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黑暗中的老者()
“来人可是天权师兄。”就在那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从不远处的一处隐秘处走出一个人,说道。
“玉衡师弟,什么情况,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的人正是天权,而等候在这里的人却不是玉衡是谁。
“说来话长,师兄请随我来。”玉衡说道,他的话语之中充满着悲伤与愤怒。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天权急急的问道,看玉衡的样子,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师兄随我来便知道了。”玉衡说道,转身便走,天权只好紧紧跟随。
玉衡在前兜兜转转,不多时便来到一处树林之中,只见整个树林之中或坐或卧,都是北越的军队,看他们的神情,精神萎顿,丝毫不见往日的精气神,天权已经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不是失败了,为何不见开阳师弟呢。”天权问道。
“开阳师兄在这里。”玉衡疾步走入林中空地,只见空地之上,开阳正躺冰冷的地上,早已经没了声息。
“可是薛卿侯所为。”天权道。此时的他早已经泪流满。
“不错,杀害开阳师兄的正是他。”玉衡道。
“这么说,我们兼并陕甘武林的事情已经失败了,林青云呢。”天权道。
“陕甘群豪都被薛卿侯救走了,林青云也逃走了。”玉衡将此间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向天权说了,天权听后,虽然愤怒,但也不得不佩服薛卿侯的果敢。“师兄,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开阳师弟的仇,我一定会报,即使我不能报仇,还有师父。”天权说道。“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师父急招你们回去,另有事情要做,你先带这些人去与师父会和。”
“师兄你呢。”玉衡道。
“我还有别的事。”天权说道。
“薛卿候就在长安,而且武功更胜从前,师兄想要报仇的话,还是小心为好。”玉衡说道,他自然已经猜到天权所说的别的事指的是什么事。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先走吧。”天权说道。
“明白,师兄一切小心。”玉衡说道,随即整顿士兵,抬起开阳的尸体,缓缓离去,而天权则一个人孤身返回长安城内。
薛卿侯和温玉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这一觉他们足足睡了五个时辰,方才恢复精神,他们的脸色看起来不错。
“我们接下来要去何处。”温玉婉笑道。
“此间事了,我们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长安自古就是英雄出没的地方,我们不如先吃个饭,然后出去走走,会一会天下英雄。”薛卿侯道。
“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候,去看看风景也不错。”温玉婉道。二人随在这客栈内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起身出门。
长安这座承载了千年文化的古城,在这样晴朗的天气下,更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当街的小贩,佩剑的侠客,缓缓而过的书生,还有语笑嫣然的妇人。当然也少不了浪子。当然最引人驻足的还是那些历经风雨的古迹。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片片行云着蝉鬓,纤纤初月上鸦黄。鸦黄粉白车中出,含娇含态情非一。妖童宝马铁连钱,娼妇盘龙金屈膝。御史府中乌夜啼,廷尉门前雀欲栖。隐隐朱城临玉道,遥遥翠幰没金堤。挟弹飞鹰杜陵北,探丸借客渭桥西。俱邀侠客芙蓉剑,共宿娼家桃李蹊。娼家日暮紫罗裙,清歌一啭口氛氲。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南陌北堂连北里,五剧三条控三市。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汉代金吾千骑来,翡翠屠苏鹦鹉杯。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别有豪华称将相,转日回天不相让。意气由来排灌夫,专权判不容萧相。专权意气本豪雄,青虬紫燕坐春风。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惟见青松在。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从来没有那座城市,能够如同长安这般,如此的令人向往,即使是当今的帝都临安,也没有这样的魅力。
薛卿侯和温玉婉行走在如水的人流之中,喜笑颜开,温玉婉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在她的记忆里,只有在落霞山庄的时候,才有这样的心情。人一旦走入江湖的大染缸,便永远也不能置身事外,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停下脚步,享受那难得宁静,可是谁又甘愿去死呢,死了也就失去了一切。
