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是你吗?”子昭这下看了清楚,这些红光滞了一滞像是回应。
正想要多问几句,只见那红光突然离空而去,朝着外面飞了过去。子昭什么也顾不得了,直追了去。梓德也忙跟上。
那红光在天上飘飘荡荡,又像极是虚弱,子昭用力拭干了泪,口里还嘱咐着:“王兄不急,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只慢慢行就好!”他不觉,其实自己也脚步虚浮,心里早已管不了自己了。
转了几处宫墙,红光竟然奔着飞凤宫而去。子昭直说:“王兄到底惦记着我!要离去也先跟我见个面。”红光一路飘荡,就到了寝殿门口,可不知为什么却停了下来。
子昭正在诧异间,忽然门口闪出成戍的身影来,他进门便问:“先王竟然散了魂魄?!”也不等子昭回答,就只看着寝殿的门,说,“产房血腥,先王的魂魄进不去。”他回头就向子昭拜道:“请王上将镇国神器请出院子里来,先王的魂魄是要归到这里去的。”
“啊?”子昭这才明白,忙着开了门,将放置在里面的神器亲自请了出来。这些举动早已惊动了丹羽,她忍不住也出来了。
神器刚放在了庭院中,立刻红光大盛,那两三点魂魄立刻与那红光融为一体,空中竟然现出子良的身影来。子昭忙着大叫:“王兄!王兄!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可是空中的子良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只是看着他摇头,像是在否认自己出了意外。子昭又是焦急又是伤心,却又不知该怎么办。丹羽突然问道:“先王可是说不必为此事烦忧?”
子良面上竟然有了一丝微笑,居然点点头,表示同意。子昭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放心地追问:“王兄怎么舍得我?就这样抛下昭,和大商了吗?”
子良指指自己,又指指子昭和丹羽,笑了笑,走向了神器。走了两步,又回头去看他们二人,笑着点点头。子昭心中越发昏乱,更是难受,几欲晕倒在地。成戍赶忙拜倒:“王上还请节哀!先王这是在嘱咐王上,大商就交给王上和娘娘了!他要进入神器中,和先代祖先一起在天上守护大商了!”
神器红光再次大盛,很快将子良那本就模糊不清的身影吞没了,之后便恢复了如常的样子,小小笨重的,丝毫不起眼。成戍不知念了什么咒,神器突然飞起来,被他收到手中。他说道:“神器新收了先王的魂魄,必须供奉在祭坛里,让祖先神明加以庇佑。再者,老臣夜观星象,看着又有什么人对大商起了觊觎之心,神器还是好好保护起来为好。”
子昭这时出了心痛,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说:“都交给太卜大人去处理吧!”他再也强撑不下去了,自己跌跌撞撞地进了寝殿。
梓德却跟在了成戍身后,他自行礼离开飞凤宫,梓德也跟着离开了飞凤宫。成戍开始也没觉得什么,梓德却一直跟着,待快走到祭坛的时候,成戍忍不住出言:“大亚这是要做什么?这里已是祭坛重地,寻常人无诏不可随意入内的。”
梓德半晌才说了一句话:“我是来陪先王的!王上已经是准了的。”他点头默然跟着成戍。成戍听了这话,也只好同意,他知道这三人的情分,只是叹了口气,也再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一直进了祭坛,祭火熊熊,玄鸟图腾森森,成戍将神器放置在举行仪式的祭台上,安置妥当了,便拜伏于地。
第308章 只有衣冠冢()
第六十五章只有衣冠冢
整整一夜,子昭与丹羽两人只是默默垂泪,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刚刚还沉浸在平安生下女儿的喜悦中,谁知半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始料未及。丹羽到底刚生产过后,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便靠着子昭睡着了。
子昭将她轻轻放到软榻上,又盖好被子。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与王兄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他心里难过极了,想起从小两兄弟在一块儿玩耍,下河摸鱼,上山修行,一起喂招。还有一起去东海,那样的险境都过来了,王兄怎么会一下就没了?甚至连个全尸都没有!只留下一堆污秽的衣物。
胡思乱想之际,他也实在撑不住了,终究还是睡着了。虽然心中极是惦念王兄,可梦中却空空如野,什么都没有梦到。可第二天一大早,他却觉得浑身酸痛,竟然爬不起来了。
