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平云一时语结,没想到江芷兰这话说了半日,只是为了开自己玩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惹得化平大笑不止。
几人吃好后,在镇上备了马,方才赶路,只可惜那驿站早在十多年前被那北洋政府宣布取消,这买马花上不少时间,而且选来的马也不是什么好马,速度自然不快。
这一路从凤山去往黄石,最少也是八十多里的行程,靠着双脚不知道要走到何时,而且秦作南脚上的伤走到这小镇子没事,可路程长了,可是会留下暗伤,就不是那么好医治。
这一路骑马奔走,秦作南不时教上百里平云一些内功方面的知识,还有就是人体几处大穴位置,于点穴解穴的手段,让百里平云获益良多,本来对于在飞来钟里得到的内功运行法门不甚了解,可这时只觉茅塞顿开,只觉秦作南对于武功的了解如此广阔,一人教,一人愿学,百里平云只比得了稀世珍宝还要开心数倍。
这一路上秦作南本想要停下让马匹缓缓,可不料江芷兰难得出门,早听要去那黄石,心痒难耐,只想跨上一步就能赶到,只恨脚下的马不多生及双脚来,还哪里愿意停下。
可就是这样马匹奔了将近一日,累的有些撑不住了,江芷兰见状又是大为心疼,就在黄石地界外把这几匹马全给放了,步行走进城去。几人中,秦作南是懒得说江芷兰,百里平云是说不过,而化平则是不敢说,就只能一路认着她这般折腾,还好也是到了目的地黄石。
几人这次前来的目的,其实是来破坏掉国民军暗中的一次计划。那严子华寻飞来钟,就是为了那支秘密组建的江湖人独立团招贤会,现在听说招贤会要在黄石来,招揽这一代的江湖豪杰,他秦作南怎会放过。
一路走到一处破院前,这处地址还是杨神医派出的人收到招揽信息后,告诉才能知道,不然任由谁路过这处大院,见那门旁堆满的垃圾,门框上布满的蛛丝,还有一地的灰尘,以及蹲在一旁的两个乞丐,又怎会想到,这院子里,其实就是国民军招揽江湖人士的地方。
当然,这门前就是第一处考验,不知道的人若是想要从大门处推门而入,只怕门才开一丝小缝,就被守在一旁两个乞丐打扮的高手赶跑。
秦作南这时侧头对百里平云轻声说:“你这小些时间体内估计也有了一丝内气,想要用轻功翻过这面墙还是有些困难,等会到了下面,我暗中运气送你过去,你只需用那一丝内气稳住身形便可。”
百里平云闻言点头,几人来到这处大院的围墙下,化平和江芷兰二人虽为江湖后辈,但一身轻功跃过这面墙还是轻而易举。而秦作南领着百里平云到那围墙处时,暗中运气于左掌,推向百里平云,本想送他翻过墙去,不想这内气触及百里平云,居然被吸去七层,留下三层根本举不动,如此一来,秦作南只能加了几分内气,暗中运劲把百里平云送到对面。
秦作南这种江湖一流高手用上这些小手段,尤其是两个看门的能看得穿,见百里平云过去后,秦作南不再犹豫,左脚轻点地面,身子就如鸿毛般飘起,进了院子。
这秦作南刚一落地,就有一军装打扮男子走来,鼓掌笑道:“阁下好轻功,可是来参加我们招贤会的?”
