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气势从韩胜身体涌出来,他冷冷盯着风鸢:“你的飞剑有毒!”
风鸢皱了皱鼻子,骄傲的说:“算你聪明,这可是我爹送我的生日礼物,远古神器——建木剑!”
建木?传说太古时代里可通天地的东方建木?
韩胜咬牙道:“解药呢?”
风鸢收回飞剑,让其在旁边旋转,得意洋洋道:“只要你乖乖蹲下当我的小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就帮你解毒。”
“休想!”韩胜怒喝。
风鸢腰间的玉佩忽然摇动起来,白烟从中冒出,化作一位宫装美女,正是风清儿。她轻咬下唇,在旁劝道:“小姐,掌门交代过你不能动用建木剑,还是快些将这人治好以免生事。”
风鸢愤怒道:“我说过让你出来吗?你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们这些口是心非的家伙,我最烦你们了!”
“你到底给不给解药?”韩胜身形摇摇欲坠,绿色逐渐蔓延到脖颈上。
“小姐”风清儿含泪唤道。
风鸢气呼呼的叫道:“除非他给我当小狗,不然”
风鸢的声音就此停顿,韩胜如闪电般冲到她脚下,踩在树梢一个跳跃扑上天空,掐着她脖子双双从天空坠落。
速度之快,让风清儿反应不能。
好在她毕竟跟随明黛真人多年,很快清醒过来,立刻施法软化底下土壤,让两人减免伤害。
“啊!”风鸢重重的落在地上,她拼命尖叫,仿佛自己被摔成了重伤。
“咳咳,”韩胜艰难的从棉花般的软土里坐起来,他感到胸口沉闷无比。低头一看,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披散着头发,俏脸煞白,如八爪鱼般紧紧抱着韩胜身体,不停的尖叫。
“好了,”韩胜无奈地摸了摸风鸢的头:“别叫了,就几十米距离,摔不死人。”
“哇!”风鸢放声大哭,鼻涕眼泪全部抹到韩胜道袍上,她哭得是如此伤心,好像韩胜对她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
“这”韩胜目瞪口呆,不就是一次坠落吗?而且自己在半空中调整好方向,完全是自己在地下当垫背啊!
可风鸢还是哭的撕心裂肺,韩胜本能看向风清儿,风清儿站在祥云上苦笑着做个拍打的手势。
我拍打个屁!韩胜几乎想破口大骂,这小姑娘刺了我一剑,居然还让我哄她。她十三四岁还是三四岁!
可风鸢哭的厉害,他又怕被外人看到解释不清。只好忍辱负重,毅然决然的扬起右手,拍打着风鸢后背。
“不要哭了,乖,不要哭了。”韩胜拍打着风鸢后背,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
那是一个灯光暗黄的年代,爸爸坐在椅上看新闻联播,妈妈在厨房做饭,自己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女孩,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呜娃娃不要哭了乖乖小乖乖娃娃最乖了呜不要哭了”
不知不觉,泪水湿润了韩胜眼睛,他轻轻拍打着这个受惊的小姑娘,仿佛回到那个年代:“呜娃娃不要哭了乖乖小乖乖”
风鸢的哭声渐渐低下,时不时抽泣着,已然睡着了。
韩胜停下拍打,风鸢安静的趴在他胸膛上睡去,脸上还带着泪痕。真是小孩子,自己稍微认真点就把她吓成这样,他摇头苦笑,将手在道袍上擦干净,然后轻轻拭去风鸢的泪水。
风清儿站在不远处咬着下唇,眼神迷离地看着韩胜,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桀骜不驯,孤独狂躁的少年?他低声哼唱时的温柔,眼中浮现的泪光都让她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玉灵也会窒息吗?风清儿不知道,她想逃离韩胜身边,又忍不住思念。
“我说,你不会一直这样站着吧?”韩胜问道。
“啊?”风情儿神色慌乱,一时间手足无措,连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我能做些做些什么?”
韩胜沉默了,风清儿只是个玉灵,没有实体,的确不能做什么。
他思索一阵道:“我有个办法,先把你家小姐放到清韵长老的住所,然后我立马下山,你就负责守护你家小姐,两全其美。”
“你为什么要下山?”风清儿急忙问道,她心里竟有些不舍。
韩胜冷哼道:“找人疗伤,不然等她醒了还不得被打死?”
风清儿讪讪道:“小姐其实本性不坏的”
“算了,”韩胜摇头道:“还是先把毒伤治好再讨论她的本性。”
混元峰顶,上清宫里,清韵长老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看着面前的那些白袍长老道:“诸位师兄弟,我这道僮可曾过关?”
而在殿门上方的八卦镜里,赫然正是观天峰!
第四十四章 殿内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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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师兄弟,我这道僮可曾过关?”
