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轰天奇怪的看着他,“你刚才满嘴跑马车,我们几个当然不能再让你说话,现在反正你都已经恶了那个小王八蛋,你不跳出来唱白脸,我们几个怎么唱红脸?”
木长老、火长老、水长老齐齐点头,全都是一副“我们刚刚都在等着你唱白脸”的表情。
金长老涨红了老脸,吹胡子瞪眼的怒声道:“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嘁”,司徒轰天瘪了瘪嘴,转过头瞄了一眼王子丹凄凉的尸体,一拍手道:“得了吧,今儿这事儿就这么着了,刘师弟你自己派个人把这个混账的尸体送回大风堡,顺便也警告一下王家,这次的事儿就算了,再有下次,就莫怪我天行派不念两百年的交情!”
金长老磨了磨后槽牙,不甘心的问道:“那万妖楼那边怎么办?君子山可还等着咱们给万妖楼一个交代!”
“给个屁交代”,司徒轰天骂了一声,“你是第一天混修行界?他万妖楼的货又不是在咱们天行派的地盘上出的岔子,跟我天行派要什么交代?难不成他们还有脸到外边宣扬他们的商队被咱们载物山一个超凡阶弟子给劫了?”
这么无耻的话,司徒轰天竟然就这样大刺刺的说了出来。
木长老衣袖掩面,装作不认识司徒轰天;火长老大点其头,一脸“很好,很强势”的表情;水长老抬起袖子遮住嘴“嘿嘿”的笑,似乎早就猜到了司徒轰天会这么说。
说起来,司徒轰天也算是一大异数,他一个主修土行功法的修士,性子本该在土行功法厚重平和的特质影响下,变得越来越正中平和,他倒好,不但没有因为土行功法而变得平和,反倒是比主修火行功法的火长老还火爆!
金长老皱着眉头,没再吭声。
见他心里还有芥蒂,司徒轰天轻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沉声道:“刘师弟啊,想当年你还没做大长老之前是多机灵的一个小伙儿啊,怎么做了大长老反倒越来越蠢了呢?你就盯着王子丹的家世,就没想过苏北一个先天境,凭什么让我破格将他列入内门么?”
金长老皱眉,反问道:“难道不是因为他那条大狗么?”
其余三位长老也抛出同样的疑问眼神。
司徒轰天摇头,“我和你们一样,也是那条大狗在雏鹰殿外暴打王子丹这个混账的时候才知道它这么猛……那个小王八蛋的背景,我不好多说,只能告诉你们,和小王八蛋的家族比起来,别说他大风堡王家,就算是咱们天行派,也不过是个土财主、暴发户。”
“卧槽”,火长老震惊的爆了粗口,“师兄,我老王可是天天都在传功殿看书,你别唬我,咱们北芦州称得上底蕴深厚的那几大千年世家,可没一个姓苏的!”
司徒轰天“呵呵”一笑,不说话。
火长老他们瞧见自己师兄这幅“我就不告诉、你们自己猜去吧”的神秘笑容,一头雾水之余,却也相信苏北身后真有一个古老世家,相交一两百年,他们相信司徒轰天不至于为了一个内门弟子骗他们。
一群载物山大佬在这儿自顾自的聊天,一旁的古六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整个人如坐针毡,唯恐听到什么不该听被这群大佬“杀人灭口”。
司徒轰天和几位长老聊完,侧身朝古六通招了招手。
古六通一个激灵,硬着头皮磨磨蹭蹭的走过去,硬挤出一脸笑容,“首座,弟子可以回去了么?弟子今儿早饭都还没吃呢!”
司徒轰天很随意的把手搭在古六通肩上,和蔼可亲的笑眯眯问道:“六通啊,你说这些年本座待你怎么样?没少栽培你吧?”
古六通心里一抖,哀嚎着“药丸、药丸”,脸上却依然强自笑道:“那是,首座待弟子好得就跟待亲儿子似的。”
司徒轰天很喜欢这个比喻,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小伙子不错,有前途!”
古六通“嘿嘿”笑得脸都快僵了。
顿了顿,司徒轰天才不慌不忙的说道:“既然你知道本座待你好,那本座现在遇上困难了,你是不是也该报答本座一下啊?”
古六通一听,额头上一下子就冒出一头细密冷汗,连忙一揖到底,张口字眼就跟放鞭炮似直往外蹦:“首座恕罪,不是弟子不愿为咱们载物山的繁荣富强出力,而是弟子也劝不了苏师弟啊,那家伙看上去傻乎乎的跟个缺心眼似的,其实心里边敞亮着呢,他要不想干的事儿,您就是把刀子架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动弹。
而且您是不知道他和大黄的关系,那可比亲兄弟还亲,就这次任务,大黄被那个通玄老小子打伤了,苏师弟连嚎都没嚎一声儿,红着眼抡着刀子就上,弟子拽都拽不住,金长老刚刚准备对大黄出手,那就是把他往死里得罪啊,这会儿您让弟子去劝他,他非得关门放大黄咬死弟子不可,弟子丢了小命事小,要是误了这次门派大比,事儿可就大发了!”
