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变的更高了,偶尔从窗户飘飞进来的雪花也很快就消融无迹。
“刚才我可以杀你的!”
嬴易并没有解释他为什么突然出手,只是冷冷说道。
“殿下没有杀心!”魏槐将披散的头发重新拢起,一道细弱潺娟的元气自虚空伸出将头顶散乱的发丝重新束起。
“你倒是很有自信。”嬴易虽然这样说,但他知道自己的确没有杀心,而且就算真的动了杀心也不可能杀死一位五境的修行者。
“魏槐,你值得我信任吗?”
还是当初那句话,还是在这间书房内,嬴易离开前说了给魏槐时间认真想想,如今已经半年过去了,此时会不会有不同的答案。
出乎意料的,魏槐直接跪下,道:“奴才值得殿下信任!”
嬴易微微惊愕,早在知道魏槐是本命境的修行者时,他就已经猜到魏槐来历绝对不简单,接近自己定然是背负着什么使命,或者是监督自己,或者是寻找时机隐秘除掉自己,可是如今见到魏槐如此姿态,反倒是不敢轻易相信了。
“给我一个信服你的理由!”微微沉吟,嬴易冷静说道。
“就凭殿下黑龙令使的身份。”魏槐刚一开口,嬴易面色骤然一变,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枚未曾取下的黑龙戒令。
“你也是黑冰台的人!”
面色变冷,嬴易的身份至今只有他和秦帝知道,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况且黑龙戒令在帝国内部并不是很隐秘的秘密,或许是魏槐之前见过也说不定,要是魏槐将他的身份泄露回帝国,只怕足以引起他那些兄弟的重视,不必要的麻烦必然会接踵而来,这于他现阶段的计划极为不利。(。)
第三章 罗网(求订阅!)()
魏槐像是明白赢易的心思,没有丝毫犹豫道:“殿下不必担心,奴才虽非黑冰卫,但黑龙戒令背后代表着什么十分清楚。”
赢易眼神闪过一丝迷茫,不明白魏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更想不通他凭什么认为这些话就能值得自己相信他。
正要开口,赢易神情猛然变的极其凝重,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的,魏槐脖颈处的衣领略微张开了几分,露出里面隐藏着的黑色刺青,依稀可以看清是一只诡异的蜘蛛图案。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你是罗网的人!”
赢易眼睛微微眯起,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的沉重了几分。
黑冰台虽然被其余几朝称为“凶器”,但对于秦王朝内部却并没有达到令人望而生怯的地步,主要是因为黑冰台主要职责是刺探外朝情报讯息,暗地破坏可能对帝国造成威胁的各种计划。
虽然黑冰台兼有监察百官的职责,但帝国内所有人都知道,真正拥有监察大权的并不是黑冰台,而是隐匿在帝国各个角落的另一个组织。
黑冰台是秦王朝最初期建立的监察机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职责已经由帝国内部转移至针对其余六朝,在当今秦帝继位之初,黑冰台的真正精锐就已经被分散隐藏在七朝境内,负责替帝国搜集情报和某些刺杀行动。
如今在秦王朝内部的黑冰台,已经成了训练新人的基地,只有如此才能为黑冰卫补充新鲜的血液,自然已经不在是最早的那个黑冰台了。
黑冰台的隐匿,并不意味着秦帝对帝国内部的掌控变的松弛,反而由于另一个组织的悄然崛起,秦帝对整个帝国的掌控变的前所未有的强大,这个组织被称为“罗网”。
和之前各任帝君不同的,秦帝“政”自困苦中崛起成为秦王朝的主人,期间经历了不知多少波折。就算成为这个王朝的真正主人后,仍然有着某些旧权贵暗地反对他。
秦帝继位后帝国内部由于某些原因并不稳定,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暗流涌动。当时就连黑冰台都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希望联合起来从秦帝手中夺取一些话语权。
在秦帝争夺帝位的过程中,能被他倚为心腹的人很少,只有寥寥数个,而最被秦帝宠信的人却是一位宦臣。也是现在“罗网”的首领,中车府令赵高。
当时为了应对咸阳的旧权贵和其他势力,秦帝根本不能放心大胆启用黑冰台的人,由此他让最信任的人在暗中搜罗大批亡命徒加以训练,形成了最早的“罗网组织”。
