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郭慧凡等人还想为边翼鸣不平,说上两句。
“好,很好。”边城霍然从龙榻上站了起来,轻轻鼓了几下掌,“你们放心,翼叔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我比你们清楚,我不会亏待翼叔的,”边城的双眼中闪过一道睿智而且豁达的光芒,这是郭慧凡从来没有见过的,不由心神一震,只听边城继续说道:“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洒脱一笑,边城走下台阶,“别愣着了,都回去布置布置新家,过几天就是我的大婚,咱们不醉不休!哈哈哈!”
派去兴东城的使者尽职尽责,一周之后用马车将张老汉带到了大兴帝都龙岩城。张老汉不时探出头来,好奇地看这看那儿,龙岩城的市井繁华,久居兴东城的张老汉可是从没见过。
自打边城收拾了那些得月楼请的小混混之后,张老汉的生意渐渐又恢复了正常。一周前的一天,张氏面馆的客人很多,张老汉正擀着面呢,门口走进来一人,穿着便装,似乎在搜寻什么。张老汉问他要找谁,这人便说要吃面,吃面就有钱赚,张老汉加紧进度,给这人上了一碗面。
这人吃完面之后也不走,只是静静地等着,直等到客人都走了,他才起身,对张老汉说:“老伯,力土要结婚了,派我来接您去他的喜宴。”
“谁?”张老汉似乎没听清。
“力土要结婚了。”
“哦,力土啊!嘿嘿,这小子结婚了邀请我?”张老汉很是开心地问道:“后生,力土在哪个村子结婚啊?”
边城派过来的使者也不知这话该怎么接,只好说:“老伯,到了您就知道了。”
“好,好,好!”张老汉高兴极了,在原地转了两圈,而后从后院抓了一只笨鸡,对着使者说道:“后生,我这鸡可好了,自己养的,我要送给力土吃。”
使者看了看,欲言又止,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老伯,咱上车吧。”
张老汉上了马车,才知道这马有多快,以前他也见过马跑,可没见过这么快的马,而且这马车也是极好,那么快的速度,坐在马车里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到了龙岩城后,张老汉抱着那只笨鸡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了,心想这力土结婚的村子怎么这么远,正想着呢,马车竟然停下来了。使者跳下来将帘子拉开,“老伯,请。”
这是哪儿啊这是……张老汉提着笨鸡看着面前巍峨浩大的宫殿,心道不是去力土他家的村子么,怎么给我带到这么大一房子前了,这房子,不会是皇宫吧。
使者引着张老汉,七转八绕,张老汉看着周围金碧辉煌,院墙高深,不时有壮实的守卫走来走去,竟然觉得头昏眼花,哪里还敢再看?
虽然喜事将近,边城作为现在大兴帝国的皇帝,对于各地的国事也绝不怠慢,按照司礼监制定的礼仪,这些天白瑾一直待在龙岩城内凤仪大院的温北绣楼中,有从后楚来的好姐妹与之相伴倒是不闷。可边城这边贴心的人都出去忙着采办大婚需要的东西去了,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在乾元宫中当一天皇上批一天奏折。
正批着呢,只听使者在帘外高声道:“陛下,老伯我已经给您请过来了。”
“哦?张爷爷到了?”边城抬头一看,目光已经穿过帘幕看到了使者身后拎着一只鸡的老人,“快,让张爷爷进来坐。李节,你先下去吧。”
“是,陛下。”李节点了点头,将张老汉让进屋里。
张老汉有些茫然地看着这华美的屋子,再看一眼面前白了许多的边城,“力土,这是你家房子?”
“哈哈,张爷爷,这就是我家房子,在很久以前就是。我现在是大兴帝国的皇帝,我的真名叫做边城,但是张爷爷您随便怎么叫我都行。
听了边城的话,张老汉整个人算是惊呆了,大兴帝国他还是知道的,东胜神州接壤的三个国土面积最大的帝国之一,这么说……张老汉赶紧给边城跪下,佝偻的身躯颤颤巍巍的,“小老儿参见……参见陛下,小老儿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边城眉头一皱,赶紧搀起张老汉,“您这是干什么,我请您来参加我的婚礼就是不拿您当外人,这一跪我可受不起。我让您千里迢迢过来就是让您给我下跪的?快起来。”
“这是什么?”边城一直想问张老汉手里为什么拿一只鸡。
“哦,”张老汉提起手里的鸡,憨憨一笑,“我家自己养的,寻思这次赶礼拿着,哪成想您已经当了皇帝,我这……我还是拿出去吧。”
看着张老汉羞愧的面容,边城心中便是一痛,虽然张老汉拿来的只是一只笨鸡,可对于他家来说,这一只鸡要比什么都珍贵。张老汉无儿无女,没有谁会为老汉炒个鸡蛋,做碗鸡汤。张老汉自己舍不得吃,却把鸡拿来送给边城。这是怎样的情义?
