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有他们的保护,三王子相信。无论多么险恶、危难的境地,他们都能将他安全地护送出去。
他相信他们的实力与智能,更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他绝不会看错他们。
他越想越觉后悔,就算被他父亲发现,他的父亲也不能真的对他怎样。
因为除了他之外,他的父亲委实已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万一一个不好,他的性命,只怕就要在今天,交代在这里了。
他此时非但后悔得要命。还害怕、惊惶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双手不由得捏得更紧,他心中很紧张、很惊惶。可他仍不敢太过用力,他怕他的父皇,发现他此刻的无能与无奈,还有他心里的慌惶与紧张。
他深吸口气,目光不知怎的,竟看向了他的父皇脸上。
他看到了也只有一个侧面轮廓,坚毅、镇定、平静的侧面轮廓。
他父皇的脸上,竟连一丝紧张、惊愕的神色也看之不见。
三王子暗暗叹了口气,他比起他的父皇,的确有所不如。
在这个危急凶险的时刻,他决不能做到他父皇那样平静与镇定。
他的父皇是一个真正经得起各种考验的人,但他不是,他仍有很多不如他父皇的地方。
三王子看到了自己的缺点与弱处,他的手已捏得发白,但他的手,已从椅上的扶手移开。
他手指上的指甲,已深深地扎入了他自己的手掌中。
丝丝的温热,透过指甲,传递到了他的感官。
刺痛,有时候不单会让人清醒,而且还会让人忘记惊慌与害怕。
三王子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也好像突然从心里的可怕阴影里走了出来。
尽管他心里此刻仍在担忧,甚至担忧得要命,可他终是没有再表现出来。
他父皇能够做到的,他相信自己也一样做到。
三王子紧握着的手,慢慢地松开,掌心现出道道惊心的血迹甲痕,但三王子连擦都没有擦一下。
刺痛也往往能够让人的记忆变得深刻。
他要记住这份刺痛,也要记住这个深刻的教训。
他决不容许再出现像今天这样的差错,更不会露出像刚刚那样的丑态。
只是不管他如何去想,眼下的一切,并不在他的控制之内,他仿佛连一点抗争的能力都没有。
他心里更没有一点把握,连一点点也没有。
在这种情况,他只有去相信他的父皇,他没有其他的选择,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有等待,等待着这一次惊变的结果。
结果可能是痛苦而残酷的,但等待的过程,更会让人感到痛苦与煎熬。
三王子的心在不断煎熬着,但他只能忍耐。
十王子却在摩拳擦掌,他盯着那些黑衣人的眼里,正流露着一种残酷、狠厉的表情。
对于这些人,他完全用不着留手。
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实力,他的父亲恐怕也不太清楚。
每一次打架,他都不能尽力,也必须留手,否则他的对手,就铁定非死不可。
哪怕他是王子,他也不能随便杀人。
而且,不该杀的人,他也从来不会去杀。
现在,似乎有了该杀的人,他也有了杀人的理由。
所以他残酷、狠厉的眼神深处,不禁隐隐浮现出兴奋之意。
没有人能理解他那颗孤寂的心。
只有拳脚相向,刀剑交击的瞬间,他那孤独而寂寞的心,才会现出一种辉煌,那似乎才是他存在的真正意义。
七公主一点也不害怕,虽然她已抓紧了自己孪生妹妹的手,但那也只不过是因为刺激与兴奋。
九公主皱着好看的柳眉,无奈地看着她的孪生姐姐。
这个本该让人害怕、忧虑的时刻,她的姐姐居然会感觉到刺激与兴奋。
九公主实在无法想象,她的姐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更难以理解,她和她的姐姐,居然是由同一个母亲所生出来的。
她们性格上的差异,着实大得让她感觉到,她们根本就不似是同胞所生的姐妹。
有时候,她会觉得她和莉莉丝,才是一对真正的孪生姐妹,她们真的有不少共通之处。
她们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不管怎样,她们也始终是姐妹,姐妹之间有点相似之处,其实一点也不会令人感到惊奇。(未完待续。。)
第十章 真的勇气()
九公主在担忧,莉莉丝也在担忧。
莉莉丝心里的担忧,也已写满了在她令人着迷的花容上。
她弯弯的秀眉也同样皱起,而且皱得深深的,但她所担忧的事,却与九公主的绝不相同。
莉莉丝心里最迫切想着的,并不是她自己的安危,也不是她父亲、兄弟与姐妹所面临的危机。
她现在最担忧的是希恩。
环境越是危险,局面越是困急,她就难免越要忧心忡忡。
在这样险恶的危局底下,希恩没有一点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这正是莉莉丝最为忧心的一点。
莉莉丝现在心里想的,就是希恩究竟在哪里?他到底安不安全?他有没有遇到意外?
