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侯,真的是你,太好了,你还活着。”霍云天道,也已热泪纵横。
“霍叔叔,你怎么在这里。”薛卿侯道。
“今天八月十五中秋节,我来给你母亲和村里的乡亲们上香。”霍云天道
“八月十五,我记得出事那天是八月初一,原来我已在山中待了这么长时间。”薛卿侯道
“是啊,已经四年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寻你不着,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这几年你去了那里,怎么过来的。”霍云天问道。
“难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薛卿侯道。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所穿衣服早已经破败不堪,而且明显小了许多,只是薛卿候一出洞时,便飞奔赶路,不曾察觉,此时一看,方才觉得不好意思,满面通红。
“是啊。”霍云天道。
“原来已经过了四年,我还以为,只不过过了几天而已。”薛卿侯道。
“是啊,四年前这个时候,我在县城茶馆,听闻北越军队经过此地,心知以北越军队的作风,必然会对所过之处烧杀抢夺,心中惦念你们母子安危,便提前打烊,连夜赶来,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我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满村疮痍,血流满地,一地尸体,我疯狂的寻找,却始终不见你的身影,我本来以为你一定是被北越蛮夷捉了去,便又返回县城之中,一路探访,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我本来,本来以为你已经暴尸荒野,没想到苍天有眼,让你活了下来。”霍云天道。四年前那日,霍云天在县城茶馆中看见天玑等人路过,心中已有不祥预感,后来又在茶客的口中听闻北越帝国在孤山村的消失,便连夜赶来,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间炼狱,满目疮痍,当霍云天看到眼前情形之时,宛如五雷轰顶一般,疯狂的在尸体中寻找薛卿候,却连薛卿候的影子也没见到,心中本来抱有一丝希望“卿候若是被北越帝国抓了去,凭他的机灵,应该尚有一丝生机。”霍云天想到此点,便有马不停蹄的赶回县城,一路寻访天玑等人的行踪,经过五天的追查,终于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另一个镇子中寻到了天玑等人的行踪,但是令霍云天失望的是,他并没有找到薛卿候,当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后,霍云天当时真如失了魂一般,再回孤山村之时,看到的已经是两座新坟。
而如今,四年过去,薛卿候再出现的时候,霍云天心中那份喜悦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该死的蛮夷,残忍至极,我母亲是死在天玑的手中,我定然不会放过此人。”薛卿侯说道,想起母亲惨死之状,心生愤恨,双眼之中,早已经满含热泪。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去祭奠你的母亲,然后我们再讨论报仇的事情,这血海深仇,不报何以为男儿。”霍云天道,家仇国恨,他霍云天如何体会不到。
“好。”薛卿侯紧握双拳说道。
满山红叶之下,一片荒草,荒草之间,两座坟包,埋葬着无辜的生命。
薛卿侯跪在母亲坟前,想起往日的种种,早已经泪水满面,在这冰冷的黄土之下,埋葬着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那个不愿意告诉他从前的人,却也是给他生命的人。那个坚毅的女子,将一切都给了他,却唯一不愿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当她最后想说的时候,却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夜风很冷,月色很美,圆月高悬,人却已经阴阳两隔。
“卿侯不要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你的路要走。”霍云天安慰道。
“我定要以我生平所学,驱除鞑虏,给百姓一个安稳生活。”薛卿侯道。
“既然你有这样的胸怀,真叫我高兴,走,我们先回去再说。”霍云天道,听到薛卿候说这句话的时候,霍云天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曾几何时,从另一个人的口中,他也听到过这样的话语。
“恩。”薛卿侯擦去眼角的泪水,缓缓站起,看着这一片天地,冷月,荒村,古道,红叶,这种美太过凄凉,凄凉的让人不忍多看。
“走吧。”霍云天当先而行,薛卿候紧随其后,缓步走入这江湖。
第四章 入江湖小试牛刀(一)()
