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靠近,如影随形- 第34部分

　　　　洛可可仰头笑道：“好啊，我要听龟兔赛跑的故事。”

　　　　冯媛笑：“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听小王子的故事？”

　　　　洛可可僵住，沉默半晌，摇着头：“我不再喜欢这个故事了，我就想听龟兔赛跑。”

　　　　“好好好。”冯媛便开始讲着，洛可可偎在母亲怀里慢慢进入睡眠。

　　　　a市的夜晚同往日一样，喧嚣，使人迷醉。但医院内的安静，清幽却与城市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一间病房内，偶尔会听见纸张被轻轻拨动的声音。

　　　　安墨静静地翻看着资料没有说话。

　　　　陈茂然今晚来看安墨除了给他送汤药外，还是请教他最近几个案子的情况。安墨因病休假，调查组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最近案子接踵而至压得陈茂然都有些喘不过气。

　　　　陈茂然看着一脸认真的安墨，轻声开口：“今早，洛可可坐高铁走了。”

　　　　安墨拨动纸张的手指一顿，后又拨到下一页，“安全离开就好。”

　　　　陈茂然之所以会监视洛可可是安墨吩咐的，他怕洛可可遇到危险。陈茂然仔细观察着安墨的神情，想找出一丝情绪波动，然而安墨却神色自若，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哥的初恋就这么结束了？陈茂然想。

　　　　“哥，你真就不难过？”陈茂然不相信安墨会如此薄情，“其实你可以去找她回来。”

　　　　安墨抬眸，扫了一眼陈茂然后又继续翻看资料：“这个话题可以带过了。”

　　　　陈茂然望向窗外，摇晃着身子：“天气降温，再过不久就是你生日了，哥你怎么就光棍节的生日呢，难怪打光棍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见初恋也以分手告终。”

　　　　“犯人是一名女性，30至40岁，经常涂着红色的指甲油，易冲动，有单独的套房。”安墨将资料递给陈茂然一脸淡然，“出去后把门带上，不送。”他说完没再搭理陈茂然躺在床上休息。

　　　　陈茂然接过资料很是哀怨，他可是关心安墨才会说这些废话的！无奈安墨不领情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早晨洛可可起床时，已是日上三竿。冯媛正在客厅和谁在悄悄地打着电话，见洛可可一出来又立刻挂断电话。她笑：“起来了，我去把粥给你热一下。”

　　　　洛可可很奇怪冯媛刚才的动作，神神秘秘的，洛可可站在厨房门口问着热粥的冯媛：“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冯媛顿了一下，笑道：“你小小阿姨呢，没什么事。”

　　　　洛可可狐疑地点点头，冯媛这时端着热气腾腾的粥出来。是皮蛋瘦肉粥。

　　　　她坐在饭桌前，拿起勺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半晌，又舀了一勺。随后竟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冯媛皱眉，“表情怎么那么奇怪。”

　　　　“只是想到某人做的黑暗料理。”

　　　　“什么？”

　　　　洛可可喝着粥摇摇头：“没什么。”

　　　　冯媛坐在洛可可对面：“待会儿我们逛街买衣服吧。”

　　　　洛可可皱眉：“怎么突然想去逛街。”

　　　　冯媛转动着眼珠子：“明天你不是要工作么，而且这天气转凉了，给你买几套暖和的衣服。”

　　　　“行啊。”她点头，“我也很久没买新衣服了。”

　　　　冯媛起身推搡着洛可可进卧室：“那你赶紧换衣服去，我们早些出门。”

　　　　“诶，那么着急干嘛，我粥还没喝完呢！”洛可可抱怨。然而冯媛已经将她推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快换衣服，时间不等人。”

　　　　洛可可总觉得今天母亲很奇怪，无论是行为还是语言。不过她也没深想，换上衣服同冯媛出了门。

　　　　冯媛难得带洛可可逛名牌商店，那些衣服的价码，吓得洛可可都不敢伸手去摸，深怕有什么损坏。

　　　　冯媛让洛可可试了几件衣服，然而洛可可每试一件衣服都会看一下价码，看得她肉痛。所以每次在冯媛问怎么样的时候，她都略作嫌弃说不好看。而往往冯媛都会回‘怎么不好看我觉得挺好的。’

　　　　于是在洛可可试了几套下来后，冯媛替洛可可拿了主意，定了一件针织衫并配了一条牛仔裤。洛可可想去换回原来的衣服时，却被冯媛阻止：“就穿上了，别换。”

　　　　“为什么，明天我才上班。”

　　　　“穿上，挺好看的。”冯媛说，“待会儿我带你去和小小阿姨吃饭。”

　　　　洛可可隐隐感到不安：“怎么才说？”犹记得之前母亲就在和张小小打电话。

　　　　冯媛一脸奇怪：“之前我没说么，我记得我说了。”

　　　　洛可可满脸黑线：“你什么时候说过。”