“张爷爷,把鸡放下,我收下了,你这种鸡我平时都吃不到的!放下,快放下!”边城早就习了辟谷之术,哪里还需要吃鸡?再说他现在可是皇上,皇上还有想吃但吃不到的东西么?他这么说,这么做,完全就是想让张老汉觉得不丢人。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张老汉喜笑颜开。
“明日即是我大婚之日,吃饭时我让您坐我身边好吧?今天我叫人安排您好好歇上一歇!”
……
翌日,龙岩城内。
只要是稍微宽一点的道路,此时都挤满了人栈,饭店更是人满为患,连包房都分三四份被包下,帝都人民,都想一睹新帝大婚盛况,龙岩城的城内此刻也挂满了红色和天蓝色的彩纸字画和尚未点亮的灯笼,红色自然是为了喜庆,而天蓝色则是新帝最喜欢的颜色。
迎亲队伍由清一色的皇宫侍卫组成,由边翼,俞剑声带领,从皇宫出发,直到凤仪大院。到了凤仪大院,准国丈,后楚帝国国师,侍卫队队长白战天早就带着白家全家老少在凤仪大院门口迎接迎亲队伍。
鼓乐声停,边翼走上前去高声宣诏:“后楚国师白战天之女白瑾,美丽端庄,贤淑温柔。曾救朕性命,与朕同甘共苦,日久生情,相伴左右。惟愿与朕百年好合,为祖先传宗接代,后宫温睦,山河永固。钦此。”
白安和在后面听着,不由偷笑,这话一听就不是边城亲手写的,就算是亲手写的,也被人篡改了大半,不过皇帝嘛,必须事事都要和山河天下有关,理解,理解。
侍卫将皇后礼舆,龙亭抬入院中,一直到温北绣楼停下,在此所有侍卫完成使命,换上了一群早已准备好的轿妇。这些轿妇年纪都在三十多岁,大多出自农耕家庭,都有两把子力气。
而此时,从温北绣楼走下几名女子来,这几名女子都有几分姿色,可就是被中间一人的容貌气质压了下去。中间的这名女子身着皇后礼服,戴着凤冠霞帔。白瑾本就极美,但今日有妆在身,又是不同。只见今天白瑾梳着合天髻,两绺鬓发自然下垂,仿若飘逸的蝉翼,有几分成熟女子的慵懒妩媚却又不失端庄。脸上扑着香粉,画着眼线,眼皮上涂了一层浅浅的粉红色眼影,两瓣柔软的嘴唇泯上一层浅浅的红色,白嫩的脸蛋上也涂抹了薄薄的一层腮红。暗红色的眼瞳里有期待也有小小的羞涩。之前紫阳把她骗走说在子寒山结婚可却一直没有兑现诺言,却把白家倒搭的钱独吞了。她哪里知道,结婚的场面会是这么大。
白瑾不肯画浓妆,故而给她化妆的婆婆也只能为她弄成这样了。可就是这样,白瑾也展现出惊人的美丽来,连白啸风,白安和,白西这三个看到白瑾的那一瞬都惊呆了,白西更是用手揉了揉眼睛才确定那个绝世美人真的是自己的姐姐。白瑾没有在人前有过多的停留,弯腰轻轻钻进龙亭,升舆起驾。
迎亲人马换了人员,边翼,俞剑声这两个却没换,两个人引着轿妇们,鼓乐奏响,一队人马经前门绕城一周,以便四周的民众得以沾染喜气,民众们看到礼舆都自发地鼓掌庆贺,小孩子们也一边唱着童谣一边随着队伍跑,而队伍继续沿御路,经过泰安门,午门,过了午门之后,皇极城的城楼之上早就准备好的钟鼓一齐敲响,队伍伴着喜乐进入皇极城门。
第六十六章 洞房花烛 上()
进入皇极城门之后,轿妇们可就不能再往前进了,由司礼监带着一队宫女,将白瑾请出来而后扶着她进入坤德宫。坤德宫在乾元宫的正南面,和乾元宫建的一样大小,只是颜色多用黑色黄色,不像乾元宫多用红色和金色。
依照大兴帝国皇上娶皇后的规矩,皇上皇后要先拜天地,而后皇后会被送到坤德宫的流芳阁等候皇上,而皇上则负责主持设立在木易庭中的喜宴,直到灯烛夜明之时,群臣共祝皇上与皇后早生贵子而后散去。
依照规矩,司礼监高声诵读一篇玄奥的祭天诗篇,而后边城与白瑾从两边走向中央,边城看着白瑾今日的模样,心神不禁一荡。而白瑾看着面前魁梧威猛,眼若星辰的男子,心中也流淌着浓浓爱意。在司礼监的高唱声中,按照事先说好的礼节,白瑾与边城双膝跪下,两个人的左右手紧紧握在一起,向着天地叩首。
两个人叩首完毕后,在司礼监的高唱声中站起身来,接受在场所有人的祝福。包括边翼在内的所有人,脸上都流动着浓郁的喜色,祝福这对新人的声音汇聚成为一片温暖的海洋。
紧接着,由宫女带领,将白瑾引到装饰完毕的流芳阁,推开贴着红双喜字的实木门,白瑾缓缓走进洞房,只见流芳阁入眼一片金红,大红双喜在流芳阁的墙壁上贴了好些个,墙壁都是用红漆以及金精桐油涂抹的。流芳阁门口吊着两盏红双喜字宫灯,鎏金色的大门上雕刻着一个赤红的喜字,另外匠人们还将流芳阁的墙壁上面安置了许多绿色,蓝色的夜明珠,与桌面上安置的烛火交相辉映。
