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行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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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行九州-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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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如松三人一看,这些均是那俗称野鸡脖子的剧毒之蛇。这些毒蛇不知怎地被塞进那个大皮囊中,此刻皮囊开裂,群蛇一拥而出,正打算四散奔逃,那三只巨鼠领着鼠群竟然丝毫不惧,跳入蛇堆,争相啃食毒蛇。

    那些毒蛇见了这些怪鼠,竟然一一将身子蜷成一团,用身体盖住自己的蛇头,丝毫没有反击的样子,任由鼠群啃咬。不一会的功夫,两大皮囊的毒蛇均被吃的只剩森森白骨,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原来这所谓的“包子”,竟然是活羊做皮,毒蛇做馅,饲养鼠群的食量。

    此刻那两头山羊的身子也被鼠群啃掉大半,已经裸露的胸骨尚在滴着黑血。羊的膻味,蛇的腥味,血腥之气,更有浓烈的大鼠腥臊之气混在一起,眼前遍布残肢烂骨,碎肉内脏混杂交织,再加上群鼠争食,在血肉内脏间不停蠕动的恐怖场面,只让李如松三人不停呕吐,差点将去年的年夜饭都吐了出来,三人就觉得胆汁都要吐净了,还是觉得嗓子痒,胃里翻腾,不停作呕,直到最后再难吐出什么东西出来。

    李如松三人缓了好一会,实在吐无可吐,虽然依旧恶心,不过比刚刚看到之时稍微好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适应了这样的场面,逐渐也能呼吸起来,这才现这么多老鼠并非胡乱窜跑啃咬,而是由三只巨鼠带领分成三波,轮番进食,一波啃咬蛇羊,一波依然围着自己三人,堵着进出的道路,等一波吃饱之后,再行轮替,最后那怪人起身,一群吃饱的老鼠再叠成“鼠椅”,方才的那群组成“鼠椅”的大鼠这才跑去开始啃咬进食。那三只巨鼠好像是三个领军的将军,而鼠群却好似士兵似得,调度有度,丝毫不乱。

    三人均被眼前情况惊是目瞪口呆,都吃惊于这么多老鼠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井然有序,三人没有任何机会趁乱逃跑,而那个怪人却好像极其享受一般,不时闭上眼睛,深吸这混杂的腥臭气味,又津津有味的看着群鼠争食,脸上一直保持着诡异的笑容,好像是个厨师辛苦做了一顿上等佳肴,被食客争相抢食的那种满足感一般,让人看去不寒而栗。所幸此刻三支火把依然烧得正旺,那些大鼠也并不敢靠近三人的身前身后。

    秦苍羽见这些老鼠以蛇为食,不仅丝毫不惧蛇毒,甚至老鼠自身都带有剧毒,那两头山羊虽然肚腑受伤,但只被三只巨鼠啃咬一口,就毒而死,脑中瞬间转动,想到尤老爹的死状和那两头山羊是何其相像,而且尤老爹左腿也有鼠类啃咬的新伤。而这些大鼠啃食毒蛇,吸食毒液,而尤老爹也是死于蛇毒,莫非尤老爹就是被这种老鼠咬伤,最终毒而亡的吗?如果真的如此,那眼前的这怪人就是杀死尤老爹的真凶。

    秦苍羽一瞬之间,豁然开朗,越想越觉得抓到真相一般,尤老爹为何全身并无外伤,腿部却有鼠类咬痕?为何铁匠铺并无蛇蝎,尤老爹却能身中蛇毒?为何不是毒气攻心即刻身死而是毒全身之后才亡?为何死后尸体有过肌肉收缩痉挛的迹象?这些谜团似乎都有和合理的解释,再加上在铁匠铺抓到了这样的大鼠,就更证明了尤老爹是死于这些大鼠的口下。

    想到这些,秦苍羽忍不住银牙咬碎,惊惧之心渐消,恨怒之情逐起。手中握紧识君剑,向前舞动火把,迈步向前,高声喊道:“你这怪人,我有话问你。”

    李如松和赤哥儿见秦苍羽不退反而上前一步,都不禁吃了一惊,但也同时挥动火把,驱散鼠群,站在秦苍羽左右。而那怪人正在心神陶醉,突然被秦苍羽这声高喊扰了心境,不由得一愣,而后眼露凶光,恶狠狠盯着秦苍羽,说道:“怎么?难道这包子看的你心生羡慕,也急着要成为本座儿孙的口中之食吗?”