就在莉莉丝心急如焚的当儿,她娇俏的香肩,忽然被人轻轻的拍了拍。
这只手套在一层皮甲里面,莉莉丝感觉到应该只有手上的皮甲,但她却好像感觉到了手上的温暖。
那一种温暖,好像透过那只手,缓缓地注入了她紧张、着急、担忧的芳心内。
她心内所有一切负面情绪,都好像被这股奇异的暖流所驱散。
她本应该很反感陌生人碰触她的娇体,但对于这只手,不知怎的,她竟生不出任何一点反感之意。
她好像对这只手很熟悉,熟悉到即便这只手套着了一层皮甲,她仍能将它辨认出来。
莉莉丝心内剧烈一震间,已被一股汹涌袭来的惊喜所浸满。
她正想转过螓首,往后望去,但她的耳边,霍地听到一道又轻又淡的低语声——“别回头。”
这一道又轻又淡的低语声内,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是国王的声音。
莉莉丝硬生生地遏止住了,回头后望的强烈期盼。
莉莉丝知道她身后的是谁,但她此刻不能回头,她要忍耐。为了他,她不能回头。
可她的心已安定了下来,因为她知道他就在她的身边,她再也不用为了他的处境而担惊受怕。
原来他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只不过因为自己太过担忧、心焦,所以并未感觉出来。
她应该一早就察觉出来的。
但人处于担心的状态之内,除了心里担心着的人,她往往会忽略掉很多本该注意的事情。
场中又起了新变化,在这个危机四伏、凶吉难料的时刻,场内的两人,居然我行我素地继续战斗了起来。
再次出手,居然还是巴特。
瓦帝斯竟出乎意料地一直采取着守态。
“噼啪”一声,巴特的腿正好抽击在冰盾上。
冰盾固然又厚又实,但巴特的一脚抽击上去。就好像钢鞭击打在纸片上,冰盾当场碎裂,冰屑纷飞迸射。
瓦帝斯又身形灵巧地退开了几步。
但这次,瓦帝斯身形刚退,巴特已如影随形般贴了上来。
巴特的脚步移动得并不急骤。但他的脚步,好像只是微微一移,他与瓦帝斯的距离便立马拉近。
瓦帝斯冰瞳微凝,身形再次急退。
瓦帝斯退得快,可是巴特进得更快。
不管怎么说,一个魔法师硬是要跟一个武者比拼移动速度的话,落败的肯定就是魔法师。
魔法师的体能本就比不上武者。何况,动作上的灵敏,移动上的技巧,魔法师更是要比武者差得多。
眼看巴特虎虎生威的一拳,就要击中瓦帝斯,一面冰盾却于不可能的角度。突然拦住了巴特这几乎命中要害的一拳。
这面冰盾的生成速度,同样快得叫人叹为观止。
要不是这面冰盾出现得如此迅速,出现的角度如此巧妙,瓦帝斯铁定要在巴特这一拳下饮恨落败。
冰盾没有碎,巴特这一拳并未能完全击碎这一面冰盾。
冰盾出现的角度实在太过巧妙。巧妙得将巴特这一拳的大部分力度,牵引到了空处。
而击在其上的偏斜力道,并不足以将这面坚固的冰盾一下子击个粉碎。
巴特没有立即继续进攻,可他的嘴边又有了一丝欣赏的淡淡笑意。
他欣赏瓦帝斯这个人,更欣赏他富于灵感的战斗技巧。
他平生当真从未碰见过,像瓦帝斯那样的魔法师。
瓦帝斯也从未遇见过巴特这样的武者,巴特是他所遇见过的武者中,最为高明,最为厉害的一个。
巴特好像没有使出过斗气,但在瓦帝斯的感官内,他全身上下每一处,莫不充盈着斗气。
假若给他的身体某处碰上,不问可知,身为魔法师的瓦帝斯,纵使他的体质再好,也是万万承受不住。
不能给他碰着,一旦碰着,落败几成定局。
瓦帝斯一直表现得很小心,他不得不小心,因为他手上还有伤势,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势。
这伤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一直影响着他的发挥。
可他不想输,他不是一个轻易会放弃的人,更不是一个轻易会服输的人。
他经历过很多的战斗,比这次更危险、更艰苦的战斗,他同样经历过,但他却从来没有遇上过巴特这样高明的对手。
这一场战斗或许并不是最艰苦的,但对于瓦帝斯来说,绝对是最难以应付的。
巴特虽然没有继续进攻,但瓦帝斯已退无可退,他身后的空间,已不足予他作闪避腾挪之用。
从出入口涌入的黑衣人,只是镇守着每一个出入口,却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行动。
这一着莫名其妙之举,登时叫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
学员不清楚他们的用意,学院的导师也想不明白他们的图谋,甚至连坐在暂算得上最安全的地方的三王子,一样猜不透他们的筹谋。
他们的行动非但快速有效,而且奇诡难测。
