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村,因而全村人都视之为宝地。”
秦苍羽这才知道这块荒地对怀齐村的作用,便问道:“老前辈,那为何此时这田地如此荒芜呢?”
姜震海叹了口气,说道:“这块地当初可并非如此,今年初夏之时,麦子成熟,饱满的麦穗沉甸甸的压在地头,村里人都认为今年有个好收成了,虽然外界动荡不安,但是至少这怀齐村还是能够勉强活得下去的,眼看再过几日,就是麦收之时,村里人也格外留意这块土地,每家每户轮流日夜守卫,这怀齐周围的山上一向没有什么大型的猛兽出没,所为守卫,只是防备半夜有山鼠野兔之类糟蹋了麦子。可谁知有一日……”
姜震海说着一指身后人群中那方才哭喊的中年村妇,说道:“整个村子在此已逾百年,并无在山中见过什么猛兽,而怀齐人口稀少,缺少劳力,因此每家每户无论男女都会轮流看守麦田,那日正好是姜家大妹子他们家负责看守田地,他家没有小子,只有一个丫头,因为一个人晚上害怕,便拉了邻居家的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个人一起晚上作伴,看守农田,谁知第二天白天换班之人来到田边的小屋,两个丫头都不见了。”
秦苍羽等人一听都有些诧异,秦苍羽奇道:“老前辈,既然您说这蒙山里没有大的猛兽,那这二人应该不是深夜被山中野兽叼走了,那到底为何失踪的呢?”
姜震海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真的是奇怪,我当时也带这村里的人一起查看,无论小屋还是麦田,均没有任何野兽出没的痕迹,那两个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的一般。”
众人听到此处,也都有些纳闷。就听姜震海继续说道:“满村人到处寻找,两人是踪迹全无,无奈之下,也只能是认为蒙山上可能来了什么猛兽,那时老族长还在世,便一边加派人手,半夜守着麦田,一边命我带几个人,带了弓箭,分头上蒙山上寻找,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山上突然来了什么野兽。”
秦苍羽在辽东之时,因为团山上也有猛兽出没,因此点头道:“如此安排倒也合理,只是如果真的是猛兽叼走两人,恐怕两人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老前辈,不知后来如何?”
姜震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带着村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上了蒙山,其实我也和秦仙使一般想法,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我也只能尽力寻找,哪怕寻回一点残骨,也算略尽一番人事吧了,可是谁知一连几日光景,什么都没找到,谁知却又发生了不幸。”
姜云飞听姜震海说又发生了不幸,赶紧问道:“大伯,又出什么事情了?”
姜震海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几个找寻了两日,也没有什么进展,山里情况复杂,为了能扩大搜救范围,我便安排这进山之人,两三个人一队,分了几组,分头寻找,约定再寻找五日光景,如果还没有结果,那也只好作罢,五日后村头汇合,大家分头行事,我自己带了姜家的大牛,便往山的西边寻来,谁知到了第三日头上,也不知怎地,那姜大牛平日里身体强壮,还会些武功,也没有任何疾病,谁成想经过一处山崖时,竟然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万丈深渊。我一看便匆匆赶往山下,在下面找寻半天,但是姜大牛尸骨无存,我无奈之下,只能赶紧赶回村里,想再叫些人过来寻找与他,哪怕是找到尸首,也算对人家有个交代。”
姜云飞听闻也叹了口气,说道:“这倒好,两个失踪的没找到,反而又搭进去一个。”
姜震海说道:“等我第二日匆忙往村里赶,想叫人再来此寻找,哪成想村里发生的更为惨痛的悲剧。”
秦苍羽奇道:“老前辈,村里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震海此刻满面怒容,说道:“等我到了这里,就见这田地就是这般光景了,满地荒芜,黄土裸露,而那些麦子全都不见了踪影,我心中奇怪,按说这还没到了收割的时候,难道是是村里人提前收了麦子,我便急匆匆往村里赶,等我到村里一看,这才发现,所有人都聚集在凤宫之前。而村里人一见我回来了,所有人都表情极为不自然,也无一人上来搭话,就好像不认识了我一般。”
“这倒奇了?这发生什么事情了?”此刻文凤翎也不禁有些好奇。
秦苍羽心中也是纳闷,这时就见姜震海扫了一眼田边站着的怀齐村中人,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之色,而后说道:“秦仙使,如今天色已晚,先随我回到凤宫,让他们备下些晚饭,而后再和秦仙使细说。”
秦苍羽虽然好奇,但是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也只能点了点头,几人便随着怀齐村众人回到村里,姜震海安排秦苍羽几人就当晚就住在凤宫里的左右偏殿,招呼村民准备被褥铺盖,有人已经做好了几人的晚饭,几个人吃罢了饭,姜震海便带着秦苍羽等人就回到凤宫主殿之中。
怀齐村里的众人此刻都对秦苍羽恭敬有加,早有人在凤宫内摆上桌椅,沏好了茶,姜震海招呼着众人坐下,而后命一干怀齐村的众人退出凤宫,此刻主殿里面只剩下姜震海,秦苍羽,文凤翎,姜氏兄妹还有那女童小茯苓。
秦苍羽心急,一坐下就问道:“老前辈,你方才说道,回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为何这田里麦子全都没有了呢?”