“正是”,秦作南点头回答。
“如此甚好,我们军里差的就是阁下这样的高手”,男子听见秦作南的话,表情显得几分激动:“还未请教阁下师承和大名。”
秦作南却道:“英雄何须问出处,我此番前来,也有带着几名后辈出来见识一番的意思”,说着看往身旁百里平云、化平和江芷兰三人。
那男子只道秦作南出身门派小,而且自己名声也不甚好听,所以才说不出口,不疑有他,当下抱拳行礼道:“是在下唐突,如果不嫌弃,等今日晚上,我请兄弟你去城里最大酒馆喝上一杯,算是道歉如何。”
“如此正合我意。”
男子闻言一笑,右手一摊指向院里大屋门口道:“请。”
“多谢”,说着,秦作南就领着几人走入屋内。
“真是奇怪,这里的人怎么像是都不认识我们几个”,百里平云跟在秦作南身后,不解的问道。
一旁江芷兰笑答:“你道我们几个后辈很出名吗,这国民军里的人每日要记的人数不胜数,我们估计还排不上号,至于大叔”,江芷兰眼珠子一转,而后笑的眼睛一眯道:“他都十多年没有在江湖露面,这重出江湖的消息估计才传出不久,那国民军想要得到大叔的画像,想来还要段时日才行。”
秦作南带着三人来到一处偏僻位置坐下,也没什么动作,本想着这次引来的人都是些江湖散人,场面必定混杂不堪,不料却静的出奇,偶尔有人交谈也只是小声说上一两句,所以落座后,秦作南几人也没交谈,只怕人多耳杂,被听去后,事情就没那么好玩。
也不知道是谁在这时喊了句:“是孙团长来了”,本来低声谈话的几人也停下话头,往台上方向看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身子骨不算宽大,却显得挺直有力,但那双眼睛盯得人十分不舒服,有种猎鹰看向猎物的感觉,加上那鹰钩鼻,不知道的人夜里没看清,估计会把这张脸给错认为一只鹰停下休歇罢。
江芷兰见这孙团长出来后,眉头一皱,小嘴一翘,哼了声道:“这什么孙团长长得真讨厌,就像只老鹰一样。”
那孙团长见众人看向自己,心里几分满意,拱手点头道:“承蒙各位江湖同道厚爱,在下孙铁鹰,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孙某的鹰爪功不俗,所以这次的招贤会便让我当了团长,但如果哪位同道认为武功比我高的,大可上来讨教,孙某若是输了,自然就把这团长位置双手奉上。”
“好,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说话的壮汉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水杯都弹得十分高,可落回桌上时,滴水未有洒出,而且这么大力,桌子也没有一丝损害,显然这一手功夫很是不俗,见周围的人都纷纷赞叹,壮汉心里也是几分自得,而后目光一转,指向孙团长道:“那就让我来会会你孙铁鹰的鹰爪功到底如何。”
这壮汉说完,在怀里取出两条粗铁链缚在手上握住,怒吼一声,脚下一点,竟越过前头两桌人头顶,一拳向那孙团长攻去。
第二十三章 扰乱()
台下众江湖人士见大汉出手,心里都抱有几分高兴,都是有着让他试试这孙团长手底下深浅的意思。
这大汉练得是外门功夫,练的是皮肉,长的是气力,寻常与人对敌,这一拳使出,对方多是避让三分,这样子就落了下乘,失了先机,等大汉后招连出,想要翻盘也是无可奈何。
哪料这孙团长不但不躲,反倒双手成爪,迎了上去,大汉心里一喜,只想看那孙团长被打的倒地呼痛的样子。
既然这姓孙的能坐上这团长的位置,又怎可能是愚笨之人,等大汉双拳将要及身,孙团长后退一步,双手两侧抓向大汉手腕,扣在他的穴位上。
大汉觉得疼痛,但幸得他一身功夫练在皮骨,这还只是疼,给做平常人,怕是挣脱开来都是难。大汉见自己刚一出手就被对手轻易破去,心里大为不快,再次攻去时,手下力道便多加几分,这要是中了,只怕不躺在床上数月,那是别指望能下床。
孙团长见这大汉的功夫都是些寻常的庄稼把式,除了一身蛮力,没有值得夸赞的地方,冷笑一声,抢手攻上。
大汉见孙团长冷笑,想着估计是在嘲笑自己,心里无名火再旺几分,可孙团长既然看破大汉招式套路,也就不会和他客气,轻功飞起,内力运于爪上,竟有几分透爪而出,抓在那大汉背后脖颈处,进了肉里。
只听咔嚓一声,却是孙团长左手抓进大汉肉里,把颈椎给扭断,大汉当时浑身抽搐,扭动片刻,被孙团长下一手扭断脖子,就倒地再无声息。
这一手功夫的果断毒辣,显然是镇住在场江湖人,孙团长见四周都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心里不禁几分高兴,问道:“如果有人还是不服,大可上来较量一番,只是拳脚无眼,生死也只能由命”,说着看往一旁大汉的尸体,台下胆子小的见此,都是脖子一缩,身子向身后靠去几分。
这世上有人怕,自然会有人不服,这些道理所有人都懂,就在孙团长满以为不会有人起身时,却见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起身,这男子掏出一把金背大环砍刀来,对着孙团长道:“姓孙的果然好功夫,可这扳倒一头蛮牛算不得真功夫,不若就等我李某人上来领教一下,看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高招藏着捏着。”
