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冰结龙在消亡之时,如果有专业的工具,还能萃取到一些水元素辉晶,在市场上也能卖到高价,可现下希洛是有心无力,只能舍弃作为玩家雁过拔毛的想法,专心寻找离开的小道。
“嗯,好的。”
爱丽菲尔斯公主自然无法觉察到希洛的心疼,只点点头,灰烬之锋握在手中,跟着希洛前进。
“就在这里。”
按着记忆中位置找到了长满荧光青苔的小道,希洛将手稍稍沾湿,放在洞口。
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风将他手上的水珠带走,感受着这丝丝的凉意,希洛心中缓了一口气。
看来这条道路和游戏中并没有什么不同。
“走吧。”
希洛小心地迈步踏进小道中,因为冰结龙长年的居住而有些湿滑的岩石隧道陡峭而蜿蜒,他扶着墙壁才能缓步前行。
“爱丽菲尔斯殿下,注意脚下。”
向爱丽菲尔斯公主伸手,希洛就像过去在游戏中和队友一起的样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谢、谢谢。”
本来还有些拘谨,但看到希洛并没有表示什么,公主殿下便也不再言语,只跟着希洛在崎岖的小道里穿行。
一时间,两人无言,只有靴子踩在岩石上的脚步声,回荡在隧道间。
“那个,希洛先生出去之后,打算怎么办呢?”
公主殿下突然开口,轻声问道。
“这个嘛。。。。。。”
希洛虽然身份上是阿斯特尔王国的随军牧师,但只要寻求教会的庇护,那么即使阿斯特尔战败亡国,他多半也能凭借自己牧师的身份躲过一劫,至于之后是去别的教区,还是留在这片原本名为阿斯特尔的土地上,这就是选择的问题了。
如果说希洛穿越到的不是这场特雷斯坦要塞战役,没有遇到爱丽菲尔斯公主的话,他十有**会这么做,毕竟活着才是最的,既然不明白自己为何穿越而来,那么保住性命便是第一要务。
“爱丽菲尔斯殿下又是怎么打算的呢?”
按道理这样的问题以希洛的地位,并不能直接提出来,但眼下情况特殊,公主殿下也不会在意这样的礼节问题。
陷入沉默,公主殿下视线落在散发着荧光的青苔上,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
“。。。。。。我要去找王国。军汇合,然后为阿斯特尔出自己的一份力。”
丝毫没有提及特雷斯坦要塞和自己被亚特拉一世抛弃的事,爱丽菲尔斯公主心中所思考的,一直是王国的安危。
然而正是这样的公主殿下,却遭到了自己人的背后毒手,希洛想到这里,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几分。
“希洛先生?”
感受到青年握着自己的手传来的力量,爱丽菲尔斯公主出声问道。
“啊,对不起。”
松开手,希洛露出抱歉的笑容。
“只是,想到爱丽菲尔斯殿下就这样被王国。军出卖了,有些生气。”
这是希洛真实的想法,又不全是他真实的想法。
“利维亚斯将军一定是全局着想,父王也是。。。。。。况且,从小就被送来特雷斯坦要塞的我,想必也比不上那些在父王身边的哥哥姐姐们吧。”
那是希洛似曾相识的寂寞笑容。
作为边防重镇,特雷斯坦要塞从阿斯特尔建国以来,都保留着王室成员莅临历练的传统,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传统里历练的王室成员逐渐变成了安稳戍边大将的质子,而爱丽菲尔斯公主,就是这一代的质子。
“身为王室成员,就应该国家的利益献身,这是我早就知晓的事情,即便是和平时期,我这样的公主也会成为政治筹码,与某个国家的王子成婚的。”
的确,一国之公主实际上却比寻常人家的少女要更加缺少自由,在享受奢华生活的同时,她们也背负上了更为沉重的宿命。
“特雷斯坦要塞因我的撤退命令而失守,作为指挥官,我一定会受到严惩,至于希洛先生你,和我在一起行动总归不是什么妥善的选择,在离开帕米尔山脉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
爱丽菲尔斯公主的话没有说完,就因为地上的水渍而滑倒。
“爱丽菲尔斯殿下!”
下意识伸出手,希洛揽住失去平衡的公主殿下的腰,还没来得及惊叹那如杨柳般纤细柔软的腰肢带来的触感,他便感到怀中一沉。
右手撑着岩壁,尖锐的碎石将掌心磨出一道道血痕,希洛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没有让两人就这么滚落下去,回过神来,才发现爱丽菲尔斯公主正在自己的怀中轻声喘息。
金发在荧光的映照下呈现出梦幻的色彩,水色的双瞳泛起了阵阵涟漪,微红的双颊,樱唇轻启,吐息化为白雾飘散在寒冷的风中,爱丽菲尔斯公主注视着希洛,心脏仿佛因为方才的滑倒而加速。
而希洛,原本无意识的行为,结果眼下却令他有些难办,公主殿下柔软的身体正躺在自己怀中,那是过去曾经无数次仰望的存在,是自己对于这个游戏最深的遗憾。
而眼下,这份憧憬,触手可及。
“。。。。。。希洛先生?”
