眼里除了痛还有,懂!
“爸爸!”女儿的呼喊于这一刻,就像只受伤后濒死的雏鸟。她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在罗枫出现之前,一直像一棵树,似一柄伞,是一片天一样的爱自己,呵护自己,为自己挡风遮雨的男人。作为他的女儿,很幸福。那幸福从一出生开始,一直的陪伴着她这些年,只有增加没有减少。如果罗枫没有出事该有多好啊!如果即便是发生了那次事故,可仅仅只是受伤,而没有像现在的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一颗心对他的生充满着希翼与期盼。
泪水模糊了双眼,心,已经痛的近乎麻木了。
“我,答应您!”嘴角掀起一丝丝笑容。可,这笑容如魔鬼张开的利爪,将那已是麻木的痛着的心,撕成了碎片!为人子女,面对这疼爱自己如血肉心肝的父亲,她不能自私!一种执着于心深浮起,“枫,这一生我只会是你的女人!枫,我不能因你生死不明的痛,而痛着这深爱着我的父亲母亲!枫,原谅我不能于你生的希望渺茫,死的讯息未得之时,去完成我们生死与共的心愿!枫,如果你还活着,就给我一丝讯息,让我可以于冥冥中得到指引找到你;如果你已如风般,于那场不知如何发生的事故中逝去,那么,请你在另一个世界中等我,等我用我该尽的孝道,将父母亲于亲情的陪伴中送走。我,会去另一个世界中陪你!”
时间于这一句承诺中静止着。
父母没有因这一句承诺而滋生哪怕一丝丝的欣喜。
茜儿已于这句话说出时,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闭上眼堆坐在了母亲的怀里。
不知是谁打破了这一瞬,却近乎千万年流转的寂静。
“哗啦,哗啦!”玻璃因清扫而堆叠的声音响起。。
“不要动!出去!请你们出去吧!”茜儿用几近喘息般,虚弱的声音制止了佣人的清理,将一双带着恳求的眼睛看着转过脸,站起身的父母。“求求你们了,我想静一静!”闭上眼,制止了泪水于眸子深处的轻旋,她美丽的让人心痛的脸颊露出着一丝笑容。“可以么?”
“好好好!出去!出去!我们都出去!”随着举手间将佣人赶出了房间,刘华龙和妻子一人一边的,将茜儿扶起身,让她躺在了床上。在为女儿盖被子的时候,妻子看着女儿沾满鲜血的双手,“茜儿!”心疼的瞬间就欲用手捉住;“干什么你”这是被制止,因心疼而滋生的不满。可当那双欲杀人,因愤怒而鼓起的双眼凝注着丈夫的脸颊时,这个妻子,这个母亲却忽然的放弃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美目微闭,于睁开的瞬间走出了房间。
还有什么痛,能痛过相爱着的人,被认定的生死相隔?!
刘华龙看着满手鲜血,似呵护生命一般、搂着那一页纸的女儿。他忍住了将它夺下的心思,叹一声、走了出去!
转身,关门!
门里门外的世界,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捂盖着的、压抑的哭声隐约间响起。
一只白皙的纤细的手猛地出现在门前,在即将落在门把手的瞬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握住。
“你?”望着妻子那焦急着透着丝丝紧张的脸,刘华龙的嘴角现出了一丝笑容。“唉!女儿,没事了!”这笑容是一种爱于紧张关注后的宣泄,这笑容充满了父爱的慈祥与年长之人的睿智。
“女儿,真的没事了?”妻子的脸上满满的怀疑。
“呵呵,你身上掉下的肉,你难道不了解咱的女儿?”刘华龙说着话,走上前轻拥着妻子。
“可,可茜儿的手”
“唉!走吧!那只是划破了点儿皮儿!”说着就拥紧了妻子的肩头,转身,刘华龙带着妻子朝两人的卧房走去。“你们,也都去休息吧!”随着一声命令,佣人们也都在各色的神色中散了,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一会儿给刘医生打一个电话,让她明早给茜儿处理下伤口。”
“可,一晚上又捂又盖的别感染了!”