在最终和咸阳旧权贵的争斗中,罗网成为了秦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凶器,在铲除整个咸阳旧权贵的过程中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随着秦帝和旧权贵争斗的胜出,黑冰台被隐匿潜伏至七朝各地,罗网组织也开始代替以前黑冰台在帝国的位置;
罗网组织究竟有多少人,里面隐藏有多少强大的修行者。乃至于他们都拥有着怎样的身份,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迷雾一般,这个组织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当你以为自己看清它的时候,才发现那不过是罗网想让你看见的,它不想让你看到的你哪怕穷尽心力也不可能看到。
由于最初的局限性,罗网组织里面并非全都是秦人,七朝大量的亡命死囚,流浪剑客,还有一些叛逆大寇都在罗网的吸纳范围内。截止今日仍然如此。
这些人由于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投靠罗网,被其加以残酷血腥的训练,培养成一根根致命的毒刺,如同一只只潜伏在帝国阴影中的蜘蛛。时刻为那些不知危险的猎物编织着致命的蛛网。
嬴易看到魏槐脖颈后面的蜘蛛刺青,很自然就想起了这个隐藏在帝国阴影下的杀手组织,罗网杀手虽然不及齐燕两朝培养出来的“刺”那样死命,但他们的数量却是“刺”无论如何都不能比拟的,况且他们有着更成熟的暗杀手段,并且刺杀的成功率也更高。因此也更加危险。
从黑龙戒令里面嬴易已经知道,黑冰台的人隐藏身份至各朝腹地,有的甚至已经拥有极其显赫的地位,不到万不得已之下轻易不会暴露身份,因此在处理某些阴暗面时就需要一把不沾血的剑,而罗网中的杀手正是黑冰卫最好的选择。
培养出一名成功的黑冰卫,远比培养一名杀手难的多,因此那些已经占据一定地位的黑冰卫,都会在罗网中为自己寻找一柄这样的剑,替他处理各种不方便出手的事情,这也是秦帝对黑冰卫的特殊恩宠。
嬴易身为黑冰卫黑龙令使,对这里面的隐秘极其清楚,因此当魏槐露出自己身份那一刻,嬴易对魏槐的戒心已经消去大半,因为他知道魏槐就是这样的一柄剑。
露出自己身上的隐秘刺青后,魏槐就知道嬴易肯定能猜到自己的身份,因为他曾经就是一位黑龙令使暗中的那把剑。
故此嬴易叫破他的身份后,魏槐并没有丝毫迟疑,道:“魅部众,甲二十三,见过黑龙使!”
嬴易闻言眉毛一挑,魏槐这样的五境修行者,在罗网内部竟然只能排至魅部众甲等二十三位,罗网中隐藏的修行强者简直难以想象。
罗网组织内部极其严密,除了那特殊几人外,所有的杀手都被划分等阶;
魏槐自称“魅部众,甲二十三”,这是罗网内部对其的身份定位,罗网内分“魑魅魍魉”四部众,所有杀手被分为甲、乙、丙、丁四重身份。
以魏槐本命境的修为,在罗网内才被排至魅部众,而且在他之前还有比他强的甲等身份二十二人,也就是说仅仅一个魅部众就至少有二十三位五境的修行者,或许还会有更多,难以想象之上的魑部众又是怎样的修为。
窥一斑而知全豹,仅仅只是一个魅部众,一个简单的数字“二十三”,就能够得见罗网内部的森严等级,这个隐藏在帝国阴影中的杀手组织,若是真的显露出全貌又将是怎样的骇人听闻。
“起来吧!”
虽然魏槐自称奴才,但毕竟是本命境的修行强者,对待强者应有的尊重态度,嬴易还是有的,哪怕魏槐根本不在意这些。
“你怎么会随我前来燕京?”真正知道魏槐的身份后,嬴易自然不会还傻傻以为他是皇后派来监控自己的,罗网的人从来就只有两人能够调遣,但皇后却不在这两人之列。
“奴才本是派往齐王朝的暗子,但在一次出手却暴露了一位黑龙使的真实身份,任务失败后那位大人身死异地,奴才被组织处以极刑,成为宫内的一名杂役;殿下出使燕京后赵大人命奴才前来照应,却并非是受了皇后娘娘的命令。”
魏槐虽然说的简单,但在嬴易心头却是惊起阵阵惊雷,一位本命境的修行强者,即使在军中都是独领一军的帝国重臣,但在罗网组织内竟然刑罚如此之重,嬴易对罗网组织的凶名有了更深的认识。
“赵大人可有命令给你?”嬴易语气平缓中又有些忌惮,中车府令赵高,就算是当朝两位相国都得礼让三分,罗网的真正掌控者,无论他的修为究竟多强,只是如此多的修行强者仅仅是他忠实的属下,就足以想象得到这位帝国巨头的通天手段。
嬴易虽然是皇子身份,但要是真的和赵高撞上了,也得恭敬的称一句“赵大人”,或许秦王朝中能真正让他底下头颅的,只有那位久居宫墙的秦帝陛下了。
“赵大人并未言及其他,只是说时机一至自然明白,想来这时机说的就是殿下今日吧!”