整个房间宽敞但却没有窗棂,整个流芳阁是四面封闭的。房间里最受瞩目的应该就是那一张华美的大床。床身用紫金檀木雕着一龙一凤天中嬉戏,床的左面靠墙处往上一米左右,安置着一对壁灯。龙凤喜床上面铺着厚厚软软的床褥,用金银红绿蓝五色丝线绣着精美的图案,床前挂着百子帐,床头也悬着金红色绣缎龙凤双喜的床幔。除了靠着墙内壁灯的那面,其他三面都有厚实华美的布幔遮着,只是现在入床的一面布幔高卷。
白瑾将鞋脱掉,露出莹白的玉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看到床的东侧有一张小小的茶几安置在地毯上,茶几上面放好一壶沏好正温的上好茶水。茶几上面放着几碟精致美味的点心,是给皇上皇后食用的。
这时,外面的宫女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您在里面倘若闷得慌可以叫您的母亲过来陪您,茶水,点心不够了叫一声我们就为您送新的进去。”
“知道了。”白瑾笑了笑,素手轻抚着绣着龙凤柔软的被褥。对于已经习得辟谷之术的她来说,点心是绝不会不够的。
木易庭中,群臣与边城一起,庆祝着这一美好的时刻。群臣进入喜宴后,原本非常严肃,每个人都默默地吃着面前的菜肴。因为他们知道,皇上名义上是陪他们吃喜宴,实际上这项礼仪的目的是让群臣快点吃完赶紧滚蛋,而后皇上好与皇后入洞房。这样的目的司礼监在边城大婚之前就已经透露给臣子们了,故而没人敢乱说话。
谁料边城见群臣寂静,便说道:“大家别光想着吃,怎么没有人来敬我一杯酒呢,就算是不想祝福我大婚,也庆祝一下咱们大兴帝国中兴不是?”
此话一出,以龙渊将军李彦鹏为首的诸位武将突然满血复活,手里拎着酒壶跳将起来,就来敬边城饮酒。边城已经是元神后期的修为,还会怕这小小的酒精不成?于是边城便与诸将一顿豪饮,豪饮之后,诸将不由惊叹陛下好酒量,而后为了灌醉边城,将一旁斯斯文文地吃着饭菜的文官也拉了进来。有文官倘若不喝,就立刻有三四个彪悍的武将跳将过来勒着这名文官的脖子问道:“你喝不喝,你到底喝不喝,说!”
“我喝,我喝!”文官们胆战心惊,心道这还是喜宴吗,我怎么感觉自己要哭了呢。
最后的场面是:不管文官还是武将,皆拍着边城的肩膀称兄道弟,而边城眼神清冽地笑看这帮丑态百出的“爱卿们”。
“知道不,我那娘子,我去……那个凶啊,平时不让喝酒,哪有这样的?她竟然不让我,一个男人……喝酒!”
“甭说你,你那个还算好,我平时拉屎忘带纸的时候,叫我夫人帮拿,嘿,这娘们,大声告诉我:不帮!”
“哎哎,后来呢?”又上来一个人凑趣。
“后来?呵呵,我一直蹲在坑上,直到自然风干啊,自然风干……”
“哈哈哈哈……”
时间飞逝,很快,天色已然全黑。各府的仆从们见自家老爷实在不堪入目了,张牙舞爪地在大厅里跳舞成何体统。便好言劝说着将木易庭里面的各位老爷们接了回去。
边城的神智依旧清醒,他看着坐在自己身旁同样清醒的白战天,不由慨叹道:“岳父大人好酒量。”
白战天也被灌了不少酒,可的确不见他有一分醉意。白战天呵呵一笑,“你是在夸你自己?”
一老一少同时哈哈大笑,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边城。”
“岳父您说。”
“我一生最大的错事,就是将瑾儿嫁给紫阳那个混蛋。”白战天虎目里面闪烁着悔恨的光芒,“真没想到那个嘴上一套实际一套的男人会那样冷落瑾儿,名为修道,实为赌徒。边城,你是个好小伙子,是你,让瑾儿每天都洋溢着笑容。我还知道一点,那就是这样的帝皇荣华并不能束缚住你这条蛟龙,所以我希望,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替我照顾好白瑾。答应我。”
“我会的,她是我的女人,如果想要动她,那就先踏过我的尸体。”边城的眼神突然凌厉而锋锐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这我就放心了。啸风啊,咱们走吧。”
“不,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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