行人,浪子,长安。江湖,恩怨,情仇,这便是长安,这些便是长安令人流连忘返的原因,这些也是江湖最精彩的故事,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人的故事都足够精彩。
薛卿侯和温玉婉依旧在这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该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停下脚步,只是随着如水的人流走着,看着,享受这难得的平静时刻。
只是,这宁静实在是太过短暂。
穿过一层层人群,薛卿侯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地藏冥王的弟子天权。”薛卿侯指着前方人群之中的一个人道,此人形色匆匆,东张西望,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好像是天权。”温玉婉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看他的样子,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薛卿侯道。
“不知道,不过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我们不如跟去看看如何。”温玉婉道。
“所幸无事,便去看看也无妨。”薛卿侯道。挽起温玉婉的玉手,挤过人流,向天权的方向走去。
而天权在人群中匆匆向前走去。不过天权虽然行色匆匆,但是却是异常小心,不时四处张望,片刻之间,便已经穿过繁华的街道,走入了一条略显偏僻的巷子,此时虽然是白天,阳光正好,但是这巷子内却是十分阴暗,仿佛常年不见阳光一般,即使是这样晴朗的天气下,也没有一点光明的意思。天权疾步走入这条巷子之内,薛卿侯和温玉婉也紧随其后,走入巷子之内,一走入巷子,薛卿侯和温玉婉便闻到一股潮湿腐败的气味,湿湿的空气,即使在这样的夏天,也令人感觉到有些寒冷。
“这是什么地方。”温玉婉道,在这样的地方,她只想呕吐。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薛卿侯道。
天权依旧走的小心翼翼,仿佛每一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唯恐有人跟踪。
但是,他虽然小心,薛卿侯和温玉婉也一样的小心,即使小心如他,也没有发现躲在隐蔽处的薛卿侯和温玉婉,薛卿侯和温玉婉在看到天权走入之后,也跟着闪身跟了过去。
巷子内虽然阴暗潮湿,令人作呕,但是薛卿侯和温玉婉在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已经慢慢适应这环境。只见这小巷子两边,都是一间一间的小房子,漆黑的门,矮小的屋檐,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住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之中。繁华背后,阳光之下,总会有破败的,总会有黑暗。
薛卿侯和温玉婉两个人始终与天权保持一定的距离,借助地势与建筑物,隐藏自己的身躯,同时又能观察到天权的行踪。
谁也不知道天权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这地方显然不是他这种人该来的地方,就算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浪子,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种地方,这里简直就像是地狱一样。
天权终于停下了匆匆的脚步,停在一所普通平房门外,再次四处张望,再次确定没有人跟踪,然后,他便开始敲门,先敲了三下,顿一下,再敲三下,再顿一下,再敲五下,门才打开,开门的是一个老头子,满脸皱纹,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常年的劳作,已经让他的背驼了,让他的人看起来更加苍老。
两个人对望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老头子闪身让开,天权闪身而入。那老头再次打量周围,这阴暗潮湿的巷子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怎么还会有人呢,但是他还是仔细的看了又看,之后才将房门关上。
这一切都被薛卿侯和温玉婉看在眼中,直到那老汉关好房门后,薛卿侯和温玉婉才从阴影处走出,薛卿侯和温玉婉又在外边等了片刻,但是房间内却并没有什么动静。
“怎么回事。”薛卿侯疑惑道
“走,过去看看。”温玉婉道。
两个人几个纵跃便已经来到那间房子前,木门,漆黑破败,更奇怪的是,这间房子竟然没有窗户,这打消了薛卿侯想要偷看的目的。
薛卿侯将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听到的却是一声一声平稳的呼吸,显然屋子内的人并没有做什么事情,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天权怎么会来这里,这里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屋子,而住在这里的人显然也不是武林人士,从哪个老头的面相来看,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劳动力者,做着这座城市最底层的工作而已。
