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你不懂他,就像是你不懂我一样。你以为你和家里那群老东西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以为你和大哥布下的局,我真的看不破?”
那少女微微一愣,却笑了出来,身子微微一动,整个人都趴在了那少年的后背上,用娇媚的声音说道:“我不懂你,我从来都没懂过你,我对你好,你无视;我想帮你夺取家主,你不屑;我想要逼你娶我,你不肯。李儒溪,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上官艺哪里配不上你。”
“你从来不肯正眼看我,不光是你最风光的时候,还是你最落破的时候,你始终都像是最骄傲的贵公子。你的真气已经被磨得只剩下两三成的量,你如何还能在这沧州大比上,独占鳌头?”上官艺把脸贴在那少年的背后,双臂,用力想要抱住那少年。但是却抱了一个空,那少年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虚无,缥缈。
李儒溪的身影重新出现,已经在窗边,月光之下,清风吹起了李儒溪得衣衫下摆,带动他腰间的玉佩撞击到旁边的玉珏上发出了叮当的响声。“你连让我抱一下都不肯吗?你知不知道,你大哥为了抱我一下,付出了多少东西?”少女的声音还有身子都是如影随形。
“你这又是何苦。当年你娘都办不到的事情,你又何苦一定要自己办到。我们李家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李家了。当年先祖的绝学,也没有在李家传承下来。”李儒溪身影再一次变得虚幻,那少女无论如何也碰不到他的衣服。
“你费尽心机,接近我,混入李家,想要的无非是当年先祖留下来的怜花宝鉴,但是你这么久了,也该查到了,那东西早就不在李家了。”李儒溪在身影变化的时候,说话说得很平稳,但是微微加重的鼻息,却表示他此刻内力已经稍微有些跟不上了。
“我开始确实是想要怜花宝鉴,但是现在,我更想要你。”少女这一次终于没有再一次跟过来,仿佛从未有过的严肃。“你的毒,我这里有解药。要不要喝,你自己看着办。”从怀里取出一个还带着少女体香的小瓶子,似轻松的抛到了李儒溪面前的地上。说完这句话,上官艺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果然是何苦啊,我大哥,他骗你的。”衣袖一弗,那小瓶子被一道无形的气浪打碎,无色的液体流了一地。李儒溪咳了两声,用手绢捂住嘴,艳红的血迹从淡蓝色的锦缎手绢中渗透出来。
“从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已经用身子帮我换了这瓶解药。但是这是我大哥骗你的,那东西怎么会有解药,你这傻瓜。”李儒溪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自嘲。
“哟,你的老情人终于走了,你这戏演的不错嘛。”一个略显戏谑的声音出现在少年的背后。李儒溪感觉到一股温润醇和的内力渗透进了自己的体内,温润着自己体内的经络。
李儒溪摇了摇头,身影变化之间,已经离开了背后那人的帮助。“不用浪费你的真气,我这病,没救的。当年先祖功参造化,也一样死在了这种病下。”然后又是剧烈的咳嗽,但是他用内力强行镇压声音,没有惊动其他人。
“喂,我说你可别死了。不然你妹妹非得弄死我不可。”那人腰间缠着一把没有鞘的剑,一张脸好似刀削出来的棱角,但是眼神却出奇的温和。
“沈卓,亏你还是一个男人,连一个女人都制不住。”李儒溪一边咳嗽一边笑话对方。
第六十六章 李氏儒溪()
沈卓摇头笑道:“我说老兄,你是怎么好意思说我的!?你先处理好你的事情吧。百;度;搜;索;→;愛;♂;去;♀;小;♪;說;★;網;w;w;W;.;A;i;Q;u;X;s;.;c;O;M;你大哥那边步步紧逼,如果你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最好还是多上点心。”
李儒溪摆了摆手,说道:“我大哥那个莽夫不足为虑,现在我们李家最大的敌人,可不在家里,而是在外面。当年先祖固然是结交天下,但是仇家也是不少,如今李家已经过了几代人,武功也好,朝堂的地位也好,全都已经不入当年太多。”
世界上永恒的只有恨,虽然这句话被很多人都认为是假的,但是爱情最终会转化成亲情,而恨,却只能变得更恨。当一个人对一个人很到了极点的时候,自然就是不择手段的报复。
但是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那就只能忍着,甚至只能靠着时间去把对手耗死,耗死之后,再去报复对方的后代。而如果对方的后代依旧强势,那就只能继续等下去,努力的结婚生子,努力的发展自己的势力,最后穷近百年之功,也到打得对方山穷水尽,断子绝孙。【愛↑去△小↓說△網。ai qu 】这就是恨,恨到了骨头里的恨,天涯海就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别看李家数十年来风平浪静,那是因为先祖威名尚在,更兼有一位先祖得以中兴,还有当年先祖的传人暗中庇护,李家才能够得以继续流传。不然,恐怕早就已经被当年先祖的仇家给杀的满门尽灭!
