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心腹抱拳躬身说。
“嗯”,石开图显然对心腹很是满意,脸上露出笑容:“你可知我为何不杀其他人,偏要杀这老学究。”
“大人的心思不是小的能都猜度,更不敢妄下定论。”
石开图开心的鼓掌说了三声好,然后才开了口:“这就是我把你留在身边这么多年的缘故,不过有时候说说自己的看法,我也是不会怪你的。”
听那心腹连说几声不敢,石开图满意的接着说:“杀他原因有二,一是那日我让人跟着百里平云时,他居然敢当街说出日寇这个词,这是大不敬,二则是这老学究是县里学识最高的人,名望颇高,杀了他,才能让当地百姓对钱轰鸣起了厌恶,对我们的计划百利而无一害。”
“大人高见”,心腹适时拍个马屁,石开图显然很是受用,哈哈大笑起来。
再说百里平云被关进了一间客房,也没多想,倒头睡了过去,一觉就是一日。
百里平云是睡得安稳,可县里各方势力都开始行动起来,本来稳定的格局先是被田世充、化平的归来打破,后来又是石开图陷害百里平云,乱成一团,让钱轰鸣和许怀南两人忙成一团,不知这石开图为的是什么。
百里平云被抓了第二日,化平就收到了消息,赶来了客房,让人在外面候着。
“哥哥,你怎么被那石开图抓了,我问了所有人,只说你杀了人,但我知道哥哥不是那种人,就自己找来问哥哥”,化平来时手里提了早饭,显然怕那石开图关了他在这招待不好,让他住的不习惯。
百里平云心里感动,把昨夜发生的事一点不漏的说了出来,听得化平眉头直皱,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骂道:“好他个石开图,居然敢这般陷害哥哥,真不是个东西。”
这一拍用上了内力,就算这桌子面是整块石头制成,也支持不住,登时四分五裂,化为一堆碎石。
这般大动静,立时惊动守在外面的警卫,闯了进来问:“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化平也知道自己失态,一时找不到好借口,只能骂咧着:“我不过来审问这百里平云拍了一下,这桌子也忒不结实,经不住我一拍,有空让你家县长换张新的。”
警卫听得化平说是来审问百里平云,惊得一身冷汗,想起石开图命自己等人好生照看百里平云,若是此时有个什么差错,遭殃的就是自己,口里答着好,心里盼着化平早点离去,别再审问这百里平云。
化平知道混过了关,对着百里平云点下头走出了房间,留下百里平云一人在这。看着地上压在石头下的早饭,知道吃不了了,但闲得慌,就打坐调息起来。
也不知运了几个大小周天,天色渐晚,到那最后一丝阳光也消失不见,百里平云才睁开眼睛,发现房里的灯早已被点亮。
就着灯光,百里平云发现那桌子不知何时换了张木制的,上面摆着饭菜,尚有余温,显然刚送上不久。练功一日还未进食,百里平云腹中不免空虚,三两下就吃完了桌上的饭菜,留下一壶酒准备慢慢享用,不料门外传来异响。
“是谁?”百里平云听得门外动静,以为是大哥前来救他,推开门问:“是大哥吗?”
钱轰鸣没来,来的是以为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袭黑色劲装,长发披散在肩头,胡子留得也是很长,显然很长时间没有修理过了,双手别在身后,就这么一站,给人威风凛凛的感觉,状若天兵,尤其是一双眼睛,略显忧郁,却像是能摄人心魄。
百里平云见得大哥未来,面前却站着这中年人,四周的警卫都倒在地上,只道是被中年人杀了,便说:“你是谁,把他们杀了作甚?”
中年人哼了声:“我何须杀了他们,只会污了双手,只是让他们睡了过去罢。”
百里平云听了舒了口气,他心肠好,见不得死人。听得这话,心里舒服不少,这番仔细观察中年人,只觉他身型有几分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人,心里不免有些疑惑:“我见过你吗?”
“见过。”
百里平云一听,心里想着自己果然是见过这中年人,但想不起是在哪,又是何时见的。
中年人见百里平云认不出自己,便把声音压沉些许:“这般听出是谁了吗?”
