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人分忧,是我等分内之事!”这些巫师倒也说得齐整,并无一人敢于说些别的什么。
鬼犼不愿多问,只略略点点头,说:“好了,有功该赏,也都不必推辞了!回到鬼方后,人人都能得到赏赐!”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知诸位可有什么过人的本领?眼下可是到了全族的关键时刻,大家都已经已经做好的准备。谁还有好的办法能突破眼下的难题?”
这些巫师们全都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开口。鬼犼立刻声音大了一些:“有什么好办法?难道你们都想死在这里吗?还不快想”可是这群祭司更加不敢说话了,都低着头打着颤。
鬼犼更加生气了,拍着案几怒道:“快想!还有什么办法?比如像上一次大商来攻,原来的巫女可是用了她的本领。她可以释放雾气——”
“的确!巫女大人不用水气就可以召唤云朵,还能迷人心智,这是阴风怨雾!”一个祭司打扮的年轻人说道。
鬼犼立刻问道:“不知这位先生,可又什么好办法?要是能散下阴风怨雾,何愁大商不破。”
“臣虽然会释放雾气,但是这阴风怨雾可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秘术,只有族中巫师最高地位的那个人,才有机会学习学习。我不过是个刚入门的小弟子,怎么都能做来?”
小东西能有多大的能力,鬼犼还是不大信,忙强调:“那就尽你们所得,只要可以把商军堵住,我们逃到安全的地方去,就好了。”
这些巫师们都不敢贸然答应,只好低声商议。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巫师说道:“咱们虽然不会,但是要是只是挡住商兵,那也许是有可能。”
“的确如此,臣等愿意一试,我们都将今次作为施法的最后一次!保护大人可是第一位的!”其他的巫师都一同说道。看来一说回家,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不管是有逃跑的意思,还是要与大商战死,要么也就没有这个认了,
鬼犼这下终于舒展了眉头,急忙下令这几位巫师立刻去做。他看到公子讷半天都没有任何发言,面上也一直是阴晴不定。鬼犼觉得可能刚才自己的话说的实在有些重了,于是他走到公子讷身边,抱拳拱手道:“老弟,刚才是我说的不对!你就看在我身受重伤的份上原谅吧!明日,咱们兄弟一同杀出去。我再回母国去借兵去!咱们到时候再来!”
公子讷微微摇头,叹息道:“大哥不必安慰我了。今次,大哥若能逃脱,便回到母国去,以后再图后报!讷愿为兄长在这里引开商兵,好助兄长逃脱。”
鬼犼甚是奇怪,他没想到原本心志坚定的公子讷竟然有了退意,忙挪着僵硬的身体到他跟前,问道:“我说兄弟,你这是什么话说的?我能把你留下吗?咱们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当然也要一同享受。现在你可是还没有成为商王,做这样的事,不是找死吗?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公子讷好像真的是心灰意冷了,连连摇头道:“大哥不必劝我,因为我,鬼方已经损失太多了!以后不能再如此了!”
第383章 血雾天雷()
第十一章血雾天雷
鬼犼瞪眼道:“这是什么话?鬼方损失多少那是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了?既然说了要帮你成为商王,鬼方还怕这点损失?只要你按着之前说好的,成为商王后将与鬼方邻近的土地都给了我们就好了!”说道这里,他也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现在这些土地和我鬼方邻接的地方,都归了季历那小子了,到时候还得从他手里夺回来,倒是有些麻烦。”
公子讷此时更是重重点了一下头,说:“大哥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这次必定要与那子昭一决生死!”说着紧紧握了一下拳头,按在自己的佩剑上。
鬼犼也不再劝说,自己缓慢挪动着去安排明日的突围。
月已斜,微熹,随着一阵杀气腾腾的鼓点,商兵离开自己的营地,朝着鬼方这边行军。他们刚走到前几日交战的阵地前,从鬼方那里就飘散开层层厚厚的雾气来,浓重到对面都不辨人影。
子昭立即下令暂时停止行军,阿梦随即放出小蛇,那蛇立即飞入空中吸食云雾,很快前方雾散了许多,已经可以缓慢前行了。商军立刻开拔,继续朝着鬼方军营前行。
这时空中原本淡淡洁白的云雾注入了一丝血色,开始还十分艳丽夺目,但这抹血色很快就诡异地蔓延开来,原本白色的云雾变成了带着血腥气的赤色血雾。
子昭是见识过鬼方阴风怨雾的厉害的,现在这血雾虽然没有那阴风怨雾那样鬼气森森,可是也充满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他立即下令大军再次停止行军,忙召集成戍等人前来共议对策。
成戍立刻赶到子昭的身边,忙道:“这恐怕是鬼方祭司所为,他们也许用了人做牺牲,这可有些难度,不大好破除啊!”