小声问道,爱丽菲尔斯公主看着希洛的表情,不知为何,她从那张脸中读出了深深的孤独。
“爱丽菲尔斯殿下。”
没有松手,希洛开口说道。
“嗯?”
感觉到对方似乎要说什么的事,爱丽菲尔斯公主也变得紧张起来。
“以后请不要那么说了,那些爱戴着你的百姓会伤心的。”
酝酿了许久,希洛结果还是只这么说道,他知道,眼前的少女还是那个未经历过战事的公主殿下,不是那个手执星耀旗冲锋在前的骑士公主,对她做出那样沉重的期待,是不合理的。
放开搂住公主殿下的手,希洛扶起她。
“希洛先生也,会伤心吗?”
爱丽菲尔斯公主的声音有些轻,仿佛还未从先前的意外中缓过来。
“当然,因为我可是阿斯特尔的随军牧师。”
听到希洛的回答,公主殿下先是微微一愣,接着露出复杂的,欲言又止的表情。
“嗯。”
最后,还是化为一声应答,回响在寂静的隧道间。
“爱丽菲尔斯殿下,我有一个提案。”
想到这里,希洛心中也下定了主意。
“我们可以不去与王国。军汇合,至少不与莫德雷德高原的王国。军主力汇合,我们走另一条路。”
“另一条路?”
不解的问道,爱丽菲尔斯公主觉得眼前的这名青年的思路真是让人遍猜不着。
“我们走东边,去迷雾森林。”
“可迷雾森林不是有那个温德兰的。。。。。。”
“公牛,霍拉斯。艾克里奥,我知道,但同时,迷雾森林也有薇拉希尔。斯特拉斯,阿斯特尔的游侠将军,我相信在那里,爱丽菲尔斯殿下你一定能得到庇护的。”
希洛回想起曾经和那个御姐将军在迷雾森林征战的日子,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要知道,当年他们是因为其他战线的溃败,才不得不回撤,离开迷雾森林,如果就这么打下去,指不定鹿死谁手。
而现如今,自己又有着过去的记忆,对公牛那个暴脾气家伙战略的了解,想要在东线战场战胜温德兰,也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幻梦,因此,希洛决定带着公主殿下向东线转移。
“斯特拉斯将军,我只见过两次,感觉是个很。。。。。。冷静的人。”
爱丽菲尔斯公主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如果说三无是冷静的话,那么薇拉希尔。斯特拉斯的确是个冷静到了骨子里的家伙,希洛在心中笑道,表面上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是吗,那我们应该能得到她的帮助的。”
如此,希洛笃定地说道。
第二十二幕。猎人与猎物()
踏过冰雪覆盖的落叶,跨越行将干枯的朽木,仿佛从出生起便成长于此的野生动物一般,约翰。斯雷因在光秃秃的林木之间,破风疾行,穿梭自如。
不过,实际上,这只是因为他已经来往过这片森林无数次罢了。毫不夸张地说,这里的每一条小径,都曾经留下过这名中年男子的脚印,即使是闭上双眼,也能从中找出道路。
并不是什么森林的守护者这样高尚的职业,男子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狩猎。
狩猎,人类自从远古时期就开始的杀戮活动,以其他种族的死亡为代价,来获得自身的存活,人性的自私最完美的体现——如果是教会里那些神神叨叨着救赎与审判的老修士,说不定会如此诠释这个词语,可对约翰而言,狩猎仅仅是一项工作而已。
冬季已经过半,按道理他现在应该安稳地坐在家里的火炉旁,享受着自家酿制的热乎乎的麦酒,盖着毯子在长椅上愉快地午睡,而不是在这莫德雷德高原寒冷的冬天跑来外面受苦。
然而夏末时节开始的战争将这一切都搅乱了。
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事,在第一片叶子变黄的时候,温德兰联邦的大军跨过了两国的边界,表面上的理由是寻找走失的士兵,可实际上就连三岁小孩子都明白,那不过是侵略的借口罢了。
日渐腐朽的阿斯特尔王国坐拥富庶的贝德维尔平原却不思进取,而新兴的温德兰联邦虽不足两百年,但实力可是一天比一天强大,如此这般,积怨已深的两国爆发战争可以算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阿斯特尔作为一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古老国家,居然在交锋中节节败退,仅仅三个月时间,西线的核心重镇布拉斯特失守,东线的迷雾森林也岌岌可危,听说就连那个称“不落要塞”的特雷斯坦,都已经被温德兰围困,即将陷落。
