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卿侯还在等着,清风伴明月,一切都是那么的沉静,沉静的令人感觉到不真实。薛卿侯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那扇门便又开了,这次走出来的是哪个老者,他的手肘上挂着一个篮子,看起来就像是将要出门买菜的人一般,他走出房门,四处打量一下之后,匆匆的离开,穿过这条依旧没有人的巷子,这条巷子本就像是没有人一般,薛卿侯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见到的也不过是两个人走出而已,一个是刚才那个青衣人,一个便是眼前的老者。夜色降临之后,这条巷子就变得更加寂静,静的仿佛连落叶的声音也可以听得到。
薛卿侯想要跟过去,但是他却忍住了,因为这个人,并不是他的目标。
但是,在老者离开后,再没有人从那扇门中走出来。夜风习习,已经是半夜时分,月光如银,但却无法将这条漆黑阴暗的巷子稍微照亮一点,哪怕一点点也不能。
如果有什么能消除黑暗,那么只有阳光和人心,但是这巷子就连阳光都没有办法照亮,更何况是月光呢。
看来薛卿侯的等待是注定没有结果的,所以现在薛卿侯准备主动出击,走进屋子去看看。
门并没有上锁,屋子内还是早上看到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变化,空气中充满着霉味,令薛卿候感到有些恶心,不禁皱起了眉头。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薛卿侯心道。
他没有看错,在经过一番查探之后,他终于找到了秘密所在,秘密就在床底下,把床掀开,便可以看到一块木板,把木板打开,便可以看到一个地道,黑漆漆的像是恶魔的大口,想要吞掉所有人。
薛卿侯决定下去看看,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是这个道理。
薛卿侯在屋子中找到一盏油灯,点亮,弯身,走入这漆黑的洞穴。
潮湿漆黑的甬道,一盏孤灯根本无法完全照亮,本来看起来非常明亮的灯光,在这里就像是莹莹之火,只能够照亮眼前的一小块区域,但这已经足够了。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多长的里程,薛卿侯又一次拐过一个墙角后,空间终于变得开阔,环境也开始改变,不再是潮湿黑暗,而变得明亮,墙壁的四周镶嵌着明亮的夜明珠,足有拳头大小,白玉砌成的墙壁,白玉蒲城的地板,光亮而奢华。
没有人会想到,在这样的看似破落的房间内,竟然隐藏着这样奢华的地方,奢华的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薛卿侯亲眼看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空旷的地下室内,没有人,除了金银珠宝,翡翠明珠外,没有任何东西,薛卿侯放下灯火,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因为这里已经被珠宝的光芒照的亮如白昼。薛卿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走的缓慢而小心。
清澈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空间内回荡,显得格外空旷,薛卿侯此时已经走到这座大厅的中央,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薛卿侯逐渐放松了警惕,就在此时。“咻咻。”破风声响起,只见四周墙壁翻转,利箭破空而来,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每一支箭都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箭矢快如闪电,眨眼已到眼前。
薛卿侯的反应也是神速,破风声响起之时,薛卿侯身形已动。纵身而起,一声龙吟,长剑出鞘,剑光如电,薛卿侯身在半空,身形扭动,长剑挥舞,所使正是一招“才子不行”,空旷的大厅内,一阵金属交格的声音,白玉地板之上,断箭散落。就在此时,一阵“扎扎。”之声,薛卿侯寻声望去,只见脚下的地板,那块平坦如镜的地板,竟然开始翻转,顷刻之间便已经倾覆,地板之下,出现一个深坑,坑内,倒插着无数散发着油碧光芒的箭矢,薛卿侯此时身在半空,力已将竭,无处借力,他的身形已经开始下落,眼看就要落入这插满毒箭的深坑之中,将要变成一具尸体。薛卿侯心中不惊,身体翻转,头上脚下,长剑刺出,直直落入深坑之中,薛卿侯的长剑正好与倒立的箭尖相处,一声脆响,毒箭竟然被薛卿侯的长剑震断,而薛卿侯也借着这反弹之力,再次跃起,向后跃去,落在三四丈之外。
薛卿侯落地之后暗道一声“好险。”,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