　　　　“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快走。”冯媛迅速转移话题，带着洛可可打了的士，前往一家餐厅。

　　　　在路上洛可可一直在琢磨冯媛到底为何会这样做，她想了几百种可能，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冯媛和张小小串通好给她介绍对象……

　　　　这家餐厅环境清幽，很有格调，正放着悠扬的音乐。服务生都穿着帅气的工作服，礼貌地为他们送上甜品，饮料。

　　　　冯媛对面是张小小，身边是洛可可。而洛可可对面坐着那位和她相亲的男子。那名男子戴着金丝边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穿着一身正装，面容严肃，长相普通。总给洛可可一种木头的感觉。

　　　　洛可可凑近冯媛耳朵，小声地说：“你怎么又让我相亲！你不是不让我相亲了么。”她真的是很无语。

　　　　冯媛也对着洛可可耳语：“今早你小小阿姨介绍的，以前每次都是你一个人相亲，经过上次的危险，我这次不是陪你一起来了么。而且还是熟人介绍的，怎样都得试一试，你看你都多大了。”

　　　　洛可可无奈，她还年轻好伐！“但是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冯媛小声说：“告诉你，你还会来？”

　　　　洛可可翻着白眼，作苦瓜状。

　　　　那名男子面容平静地看着她俩窃窃私语，这时张小小笑着说：“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邻居家的女儿洛可可，这位是我丈夫朋友的儿子黄俊。”

　　　　洛可可冲着黄俊尴尬一笑，没说话。她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她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经常诅咒张小小所以报应来了？

　　　　黄俊点头：“你好。”

　　　　然后接下来大家都无言，一时间有些尴尬，都你看我，我看你。张小小率先打破尴尬：“洛可可我听你爸说你要到xx公司工作是吧，好巧，黄俊是那里的主管呢。”

　　　　洛可可平淡地哦了一声。

　　　　又是一阵尴尬……

　　　　洛可可无奈地四处张望，她对这次相亲根本不感兴趣，更别说黄俊这块木头。她透过玻璃窗看着街上行人匆匆。有一道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如此熟悉，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已经铭记于心，心脏某处竟弥漫开一股异样的情绪。

　　　　她迅速起身，不顾冯媛的疑惑，不顾张小小的叫喊。她就这样冲了出去，明明斑马线对面的指示灯是红色，她也不顾，她穿过马路，到达对面。紧接着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寻找着那抹身影。

　　　　然而，正当她要放弃的时候，前方不远的转角处又出现了他的身影。洛可可喘着气奔跑，沁凉的空气进入肺里，很难受。她快要抓住那人了，就差一点点。

　　　　然而她却因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吃痛地呻吟，这时一双男士休闲鞋出现在她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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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可可心一紧，欣喜地仰头，然而眼前的人她并不认识……

　　　　“小姐，你没事吧？”那名男子说着扶她起来。

　　　　洛可可烦躁地甩开：“没事。”说完她自己爬了起来。也对，怎么可能会是安墨，安墨现在还在a市医院，安墨伤还未痊愈，安墨放她走了……

　　　　她没有再回那家餐厅而是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与所有看上去像安墨的人擦肩而过。

　　　　你不在的时间里，我看见的所有人都是你蠹。

　　　　洛可可站在大型十字路口中间，看着往来的行人，她似乎已经被世界遗弃，再也没有依靠，没有支撑。她惊慌地站在原地左右张望，她似乎快要被人群淹没，没有退路。

　　　　蓦然，刺耳的喇叭声唤醒发愣的洛可可，她踉跄地跑到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期间手机铃声响了几次，但她都没接髹。

　　　　她不知道她是怎样回到家的，只知道当她回家后看见洛忠然和冯媛正坐立不安，焦急地等待着她回来。

　　　　原来她并没有被遗弃，她还有家人，这也是小时候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而她还那么乐观的原因。家人永远不会抛弃你，就算你在他们眼里是个疯子。

　　　　冯媛瞧见洛可可回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眼眶有些发红，可能太过着急所致。她抱住洛可可，身体在颤抖：“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遇到了危险！”

　　　　洛可可轻拍冯媛的后背，声音很轻：“妈，我没事。”

　　　　洛忠然板着脸训斥冯媛：“你说你也是，可可不愿意相亲你带她去干嘛！”

　　　　冯媛一脸委屈，看着洛可可：“可可，若你真是不喜欢，我以后真的不会再让你相亲了。”

　　　　洛可可点头：“顺其自然吧，现在我没有心思考虑这些。”

　　　　洛忠然见洛可可平安回来也就放宽了心，冯媛给他打电话说洛可可不见了的时候，他立刻从工地赶回家。现在他得继续回去工作。

　　　　洛忠然出门对着洛可可说：“你也是，至少得接我们电话，让我们知道你的情况，以后不许再这样，听见没。”

　　　　洛可可推搡着洛忠然出门：“知道啦，爸，你赶紧去上班，晚饭还是我做。”