言辞恳切、强调凄婉如杜鹃啼血,可话里话外不过就一个意思:不去,打死也不去!
他又不傻,大黄一声“狗娃救俺”就能激得苏北帝袍加身,一拳砸破天,刚才金长老差点就对大黄动手了,苏北心里不知怎么恨金长老呢,他现在去劝苏北,那不是给自个儿找刺激么?
这次不只是金长老,所有长老包括司徒轰天的脸都黑了,他们还只当苏北方才是孩子气使小性子,没想到那个小王八蛋是玩儿真的啊!
“本座就还不信了!”金长老一而再、再而三的背锅,动了真怒,“他苏北还能反了天?欣师妹,你断他内门弟子月例,王师兄,你封他功法秘技后续进境,江师兄,你绝他灵药灵丹供给,我再传令雏鹰殿,让所有内门弟子不得与他交往,讲道日雏鹰殿也不对他开放,晾他两三个月再降一道法旨给他,看他还敢不敢抗旨……我还就不信,他区区一个内门弟子还斗得过赢咱们!”
司徒轰天听完金长老的馊主意,简直是连骂他的心都没了,无力对古六通指了指金长老,示意他给金长老解释解释。
古六通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金长老的脸色,弱弱的说道:“金长老,苏师弟他,不差灵石、不差丹药、不差功法秘技,这些东西他那儿多得他只嫌占地方,还有,他也不喜欢和内门的诸位师弟交流,他来咱们载物山四个月,就去了一次雏鹰殿,然后就一直闭门苦修……”
金长老脸上的怒容一凝,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发现自上次苏北在雏鹰殿外暴打了王子丹之后,的确再也没去过雏鹰殿。
他转头望向水长老,水长老冲他点头,“苏北真没来人和殿领过内门弟子月例。”
他再转头满怀希望的看木长老,木长老冲他点头,“苏北也不曾来百草堂求取灵药灵丹。”
他最后哆哆嗦嗦的望向火长老,见火长老低头沉思,金长老的脸一下就涌起了希望,但接下来他就见火长老冲自己摇头,“我今日还是第一次得见这小王八蛋。”
金长老彻底无语了,也彻底闭嘴了,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从来没有说过方才那一番话……他的心里几乎是崩溃的,心想你苏北啥都有了还来天行派干嘛啊?体验生活么?
有道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像苏北这种什么都不求人的弟子,他们这个长老还真拿他没办法,要真强行降下一道法旨,苏北完全可以卷铺盖一走了之,这年头,自带大笔修行资源入门的暴发户弟子哪家门派都欢迎。
金长老现在不想说话了,可司徒轰天不愿放过他了。
“哈…”,司徒轰天忽然讪笑着看着他,搓着手道:“那啥,刘师弟,你登门去给那个小王八蛋认个错、道个歉呗!”
“啥?”金长老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师兄你说啥?大点声?”
另外三位长老也都一脸懵逼的望着司徒轰天……金长老就算有错,他也是堂堂大长老,雏鹰殿之首,让他去给一个弟子认错、道歉?你没老糊涂了吧!
“咳咳”,司徒轰天也不大好意思,讪笑着解释道:“一切为了咱们载物山、为了咱们载物山的一切,师弟,你就委屈委屈吧!”
“休想!”金长老暴怒的一挥大袖,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几息间就消失在了山顶的云雾里。
司徒轰天的目光再望向木长老,木长老干净利落的一挥大袖,接着再望向火长老、水长老。
火长老不认怂的反瞪了他一眼,“干、我屁事!”
说完一挥大袖。
水长老摇头,接着一挥大袖!
不一会儿,四大长老就走得精光,原地就只剩下司徒轰天和古六通大眼瞪小眼。
“哎,走吧,一块去劝劝那个小王八蛋。”司徒轰天无奈轻叹了一声,四大长老能一拍屁股走得干脆,他不能啊。
古六通不敢再推诿了,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老先请。”
第65章 归心()
“关门、关门,谁来都不给开!”从大黄的背上一跳下来,苏北就不爽的大声嚷嚷道。
牛大力和柯无邪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再看了看阳光明净的开阔庭院,没答话。
苏北也没搭理身后那一大帮妖怪,自顾自的往伙房喊道:“银锁姐,饭做好了么?饿死了!”
“哎,少爷您先休息一会,吃点点心,饭马上就好!”伙房内的银锁高声回道。
“哦”,苏北应了一声,转过身看着天上飘着的鹏万里,“你,下来!”