姜震海这才说道:“秦仙使……”
尚未往下讲,秦苍羽脸上一红,插话说道:“老前辈,此刻没有外人,您就直接称呼我苍羽就好了,莫要再称呼我仙使了,实话实说,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方才是因为万不得已,这才出此下策,欺瞒了老前辈您们,还望老前辈不要怪罪。”
姜云飞此刻正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水,还未咽下去,听秦苍羽这么一说,登时嘴里的水就喷了出来,站起身来,刚要辩解,就见姜震海点了点头,说道:“好,小伙子你当真实在,我就叫你苍羽,我虽然一直长居在这怀齐村中,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云飞这狗崽子以为我真老糊涂了,想要骗我,可没那么容易。”说着用眼角瞪了姜云飞一眼。
姜云飞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见姜震海一瞪自己,吓得也不敢吭声,就听姜震海继续说道:“我虽然久居深山,但也知道苍羽你并非用的仙法,而是一种极为高明的武功,这腾身离地几丈来高,也同样是这种武功使你超于常人,而并非是什么仙法道术,玉虚道法。”
秦苍羽点了点头道:“老前辈,正是如此,我的确不会任何仙术,只是一种内功而已,老前辈应该也是身负武功,只是不知道为何不会丝毫内功呢?”
姜震海说道:“苍羽,我这武功不过是上古先齐姜家流传下来的一种武功,名为跆道,起初是先齐人用来强身健体的一种腿法,因为先齐崇尚祭祀活动,因此又融合了一些祭祀礼仪的动作于其中,而后姜氏一族再也没有出过蒙山,因此这种跆道并没有收到中原后来武功的影响,便自古流传了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姜氏一族除了跆道,其余中原后来的武功基本上也都没有练过,所会的就是这种腿法,苍羽你说的中原内功,我也只是听闻,从没见过,但是我方才与你交手之时,明显感觉到你的力量是由体内气息生出,贯穿双臂,这和跆道里的呼喝发力,倒是有些相似,因此我这才知道你用的是高深的武功。”
秦苍羽这才点了点头,不过却问道:“原来如此,不过老前辈既然你早已经识破这是骗局,为何方才不当众揭穿,而是也和村里父老一同称我为使呢?”
姜震海说道:“苍羽啊,因我见你武功高强,远胜于我,因此我有不得已的事情相求于你,如果不让村里众人都真的认为苍羽你就是老祖宗派来的仙使,恐怕这事情就难办了。这怀齐村偏僻闭塞,村里人极信鬼神,愚昧无知,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就不会发生这下面的惨剧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禁术()
秦苍羽听姜震海说道怀齐村又生惨剧,赶紧问道:“老前辈,到底又发生了何事?”
姜震海此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们不知,这怀齐村自从渤海灭齐之后,隐于山中,久不逢事,因此这里人多年并未有多少变化,还和先齐一样,崇尚祖宗,信奉神凤,而在我带人进山寻找失踪的二女之时,村里就有人开始说这是村里多年未曾祭祀神凤,因而神凤降怒,这才收走了两人,往后恐怕还有更大的灾祸发生。刚开始人们还只是半信半疑,不过是相互说说而已,谁知在第二日,人们早上起来,就发现整片田地一夜之间,颗粒无存,所有的麦子均不见了踪影。”
几人听姜震海说到这里,更是惊诧万分,心说有人失踪,也许是有蒙山上来了不知名的猛兽,晚上叼走了人,但是这整个麦田的麦子都不见了,这定然不是野兽所为,其中定有蹊跷。
姜震海苦着脸继续说道:“当时整个村子都慌了,到处寻找还是没有任何结果,丢了两个人,就已经人心惶惶了,这次连这整个田里的麦子都凭空消失,整个村子一下子都陷入了恐惧之中。而这失麦之事,村里人都不约而同想到可能是神凤降罪,只是没人知道这灾祸是就此结束,还是会有更大的灾祸发生,因此满村人惊恐之下,悉数聚集到老族长家中,让老族长来拿个主意。”
姜云飞这时不屑地插言道:“这老族长算来如今应该将近百岁高龄了,如此老迈的年龄,我就不信他能把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似乎对着怀齐村老族长颇有不满似得。
秦苍羽听姜云飞说老族长已经近百岁高龄,也是不解问道:“老前辈,这老族长年近百岁,人老不讲筋骨为能,难道还能带领全村找寻失麦不成?而方才老前辈说老族长已经过世,老人家这才当上了族长,不知道老族长的死和这件事有无干系?”