当清韵长老懒洋洋靠在汉白玉柱上发问后,以清禾长老为首的强硬派哑口无言。韩胜刚才的表现都在众人眼里,于风鸢面前一让再让,直到中毒后也能保持克制,甚至还做出如此温柔的举动。
清松掌门轻轻笑道:“如果长老们没有意见,那这次的验心行动就此作罢。清韵师兄教导有方,还望多多指引其他弟子。”
清禾长老忽然躬身施礼道:“掌门,此子虽然未露魔气。但风鸢小姐身份尊贵,他想必是碍于蜀山和峨眉的威严,不敢轻举妄动。我要求再试一次!”
清韵长老淡淡道:“你想怎么试?”
清禾长老一字一顿道:“问、心、剑!”
大殿里突然安静到掉根针都能听到。
清韵长老面色一沉,冷冷道:“你想毁了他?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长老们交头接耳,随后清泊长老走出行列躬身施礼道:“启禀掌门,韩胜此人我曾与他攀谈过,为人虽然狂傲,毕竟少年心性,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他是空灵之体,前途不可限量,问心剑一出,只怕会给他道心留下阴影,从此一蹶不振!”
“是啊,”也有三四个长老附和道,十分惋惜:“毕竟是空灵之体,修行一日千里,将来指不定就是蜀山栋梁。被问心剑毁掉道心,未免暴殄天物”
清禾长老怒视那些长老,大喝道:“你们这么快就忘了两百年前的惨剧吗?空灵之体,魔灵之体还差不多!”
那些长老身体一僵,那些在妖海魔山里挣扎砍杀的日子,是他们永远不能忘却的。
清韵长老低沉的笑声响起:“呵呵呵,清禾你竟然还有脸提两百年前。如果不是你们这些精英弟子背信弃义,琅璇她怎么可能会被天魔侵蚀,从此堕入魔界!”
清禾长老愤怒道:“空灵之体生性随心所欲,极易污染。即便没有那次历练,那琅璇也撑不到现在,早就被心魔吞噬了!”
“我只问你当时出手相助了吗?”清韵长老眼中一抹冷光掠过。
清禾长老咬牙道:“我是蜀山弟子,她是峨眉真传”
“去你娘的蜀山!”清韵长老忽然暴怒,五指间光芒闪耀,骇人的气势从身上涌现。清禾长老立刻双手掐诀,一青一红两把飞剑在身边飞舞,剑气冲天。这时一道光幕出现他和清禾长老之间,将其分割为两个空间,互不相见。地面钻出无数锁链在二人身上缠绕,修为全部禁锢。
“掌门息怒!”其他长老急忙行礼,齐声劝告。
清松掌门左手托腮,冷笑道:“打啊?怎么不打了?一个执法长老,一个七脉之主,在上清殿里大打出手,是想让太上长老们看看这一代弟子有多出息吗?!”
清禾长老低头不语,清韵长老直接坐在地上,任由锁链在身上缠绕。
“清泊师兄,请到跟前来。”清松掌门唤道。
清泊长老匆忙走去,附耳倾听,随后恭敬道:“清泊遵命。”
清松掌门挥手让其退去,看着地上被锁链捆绑的两位长老,叹息道:“你们好歹也是蜀山长老,在上清殿里打打杀杀成何体统?悲剧已经发生,懊恼悔恨也无济于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让它重演。”
长老们一动不动,静候掌门决断。
“问心剑不必再提,此子身世坎坷,万一激发了魔气神智迷失,反而害了他。”清松掌门淡淡道:“不过魔终究是魔,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给予一切帮助,让他自行化解心头魔障。”
“怎么帮?”清韵长老懒洋洋地问道,身上紧缠的锁链好像对他并无作用。
清松掌门微笑道:“就像之前那样,爱。”
唯有爱,才能打败恨,让桀骜、暴戾、不甘、疯狂、背负着血海深仇、试图打倒一切的少年,如此温顺。
清松掌门轻声道:“韩胜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只能相信自己的意志。年少时的经历给他灌输了太多负面情绪,痛苦已然刻骨铭心。我们所能做的,不是强制性的改变,而是带他去看这个世界,让他亲自触摸那些美好的事情。告诉他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阴暗和绝望,还有善良、正直、信任、忠诚、温暖和爱。”
清韵长老表情奇异地望着高位上的掌门,突然发笑:“上云师伯怎么会挑选你做蜀山掌门?不怕被其他门派搞垮吗?”
“清韵!”旁边的清泊长老发怒道:“不得对掌门无礼!”