“当啷。”就在薛卿侯尚未恢复之时,头顶之上,又是一声震动,薛卿侯抬头看时,心中一凉,只见天花板上,一座精钢牢笼,从天而降,正好罩住薛卿侯周身。那牢笼下坠之势实在太快,薛卿侯发现之时,牢笼已经罩住薛卿侯胸口,就算是薛卿侯反应神速,眼看也要成为笼中之鸟。
但薛卿侯毕竟是薛卿侯,遇变不惊。只见此时薛卿侯,身体急速下蹲,同时双腿蜷缩,双脚发力,他的整个身体此时就像是一个球一般,向后一弹,他的整个身体竟然贴着地面平平飞了出去,这一跃竟然又跃出了四五丈远,又落回那潮湿的甬道,也就在这个时候,牢笼也咣当一声,落在白玉地板之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一眨眼之间,毒箭、深坑、牢笼,每一步都已经设计好,若非薛卿候应变神速,武功高强,断然无法避过这快似闪电的三连击。
第七十九章 白衣人()
薛卿侯站起身来,心中暗叹一声好险,他实在想不到,这金碧辉煌的大厅,竟然布满了机关算计,每一步都是计算好了的。首先是平静毫无变化,让人放心大胆的走入大厅的中央,接着便是毒箭,毒箭只不过是一个诱饵而已,吸引人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是脚下的那块地板,人在全力抵挡毒箭的时候,怎么会分心他处,就算是身负绝技之人,躲过了毒箭与深坑,必定后跃,在后面四五丈的距离上,便有这牢笼,四五丈的距离已经是人能后跃的极限,就算是轻功绝佳之人,一跃之势,也不可能后跃超过五丈,正好落入牢笼之中。
若不是薛卿侯学会了“八脉玄皇功”的高明武功,又曾经修习过一段时间的“易筋经”,身体能够任意伸缩,错骨分筋,反应神速,这一连串的算计,实在难以避过。
“啪啪啪。”一阵击掌声,在这空旷的空间内回档,然后,薛卿侯便看到,对面的那一面墙,竟然打开了,从阴影处,缓慢的走出一个人,正微笑的看着薛卿侯,正是地藏冥王门下天权。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够从这里全身而退,你知不知道,这里埋葬了多少武林高手,自从建成之日,到现在,死在这三连击下的高手,已经不下百个。而阁下竟然能够全身而退,实在叫在下佩服,佩服。”天权道。天权并没有说笑,因为这里的主人曾经说过同样的话,而这里的主人,不是一个爱夸大其词的人。
“不敢,不敢,我也想不到,阁下竟然藏身于此。”薛卿侯道。
“哈哈,迫不得已,莫怪莫怪,佳客远来,请进。”天权道
“佳客,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薛卿侯道。
“阁下不要见怪,请跟我来。”天权道。“哦,阁下尽管放心,阁下已经躲过了这么多的机关算计,那么这里也就没有什么能够困得住阁下了,所以你不必担心。”天权又道。
此时,薛卿侯已经不能不向前,但是这一次,薛卿侯并没有走过去,天权虽然如此说,但他还是不能不防,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薛卿侯纵身一跃,就像是一只燕子一样,穿过厅堂,来到天权面前。
“阁下好高明的轻功,看来阁下还是不太相信在下,请进。”天权道。
“请。”薛卿侯道。
墙壁之后,又是一段向下的阶梯,一样是白玉铺成,阶梯两边,一样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的这里亮如白昼。
“你好像知道我会来。”薛卿侯道。
“阁下追了我这么长时间,又在外面等了这么长时间。”天权道“以我对阁下的了解,阁下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看来阁下对我倒是有心。”薛卿侯道。但是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守株待兔,现在却不知道谁是那可怜的兔子了。
“阁下对在下如此关心,在下怎能不关心一下阁下呢。”说话之间,他们已经走到一扇门前,一扇玉石大门,洁白而清雅,玉石之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仔细看去,竟然是相思花。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花。”薛卿侯心里纳闷。相思花是传说中,开在雪山之巅的花朵,花生两朵,一红一白,相互依偎,就像是恋人,在少林寺藏经阁内,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种花,就跟石门之上的花纹相似。
门内又是另一番情形,就像是一座奢华的宫殿,美酒,食物,金银制成的器具,楠木桌椅,简直奢华的不能再奢华。
更令薛卿侯感到疑惑的是,这间宫殿内,竟然还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一身红色袈裟,正是地藏冥王,另一个白衣飘飘,清瘦而儒雅,却不知道是什么人。
“阁下好胆气,竟然敢孤身前来。”地藏冥王道。
“如果我知道冥王在此,就是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来。”薛卿侯道。