仅过很短很短的一小会,出入口处又出现了新变化。
那里的状况,每时每刻都揪紧着每一个学员的心,他们已无心于眼前的比赛,他们的心内充满了惊骇、担忧、畏惧。
在宝贵而不可重复的生命面前,再好看、再精彩的比赛,也是不值一提的。
他们合起来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但他们大部分人,都从未经历过血的洗礼,战争的历练。
他们只是一群一直被保护着的羔羊,当遇上真正的豺狼之时,他们惊惶无措,似连点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
他们并非没有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只不过面对如斯状况,如此强敌,他们连一点经验也没有。
他们失去了冷静,失去了从容,失去了勇气,可这些品格,反而远远要比实力重要得多。
失去了实力,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失去了抗争的勇气,一旦失去了这种勇气,他们甚至会比绵羊还要懦弱,还要胆小。
真正有勇气的人,并不一定要每时每刻都表现得格外强大、刚毅,他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展现出自己的信心与力量。
第十一章 触手可及()
巴特的力量很强,他的信心更充足。
他从来没有轻视过他的对手,但他有战胜瓦帝斯的信心。
那是一种长久以来,不断战胜对手,而培养出来的绝对信心。
没有任何的对手,可以动摇到他这种信心,连瓦帝斯也不能。
他没有看场外,他尊重他的对手,尊重这场比赛。
可假若有人要来破坏这场公平而神圣的比赛,巴特不介意给予他应有的可怕惩罚。
没有人可以破坏这场比赛,也没有人可以终止这场比赛,除非这场比赛分出了真正的胜负。
巴特有这样的信心,他的信心源自于他心内,发乎于他的体外。
那是一种势不可当、一往无前的信心。
出入口处的黑衣人,忽然整齐有序地往两边散开。
他们的动作划一、快速,显示出训练有素的过硬素质。
快而不乱,敏中有序,他们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百炼千锤。
黑衣人刚让出通道,一队队武装到了牙齿的战士,便潮水般拥入。
他们鲜明的盔甲,在明亮的魔法灯光照射下,反射着金属特有的森森寒光。
剑未出鞘,箭未上弓,矛未擎起,但一股叫人心寒的杀气,已迎面扑来。
恐慌如潮水般,在观众席上的学员间迅速蔓延。
他们心里担惊受怕得要命,但他们不敢动,一旦有所异动,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不是就是这些不明身份的士兵的屠刀。
士兵的数量不少,他们一直在拥入。
转眼间,除了国王这一边的观众席,其他观众席上的每一条过道,都已被这些来历不明。但显然久经战阵的士兵所填满。
巴特没有看观众席,瓦帝斯也没有,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只有这场比赛。
莉莉丝同样没有去看那些士兵。她的一颗芳心都系在这里,她不再心神不宁,因为她知道他就在她身边。
她低垂着螓首,眼帘微转,美眸偷偷地往后瞟去。
当然从她这个角度,是不可能看到身后的身形,但她仍忍不住要去看。
院长的身子没有动,他一直合着的眼皮子依然没有张开,外界的一切,他都好像不闻不问。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但这里是他的学院,这里有着成千上万的学员,难道他真的毫不在乎吗?
国王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现场的变化,他仍目不转睛地看着竞技场上的两人,他似乎连一点转移视线的意思也没有。
三王子的心。忽又抽紧了起来。
三王子的记忆力很好,他见过的人,无论熟悉与否,他总能有个大概印象。
这是一个国王的必备素养,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进行着这方面的训练。
他死死地盯视着这些突然而至的士兵,他可以在心里打包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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