“怎么样。”温玉婉悄声道
“没有声音,只有普通的呼吸的声音。”薛卿侯轻声道。
“怎么会这样。”温玉婉也同样惊讶。
“现在怎么办。”薛卿侯已经一头雾水,也已经束手无策。
“为今之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进屋看看。”温玉婉道。
“也只好如此了。”薛卿侯道。
第七十八章 入虎穴()
薛卿侯举手,敲门,手指敲在门上的声音,发出咚咚的声音,空洞而响亮,薛卿侯敲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三遍的时候,才听到里边人起床的声音,然后灯便亮了,即使是在这样的艳阳天,不开灯,也无法看清眼前的事物。门便开了,开门的还是那个老人,他现在一脸睡眼惺忪,仿佛刚刚睡醒一般。
“公子,时候还早,还没到开工的时间。”老人道。都已经是午时了,但对于他们来说,还没有到开工的时间。
“老人家,我等跟踪一个恶人,没想到追查到这里,那人便不见了,老人家可曾看到有没有陌生人出没。”薛卿侯道。
“啊,有恶人出没啊,我没有看到,你可的赶紧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为非作歹啊,”老人道,就像是每一个普通老百姓一样,一听到有恶人,便心慌不已。
“老丈真的没有看到。”温玉婉道。
“真的,不信二位可以进屋查看。”老人道,同时闪出一个空挡,薛卿侯通过这个空挡,看向屋内,昏黄的灯光下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屋子内的情形,只见屋子内,除了一些劣质家具,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再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就像是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家一样。
“不必了,老人家小心便是,打扰了,我们告辞。”薛卿侯道。
老人家看着薛卿侯和温玉婉离开,转身走入房间内,转身的时候,还能够听到他在嘟囔着“真是世风日下啊,大白天的便有恶人出没。”然后熄灯,继续入睡,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薛卿侯和温玉婉并没有走远。
“我还是认为这个老者很可疑,好好的一个活人,怎么会突然消失。”薛卿侯道。
“人当然不会凭空消失,除非他会法术。”温玉婉道。
“但是天权究竟去了哪里呢。”薛卿侯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等等看。”温玉婉道。
“等,有道理,守株待兔。”薛卿侯道。
艳阳高照,此处虽然没有美景,但是有佳人相伴,已经足矣。
薛卿侯和温玉婉现在就趴在屋顶之上,在哪个屋子的对面,从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一举一动。
等待是最艰难的事情,守株待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仅需要耐性,还要有定力。幸好这两个人都是沉得住气的人,他们也知道往往等待的越久,收获就越多。
时间漫长,漫长的就像是天长地久,沧海桑田,这一天已经过去,夜色已经降临,这一天,薛卿侯和温玉婉就在屋顶上度过,一天的时间,滴水未进,一粒米未吃,他们已经感觉饥肠辘辘,可是他们还不准备放弃,可是,对面连一点动静也没有,甚至连那个老人也未曾出过门,房门依旧紧闭。
夜色已经笼罩了长安城,主城区的灯光已经亮起,灯火通明,五光十色,薛卿侯和温玉婉还在屋顶之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在焦急的等待,就在他们已经快要放弃的时候,对面的门终于开了,走出来的既不是那个老者,也不是天权,而是一个他们并不认识的人,一个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身材还算匀称,面目也还算清秀,岁数也不是很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市民一般,放在人群之中,也不会有人多看他几眼,因为他太普通了。
这个人走出门口,伸了一个懒腰,又看了看周围,才举步离开,步履沉稳,一看之下,也不像是一个身怀武功之人。
这条巷子本来就没有人,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走过,但是他还是走的小心翼翼。他的脚步并不是特别快,但是眨眼之间,这个人便已经走到巷子口。
“这个人又是谁,我们要不要跟。”薛卿侯道。
“看来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不如这样,你继续在这里等着,我去跟着这个人。”温玉婉道。
“也只好如此,一切小心,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在天亮之前到城门外的薛家旧宅碰头。”薛卿侯道。
“放心,我会小心的,你也一样。”温玉婉道,说话之间,她的人已经离开,温玉婉展开身形,就像是一只燕子一般轻灵,一瞬间便消失在重重屋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