霍云天的家,坐落在白云镇上,白云镇位于幽州、冀州交界之处,离此并不远,霍云天在白云镇上这开着一家普通的茶馆,过着清淡平静的生活。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一样,每天开门迎客,日子虽然不富裕,却也逍遥自在,但认识霍云天的人都知道,这个人绝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现在,薛卿侯和霍云天就坐在霍云天的茶馆里,薛卿候此时早已经梳洗一新,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坚毅,俊朗,真是一个翩翩美少年。霍云天准备了几样小菜,温了一壶酒,二人相对而坐,闲谈别来之情。
“卿侯,这一年你在哪里,是怎么过来的。”霍云天喝了一口酒问道。
“那日蛮夷进攻村庄,我本以为要丧命刀下,没想到以前在山上救过的一只白猿出手相救……”薛卿侯将这四年的经历,如何被白猿所救,如何在洞中学习武功等等一五一十的说与霍云天听。他这四年的经历就像是一个传说一样,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但是霍云天却信了,在他心中认为,薛卿候这些离奇的经历,都是吉人自有天相的结果。
“世间竟有如此奇事,一定是老将军在天有灵,才会让你遇到这般奇事。”霍云天听得阵阵惊讶,感叹道。
“叔叔,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薛卿侯这四年都生活在白猿的石洞中,一心沉浸在百里长青留下的剑法武学当中,深居深山,对外面世界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哎。”霍云天一声叹息。
“怎么了,叔叔,难道这些年有什么大事发生。”薛卿侯问道
“国仇家恨,一言难尽啊。”霍云天喝了口酒,缓缓说道“南朝势弱,北越帝国日渐强大,如今蛮夷大军已经占领长江以北,我们此时所踩的土地,早已非汉人所有。南朝皇帝昏庸,抛家弃子,仓皇南逃,目前拥具长江之险,苟且偷生,只是可惜苦了那许多无辜的百姓。”霍云天悲愤的道。
“难道江湖之人对于北越的侵略无动于衷吗?”薛卿侯道
“江湖侠义之士大有人在,奈何北国高手亦不在少数,纵然有杀敌之心,但奈何力不足啊。”霍云天叹道。
北越大军南下,朝廷根本没有抵挡的能力,甚至说连抵抗之心都没有,拱手将半壁江山送给他族。纵然江湖人士在丐帮、武当、少林的领导之下,抛头颅,洒热血,却奈何终究抵不过北越铁骑,不知道有多少热血之士死在北越铁骑之下,这长江以北,早已经乱作一团,百姓流离失所,这圆月下,是一幅凄苦的景色,团圆就像是一种奢侈的礼物,只能祈求上苍的眷顾。
“朝廷无能,受苦的还是无辜的百姓。”薛卿侯叹道。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觉悟,将军在天之灵可安息了。”霍云天道。
“你口中的将军是谁?是我父亲吗?”薛卿侯问道。母亲在世之时,从来也没有对她说过他父亲的事情。
“你母亲不曾告诉你有关你父亲的事情,是有原因的,这件事我现在也还不能告诉你。”霍云天道
“叔叔,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权利知道我父亲的事情。”薛卿侯道,他体内的血在沸腾,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霍云天看着薛卿侯日渐强壮的身体,高挑的身材,坚毅的面孔,不觉神情恍惚,仿佛看到了那个人当年的影子。那个在边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人,放弃了万千家业,一心为国的人,一剑光寒十九州,在这剑光之下,北越蛮族只能窝在塞外之地,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可惜,这座长城最后还是倒了,而且还是倒在自己的手中。自毁长城,从此北越南下,大胤王朝只能偏安一偶,在北越的淫威之下,瑟瑟发抖。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江湖凶险,你的母亲不肯向你说你父亲的事情,就是怕你有危险,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只要记得,你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霍云天说道,他的目光迸发着光彩,那是一种崇拜。
“我明白,我一直都相信我的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薛卿侯说道。
“你明白就好,既然你已经学会哪位前辈的武功,让我看看如何。”霍云天道。
“侄儿只是小有成就,还望叔叔不要耻笑。”薛卿侯。站起身来,走到茶室中央,展开身形,施展一路伏虎拳,这伏虎拳共有三十六招,乃一路平常拳法,江湖之上,但凡习武之人,基本都会此路拳法,现在薛卿侯使来,整个茶室之内,顿时拳影重重,端的有降龙伏虎之势,一套伏虎拳使来,倒也颇为凌厉。
“此拳法乃武学入门之拳法,防身可以,但要制敌取胜,还是颇为困难,你运用虽然不错,但有几处尚不精通。比如这一招“醉打山岳”应该是这样。”霍云天说道,也站起身来,将薛卿侯这一路拳法中不精通之处,一一点出,并从旁指点,一路伏虎拳指点完毕,已经是午夜时分。