这下王上病倒,商妇刚刚生产完,再没人去做处理子良的丧事了。朝中大臣听到这样的噩耗,更是乱作一团,王都城中再次谣言四起,不少人都谣传有人暗杀了先王子良;还有人说那苗女不愿只是做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但是先王不允,她就杀死了先王;更有甚者,竟然说是王上害死了先王,虽然先王并不管事,可毕竟国中有了两位王,就算是亲兄弟,心里也是会有忌讳的。
整个王都上下人心浮躁,时局不定。傅说虽然是子昭亲自拜请的太衡,可是在这个问题上,他的话也不管用了。这毕竟是王家内部的秘辛,外人怎么多言,也于事无补。辛南夫妇二人只好顶了上来,由白灵来主持先王的丧仪,辛南从旁辅助。
这下王都中的大事暂时安定了下来,人们因为国丧而停市停工。不少曾经受过子良恩惠的人更是悲伤,王都中充斥着对子良的怀念。
子昭这一病,竟然也躺了足有半月,看着外面闹得人仰马翻,也顾不得管了。只是这种种流言传到耳朵里,更让他觉得气闷,因此心情郁结,病好的就更慢了。
丹羽每日也被关在屋子里,一来是产后虚弱,二来周围的仆妇也管束她让她好好休息。
白灵从来没有料理过这样大的事情,自己就先紧张的要命,待到所有人基本完成了国丧的祭礼,这才松了一口气。辛南也是忙得焦头烂额,除了要跟在白灵的后面去帮忙收拾烂摊子,还要帮着傅说维持日常政务的处理,因此心里多少有些怨气,只说:王上要是再好不了,恐怕他们两口子也要倒下了。
待到正式的国丧送葬仪式的那天,子昭还是不太好,可也忍着坚持着出来了,丹羽也陪一起出席了葬礼。两人在哭祭的时候又哭得肝肠寸断,几次晕厥过去,葬礼也差点无法继续。参加葬礼的人闻之感叹,王上对先王的感情还真是深厚真挚。
因为子良虽然即位为王也有几年,可是他既没有正式娶妇,也没有留下后嗣。虽然能入葬王陵,但是却不能当成独立的君王来享受祭祀。想到此处,子昭更是伤心异常,再次痛哭失声。在他和丹羽的反复要求下,成戍同意请卜上天,等子昭百年之后,将两人的祭祀放在一起,共同享祭,这才顺利地将子良所遗衣物做了个衣冠冢。
回来的路上,子昭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傅说上前劝慰道:“王上还请节哀!虽然王上与先王兄弟情深,可是王上,毕竟国事为重!您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子昭深深地叹了口气,又仰头看天,又过了好一阵这才开口:“说到底也是对不住王兄的,这样连个尸骸也没有,只是草草做了个衣冠冢。也不知道王兄是遭了什么罪孽!竟然会是这样的下场!”
几句话说得傅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反而是一直悲痛的丹羽出言劝说:“王上,我想先王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虽然最终我们也没有弄清楚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我觉得先王并不会在意怎样安葬他。更重要的的确如太衡大人所言,国事为重。”
傅说不禁更加高看了这位商妇一眼,一直以来他对丹羽这位颇受王上宠爱的商妇心里还是有些不大服气的,没想到今日竟然亲耳听到她说了这样一番有理有节的话。傅说也略有些明白王上为什么这样喜爱这位商妇了。他点头赞叹道:“娘娘说的十分有理!王上终归还是要以国事为重啊!再说,王上这么伤心难过,还怎么去查清先王为何突然离开,有这样惨状?”
听到这里,子昭勉强定了定神,点点头:“的确如此,是得查查王兄的死因!”这时他突然想起那天跌跌撞撞跑出去的阿瑶来,她一定知道王兄为什么会这样!他忙问:“你们谁知道阿瑶姑娘的下落?她怎么没来参加王兄的葬礼?”
“王上说的可是那苗女?”傅说心头一动,问道。见子昭连忙点头,他点点头,捋着胡须说道:“时候微臣也细细查问了宫中的守卫,只说这位娘娘失魂落魄地跑出王宫,很快就没了踪迹,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一直等着王上下旨,可王上病倒,连床也起不来。如此便没有禀报。”
“爱卿辛苦了!刚才予正是要问这几句,没想到太衡大人如此细心。”子昭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他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失望的。他心里有些猜想,这位嫂嫂为什么突然这样?难道真如坊间所传,想要成为商妇?接着又摇摇头,就这些日子以来,虽不算十分熟识,可也觉得阿瑶不是这样的人!那到底哪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只有找到阿瑶,再问清楚的好!
傅说见他面上再次有异,也不好多劝,就自己行礼退了出去。丹羽也觉疲累,但还是握住子昭的手。说:“王上是在想怎么找到阿瑶嫂嫂吗?”