清松掌门失笑道:“这你要去后山问师父,我也是糊里糊涂就被推上掌门之位。”
“免了,”清韵长老对此嗤之以鼻:“我怕被上云师伯算计到连裤衩都剩不下。”
“清韵!”在场的长老们齐声怒喝。
清韵长老哼了一声:“你们这些人,才当了两百年的长老,个个变得死板无趣,整天把门规戒律挂嘴边。清禾是执法长老情有可原,你们不好好在自己山里待着,跑去管别人闲事做什么?没错,我说的就是你——清泊!”
清泊长老黑着脸,只当听不见。
清松掌门微笑道:“清韵师兄,你的小道僮来了。”
“啊?”清韵长老一愣,抬头望去,在上清殿的八卦镜里,韩胜果然在山腰前行。
清韵大怒:“这小王八蛋不去采药治伤,跑来混元峰做什么?”
“站住!你是何人?可有号令?”
韩胜停下脚步,抬头一望,两个青白道袍的修士长身玉立,挡在路中。
他皱眉道:“道匀道卢?”
“又是你?”两人愕然。
韩胜弯腰施礼:“观天峰道僮韩胜,见过两位师兄。”
道匀打量着韩胜的脖颈,忽然问道:“你中毒了?”
韩胜点头:“被风鸢小姐刺了一剑。”
“建木剑?”道卢问道。
韩胜点头。
那两个修士惊呼:“那你怎么还能站着?”
建木剑本体是东荒的通天之树建木,太古末年被神人斩断,从此凡间除了飞升不能再入仙界。建木也被收回仙界,留下的残根被人炼做飞剑,有斩魔戮仙的威力。
虽然时隔数十万年,建木剑屡遭重创,又落在风鸢手里,能发挥的威力不足万分之一。但也不是这个连筑基都没有的道僮可以经受!
韩胜耸了耸肩:“命贱,老天不收我。”
道卢疑问道:“你来混元峰有何事?”
韩胜叹气:“我被掌门女儿无缘无故打了一顿,半边身体都麻了,过来找她老爹要解药。如果掌门心情不错,我想和他讨论下风鸢的事情。”
“你,你把自己当长老吗”道匀瞠目结舌,他第一次遇到有弟子因为风鸢闹事跑来找掌门劝告,不对,这人连弟子都算不上。
“麻烦通报一下,”韩胜再度叹气:“我感觉自己左脸也开始麻了。”
道匀道卢对视一眼,谁都不愿上去,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以道卢落败而告终。他敌不过道匀师兄严厉的眼神,转身向上清殿飞去。
“弟子道卢拜见师尊,有事禀报。”道卢站在大厅里低头弯身,不敢乱看,简短快捷的将韩胜之事说出。
掌门清朗的声音响起:“去通明峰炼丹房拿一颗龙髓洗脉丹,再给他一瓶白虎补身丸,服后木毒自解。至于风鸢我会多加管教,他还是先把金丹凝出再讨论这事。”
“弟子遵命!”道卢躬腰施礼,缓缓退后。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盯着地面,不看周边一眼。
长老们对此赞不绝口:“道卢这个孩子不错,悟性好,又懂事,修为快元婴了,也是蜀山未来的希望。”
“据说在这代弟子里很有声望,出门历练时也斩杀不少邪道。”
“和他在一起的那个道匀更不错,稳重踏实,他们师兄弟相得益彰啊。”
再想起韩胜在镜中的表现,长老们情绪高涨。
“那个韩胜一点规矩都不懂,还想再进上清殿!”
“他以为混元峰想上就上吗?一点小事还要劳烦掌门。”
“清韵你到底有没有教过他礼仪规矩?”
见战火燃到自己身上,清韵长老靠在柱子旁笑道:“礼仪是什么东西?又要遵守哪样规矩?我修仙只求逍遥自在,你们那些东西别往观天峰上套。”
长老们痛心疾首,纷纷向掌门抗诉清韵的目无法纪,只顾自己不管蜀山的恶劣念头。
清松掌门无奈摇头,让清泊带这二人前往静心堂,好好的坐上几日,反思己过。
自己则起身下来,在长老们的惊讶的眼神里走出了上清殿。
外面的阳光真明亮,清松掌门站在上清殿门,微微眯眼。远处群山一片青绿,仙鹤飞禽凌空飞舞,各式竹楼木屋瓦房,在溪流花草的点缀下美不胜收,这就是蜀山,自己很久没有出门看过了。
一直在忙着批阅公文,忙完前山忙后山,忙完后山忙作坊,忙完作坊又要和其他门派打交道。自己在这混元峰里呆了几年?不大清楚,似乎自从当上掌门就没下山过。
风鸢小时候还会跑来山上找他,坐在椅把手上看他批改报告,后来她也渐渐不来了。
明明小时候那么乖巧,不吭不嗯,会数他头发,累了便趴在他背上睡觉,怎么会变成那样蛮横的女子?
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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