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靠近那树,恐怕自己也会被吞了进去。”
子昭只犹豫了一下,却坚定地走过去:“就算有危险,我也要试一试!”可是没等他走到大树跟前,一道白光闪过,子昭被一股大力抛出,跌倒在地。
他用力挣扎着起身,猛然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坐在丹羽的软榻旁边,只是自己靠着睡着了。他回想着这个有些怪异的梦,又想不通地看看榻上的丹羽,自己喃喃道:“你是来帮我的人?这估计倒是真的。可是王兄怎么会没有办法?又怎么会被一棵树吞掉?那道白光又是什么?”
子昭正在自言自语,丹羽却也从沉睡中醒过来,她这个时候才感到身上一阵阵的疼痛,暗暗运了一下真气,只觉得真气少之又少,几乎调集不起来了。她心中有些慌乱,这是以往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若是真气补不回来,自己因为结灵印造成的伤害恐怕更是无法治愈了。
丹羽看到子昭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忙从榻上下来,可是本就体力不支,加上身上毫无力气,竟然软软倒在子昭身上,那句“参见王上”显得暧昧异常。
子昭也被突然倒在自己怀里的丹羽吓了一跳,可是她身上的少女馨香又让自己不忍放手,只昏乱地答了一句:“不用多礼!”这才赫然发现佳人已经醒来,又忙着追问一句,“小羽可有什么不适?”
丹羽想要推开他,可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只好低声低头说:“请王上把我放开,丹羽身上好似没什么力气。”
子昭这才慌乱地放开她,丹羽一个不稳又要朝后倒去,他又忙着扶住,两人却一同跌倒在软榻上。这样暧昧的姿势让两个人都不敢再乱动了,一时间四目相对,空气似乎都流动的慢了下来,一道斜斜的阳光照得两人的脸明明暗暗。
子昭深吸一口气,说:“小羽,我又话想对你说。”“嗯。”“我希望你――”他还没把话说完,就听得门帘微动,阿梦一股风似得刮了进来,嚷着:“小羽,你可醒了!”身后还跟着子良和阿瑶。
子昭顿觉尴尬异常,急忙站起来,略略整整衣裳,看看一脸呆滞的兄长和满脸笑意的阿瑶,又看看一脸坦然的阿梦,想着都是些心思简单的人,不觉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他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也看看她好些了吗,还请阿瑶姑娘来照看一下。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说着就匆匆离开了大帐。
阿瑶嘻嘻哈哈地笑起来,瞅着丹羽说道:“看来要有喜酒喝了!你们什么时候成婚啊?”
丹羽面上一红,否认道:“姐姐惯会开玩笑!就是有喜酒,也是先喝你和先王的!”
阿瑶最喜欢听这话,她自己都不觉得,其实心里最是紧张子良,总是害怕子良有一天会离她而去。听了丹羽这样说,阿瑶笑得身上的铃铛也跟着一起响了起来。
阿梦是最高兴的人,一张脸兴奋地涨红了,连连追问:“喜酒是什么酒?好喝吗?好喝吗?”接着往丹羽身边一坐,有些懊丧地叹息道,“我看要不是看在昨天我为大商出力的份上,王上是不会白白送我那一坛酒的!”
第十八章 三个女人()
阿梦嘟着嘴,脚一晃一晃地踢着,见丹羽半天都没有答话,这才回头细细看她。就见丹羽面色苍白,精神十分不济。阿梦急忙拉过丹羽的手腕,搭上脉息探了探,大惊道:“小羽,你这、这是怎么搞得?真气怎么几乎全部耗尽了!”
阿瑶听了急忙也过来搭脉,结果发现果然如阿梦所说,她也担心道:“好妹子,你这样可如何是好呢?这可不好补上来啊!就算是每日吃上补气的药物,那些真气也不是几日就可以补起来的!”
丹羽叹息道:“是我太过逞强了!这灌注太阳火精的法子本来就十分耗费真气,昨天又连着放了十多箭,确实有些过了”
三人都坐在帐中无言,还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子良只是傻傻跟着阿瑶站在一边,过了好一会儿,他怯怯问了一句:“我饿阿瑶,可以吃饭吗?”
阿瑶秀眉一挑,本来有些恼,可是看着子良无辜的眼神,也叹了一口气:“你呀!跟着阿盘好的没学上,就知道喊饿!现在我有事情,不能陪你去吃饭,不如自己去找阿盘吃饭,好不好?”
子良好像十分依赖她的样子,踌躇地在地上磨蹭了半天,最终还是说:“那我一会儿再吃,我要跟着阿瑶你!”