“想不到霍叔叔竟然也会武功。”薛卿侯感到十分惊讶,他从来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竟然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就如同他的母亲一般,看似柔弱的女子,却也是身怀绝技,他认识的这些人,究竟怎么了。
“年轻的时候,练过一些武功而已,好了时候不早了,先去休息吧。”霍云天道。
两人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霍云天起来便开始忙活茶馆的生意,薛卿侯则从旁帮忙,一天就这样过去,待到夜幕降临,客人都走了,霍云天便要薛卿侯按照昨夜指点,练习伏虎拳。薛卿侯自得霍云天指点之后,本来这套拳法中不明白的地方,现在都已经领会,这一套伏虎拳使来,更加有型,威猛,真有猛虎下山之势。一连三天,薛卿侯天天如此,一套伏虎拳终于在霍云天的指导下,习练纯熟。到的第四日,霍云天又要薛卿侯练一套功夫给他看,薛卿侯已经明白霍云天的教导之意,便将百变神拳练给他看,薛卿侯在深山之中,无人从旁指导,只能自己体会学习,难免有不通之处,现在霍云天从旁指点,经过几天的习练,一套百变神拳也融会贯通。接下来,又用五天的时间将穿云掌练习成熟。霍云天见薛卿侯所使武功,均是江湖之上普通武功,不觉有些失望。
这一日,薛卿侯练完穿云掌后,霍云天说道“难道你在深山一年,只学得这么点普通武学。”
“当然不是,这些不过是哪位前辈的胡乱刻下的一些拳脚功夫而已,我也是在练剑之余练了一些,那位前辈自称剑神,剑法才是那位前辈真正的精髓。”薛卿侯说道。
“我还奇怪,见你之时,你为何要带着一把剑。既然如此,你练一套剑法给我看。”霍云天道。
“恩。”薛卿侯答道。“既然霍叔叔要看百里前辈武功的精髓,我便一战昆吾三式给他看看,省的他小瞧了前辈。”薛卿候心道,随即自外面找来一根木棍,以此做剑,展开身形,将“昆吾三式”施展开来。顿时霍云天感到这小小茶室之内,剑气纵横,入眼只见剑影霍霍,却无法看清这剑法的端倪,不禁叹道“果然好剑法。”
这昆吾三式乃百里长青平生绝学,既然百里长青自封剑神,这昆吾三式当然是非同凡响,霍云天虽然也是一位武学大家,但还是无法看出这昆吾三式的端倪所在,只觉得入眼皆是剑影,甚至已经无法看清薛卿侯的身形。当薛卿侯练完一套剑法之后,霍云天还沉浸在那一套天下无双的剑法之中。
“想不到天地间真的存在这种剑法。”霍云天喃喃说道。
“其实这套剑法,我还有最后一招未能参悟,还请霍叔叔指点。”薛卿侯骄傲的道。
“这样的剑法,人间哪得几回见,我武功低微,是不能帮你了,只能靠你自己去领悟了。”霍云天道。这样的剑法,他连一点变化都没有看出来,在他的眼中,那每一剑,都充满变化,每一种变化都是精妙异常,那是常人无法参透的,即使薛卿候不说他还有一招未曾使出,霍云天也是看不出来的。
“这样啊。”薛卿侯也有些失望,他本来以为霍云天能够指点他的,可是现在霍云天显然没有这能力。剑神之剑,岂是任何人都能够参透的。
叔侄二人,在这小小的茶馆之内,白日做生意,晚上霍云天便指点薛卿候武功,有时候,霍云天也会和薛卿候相互切磋,二人点到为止,互有胜负,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转眼已经是十月,风开始变得寒冷,落叶随风而舞,已是一副萧条景象。
这一日中午,薛卿侯和霍云天正在茶馆内忙碌,三个大汉走入茶馆,当首一人,就像是一座铁塔,满脸胡子,眼光如鹰隼般锐利,左边的哪一个,就像是一个猴子,骨瘦如柴,双眼放光,右边的一个人,做书生打扮,脸色苍白如纸,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三个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
“小二哥,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茶来上一壶。”那铁塔般的汉子说道,声如洪钟,震得屋顶上的尘土也瑟瑟落下。
“这就来了。”霍云天答应一声,早有小二将一壶茶奉上。
“叔叔,这三个好像并不是普通人。”薛卿侯悄声在霍云天耳边说道。
“我知道,这三个人应该是燕云三雄,那个虬髯大汉叫做雄霸天下熊岳,拳法很好,那个精瘦汉子叫做飞天遁地孙侯,擅长轻功,一套意行拳已经出神入化,而那个书生,应该就是病书生金俊峰,一手打穴功夫已是江湖数一数二,这三个人虽然行事古怪,平时喜欢惹是生非,但也曾做过几件好事,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只是一直活动在燕云一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霍云天说道。
“我看最近这里江湖人多了很多,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薛卿候道。
“我也早已发现了,我们还是不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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