子昭点点头,说道:“太卜大人有所不知,前几次我们出征鬼方,他们的巫女比之眼前的血雾还有更加厉害的一种黑雾,就是当年围困王都时的那种黑雾。这次的血雾太卜大人可有办法破除?”
成戍经他这么一解释,心中立刻明白,当年那黑雾就有迷人心魄吸食活人精气的效力,眼下的血雾虽然没有黑雾那么厉害,但是想来也许也会有同样的功效。他有些疑惑地看看一脸忧虑的子昭,又望向一边骑在马上的王后妇好。当年破除黑雾的可是现在的王后娘娘啊!怎么在这样紧急的情形下,王上不说先让王后娘娘将血雾破开,反倒去问自己。
成戍在那里揣测子昭的心意,阿梦已经将带了血色的小蛇收了回来,生气地直跺脚,怒道:“真是卑鄙!居然释放这种恶毒的法术!这些人也不怕上天报应!他们这样以自身作祭,是会招来雷劫的!”
成戍听了立刻回头去问阿梦:“姑娘是怎么知道这血雾是由他们的祭司自身作祭施法而成?这样竟会引来雷劫?”
阿梦点点头,指着天上已经像要滴下血滴的雾色,不无忧虑道:“大祭司难道没有听说过吗?身为祭司,除了国之将亡,是不可以自身作祭的。因为这样的反噬非常厉害,他们释放如此恶毒之法,除去天雷这样的天地正气,还有什么可以破除?天雷降下之时,自然那些祭司也会当场毙命啊!”
“不好!”子昭猛然意识到,这是鬼犼和公子讷要逃跑的前兆。他立即回头看向丹羽,询问:“小羽,你的身子可还能支持的住?能不能现在就将这血雾破开?要是让鬼犼和公子讷跑了,那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丹羽皱眉,倒不是她不愿射出朱雀箭,只是眼下这情形,要是射出朱雀箭虽然立刻可以破除了血雾,但是血雾的怨气和杀气也会污秽了朱雀箭,到时候除了太阳火精,就没有什么东西方的可以将朱雀箭洗净了,若是再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发生,那又该用什么呢?
子昭见她犹豫不决,只当她身子不适,无法射出朱雀箭,更是焦急不已,急忙又询问成戍和阿梦:“两位可有什么破敌良策?这才若是真的又让他们跑掉,恐怕数年之内都没有希望捉住公子讷了!”
丹羽见子昭如此急切,心中微叹:要不先解决眼下情形再说吧!她接着就从背后抽出朱雀箭来,搭弓便要射出。阿梦立刻上前拦阻,说道:“小羽,不要着急,你现在射出朱雀箭去,固然可以破了这血雾,可是其中怨气杀气可是会反噬的!不如再等等,等天雷降下之时,一同射出朱雀箭。既把血雾破除了,又不会弄污弓箭。”
“可是,”丹羽刚要否定,成戍立刻建言道,“王后娘娘就听阿梦姑娘的吧,臣观此天象,天雷不时就会降下。”
丹羽看向子昭,就见他深锁眉头,眼下的确是个两难境地,若是再等恐怕鬼犼和公子讷就会逃之夭夭,虽然可能会追上鬼方的军队,可是这两个祸害多半就抓不到了。但是若此时便放箭,要真的对丹羽有所损伤,那也是得不偿失的!
正在子昭犹豫之际,天上果真传来阵阵雷鸣,他立刻喜道:“好!天佑我大商!天雷即至,就依阿梦姑娘和太卜所言!那就又劳妇好了!”
丹羽连忙挽弓,静静等待天雷的降临,她沉声对子昭说道:“王上,你也毋须太过担忧,稍后射出朱雀箭的时候,妇好灌注上十成的太阳火精,它认得鬼犼的气息,一定会循着鬼犼的踪迹而去,咱们不怕追不上他!”