听了这话,帐中的三个女人都忍不住笑起来。阿梦跳到子良的身边,背抄着两手,笑着说:“你呀,你呀!真不知道原来的先王是个什么样子!”接着她跳到阿瑶的身边,说道,“不过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挺好的!阿瑶你可真是厉害!”
丹羽回想起在汤谷里子良为自己斫取扶桑树枝时的情形来,那时候他是何等英勇!想到此处,她便笑不出来了,说道:“先王上原来可是十分英武的,那是何等风采?想不到现在成了这幅样子,真是可叹!”
阿瑶听了她的话,也跟着叹息了一声:“我也知道阿良哥肯定是个英雄!若不是被那鬼方的贼子害得,又怎么会这样半死不活?”
阿梦见她俩都不大高兴,也不敢太过调皮,坐了一会儿就想要离开,却又怕丹羽一个人觉得无聊,便问道:“小羽不需要回云梦泽疗伤吗?你师傅说不定会有办法的!”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临行前师癸让她转交给丹羽的那叠骨片,急忙用力拍了下脑袋,拉开自己的百宝囊取了出来,说:“小羽,这是我离开云梦泽的时候,你师傅让我交给你的。说是有什么修行的法门,还有他说这里找出了一些能够解决灵印问题的方法,还有让你遇事不要急躁,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丹羽连忙接过她递过来的袋子,立刻打开看了起来。阿梦有些歉然道:“我不知怎么地,就忘了个干净!要不是说起你师傅来,都想不起来。这上面可有能帮助你疗伤的办法?”
丹羽一边看一边点头,说:“我再看看,有些办法还是可以用的”接着又埋头看起来,也不理他们几个人了。阿瑶识趣,带了子良就出去了。阿梦开始还有些不放心,但看到丹羽十分专注的模样,也离开了大帐。
子昭离开他的大帐之后,就去与那些将领们商议接下来的事宜。一番商谈之后,还是决定暂时撤退,这里留下一队人马隐藏起来,密切关注鬼方的动向。大军还是要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回到王都,不然没有更好的进攻办法,只是在这里虚耗粮草和时间。
决定之后,子昭立即下令大军开拔,各方国的军队也由他们的首领带着各自回到自己的方国去。子昭许诺回到王都之后,对这次一同来出征的方国都各有封赏,这些方国的首领对于赏赐的物品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期许,反倒是这分封的名头,却是十分在意的。因此这次出征鬼方,这些参战的方国虽然没有得了什么实打实的好处,但得到了以往根本没有的封号,也是兴尽而归。
这样子昭便带着大商兵马一路回都,白天行军,夜晚兄弟俩便一起畅谈别后各自的遭遇。丹羽也搬出了大帐,回到自己的帐中每日修行疗伤。阿梦没了玩伴,觉得无聊正好与阿瑶和阿盘一起每天不是捉了蛇来,就是捉了各种毒虫来玩。日子久了他们也都混熟了,阿梦也对阿盘这呆呆傻傻的样子产生了好奇,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就直接问了阿瑶。
阿瑶看着不远处正在大口吃饭的阿盘,摇摇头说道:“我阿弟生下来倒是蛮好的,可是长到两三岁上就犯了傻病,七八岁上才能说来话,现在有的话也是说不清的。我阿娘说阿弟的心里住了蛊虫,因为我家出了个蛊娘,这个男丁能活下来就算是命大的。”说到这里,她的眼角有些红,接着又道,“后来阿娘就离开了寨子,阿爹也死了。只剩下我们姐弟在寨子里相依为命,好在我是蛊娘,寨里的人也不敢欺负他,可是终究这傻子的名是传了出去。阿盘他这一世,恐怕都不能娶媳生子了。”
阿梦对这些是不懂的,她理了半天,还是对阿梦的话似懂非懂,却还是有些好奇阿盘的情形,就又问了一句:“你阿弟的情形和那个先王不太一样吧?我瞧着他的魂魄是全的。可为什么也是糊涂的呢?我们云梦泽里的鸟儿也不像这般,他有时候连路都认不大清呢!”
“谁说不是呢?”阿瑶的脸上满是愁云,“我用过所有的办法,请教过许多个寨子的老蛊娘,他们都说阿弟的脑子和心都不通,我觉得这可是胡话。如果心不通,那人不是早就死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去干活?”
阿梦听了连连点头,可是却说道:“这也是有可能的,我就在云梦泽见过有人把别人的脑袋打开之后不知做了些什么,又将弄好后,这人还好好的。说明脑袋是可以打开的,说不定真的有不通的情况啊!就像人的经脉不通的样子。”
第十九章 寻个见证好难()
阿瑶却听得瞪大了眼,吃惊地张大了嘴,好像能吞下一头牛一样,她结结巴巴地问:“真有这样的事?头也可以打开?虽然我们先祖蚩尤被砍掉头之后还能英勇地作战,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有打开脑袋还能活的人!”