魏槐言语充满恭敬,即使如今赵高不知距离此地多远,他的语气仍然充斥着谨慎,这样的阴影只怕是需要很久才能形成的,至于说想要去除掉这道阴影,却是根本不可能了。
嬴易眸子闪过一丝会意,既然赵高如此早就已经将魏槐派至自己身边,那是否代表着秦帝真正的心思,也都早已经告诉了赵高,派魏槐前来也是出于秦帝授意。
微微回神,嬴易知道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怎样提升自己的底蕴,若真是秦灭燕后,他又将以怎样的身份重回帝京城,这才是他需要考虑的。
魏槐不知道嬴易在想什么,但见到嬴易眉目舒缓下来,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嬴易对自己的那些话不说全部相信,但至少已经信了九成。
拱手成礼,魏槐继续道:“殿下,还有一件事您需要知道!”
“什么事?”
“秦燕契盟,明年春暖花开日,举兵伐赵!”
“这么快!”嬴易瞳孔骤然一缩,轻声惊呼道。
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这件事情他也是才知道不久,怎么嬴易像是比他知道的还要早,莫非这位殿下在燕京还有暗中隐藏的力量,魏槐不由在心里暗自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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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雪夜,血夜!(上)()
从早晨开始,这场雪就一直下的没有停歇,燕京城内已经明显变冷了许多,最显著的就是贯穿燕京城内的无数条河道都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原本停靠在码头的渔船也都被连接到一起,平日里热闹非凡的码头已经变的异常冷清了。
入夜已深,不知从哪出大户人家的院子传来几声响亮的犬吠,不过很快就变成呜咽的声音,像是挨了训斥的孩子一样。
除了大户人家还在府门外挂着的红灯笼,整座燕京陷入了死寂的沉眠中,就连那微弱的红光在呼啸的风雪中也快要熄灭了一样。
一座不显恢弘但极其庄严的宅院前,挂在门外的大红灯笼透着些许惨淡的光芒,里面的烛火像是才新换上去的,比起寻常人家门前的灯笼更多了几分艳红,倒像是…血的颜色。
正门紧闭不留一丝缝隙,两个寻常一丝不苟的门房早已不见踪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忍受不住今夜的寒冷,及早的跑回自家的炕头温上酒菜,烤着火炉。
呼呼呼……
一阵冷风袭来,大片雪花从屋前的脊沿上洒下,很快又被另一股不知从何处来的疾风卷走,留下的只有几丝比刚才更冷的寒意。
嗖嗖……
几声轻微的细碎声响,像是谁家的猫儿踩在屋檐上发出的声响,夜色下几道更黑的身影一闪而逝,极像是几只蝙蝠坠落的影子一样。
哐当!原本紧闭的屋门像是被极快速度行驶的马车撞上,无数破碎的木屑混杂着刺骨的冷风灌入屋内,屋子里原本火炉中闪烁的火焰猛地被压了下去,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全部缩进已经通红的炉壁。
风雪消散,被压低的炉火重新透出火苗,像是察觉到刚才那股疾风已经散去,猛地升腾起更高的火焰,整座书房都因为火焰变的通明了许多。
火炉摆放在书桌前面,老者坐在书桌的后面,桌上正放着一张刚写完的信箴。老者手中的笔杆还未曾放下。
不着痕迹的将衣袖压在信箴上,老者看着门后那道身影,脸上虽然有一丝细微的变化,但总体还是表现的很平静。
“你知道私闯当朝左禄上大夫的府邸是怎样的罪责!”
老者虽然看似身体孱弱。而且是一个不明修行的读书人,但说话声音却充斥威严,就像是主家呵斥进入自家的小偷一样。
“那不知私通外敌,泄露朝廷机密又是怎样的罪责!”冷笑一声,来人丝毫未有半点露怯。信步踏过已经破碎的门槛,言辞更加犀利。
屋内本就有着照明的烛火,炉内的炉火更是如同一根巨大的火柱,灯火通明下老者的面皮变的微微透红,就像是在脸上涂了一层油一样。
听到来人如此言辞,老者按在信箴上的手臂不自加了几分力,仍是很平静的说道:“老夫不明白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