但是但是先祖的传人,叶家的先祖却在身死之后被两家的仇家联手找上门去吗,杀得满门尽灭,据说只有一个小女孩孤身逃了出来,算是叶家唯一的血脉,但就是这一条血脉也是从此下落不明,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如今是死是活。
这件事当时并没有引起李家的关注,但是却引起了当时年仅十三岁的李儒溪的关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人依旧没有想要放过李家的打算。先祖的传人,只是一个警告和减除羽翼的手段,李儒溪从来不认为对方如果真的下手的,会对李家手下留情,甚至可能会比对待先祖传人的家族更加酷烈十倍百倍。
那种沉寂了百年也没有被忘记的记忆,那种为了复仇堵上一切的执着,让李儒溪深深的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
本来他是有机会的,但是,家里的猜忌,还有他身体突如其来的疾病,还有大哥给他下的散功剧毒,都让这个把家族装在心里的男人感觉到心力交瘁。甚至完全没有办法,去直面自己的感情。
“醒醒吧,李家早已经不在是当年的李家。你一个人清醒又能有什么用?就算是你武功再好又能做些什么?”沈卓说话从来很直接,甚至一点情面都没给李儒溪留下。
李儒溪苦笑,当年先祖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是也给家族留下了不少隐秘的帮手助力,但是此刻却被人一个个的暗中剪除。此刻的李家,竟然只有他看明白了对方的目的,也只有他,在独立支撑着,保护着摇摇欲坠的李家。
当初父亲临死的时候,告诉李儒溪的话,李儒溪从来都没有忘记,首先保护好母亲,然后保护好妹妹,保护好家族,最后才是保护好他自己。也许在父亲眼里,家族比自己重要吧。
原因很简单,因为自己是个男丁,是李家嫡系仅存的男丁!只是可惜,自己没能够学会先祖的绝学,不然,又如何会让那些鼠辈如此横行。这还是正在朝廷方面的压力因为父亲的死而消失的缘故。
多亏了现在的政治,朝堂相争生死斗,离职去官送还乡!这是本朝有名的君子政治,哪怕再朝堂上都得死去活来,等到对方离职去官也不会再追究,甚至斗得死去活来的敌人,反倒回来十里长亭,相送一场,也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这种君子政治,很大程度保护了彼此的家人。
若非如此,当初坐到了当朝首辅的爷爷,和坐到了六部尚书的父亲怎么可能没有政治对手来寻仇?如今当年爷爷留下的人脉早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父亲留下的人脉也大多都失去了联络,想要借助朝堂来继续震慑敌人是不可能了,难道偌大的李家,真的就要从此,灰飞烟灭?
“沈卓,等沧州大比一过,你立刻带着我妹妹和母亲,离开李家,到京城六扇门寻一个差事,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记住一定要隐姓埋名,不要替我报仇,知道吗?”李儒溪思考良久,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后手,妹妹可以走,母亲也可以走,但是独独他不能走,他走了哪些对手势必不肯善罢甘休。更何况他是李家如今唯一的主脉嫡子,身份极其重要,他为了爷爷和父亲的尊严也不能走!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为了我的尊严,请不要说出劝我的话,多年的兄弟,帮我和小陆说一声,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而且,你知道的,我没多少时间好活了。”说到最后吗,李儒溪终究还是沉默了片刻,没有人不怕死,只是在于他心里有没有比死亡更值得去做的事情!
沈卓沉默,最后终究没有说话,转身离去。楼下很快传来了娇憨的女声,仿佛天真的毫无心机的少女,让李儒溪的脸上本来紧紧绷着的表情放松了一些。
“值得吗?”李儒溪其实一直都像这样问自己,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值得吧。但是在死前,我还想要,见识一下这一代的高手。早就听说这一代百花齐放,各个门派都有天骄出现,我李家怎能落后?