　　　　原本严肃的洛忠然一听乐了，“行，那你爸早些下班。”

　　　　“好的。”洛可可笑。

　　　　洛忠然出门没多久，张小小听冯媛说洛可可回来后立刻登门拜访。她提着一袋子的甜品来的。原本洛可可想拒之门外，奈何被甜品诱惑，做出了违心的选择——给她开门。

　　　　张小小笑意盈盈地走近洛可可将一袋子甜品递给她：“可可，你看你这岁数还没男朋友，怎么行呢，恋爱没经验会吃亏。”

　　　　洛可可无奈：“我之前已经相了无数次亲了，真心累了，上次遇到的相亲男还是杀人犯！想想就后怕。”

　　　　“不能因为那次相亲就对相亲恐惧，我今天给你介绍的这小伙子真心不错。”张小小将洛可可带到沙发坐下，“你刚才直接跑走了，很没礼貌。”

　　　　洛可可叹口气：“小小阿姨别这样，我现在真的没心情。”

　　　　“好了，反正你明天要去xx公司上班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随你吧。”张小小从袋子里拿出甜品吃着，“你家四月叔昨晚喝了许多酒，真是气死我了。”

　　　　洛可可就说张小小为何会提着甜品来找她。似乎张小小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心情不好就会吃甜食，一旦吃甜食总会找洛可可一起。用张小小的话说，“和你在一起吃甜食比较有食欲，而且畅快。”

　　　　冯媛从厨房端着水果盘出来放在茶几上，招呼她们吃。又从卧室里拿出一本大的相册和她们一起翻看。

　　　　这本相册记录了洛可可的童年与一家人欢快幸福的时刻。相册不是很厚，但一家人每个阶段的照片都存放在其中。

　　　　冯媛坐在她俩中间翻着相册，张小小激动地指着一张图片笑道：“这还是洛可可5岁的时候，我和初恋分手，然后第一次带洛可可吃甜食那会儿。”

　　　　冯媛翻至下一页，摸着照片，似乎陷入了回忆，嘴角不自觉上扬：“这是我们一家人在小区内堆雪人的照片。”

　　　　洛可可静静地看着冯媛一页一页的翻着，可当到最后一页时，她的眉头皱在一起，愣了半秒。

　　　　相册的最后一页只有一张照片，但这张照片不是他们一家人的。这张照片和上次沈判包里那张一样！

　　　　洛可可赶紧一把夺过冯媛手中的相册，指着那张照片问：“妈，我以前怎么没有看过这张照片？”

　　　　冯媛和张小小都被洛可可的这个动作吓到了，冯媛疑惑：“最近翻柜子时找到的，然后放进了相册里。”

　　　　“他们是谁？看上去像是一家人，为何你也在？”洛可可追问。

　　　　冯媛笑道：“这位年轻的姑娘是林青青，我的闺蜜。”她说着眼神黯淡，“只可惜死了。”

　　　　“死了？”洛可可问，“怎么回事？”

　　　　冯媛重重地叹口气：“林青青是b市人，是我初高中最要好的朋友，大学虽然没在一起但我们也紧密联系。后来她嫁到了a市，就是和照片中的男子结的婚，叫朱宇。”

　　　　洛可可又仔细打量着这张照片，照片中一家三口外加冯媛，脸上洋溢着微笑。那名小男孩模样清秀，仔细看倒有几分像沈判。她指着那名小男孩：“那这个男孩的名字是？”

　　　　“朱峰毅，也死了。”冯媛答，“当年有个人抢劫了林青青并杀害了她，后来那人坐牢紧紧只判了十年。十年之后由于怀恨在心又将朱宇杀害，然而朱峰毅下落不明，尸体也未找到，警察称可能已经被那人杀了。”

　　　　“这么多年尸体都没找到，”洛可可思索，“那可能没死才对。”

　　　　冯媛神色有些忧伤：“若是没死为何下落不明，他们一家人真惨。林青青如此善良的一个人，朱宇也挺朴实的。”她唉声叹气，“可惜了。”

　　　　洛可可蹙眉，作沉思状，照片中的男孩确实有几分像沈判，然而沈判为何会有这张照片，他是朱峰毅么？

　　　　“这张照片是你一张，他们一张是吧？”洛可可问。

　　　　冯媛点头：“是的。”

　　　　若是沈判就是朱峰毅，那为何他要改名，难道想要忘记过去的阴霾，重新生活？洛可可想。

　　　　冯媛拍了洛可可的脑袋一下，打断洛可可的沉思，“为何刚才你给我一种你在审犯人的感觉，你在警厅待久了，气场不一样了？”

　　　　洛可可睥睨着眼：“好像是呢，在警厅呆久了，职业病犯了。”

　　　　张小小这时开口称赞：“之前听你妈说，你在警厅给刑警做助理顾问，我还不信呢。”她拿出一个甜品给洛可可，“呐，小姑娘真是有出息，赏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