姜震海点点头说道:“苍羽,没成想你年纪轻轻,见识倒也不凡,当时老族长虽然年老,但是身子骨倒还硬朗,但是毕竟人老不以筋骨未能,自然不可能带领全村老幼寻找失麦,只是这老族长有一项特殊的本领,因此全村人无计可施之下,也只能求在老族长的门下。”
文凤翎这时奇道:“特殊的本领?什么本领?”
“先齐失传已久的扶乩问卜之术。”姜震海讳莫如深的说道。
此话一出口,姜氏兄妹和文凤翎均是浑身一震,姜云飞说道:“大伯,这先齐扶乩之术几百年前就被渤海国定为邪术,严禁再行,如今早已失传,怎地这老族长竟然还会此法?”
姜震海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扶乩问卜在整个渤海国早已失传,但是在这怀齐村却还是保留了下来,尽管这是先齐姜氏一族的问天之术,但倒还不如真的失传了好。”
秦苍羽此刻不解的问道:“扶乩问卜之术自古有之,虽然不知真假,但我中原大明也有不少人靠着扶乩问卜算命过活,为何在渤海国竟然被定为邪术?”
姜震海面露哀伤之色说道:“苍羽你是不知,这先齐的扶乩问卜之术恐怕和你所知的算命之法不同,乃是从春秋之时齐国宫廷里问天占卜的秘术,因而极少有人知晓,而且,而且……说了两个而且,就见姜震海面色惨白,满脸悲色,浑身颤抖。
众人不解,秦苍羽问道:“老前辈,你怎么了?不当紧吧?”说着赶紧上前将姜震海扶着坐在椅子上。
那姜震海此刻摇了摇头,吃力说道:“苍羽,不当紧。”叹了口气,又说道:“这先齐扶乩占卜被称为邪术,除了自身神秘之外,还因为引乩时要用到一物,过于违背天道人伦,这才被定位邪术,禁止实行。”
文凤翎奇道:“虽然我只知道这被定为邪术,但是如何施为我却并不清楚,为何是违背天道呢?”
姜震海声音颤抖地说道:“要行此法,引乩之时需用到全羊之血,招来神凤,方能问卜,神凤用全羊之血会在黄纸上写下卜卦,怀齐村称之为凤留书。如果没有全羊之血,便无法招来神凤。”
姜氏兄妹一听全羊之血,顿时面色苍白。
秦苍羽不明所以,奇道:“全羊之血?用羊血为何违背天道人伦?我在辽东也见过不少狗皮道人为了破煞而用到鸡血狗血的,这有何稀奇?”
就见姜震海面无血色,摇了摇头,说道:“秦义士,这全羊之血并非是那活羊之血,而是,而是……”
秦苍羽见姜震海说了两个而是,便接不下去,好奇问道:“老前辈,而是什么?”
姜震海此刻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好像鼓足力气说道:“这全羊之血并非是那活羊之血,而是人血,又并非寻常人血,而是要用那怀胎已满十月,却未能生产,尚在母体之中的婴孩之血,因为其羊水未破,这才称为全羊之血,取这全羊之血需要直接将母亲肚腑刨开,取出婴孩,再用这婴孩之血,方能问卜吉凶,因此法过于残忍,为取这全羊婴孩之血,几乎是母子双亡,有伤天理,有悖人伦,因此这才被称为邪术。”
文凤翎虽然知道这先齐扶乩术乃是邪术,但是为何被称为邪术,却并不清楚,因此这也是头次听到这扶乩术如此残忍,不禁登时掩口惊呼。
秦苍羽也先是吃惊非常,不过他心中却并非完全相信此法如此邪气,转念一想,却问道:“老前辈,此法的确是有伤天理,不过试想世上女子怀胎十月,瓜熟蒂落,千人中难有一妇人怀胎十月,还不生产的,恐怕这全羊婴孩之血也只是传说吧,哪里会有真的用此邪物之理。”
这时就见姜震海面露苦色,双眼含泪,叹了口气,说道:“正如苍羽所言,这全羊婴孩之血极为难得,虽然千里无一,但并非完全没有,而不幸的是,这怀齐村就有人身怀六甲,满足十月,但不知为何,却没有生产的迹象。”
秦苍羽这才听得目瞪口呆,愣愣问道:“老前辈,难道说你们当真用了这等邪术,杀母取子不成?!”
姜震海这时再也控制不住双眼中的泪水,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不仅有,而且这不幸还偏偏落在我姜震海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