“但现在你还是来了,就凭这份无知而无妄的胆气,这杯酒,就喝得。”那个白衣人道。手中酒杯掷出,盛满美酒的杯子,轻飘飘的飞向薛卿侯,两人当时相距两三丈远,这就被竟然能够平稳的送到薛卿侯面前,平稳的就像是递到薛卿侯面前一样,杯中的酒一滴不漏。薛卿侯伸手去接,手一碰到酒杯,顿时感觉面前的酒杯竟然有千斤之重,竟然无法端起,薛卿侯一惊之下,已明白其意,急忙运起“八脉玄皇功,”力贯双臂,微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酒入口,香醇,的确是难得的好酒,薛卿侯一饮而尽,手一抬,酒杯脱手而出,平稳的飞向那白衣人,那白衣人见灌注自己内力的酒杯竟然被眼前的年轻人平稳的接住,不禁有些惊讶,那白衣人微微一笑,伸手去接眼前的酒杯,已入手,便感觉宛如泰山一般沉重,原来薛卿侯回掷之时,也在酒杯上灌注了内力。但那白衣人依旧微笑着看着薛卿侯,暗运内力,这一下,那小小的酒杯如何能够抵抗两股内力,顿时碎裂。
眼前一幕,顿时让白衣人有些尴尬,干笑两声说道。“阁下武功也不错。”
“班门弄斧,见笑了。”薛卿侯道。
“呵呵,身怀绝技,而不骄傲,不错,不错,请坐。”白衣人道。
大殿内,摆放着很多椅子,薛卿侯随便找了一个坐下。
“冥王,与这样的人做对手,想必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白衣人对地藏冥王说道。
“呵呵,的确如此,如果你也有这样一个对手,不知道会怎么样。”地藏冥王道。
“那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白衣人道“你认为呢。”这后半句话,他是对薛卿侯说的。
“如果有的选择,我倒是希望有前辈这样一个朋友,而不是对手。”薛卿侯道。
“哈哈,很好,很好,只是身不由己啊。”白衣人道。
“为什么。”薛卿侯道。
“因为,我接到的任务便是取你的项上人头。”白衣人道,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冰冷,他的人突然变得锐利,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剑,甚至这大殿内,温度都开始降低。
“我与前辈无冤无仇,前辈为何要取我性命。”薛卿侯道。
“我杀人从来没有理由,杀人对于我来说,就是任务,或者说,我还活着,就是为了杀人。”白衣人道,面上显出忧伤之色,仿佛他杀的人都是他的亲人一样。
“任务?难道阁下也是的相思楼杀手,难道这里便是相思楼的总舵。”薛卿侯道,他突然想到了门上的相思花。
“是,也不是,相思花盛开的地方,都是相思楼,你应该感到庆幸,庆幸你有机会走进这里,你现在也应该感到可惜,可惜你的性命。”白衣人道。
“我还没有死,而且还想死,对于一个不想死的人而言,杀起来并不容易。”薛卿侯道。
“此话虽然不错,可惜在我的面前,一切都是时间的问题,好好享受你所剩无几的生命吧。”白衣人道,他开始擦拭他的剑,他的剑就在他的椅子旁边,白色的剑,就像是他的衣服一样,洁白无瑕,也如同冬天里的雪一般,散发着摄人的寒气。
他的面前有一杯酒,他擦拭完他的剑,便开始喝酒,现在酒杯已空,他的人已经站了起来。
“你准备好了吗。”白衣人道。
“我没有什么好准备的。”薛卿侯道。
“很好,接受死亡的亲吻吧。”白衣人道,他的人变得异常兴奋。
他手中那洁白的剑,已经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刺了过来,朴实无华的一剑,却很快,快的无法形容,宛若流星一般,直刺薛卿侯。这一剑,没有任何的花哨,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可以说是最普通的一剑,可是也是最可怕的一剑,在他这一剑刺出的时候,地藏冥王的脸色也变了,变得有些兴奋,有些激动。而天权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但是薛卿侯在这一剑出现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危险,就跟见到上官无痕时一样,只是这种危险更危险,不知怎么的,薛卿侯竟然在他这一剑刺出的时候,感受到了死亡,这正是死亡的一剑。
出手无情,这正是杀人的剑法,杀人的剑法,没有过多的花哨,有的只是死亡。
薛卿侯的剑也已经出手,同样的快剑,在这种危险下,薛卿侯已经无暇思索剑法,只是本能的出剑,本能的闪避,一切都是出自本能的反应,那是在他修习“八脉玄皇功”以及“昆吾三式”之后,出于本能做出的反应,这反映已经足够快,快的让人无法看清,可是白衣人的剑法更快,无论薛卿候如何闪转腾挪,始终无法突破这一层剑光。而那白衣人也在感慨,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的剑底下走过十五招,而现在,二人已经交手了三十招。
此时大殿之上的天权,看到的唯有两道残影,两道剑光,如同天上的两个流星,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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