“胡说!我刘华龙的女儿哪那么娇贵!”
“哼!要是女儿的手因为不及时处理而感染了,我”
“行了吧你,睡觉!”
“你刘华龙,你放我下来!”
“嘭!”随着房门的关闭,整个别墅里除了茜儿房间传出隐隐的哭声,安静了!
五、指引----六、交心()
五、指引
望着这个女人,这个躺在床上、因巨大的痛苦而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他的心碎了一样的疼!
我是罗枫?这疑问似乎已隐隐的存在了好久,可,答案莫名。
房间里因床头粉红色的壁灯而充满着温暖,这温暖本应让人觉得快乐与舒畅。可,当目光注目于那抹悸动的哭泣、无尽的哀伤时,它却是刺目的,就像那茜儿双手已经结痂的血,红,心痛而刺目!缓缓地抬起脚步,慢慢地走到床边,轻轻的坐下。他将目光寻荡于整个房间,角角落落,这里,让他感觉出一丝丝的熟悉。
,“枫,这一生我只会是你的女人!枫,我不能因你生死不明的痛,而痛着这深爱着我的父亲母亲!枫,原谅我不能于你生的希望渺茫,死的讯息未得之时,去完成我们生死与共的心愿!枫,如果你还活着,就给我一丝讯息,让我可以于冥冥中得到指引找到你;如果你已如风般,于那场不知如何发生的事故中逝去,那么,请你在另一个世界中等我,等我用我该尽的孝道,将父母亲于亲情的陪伴中送走。我,会去另一个世界中陪你!”这句本该是她,茜儿心里的话,他听到了。听得真真切切,就仿似这句话响起时,是在耳边。
我的呼唤,她可以听到!就在刚刚的雨幕中,就在那把伞下,就在那个随着自己轻声呼唤而出现的转身,他知道她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这,本不该出现!
她的心声,可以回荡在我的耳边。那段话不管是说着什么,即便是不敢确定那段话是说给自己的,可,却让他的心间充斥着温暖与感动,还有一种深深的,仿佛铭刻般的痛!
这,更不该出现!
线索!
他需要一个,把自己引申到她故事里,延展于她生命中的线索。
隐约间,他觉得他们彼此间的不可分割,无法割舍的那丝丝的联系。
即便我是一个魂。
即便我也许真的已经死了!
即便我们之间没有丝毫的联系,只是路人!
可,我见不得你受苦!我见不得你伤心!我见不得你哪怕点滴丝毫的痛!
“茜儿!”冥冥中滋生的某种情愫,令他再一次地呼唤出这个名字。
“枫!”哭声凝止了!这一句,可是因那一句而生出的回应?
掀被!
坐起!!
转身!!!
茜儿的眸子里隐含泪水,盈满期盼!可,身后的空间里,依旧是曾陪伴过无数日子的轻粉,地还是那个充满着无数的玻璃碎屑的地;门,还是那扇曾挂着、而此刻却在自己怀中,他的照片的门;却,没有那个高挑俊逸,心间思念无数次,呼唤无数次的人!
失望盈满眉目,挂一缕伤心欲绝,惨笑,爬上唇边。
怀里的相片被轻轻地掀起,望一眼那心上的人,泪、或许已经干了,可眼眶中依旧是湿漉漉的,那流出的、可是因思念而伤心的魂?!
“枫!”模糊中凝望,轻唤中抚摸
我!
是我!!
那是我!!!
那就是我!!!!
仿佛锣鼓消匿,说书人绚烂的铺陈。在那一眼的轻瞄之后,他的耳中如雷击般响起阵阵轰鸣。一张张如放电影般的画面,在脑海心深中闪现。
“茜儿,我爱你!”郎朗的笑声响起,惊起海岸间几只觅食的鸥鹭。
“罗枫,我也爱你!”银铃般的轻响伴着海风,逐着浪,猛地趴伏在自己的身上。故意的软脚,跌倒,任海水拍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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