孙团长见这姓李男子起身已有几分不爽,又听得他叫自己姓孙的,这在江湖上可算得上不敬,当下眼底阴霾一片,这脸就像六七月的天,被那阴云笼罩,众人只觉门口吹进了几股冷风,这寒冬还未算过,就算在场诸位都是练家子,也是被冻得一阵哆嗦,也不知是身上,还是心里的。
“这位兄弟如果不服,大可上来讨教”,孙团长说的是讨教,眼底里却都是些不屑,这一招用的是激将,和李姓男子是同一招。
李姓男子闻言哈哈一笑:“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扛刀点过地面,一个翻身到了台上,这刀少说数十斤,可李姓男子身材瘦弱,却能扛着使出轻功,而且毫不费力,显然是功力不俗。
这李姓男子来到孙团长面前,左手食指一钩说:“我便让你先出招,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一拍脑袋看向一旁大汉尸身道:“不是输,是让你死的明明白白才对。”
此言一出,台下哄然大笑,孙团长更是怒火中烧,双手向李姓男子抓去,只想把他撕成碎片。那李姓男子见此大喜,他这番话本就是想让孙团长失去理智,现在成功,怎能不喜。
孙团长开始还算有些招法,可到了后来见久攻不下,手上招数也是越来越乱,可李姓男子不同,且得势不饶人,每招都是想置人于死地。
“这孙团长落了下风,连招式都不能成招,怕是过不了不过就得输了吧”,百里平云看着台上争斗,当下说道。
秦作南这时发现不远台上有用来招呼江湖人士的酒,拿来喝了口,只觉这酒比起潲水还要难喝几分,当下吐出,听见百里平云的话后,说道:“你看的不透,那孙团长看起来招式全乱,可是气息平稳,显然这时的都是假象,只怕那姓李的高兴过头时,就离死不远。”
百里平云闻言,见战局起了几分变化,原来那姓李男子果真和孙团长说的一样,越打越喜,只觉招式越用越顺,不料这是个局,一切都按着孙团长想的去发展,正当李姓男子一刀劈向孙团长,这刀本来是避无可避,可孙团长就是躲了过去,不止躲过,而且右手架在李姓男子脖子上。
这一下把李姓男子惊出一身冷汗,立马大喊:“我认输”,可这我字出口,剩下两字还没说,就被孙团长一把扭断脖子,再无声息。
江芷兰见此却是一笑,看向秦作南:“大叔,你说这人居然和你一般,就爱扮猪吃虎。”
秦作南看了眼江芷兰,只是说道:“我与他不同,我只是懒些罢了。”
江芷兰听了却不答话,而是眼睛笑得一眯,转眼看向台上。
那孙团长站在台上,又是问了几遍如之前相同的话,见到没有人再上台时,便大笑一声,走到一旁,一人却是走到孙团长之前的位置,说起话来:“我是党国委派来组建这招贤会的特派员崔远化,此次招大家前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华夏的江湖人能团结一致,要知道,当年满清被灭,就是因为不懂得江湖人的力量,使得蛮夷列强有机可乘,占我华夏土地,尤其是那日本,只是弹丸小国,却也能来分割去大连一带的土地。”
见台下的人面露不忿,崔远化接着说:“而且自明朝以来,日寇不时侵略我国,对我华夏土地垂涎已久,现在在各地不时也会有日寇为害百姓的消息传出,怕是不久就会有动作。”
这些话激起台下部分人心中的火,说道:“只需崔特派员你一句话,我们就去把那日寇灭了。”
崔远化见此微微一笑,压手示意众人平复情绪,接着说:“这外患是一点,却还有内忧需要解决,这国内的毒瘤一日不除,只怕会在外患爆发时,于我们背后捅上一刀。”
这话一出口,台下所有江湖人都是忍不住喧闹起来,拍桌大怒,其中一人大声说道:“当真岂有此理,现在国家在水深火热中,既然还有人不顾我同胞安危,罪该当诛,崔特派员,你且说说这些人是谁。”
崔远化却没回答,只等台下的人冷静几分后,方才说道:“至于是谁,等你们加入我招贤会自然知道。”
“崔特派员是怕我们中间有鬼,把消息传出去,让这些制造内患的人跑掉吗?”有人闻言甚是不忿,当即说道。
崔远化一笑:“当然不是,诸位忠心爱国我都看出来,我是怕对方太过于狡猾,一有风吹就跑去,那就难找了。”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秦作南也是大力拍掌,起身说道:“好,说得好。”
附近的人正想附和秦作南两句,却听秦作南话锋一转,道:“好个一派胡言,外患不假,内忧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但我清楚,你们却是一群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家伙。”
那在门外和秦作南交谈过几句的人这时站起来说:“兄弟不要胡说,快快坐下。”
“是不是胡说,我身边这位小兄弟就会告诉你们”,说着,秦作南把百里平云一把拉起:“平云,你且说说那许怀南等人是怎么让你大哥钱轰鸣去替他送死。”
在场几位国民军的人初时只觉是有人捣乱,可听到许怀南的名字,便想起几日前内部调回一个叫做许怀南的,还有关于他在新日县的事,便知道事情不妙,那崔远化便是一个眼神投向孙团长。
孙团长看到崔远化眼神,便明白过来,起身走向秦作南,笑道:“兄弟不如陪我出去走走,给我讲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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