第309章 入梦()
第六十六章入梦
子昭轻叹:“可不是,王兄这事总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可是当时那里也没有别的人,最好能找到嫂嫂!这就能弄明白了。”
丹羽摇头,也是叹了口气,说:“可现在阿瑶嫂嫂也确实找不到了,就看她连自己的兄弟甘盘都没有通知,就知道去的匆匆。这可去什么地方寻找呢?”
两人又这样忧愁了半日,丹羽还是撑不下去睡着了。子昭也因着连日操劳,也忍不住睡着了。
迷蒙中,子昭仿佛回到了当初他们一起居住的小村庄,沿着熟悉的路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以前居住的小屋,烟囱里还冒着缕缕炊烟。他忙往前赶了几步,还喊着:“姜大叔!饭好了吗?都饿了!”
他回头一喊:“哥!回家吃饭了!”可是身后却空空,一个人都没有。子昭忙着推门进了屋里,一边走还一边四处看,说:“哥,哥,你哪去了?”屋里还是没有人回应。他心里着慌,又往里间走,喊着:“姜大叔!姜大叔呢?你们都去哪了?”
可是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一个人。子昭懊丧地坐到地上,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人。正在他垂头丧气之际,突然传来一阵喊声:“昭!你回来了?今天姜大叔烤麦饼了,快来吃!”正是子良的声音。
子昭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四处张望:“哥!哥!你在哪?”
“在这呢!快过来!吃麦饼了!”话音刚落,就见厨房门口闪出一个人影,正是子良。
子昭急忙追过去,跟着就进了厨房。厨房里果然传出饭香来,更是烟气蒸腾,影影绰绰中似乎真的有两个人影蹲在里面,好像真的在吃什么。
他急忙过去:“可别都吃完了!我还没吃上呢!”
“知道的,给你留着呢!这不是!”说着就见递过一块麦饼来,子昭接过一闻,果然是姜大叔做的味道,又看看边上有点糊,他笑了笑,说:“哥,肯定又是你偷吃,忘了看着火了!这不是又糊了!”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这里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子昭低头看手里那块麦饼,也没了。他茫然四顾:“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高墙绵延,正是王宫。子昭用力摇摇头,猛然想起自己已经进了王宫,成了“殿下”。他看看四周,像是通往东宫殿的路径。子昭忙着走过去,只见有人迎了上来:“参见殿下!大殿下正在前面等着您,说要演练武艺。”
子昭听了连忙加快步伐,直奔东宫殿。刚进了庭院,就见子良在院子里舞弄一柄大斧。他快步走过去,喊着:“哥,哥!怎么一个人就练上了?”
子良停下手回头一笑,说:“怎么才来?我都走了百十来招了!”接着朝他招手,“快点!”
子昭急忙跑过来,从兵器架上抽下一柄短剑,横着就刺了出去,招数使老堪堪就到了子良的面前。眼前一花,子良的身影突然就不见了。子昭慌忙中手里的短剑“当啷”一声就落了地,他大喊:“哥!哥!你在哪?”可是哪里还有子良的影子。
子昭这时才想起来,王兄已经不在了,他再次痛哭起来:“哥,哥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连一句话也没和我说,就走了!连尸身也没留下!这让我以后怎么向父王交待!怎么和列祖列宗交待?”
四周再次一片迷蒙,更是腾起云雾来。子昭像是又回到了以前经常出现的那个梦境里,走来走去就是到不了那株桂花树下,可是远远的却能看到这次树下站着的像是王兄子良。他大声喊:“哥!王兄!赶快说话啊!快说说是什么人害了你!”
可是树下的子良好像什么都听不到,根本就不理他。子昭拼命朝他走过去,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到不了跟前,他又急又气,来来回回在这里兜圈子。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子昭警觉地往后一退,仔细看去,竟然是公子讷,正在那里阴阳怪气地笑着。
子昭喝问:“你这乱臣贼子,怎么敢来到这里?!”
“我?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为什么不能来?”公子讷笑着,还故意朝子昭走近两步,接着又道,“要不是你们兄弟二人,这商王的王位还不是我的?你们父子抢了我的王位,还有什么理由说我是乱臣贼子?”又朝桂花树那里看了看,笑起来,“现在好不容易死了一个,我自然是高兴的!”
子昭听了更是目眦尽裂,挥拳就攻了上去,可是公子讷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躲进了云雾里,朝着桂花树走了过去。他还冷笑着:“你也好好等着,日子不远了!”
子昭大喊:“来人!快把这个乱臣贼子拿下!”可是周围还是一片迷蒙,一个人也没有。正在他焦急之际,突然空中传来一阵高喊:“王上莫急,我来帮你!”丹羽一袭红衣从天而降,手里玄羽弓闪耀着金光,一箭射了出去。云雾登时就破。
子昭急忙朝桂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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