百里平云瞪大了眼睛:“你是那石开图的手下。”
中年人听得百里平云又提石开图,心中不免几分气愤:“我不认识那什么劳什子石开图,昨夜把你小子引过去只是为了还个人情。”
百里平云没有理睬他的解释,想要抽刀,却想起把刀留在了房里,只能气运双掌,向着中年人胸口檀中穴击去。
中年人一看,轻笑一声:“你这掌法还不及你刀法一分,你认为伤得了我”,说着也不躲闪。百里平云见这一掌打在中年人檀中穴处,心里一喜,却不料一股巨力反弹而来,比起自己打过去的还要大上几分,震得生疼。
想要抬掌再攻过去,百里平云发现手腕疼得厉害,使不上半分力,只能站在原地瞪着中年人,一言不发。
“小子,百里万渊就教了你这些东西?怕是丢去末流门派里,也没人肯学。”
听得这人说起自己爹爹坏话,百里平云忍不住,只想手受了伤,便用脚罢,抬脚扫向中年人,可百里平云轻功练过,但真正的腿上功夫那是一窍不通,中年人看后笑得更厉害:“你这腿法更差,连你掌法的十之一二也未及,就莫要丢人。”
中年人伸手一把抓住百里平云的脚,百里平云只觉重心一偏,人上半身从半空摔下,跌了个七荤八素,疼得直咧嘴。
“你不若跟我学习武功吧,保管比起你现在的腿掌强上百倍不止”,中年人等的就是说出这句话。
哪料百里平云想也未想就拒绝:“你是那石开图的人,我不学你的武功。”
中年人感觉自己这一瞬间快要气炸了肺,就算他在聪明,怎么会想到这百里平云就是个死心眼。
第九章 五行引()
”你这小子怎么就说不明白呢,我连那石开图是谁也不知道,又怎会是他的人“,中年人一阵气闷:”且莫说认识与否,这天底下能进我秦作南眼里的,也就那么些人,我又怎么可能屈于这什么劳什子石开图之下。“
”那你也不能说我爹爹坏话,“百里平云说着两眼通红,自那多年前一觉醒来没了爹娘踪影,所有委屈就一直憋在心里,现在被人说自己爹爹坏话,刺入了痛处,心里多年的痛楚一并刺了出来,饶是男孩儿,也忍不住落泪。
中年人秦作南听得这话,见百里平云双眼通红,硬是把眼泪憋着不让流下,心里也是一软,并自责起来。对方毕竟不是很大,对自己来说还只是个孩子,自己却当着他的面辱及他父亲的武功,实在不该,但让秦作南他像一个后辈道歉,这又是万万做不到,尽管再洒脱的人,也逃不过这面子一关,只能看着百里平云不说话。
百里平云看秦作南望向自己,红着眼瞪了回去,大眼瞪着小眼,一句话也不说,气氛一下僵了下来。
还是秦作南先忍不住,咳嗽一声说:”那个小子,我当年与你父亲是故交,切磋过几番,各有胜负,只是你学艺不精,埋没你父亲一身武学,不得已气愤下才说出那话来“,其实这也算是服了软,只是要找个台阶下来,所以没有直接道歉。
百里平云也知自己武功确实平平,父亲还未教导他太多就离去,一身武功像是夜里摸黑,眼前的路一概不知,其实能练得这般,还是因为这武功与百里平云异常契合,而且怀着一颗赤子之心。
见得百里平云低下头,秦作南以为是伤了他自尊,心里又把自己骂了番,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安慰的话来,只能站在原地,有点后悔一开始为何多口,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下去。
百里平云见秦作南眼神复杂,虽然他为人憨直,但也是看的懂,便说:”其实前辈说的对,是晚辈学艺不精,只是父亲离去后,后面的我便只能按着自己心里想的来练,确实辱没了父亲一身绝学。“
秦作南心里也是叹了口气,没想到故交之子这些年竟是一人过来,也不知故人是死了,还是有事离开,于是问道:”你父亲是怎么了?“
”父亲在六年前在我睡着时离开了我,走的时候只留下封信“,百里平云脸色一黯,情绪很是低落。
秦作南听后便问:”哦,那信你还留着吗?“
百里平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改刚才的低落,支吾了半天,才说:”我不识字,所以没把信当回事,离开家门不久就丢失了。“
秦作南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一是因为故交百里万渊做事居然如此不严谨,连自己儿子不识字也忘了,二是他这儿子粗心大意,居然能把信件丢掉,这样的父子天底下估计也是不多了,但不想在这事情上多做纠缠。
”我想带你离去,你愿意随我走?“秦作南于是问。
百里平云眉头紧锁,犹豫了阵,摇头说:”我大哥还在这县里,我不能丢下他。“
“若是教你江湖一流的武功呢?”