    秦苍羽丝毫不惧,高声问道:“你这怪人姓字名谁,可有名号?我有一事,需当面问你。”那人见秦苍羽丝毫没有恐惧之情,心中却也说道:“这三人倒是胆大,寻常人见了这等场面,估计早已吓死,而这小子还能挺胸问,倒是个硬骨头。”因而哈哈大笑道:“真是怪哉,死到临头不赶紧跪地求饶,竟然还要询问本座名号?也罢,看在你小子倒是个硬骨头的份上,让你死前也做个明白鬼,省的你到了阴曹地府,那阎王老子问将起来,答不上来,再怪本座没说。不过你问了也白问,本座姓字名谁连本座自己也不记得了,”说着继续大笑,又伸出手来摸了摸身旁的银山,又抚摸了一下怀里的大鼠,接着说道:“不过本座生平有两大爱好,一是最爱银钱,二是最喜硕鼠,因而倒有一个名号,唤作钱鼠王。你可要记好了,钱鼠王就是本座。到时阎王问起,你也好答对。”

    秦苍羽不理这钱鼠王啰里啰嗦的一大堆话,而是高声问道:“你叫钱鼠王?好,钱鼠王,今日之事是我三人误闯宝地,如果因此殒命,自是不怪旁人,但是我且问你,宁远城尤记铁匠铺的尤铁匠又不曾到了你巢穴,也无冒犯尊驾,更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纵鼠将其杀死在家中卧室?”

    钱鼠王闻言愣了愣神,而后又是一阵怪笑,说道:“本座原来以为你是个硬骨头的汉子,谁知道竟然是被吓的神志不清,满口胡言乱语。什么油铁匠盐铁匠的,是个什么东西?本座从来没有见过,既然你说他死在宁远家中,而本座从未进过宁远城,为何却说是本座将其杀死?本座生平杀人无数,如果是本座所为,眼下你等就要葬身本座儿孙口下,又何必瞒你不认?本座来此不不久,何曾见过什么尤铁匠盐铁匠的。”

    秦苍羽见钱鼠王语极快,没有丝毫思索停顿,看来不像撒谎,而且的确如钱鼠王所说,眼下自己兄弟三人顷刻间就要命丧鼠口,真要是他做的,没有必要这般隐瞒不认,难道是我又猜错了?

    钱鼠王说完之后,靠在“椅背”之上,呼呼气喘,似乎颇为气愤,这钱鼠王孤身一人,又生的丑陋无比,因此性格孤僻无常,又终日与老鼠为伍,因而思维做事与常人完全不同。听到秦苍羽质问自己是否杀人,不禁恼羞成怒,正准备呼唤群鼠攻击三人,突然那两颗黄豆般的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强忍住笑意说道:“本座真的没见过什么尤铁匠,不过……”说了不过,实在无法憋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想起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一样,身子在“鼠椅”上前仰后合,如果不是在这血腥恐怖的场景之下,这钱鼠王的样子倒也滑稽万分。

    秦苍羽看他笑得夸张,不禁对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此刻听钱鼠王说“不过”,不禁一愣,张口问道:“你说不过?不过什么?”

    那钱鼠王不答秦苍羽的问话,又再次勉强忍住笑意,反问道:“本座问你,宁远城里有条白家街,白家街当中有个极大的院落是白任义那倒霉鬼的宅子,你方才说的尤记铁匠铺是否是在那白仁义的宅子周围附近吗?”