阿梦这下得意了,笑道:“你才活了多少岁啊!我在云梦泽都住了不知道有多久了,虽然并不常出来,可是只要来云梦泽的人我都知道。这事绝对是真的!”
瞧着她一脸千真万确的表情,阿瑶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但是这样的人又能有几个呢?普天之下恐怕也没人能做这样的事情吧?阿梦见她好像还是不信,拉起她就要去找丹羽,想让丹羽帮她证实。
两个人一路小跑着进了丹羽的营帐,一进去就看到了正在打坐练气的丹羽。阿梦慢下了脚步,问了一声:“我们能进来吗?”
还没等丹羽说话,门口就传来子昭的声音:“人都进来了,还问能不能,是不是有些迟了?”
这下众人都转身向他行礼道:“参见王上!”本来在打坐的丹羽也起身一同行礼。
子昭有些歉疚地说道:“扰了你休息,是我冒失了。”
丹羽这些日子恢复了些,面色也好了很多,见到这么多人都来看她,也觉得十分温暖,便笑道:“王上这话说的,好像是我要往外赶人似的?”接着便邀请大家,“都进来坐吧!”
阿梦这下跑过来直接问丹羽:“我刚才和阿瑶说曾经见过有人将别人的头颅打开,这人却不死。她却不信,我只好拉了到你这里来。”
丹羽不解,茫然问道:“为什么来我这里?”阿梦一时气结,说:“这,这不是想让你证实一下我说的是真的吗!”
这下丹羽总算明白了,可看着满屋望向她的眼睛,只能实话实说:“这个剖开头颅的事情我确实没有见过。”
阿梦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只好喏喏说道:“这是真的!是真的!”
子昭瞧着她们这尴尬的样子,便劝解道:“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传闻,我也是听所过的。只是太过惊人,也不大信罢了。阿梦姑娘果然见过?”
“当然见过!”阿梦这下可来了劲,回头对阿瑶说,“你看,连王上也是听说过的!”总算过了这些日子之后,她明白了子昭在这里的地位,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想起来的时候也以子昭为尊起来。
阿瑶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可是终归这也是能够医好阿盘的一种方法,自己的心中还是燃起了一点希望,便问子昭:“王上,你可曾听说有什么人会这样的方法?可以帮我弟弟恢复正常人的心智?”
“这,这个”子昭本来是为了解围才那么说的,没想到阿瑶竟然当做是真,要让自己真的找来这样一位能换了头颅心肝的巫医来,可真是没有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样吧,咱们与大军不日就可以回到王都,朝中的太巫大人医术十分高明,他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就算没有,也大约会知道什么人可以帮到你。”
“真的?”阿瑶眼中立刻神采飞扬,也不管子昭会怎么回答,也不管这位太巫大人能不能将阿盘治好,自己先就认定了成功,先在地上跳起来,口中还说着,“等阿弟好了,就回寨子里去让他们都看看!都说我整日只带着傻子,让他们都瞧瞧,我家阿盘才不是傻子!”
见她这样的高兴,子昭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让阿瑶失望的话了。阿梦只为自己的话被证实不是说谎而高兴,却不理会这么一说又带给阿瑶新的希望,也不去想,这次如果失望,阿瑶又会是怎样的难过与伤心。
丹羽一个人沉思不语,也不知什么时候阿瑶同阿梦一起出去告诉还在外面吃饭的阿盘这个好消息。等她抬头看时,帐中就又只剩下子昭和自己两个人了。她顿时感到气氛有些微妙,却又不好直接请子昭出去,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不说话。
“我”两人突然同时开口,子昭一笑:“小羽先说吧。”
“不知王上前来,可是找我有事?”丹羽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子昭甚少见她这样娇羞的模样,心里也是有些慌乱,便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呃,我来看看,小羽好些了吗?功力可已恢复?”
说到这些,丹羽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却也照实回答:“谢王上挂怀,这次伤的的确严重,恐怕一时半刻是没有办法恢复了。”
“难道没有什么好办法吗?要不然召请你的师傅来帮你治伤可好?”子昭特意用上了“召请”这样的字眼,可见他心中的担心与急切。
丹羽瞧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子昭忙道:“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来,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丹羽叹息道:“王上有所不知,我的娘亲是有穷氏的人,自然作为媵臣,我师傅也是有穷氏的人。他们对大商不仇视就已经很好了,要是王上召请,说不定我师傅会生气,反而不会来了。”她将散在榻上的几枚骨片收了过来,接着又说,“这是师傅留给我让我治伤的法子,可是”
她这样吞吞吐吐,子昭更是心急,忙着又说:“小羽不是这样不爽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