正说话间,“轰隆隆”天雷滚滚而来,云中早就闪闪有电光闪烁。丹羽更是绷紧了弓弦,开弓到了极致。
就见一道白色闪电将血雾撕裂,“喀拉”一声爆响,天雷降下,“咻——”朱雀箭应声飞出,紧跟天雷的脚步,朝着鬼方大营飞驰而去。
“进攻!”子昭随即下令,商军立刻开拔,一时间雷声、鼓声、呐喊声响彻云霄。随着天雷和朱雀箭的到来,血雾立刻开始了退散,不多时玉宇澄清,蓝天红日又现了真颜。
第384章 悔悟()
第十二章悔悟
子昭极目远眺,四处寻找朱雀箭的踪迹。丹羽一声高喊:“王上!在那里!快追!”她伸手指向还隐约可见的一片耀眼火光。
“好!快追!”子昭心头一喜,这下可要将这些年的心病去除了!公子讷、鬼犼,看你们往哪里逃!他快马加鞭,飞也似的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丹羽立刻紧随其后,成戍、阿梦也一同跟上。这是原本在维谷内被围的甘盘也与公子瞻一同拼杀出来,分作两路追截鬼方四处逃窜的兵马。
以前鬼犼的兵马全都是听他指挥的,可这次来进犯大商,是借了母国的兵马而来。这里不乏母国的一些将领,原本就对他很是不服气,现在看到大商兵马刚一到来,还没有接战几场,他鬼犼就忙着要逃,这些人自然更加不忿,纷纷带了自己手下的兵马脱离鬼犼而去。这样一来,整个战场上更是一团乱。鬼方的几支兵马,大商的兵马,鬼方的狮虎兽群,大商的战象阵,此时基本混做一片,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有死伤的将士。
子昭现在一心就想抓住公子讷和鬼犼,也顾不得善后事宜,直追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而去。眼见着越来越近,子昭兴奋地抽出自己的软剑,准备亲自将他们擒下。
丹羽更是搭弓,不时射出几箭。原本就落荒而逃的鬼犼更是心惊,连忙催促胯下马快跑。公子讷看着子昭转眼将至,他立刻勒马回身,挡住了去路,手中长刀一横,对子昭怒目而视。
子昭见到多年敌手,不免心中激动,但还是深吸一口气,按捺下了有些复杂的心情,他轻笑道:“怎么?公子这是要回心转意?重回大商了?”
公子讷虽然多年都与大商为敌,可是与子昭却是首次交锋,他不怒反笑,说道:“昭,你不要以为当上了商王,就可以脱离自己那不堪的出身。你和你的兄长都是乡下野人,根本不知道如何治理国家!”
子昭听了连声大笑,说道:“公子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觉得可笑吗?你这么多年都躲在女人的裙子后面,躲在高辛不敢出来,如此毫无担当之人便可治理好大商吗?”
这话可是直戳公子讷的痛处,这些年,因为高辛族长的百般阻拦,他一直都没有离开高辛的机会。在高辛,他虽是王姬之婿,但碍于他反叛大商的身份,两人又是如此不堪的过往,族中大事根本没有他置喙的余地。所以公子讷在高辛的日子也是十分的憋闷,他早就不想在高辛待下去了,可是又想利用高辛的兵马对大商发动战争,又不得不在高辛待下去。所以只要有人说他是依靠辛薇,公子讷就十分恼怒。
他长刀一挥,指向子昭,正要刺过去,就见丹羽云戈杀了过来,“乒乓”一声,长刀脱手飞出,公子讷再也没有可以抵挡的兵器了。
此时此刻,公子讷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看着子昭和丹羽仿若一对璧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昭,你说我躲在女人的裙子后面,你又何尝不是?这几次大的战阵,不都是这位王后妇好娘娘立下的战功,就连当年解了王都的围城,也是王后出手所致。要我说,你这王位不如让了王后去坐更加妥当!”
子昭却没有像他一样恼怒,反而很是得意地笑了笑,说:“妇好与我夫妻同心,共同使得大商繁荣昌盛,这有什么不好?你倒是与鬼方的那位巫女和高辛王姬相好,可是却全都是互相利用罢了?你又何尝懂得人间真情?”接着他指指后面饕餮的“呜噜”声,又说,“就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为你的行为所不齿,几次请命亲自捉拿你回大商!公子讷,我问你,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以后将以何种面目去见祖先?去见你的父王?”
“父王?”公子讷说别的尤可,听到说自己的父王,更是冷笑连连,“他不也是被你们这些奸邪小人害死的?平白无故寝殿怎会遭到雷击?”
“平白无故?公子你这话也说的出口?刚才也曾天降雷劫,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子昭看他,也不等他回答,自己又说道,“是因为你们想要让祭司施法,自己逃跑。祭司便以自身作祭召来血雾,好掩护你们离开。但这样的做法又是多么有违上天,这才降下雷劫!”他此时眼中更是有了恨意,怒道:“你说你的父王死的冤屈,那我的父王呢?”
公子讷这下一愣,这件事他以为根本没有人会知道,但看子昭这样问,就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败露了。他忍不住讷讷,不敢再去看子昭的眼睛,这毕竟是弑君的大罪,任何理由和辩解都无法开脱。就听子昭又说:“更不用说,公子屡次与我们兄弟为难,派了多少杀手来刺杀!后来竟然诱惑王嫂盗取镇国神器!你可知道,神器就是我大商国运所在,若是被盗,那就是要亡国了!就算到了你的手里,那也逃不脱亡国的厄运!公子难道就想做一个亡国之君吗?就想眼睁睁地看着大商走向毁灭吗?”
这一席话说得公子讷哑口无言,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只觉得为了得到王位,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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