就算是没有了当初先祖的传承,我也会告诉他们,李家依旧还是李家,不容尔等小视。
沧州,地下暗室。
“你回来了,看你的表情,李儒溪应该是没有答应你吧。也对,以他的骄傲,就算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求人!”优雅的男声,仿佛预料到了一切一般,一个人在棋盘上摆着棋子,一个子,然后有一个子,背对着进来的陆姓少年。
第六十七章 天下棋局()
这一副棋很古怪,看上去应该是围棋,但是却并非围棋,因为上面摆着五颜六色的棋子,彼此交错纵横,完全看不出来个数。
“你知道了还问!”陆姓少年也不等对方客气,直接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对方下棋。他知道对方下棋的时候,不喜欢又被人打扰,哪怕是十几年的兄弟了,他也不想犯了对方的忌讳。对方生气可是很可怕的,很可怕的,恩重要的事情要说两次。
那少年一直在落子,完全看不出来他究竟属于哪一方,但是却能够发现他摆出来的棋局,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感觉头痛欲裂,那些棋子,看上去像是杂乱无章,实际上却隐藏着极其诡秘的奇门遁甲之数,这局棋,少年确实是在和自己下,他在破自己布下的阵法。
“看你的语气,恐怕不是对方没答应你,而是你根本就没见到对方。”少年不留痕迹的说出了真相,仿佛如同亲眼所见,但是陆姓少年却知道,这个少年已经在这里起码和自己下了一个多时辰的棋。
啪,啪啦啪啦啦,那副精钢打造的棋盘碎了一地。如同承受不住这局棋的力道,精钢的棋盘竟然碎裂的和琉璃一般,细碎无比。
如果说这是因为那少年用的棋子太过于沉重,那倒也还不至让人感觉到诡异,只是那少年用的棋子,尽皆使用各色玉石雕琢而成,看上去晶莹剔透吗,每一枚拿出去都足够换回十倍体积的黄金!
“我说,你每次下棋都得下到棋盘都受不了才肯罢休,这次精钢的棋盘都受不了,我看你下次拿什么来做棋盘!”仿佛幸灾乐祸一般的偷笑着,陆姓少年捂着肚子,完全忘记了刚才在李儒溪那里收到了憋屈。百;度;搜;索;→;愛;♂;去;♀;小;♪;說;★;網;w;w;W;.;A;i;Q;u;X;s;.;c;O;M;
“没用,我就是拿着九天玄铁来打这幅棋盘都没有用,天下重量几何?一副小小的棋盘如何能够承受天下的大势。”那少年丝毫没有去惋惜掉在地上的棋子,尽管那些东西,价值连城!
“省省吧,我才懒得管你。姓花的,我陆某人可没得罪过你,你用得着我一进来就气我吗。”陆晨手上用力,手里的茶杯直接被捏成了粉末,丝丝缕缕的粉末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渐渐地散落下来,但是里面本来还有的半杯水,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姓花的少年一点都没在意,只是微笑着说道:“你被他骗了,他知道你来找他,但是他却不想见你。以你的智商,真是很难和你解释清楚这总是情。没办法,智商是硬伤啊。你说你爷爷那么聪明,你父亲那么聪明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笨蛋了。”
“哎我说姓花的,不带这么损人的,我爷爷厉害我知道,我父亲厉害我也知道,但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爷爷还是个瞎子,你爹也是个瞎子,到你这里了,你不也是好好的变成了正常人?”那姓陆的少年如同被戳到了痛处,就如同一个张开了嘴的大狗想要对着对方咬上一口。
姓花的少年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我却是看不见。”
“不可能,你我三岁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原本也是一个瞎子?”姓陆的少年差点没从凳子上跳下来,似乎对方说的话,真的是有些吓到他了。
那姓花的少年微微摇头,说道:“说你笨,你就是笨,你这么多年去我家,什么时候见过我家里晚上点过灯?你没事到我这里来蹭吃蹭喝,顺道蹭银子,你什么时候见我我的房间里点着灯的?”
“而且,我虽然眼睛瞎了,但是看东西,却反倒比你们这些明眼人更加清晰。”那姓花的少年,此刻到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不对不对,你家明明点过灯的,而且我还记得。”
“记得什么?你还真是笨的没救了,我问你,我奶奶是不是瞎子?我娘又是不是瞎子?她们在家,当然要点灯了。”那姓陆的少年话没说完,就被姓花的少年打断了,语气里似乎对这姓陆的少年的智商颇为鄙视。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和你们这些聪明人说话太累,我来就一句话,我想帮姓李的,你干不干。”陆姓少年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想要帮李儒溪得忙,但是他一个人势单力孤,而且也不适合介入这些聪明人的布局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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