百里平云依旧点头。
”哦,“秦作南眉头一挑,心里对他的大哥也有了几分好奇:”你大哥是何人?“
百里平云便把自己如何认识大哥,大哥如何待他,事无巨细全部说了出来。其实说起来,百里平云别的不行,但是运气极佳,遇见张东恩给了份工活了下来,后来遇见真心把他当做弟弟的钱轰鸣,再后来的化平,一直到这秦作南,让他这憨直的性格在这乱世也没吃上大亏,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遇上什么大运。
听了百里平云的话,秦作南点头说:”如此你便留下吧,这几日我教你武功,完了我就离去,他们的事,我也不便插手。“
见百里平云没有说不,秦作南换上了副表情,一脸严肃的说:”今晚开始的几天,我会传你我的绝学,被人称为一步一手。”
“一步指的是我的轻功身法,但我要先教你的是一手,唤作五行引,不是拳法掌法,却可用于拳掌,甚至于刀剑兵刃之中,威力不俗。”
百里平云一说,也是觉得神奇,只听过单独的拳法掌法,还未听过有招数能用于所有手上功夫里,当下被引起好奇心来,眼神热切了几分。
秦作南一生到现在也未收徒,不知教人的乐趣,现在见百里平云目光流露出渴望,心里一阵满足,说得更加起劲:“拿那五行引里的土来说,叫做快慢莫辨,是先发制人的招数,变换招式的快慢带乱对方的攻势,一旦带歪了对方进攻的快慢,破绽自然就出来了。”
见百里平云有些不信,秦作南就笑着说:“你若不信,大可上前试试,我把实力放在与你相若的水平,不要担心。”
百里平云一听,心里好奇,但苦于右手右脚被秦作南伤了,使不出力,秦作南也醒悟过来,好不尴尬,走上前去用内力替百里平云舒了番筋骨血脉,道:“你这伤只是皮外的,我已帮你疏通淤血,化解了伤痛,明日一早估计就能好了。”
也不等百里平云回答,接着说:“既然如此,今晚我只和你讲解着五行引的道理,让你自行修习罢。”
顿了顿,秦作南然后道:“这五行引除去快慢莫辨,还有对应金的绵里藏针,一招一式里都藏着暗劲,防不胜防;木的亦步亦随,是后发制人的招式,敌快我快,敌慢我慢;水叫细雨连绵,速度极快,讲求的是连贯;火则是焚火燎原,说的是气势,一招下来,气势上便压倒对方,无惧对手暗劲。而且这五行引相生相克很是奇妙,是我秦某人成名的绝技。”
百里平云一听才知道原来这武功招式还能这般用法,对学习秦作南的武功也是多了几份渴望,脖子伸长,眼睛也紧盯着他。
秦作南觉得百里平云这样子甚是好玩,想着若是能有自己听那清朝余下的皇族说的西洋人带来的相机,摄下眼前百里平云的表情,以后不时看上一番,定是万分有趣。
有趣归有趣,秦作南又把这五行引用一套普通的掌法用了出来,这一用,掌法的威力大了十倍不止,而且还是秦作南为了百里平云能看懂,特意留了几分力。如果全力使出,只怕不下于天下间二流武功,能把一套不入流的武功变作二流武功,可想而知这五行引的神奇之处。
百里平云已经在想着若是把五行引放入自己刀法之中,刀法的威力将会增长到何种程度,这番细想,心里兴奋莫名。
“都听懂看清了吗”,见百里平云点头,秦作南拾起一根树枝,说:“你手上带伤,不宜举起重物,就用这树枝代替你的刀,把这五行引使出来。”
百里平云早已等不及,只等这一刻拿过树枝,却发现看起来和自己做起来完全是两回事,五行引看起来听起来十分简单,但作为江湖一流高手秦作南的成名绝技,又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学会。
秦作南等的就是这一刻,厉声对百里平云说:“千万莫要一知半解就以为学会了,以前你是没人教你,现在有我在,就不能让你继续走歪路,等会我会学着你的刀法,我用一遍五行引,你也随着练一遍。”
习武人最耗时间的就是打坐和学习招法,这一练就是两个时辰,说来也奇怪,这百里平云院子里这般大动静,居然整座府邸里没有一人发现,还是秦作南觉得是时候离开,百里平云方才恋恋不舍的回了房,卧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石开图知道有人夜闯自己的府邸,是惊怒万分,惊的是居然有人能在自己重兵把守的府邸里出入,且不惊动任何人,怒的是自己手下都是些饭桶,连闯进来的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可他哪里知道闯进来的秦作南不是他们这些个普通人能防得住,就是他府里的田世充也完全不是对手。
石开图先是见被点晕的警卫只有百里平云门口一片,便知道来人是冲着百里平云来的,但见他还在屋里睡着,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想起那日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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