    秦苍羽一听此言,心下大怒道:“你这恶贼,方才说自己并未进过宁远城,却为何知道尤记铁匠铺就在白府旁边?”

第五十六章 真相() 
钱鼠王听秦苍羽质问自己,再也忍耐不住,捂着肚子,更是笑个不停,笑声尖细阴森,前仰后合好半天这才说道:“本座的确未进过宁远城,不过眼下你们所在的洞穴却能通到宁远白任义的府宅,这是本座儿孙花了两个月时间打通的地下通道。而本座一直在此,根本未曾进过宁远城,又何来知道什么铁匠铺?你说的那个铁匠,本座更是不识。你想本座根本就不知道有个什么尤铁匠,怎能杀他?”

    秦苍羽见钱鼠王还不承认,当下怒道:“尤老爹腿上有这种大鼠啃咬的伤口,全身毒而亡,而且在铁匠铺我也亲眼见过这种大鼠,你却说你不认识尤老爹,那尤老爹怎会死在这毒鼠口下?”

    秦苍羽和钱鼠王话语交锋,互不相让,秦苍羽因为认定钱鼠王就是杀害尤铁匠的凶手,言辞锋利,而那钱鼠王却是不停大笑,形态滑稽。

    等听到秦苍羽说尤铁匠死在毒鼠口下,钱鼠王嘿嘿冷笑道:“方才本座问你,铁匠铺是否是在白任义府宅旁边,你也承认,而且你说那个铁匠死于本座儿孙口下,如果你说的都属实的话,那这就怪不得本座,而是那个铁匠的贪心银钱,咎由自取,方才送了自己的性命。”

    秦苍羽怒道:“你满口胡言乱语,男子汉敢作敢当,如果真的是你,又有何不敢承认,竟然污蔑尤老爹贪图银钱,咎由自取?试问这些大鼠,除了你之外,谁还能够操纵?”

    那钱鼠王虽是和老鼠相处时间远多于和人相处,但却心性骄傲,自视甚高,最是容不得他人小瞧自己,听闻秦苍羽之言也是大怒道:“放肆,凡是本座出手杀人,岂有不敢承认之理?本座根本不知道有个铁匠,何来杀他,而方才你说那个铁匠死在本座儿孙嘴下,而且又是住在白任义家宅之旁,本座想来,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贪财丧命,他自己贪心,岂能怪得了本座?”

    秦苍羽针锋相对道:“你口口声声说尤老爹是贪财丧命,那你有何证据能够证明?”

    李如松和赤哥儿见两人或者说一人一鼠怪你来我往,争执不停,都面面相觑,李如松心中暗笑道:“这怪物虽有操纵群鼠之能,不过却有些痴性,就算那尤铁匠丧身鼠嘴之下,如今却是你掌握主动,无论认与不认有何干系?只要一声口哨,我们三个瞬间丧命,而这人却和二弟盘道起来了?不过这样正好拖延了时间,如果能拖到伯府派人过来,就好办了。”

    那钱鼠王听闻秦苍羽要证据,更是劲头上来,说道:“好,你要证据,本座这就给你看证据,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说完将怀中大鼠放在地上,然后从怀中衣囊拿出一块银元宝出来,足有十两之重。“啪”的一声扔在地上,而后轻声吹了两声口哨,这时只见那只大鼠一跃而起,跳在元宝旁边,两个前抓趴在那元宝之上,用锋利的门齿,不停啃咬元宝,不大一会,那块元宝便被大鼠从中咬断,分成两块,而后那只大鼠倒转身体,屁股对着银两,用那又长又粗的尾巴,将那半截银两用尾巴缠绕卷起,背在鼠背之上,那尾巴紧紧缠住半块元宝,固定牢靠后,四抓抓地绕着银山转了两圈,而后一跃而上,上到银山之上,这才将尾巴卷着的银子,放到银堆之中,而后飞快转身回来,又用同样办法,将另一块银两也放到银山之上。