鹏万里照例抱着双手,冷冷的俯视着苏北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反正我就是不下来!
苏北气笑了,指着他对大黄道:“大黄,把他给我弄下来!”
鹏万里一惊,猛地一震翅膀冲天而起。
但他哪里快得过大黄?只见银光一闪,大黄的身形出现在鹏万里头顶上,大喊了一声“下去吧你”扑上去抱住他使劲往地上拽。
“嘭”,两妖厮打着重重落地。
苏北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上去,使劲儿踹了鹏万里一脚,怒声道:“为什么杀人?”
“嘶……”鹏万里吃疼,不顾和他厮打的大黄转过头同样怒视着苏北道:“那个人算计你,我帮你杀他还杀错了?还是说我是妖,人可以杀我,我不能杀人?”
苏北的气势并没有因为他的质问而减弱,“这和你是不是妖没关系,咱们身在天行派,就该守天行派的门规,他王子丹该不该死,只能由诸位长老说了算……你知不知道刚才要是大黄的动作慢上一步,你就被那个金长老一剑砍死了?”
听苏北说起这个,鹏万里的气势稍微软化,冷哼一声,转过脸不看苏北。
苏北又抬腿,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脚,“就算是你真看那个家伙不顺眼,下手的时候就不会隐蔽点么?非要当着诸位长老的面儿大刺刺的杀了他?你是有这么笨还是真不怕死啊?”
“哼!”鹏万里的气势又弱了些。
踹了他两脚,苏北的心底气儿也顺了些,转头看向拽着鹏万里的大黄,踹了它一脚,“还你个死家伙,嘴里就不能干净点么?人家说咬人的狗不叫,你怎么又叫又咬人呢?”
大黄才不怕他,歪着脸拽拽的瞅着他道:“本老爷乐意,你咬我啊!”
是可忍,苏北不可忍,飞身扑上去,搂住大黄就一口咬住了它的耳朵。
“卧槽,狗娃你真咬啊?”大黄痛呼了一声儿,松开鹏万里拖着苏北在庭院里使劲儿的蹦跶,想要甩脱苏北,可苏北现在一身蛮力好歹也堪比霸体境的修士,哪是它想甩就能甩脱的。
大黄松开鹏万里后,他松了一口气正待振翅飞起,就被柯无邪一把抓住,“待会咱们俩聊聊。”
鹏万里瞥了柯无邪一眼,点点头。
柯无邪松开手,任由鹏万里飞起。
方才苏北教训鹏万里的时候,柯无邪只是在一旁打发牛大力自己去继续种地,没有插言,这会儿才凑上来说了一句。
一人一狗在庭院里折腾了好一会儿,苏北才松开牙齿,“还拽么?”
“不拽了、不拽了……”大黄吐着舌头连声道。
“下次还满嘴跑马车么?”
“不跑了、不跑了……”
苏北松开大黄,揉了揉它的脑袋,“这还差不多!”
他一松手,大黄立刻像箭一样的窜出五六丈,然后再掉过头来冲苏北龇牙咧嘴的说道:“本老爷就拽,本老爷就满嘴跑火车,有本事你再来咬本老爷啊!”
苏北气急,正待冲上去,苏北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拽住了,“主上,咱们聊聊吧!”
苏北转头一看,是柯无邪,“成……先让你丫嘚瑟,回过头再收拾你!”
大黄:“嘁”。
苏北和柯无邪转过身,一前一后踏入正堂,分主次落座。
苏北:“无邪啊,你要说啥?”
柯无邪一手轻轻摩挲着座椅的扶手,面上又露出了惊叹之色。
客厅这一套座椅是苏清萱塞给苏北带过来给他撑场面的,只是苏清萱从未在青丘之外常住过,显然不了解外界的“场面”和青丘的“场面”之间的差距……她塞给苏北的这一套座椅,是以万年灵桃的树心为材、在经过大师级木匠历经数年精心制成,简洁而隽永的花纹内隐藏着无数的微型阵法,凡人稍坐强身健体、久坐延年益寿,修士稍坐提醒神脑、久坐永不疲劳,价值堪比一件下品法宝。
要知道,这一套桌椅可是苏清萱那个缺心眼的弟控直接从九尾府的宝库里搬出来的,能差?
苏北和大黄是俗人俗狗,认识的大字儿加起来都没有一箩筐,哪里欣赏得来这些;银锁和王来福,一个是早就看这些家具,另一个是根本就看不懂青丘狐族这种锦衣夜行的风格,自然也不会意识到这一套座椅的价值;而除开他们外,新来的牛大力、鹏万里、狐女小小、芝人小不点,也不像是能欣赏这套家具的妖。
唯有柯无邪,他是混迹红尘已久,学识颇高,有一定的眼力,再加上他天生的军师属性让他对各种文玩的上心,他坐了两次,就很敏锐的发现了这套座椅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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