阿斯特尔这个古老的王国如风中残烛,在温德兰暴风雨般的攻势中摇摇欲坠。
约翰不懂政治,也不懂战争,他只在和同行在酒馆胡吃海喝的时候,听那些穿着长袍的城里人议论过现在的情况,虽说他不了解温德兰的贵族老爷们是个什么状况,但至少不会比他目前伺候的那些阿斯特尔的贵族老爷更糟糕了吧。
缴纳了比往年更多的岁供,加上今年田里的收成也算不上富足,斯雷因家在这个冬季尚未结束的时间就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所以,他只能带上他的弩和猎刀,在这片森林里找寻机遇,希望能抓到一两只兔子或者落单的小野猪之类的,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在森林里已经行走了快三个小时,别说是兔子了,约翰就连一只鸟都没有见着,眼见正午将至,他也按捺住急切的心情,找了一个宽敞空地,准备升起篝火休息一会儿。
温度很低,风也不小,冻结的树枝很难燃烧,约翰花了好一会儿才用燧石点燃堆积的枯枝望着冉冉升起的火苗,他搓了搓手,将小包里的食物取出来。
粗制面包和熏肉干虽然味道一般,但总好过啃树皮草根,约翰捧起一把干净的白雪,将其放到火焰舔。舐的铁制口杯中,再将粗制面包和熏肉干丢进杯中烹煮,没过多久,散发着熏肉咸香的面糊粥就完成了。
用勺子小口吃着糊状的面包,原本硬邦邦的熏肉干也在雪水的滋润下变得软和起来,半流体的食物顺着喉咙胃部,温暖了因一早上的奔波而空空如也的胃,约翰双手透过皮革手套感受着铁杯的温度,双眼不禁眺望远处。
高耸入云的山巅,那是帕米尔山脉的主峰,传说有一只冰结龙生活在山间,操纵风暴,编织闪电,胆敢轻易闯入山脉的冒险者,都会感受到冰结龙的怒火,葬身于冰雪之下。
即使灰白小径直接连通特雷斯坦要塞,可村民们却还是倾向于绕道,毕竟大家都是听着冰结龙的怒吼长大的,没人敢直视那凝霜的吐息。
可是听说今天清晨,似乎有一支部队从灰白小径里出来,直奔着北方而去,约翰不知道特雷斯坦要塞出了什么事,但直觉告诉他,那些传闻似乎要变成真的了。
“反正头上不管是谁,税都得交,姓阿斯特尔还是姓温德兰都没差哩。。。。。。”
喃喃自语,约翰正想把杯中剩余的食物消灭,可耳边传来的动静却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
猎人的耳朵总是敏锐而机警,不会放过响动。
以近乎扔到地上的速度放下杯子,约翰拿起一边的手弩,轻拉弓弦,将短短的弩箭放置在弦上,接着,通过那几乎被厚厚的积雪所吸收的声音,他确定了猎物的位置。
扣动扳机,离弦的短箭划过干冷的空气,发出尖锐的鸣响,还没等震荡的弓弦停止下来,约翰就听见了钢铁刺入血肉的闷响。
好猎人从来不会失手。
那是令人心情愉悦的声音,约翰嘴角漏出一丝笑意,提着手弩往箭飞驰的方向走去,就在不足二十码的地方,他看到了被自己射杀的猎物。
那是一只肥硕的森林野兔,在这种季节相当罕见,灰色的皮毛上点点雪花抖落,从伤口渗出的血液染红了疏松的积雪,后腿还在不断颤动着,可命中腹部的短箭已经将它的脊髓破坏,红色的眼睛盯着逐渐逼近的约翰,显出恐惧的神色。
拽住野兔的耳朵将其提起来,约翰感受着这沉甸甸的重量,心中也不由得欢愉起来,甚至想吹个长哨抒发一下自己的心情。
然而,幸好他没有这么做,如果他吹了口哨的话,哨声就会掩盖住另外的响动,从而令他错失第二个机会。
“赞神。”
口中念着不成句子的祷文,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约翰将兔子的尸体别到腰间,左手再度上弦,然后朝着声音的源头,再度射击。
呼啸的箭,传来命中目标的美妙声响。
——理应是这样。
既不是落空,也没有命中,约翰听到的,是金属的箭矢被某种坚硬的物体阻挡弹开的清脆响声。
盾牌?是王国。军?还是温德兰的家伙?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心中顿时万千思绪飘过,约翰左手立刻紧握腰间的猎刀,小心地踱步前进。
然而,在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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