    李如松,秦苍羽,赤哥儿看着眼前生的一切,如不是亲眼所见,任凭谁说都不可能相信。原来这座银山竟然是这些大鼠用这等匪夷所思的办法堆积起来的,而这样的法子,不明就里的人恐怕一辈子也难想到。三人似乎不信,可又不得不信。愣在当地。

    这驱鼠搬物的本领,本就是这钱鼠王生平得意之作,而此刻看到三人愣,越的神气活现,尖声笑道:“如何?这还不能作为证据吗?算了,反正你们也是将死之人,本座既然说了要让你们心服口服,索性一并讲清,让你们死也做个明白鬼吧。”

    钱鼠王坐回“鼠椅”之中,嘴里说道:“这座银山,全是辽王府的官银,辽王为了造反之用,将万贯家财都兑成白银,铸成官银,而后将这些官银分成多份,分别藏于各地,以备将来起兵之用。这等化整为零的计谋,要说也是高明,可是算他倒霉,遇上了那手段高明的黑羊王,这黑羊王乃是天底下最擅诡道之人,一转眼珠就能计谋百出,一张口舌就能颠倒黑白,本座和他打交道以来,尽是吃亏,从没占过便宜。”说到这里,估计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气的自己也是牙根生疼。只听他又愤愤不平的怒道:“不过本座也不是好惹的,就算弄不过你黑羊王,本座也要儿孙以各种羊类为食,好出了本座胸中恶气。”

    秦苍羽三人听钱鼠王说到辽王意欲造反,都集中注意,听他讲说。谁知这钱鼠王刚开了个头就中途拐道,扯到自己和什么黑羊王的恩怨,又是什么鼠以羊为食云云,听得三人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其中乱七八糟有何关联,不禁瞠目结舌,心中却是哭笑不得。

    所幸那钱鼠王并没扯得更远,而是接着说道:“黑羊王潜伏在辽王府之中,早已将藏宝地弄得是清清楚楚,而后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阴谋诡计,竟然见到了宁远伯李成梁?”

    李如松本来听到钱鼠王说到那个黑羊王,就觉得如此耳熟,而此刻又听到钱鼠王突然说道自己爹爹,心中一闪。而旁边赤哥儿却脱口而出:“你说的那个黑羊王,可是一个身材岣嵝,面色白,留着黑胡,长得好像山羊一般,名叫黑羊子羊胜才的人吗?”

    那钱鼠王听到赤哥儿的话倒是有些惊讶,说道:“你见过他啊,不错,按你说的那就是黑羊王,原来他叫羊胜才啊,我倒是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

    李如松也想到了黑羊子可能就是钱鼠王嘴里说的黑羊王,但是因为钱鼠王提到自己的父亲,他急于知道此事和父亲的关系,便拉了拉赤哥儿,示意他不要打断。而后说道:“钱鼠王,你继续说,见到宁远伯又怎么了?”

    那钱鼠王估计是对黑羊王又怕又恨,继续说道:“这天杀的黑羊王,不知道那张嘴如何讲的,竟然翻云覆雨,颠倒黑白,说得那宁远伯鬼迷心窍一般,暗中派人,分别找到辽王藏宝之地,将百万两官银全数劫掠一空,全部存放在白任义家宅的地下银库之中。”

    听闻此言,李如松不禁惊地是呆若木鸡,他根本不知道父亲原来竟然将辽王的官银神不知鬼不觉的悉数抢来,放在白任义家中。那么父亲封府,调动卫营,如临大敌,却原来并非是因为迎接天使官,而是为了防备走漏消息而引起辽王报复。

    只听钱鼠王又说道:“不过黑羊王心眼虽多,对兄弟倒是还有些义气,那李成梁觉得自己收了这百万两白银,想必做梦都在笑吧,可是他哪里知道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黑羊王找到本座,让本座略施手段,将那白任义地下银库中的银两不管是辽王的还是宁远伯的或者是白任义的悉数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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