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涵挪揄道:“你个道兄,重色轻友。”
“快走吧,晚了就赶不到风凌津了。”义虎驮着玉姬飞奔起来。
第19章 渡口相遇()
玉姬双手揪着虎耳,一路欢歌,水墨涵时而驾云,时而快步,跟在他们的身后,总算在掌灯前赶到了风凌津。
那风凌津自古以来就是河东、河南、关中咽喉要道,向为兵家必争之地,有诗云:“一水分南北,中原气自全。云山连晋壤,烟树入秦川。”后来轩辕黄帝和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黄帝部落的将士顿时东西不辨,迷失四方,不能作战。这时候,黄帝的贤臣风后及时赶来,献上他制作的指南车,给大军指明方向,摆脱困境,终于战胜蚩尤。可惜风后在这场战争中被杀,埋葬在这里,后人便将风凌津改称为风陵渡。
怕惊扰百姓,义虎化作人形,整理好衣装,三个人这才迈步走进风凌小镇。
只见那风凌津比邻黄河,街巷纵横,闾檐相望,商旅辐凑,酒肆林立。大道两旁,柳色如云,桐花烂漫,艳杏烧林,湘桃绣野,坊肆林立、宇阁飞金。明灯已高挂,彩绣盈门,曲调暧昧,酒香脂浓。
义虎曾跟随师父走南闯北,对这般繁华景象并不陌生,而水墨涵和玉姬却从未来过这烟花柳巷之地,对什么都是万般好奇,眼神明显不够用了,玉姬一会让义虎给买串糖葫芦,一会又要个小糖人,有股子乐不思蜀的劲头。
灯火尽管辉煌,但水墨涵心中还是念着紫婳,只是微笑地看着玉姬和义虎的胡闹,忽然一个身影霎那间从义虎身边侧身而过,速度之快,也就是一念之间,水墨涵并没过于在意,这世间高人层出不穷,偶尔展露下绝技,也未尝不可。
在街上游荡地尽兴了,玉姬便吵着说肚子饿了,义虎找了家装修典雅,布局简洁地小酒馆,临街坐了下来。
店家见有客盈门,赶忙近前招呼着。
义虎瞅了瞅玉姬,问道:“你想吃啥,随便点。”
玉姬寻思了好半天,也没个主意。义虎又问水墨涵:“那你说,吃啥?”
水墨涵笑着扭过头,不吱声。
义虎知是自己对玉姬过于殷勤,水墨涵故意之态。
就在水墨涵扭头之际,却看到邻桌来了一位黑衣少年,容貌俊秀,神采翩翩,身背一柄古剑,颇有侠士之风。
那黑衣少年也盯着水墨涵看了一会,便笑了笑,水墨涵点点头,算是回应。
什么也别想逃过玉姬的眼睛,看到黑衣少年独自一人,便对义虎说:“快看,旁边那个黑衣人,似乎很洒脱的样子。”
义虎回头去瞧,也觉着黑衣人气度非凡,倜傥不羁,便有心结识,低声让玉姬去请他过来共进晚餐。
玉姬起身,慢步走到黑衣少年的桌边,先拿起他放在桌子上古剑摆弄了几下,才问:“一个人?”
黑衣少年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我们一起?”玉姬指了指义虎和水墨涵。
黑衣少年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也没言语,便站起身来,跟在玉姬身后,坐到了一起。
义虎对黑衣少年拱拱手,自我介绍了一番。黑衣少年随后说道:“在下云逸,四海漂泊。”
水墨涵对云逸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熟悉的味道挥之不去,双眼紧盯着云逸,想从这张美如冠玉的面孔里读出点什么来。
玉姬注意到水墨涵的失态,打趣说:“涵儿哥哥,你总看着云逸干嘛,难道你喜欢男人?”
水墨涵这才收回目光,自我解嘲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云逸,但又想不起来了。”
云逸笑笑说:“在下从小便父母双亡,浪迹天涯,还真说不定咱们在哪谋过面,不算是稀奇事。”
水墨涵接口说道:“咱们俩真是同命相怜,我也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只有义虎兄和我们的师尊相伴。”
“唉,你们都有父母可想,我无父无母,是不是更加可怜啊。”玉姬在旁边也哀叹起来。
义虎心道,这黑衣少年来历不明,暂时还不能以实情相告,便遮掩道:“都别在这叹气了,赶紧想想吃啥吧。”
店家也有些不耐烦了,似笑非笑地说:“几位客官,要不上几样小店的拿手菜,再来坛子老酒,可否?”
义虎瞅了瞅云逸,云逸点着头说:“好,悉听尊便。”
酒菜上桌,水墨涵有心与云逸亲近,便抢先给云逸斟满老酒,自己也倒上一碗,开口说道:“有幸相遇在这风凌津,我先敬云逸兄一碗,略表我敬慕之心。”
两个人举碗便干。
义虎也跟着倒满酒,三人又喝了一轮。
玉姬不敢饮酒,怕醉酒脱回原形,只和义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是和义虎有道不尽的世间沧桑。
云逸看起来很是善解人意,并不去相扰,而是和水墨涵你来我往,喝得很尽兴。
眼瞅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灯火阑珊之时,玉姬吃得很饱,三个男人也喝得酩酊大醉,义虎便要掏钱结账。
摸了摸腰带,却空空如也,出门所带的银两无影无踪。
钱丢了,义虎酒醒了大半,心道,这可如何是好。
店家也走到义虎身边,满脸冷笑地瞅着义虎说:“客官,小店的饭菜可好?”
“好,好,好得很。”义虎应道。
店家又言:“酒足饭饱否?”
义虎醉眼朦胧地回道:“饱了,饱了。”
玉姬没喝酒,看出点门道来:“义虎哥,是不是银子丢了?”
义虎摸遍了全身,也没掏出来半点银两,只好无奈地说道:“店家,银子没了,能否赊欠一顿,改日定会奉上。”
水墨涵也惊醒过来,扶着头想了想,才说:“饭前我看到一个影子从义虎兄身边一掠而过,难不成是个小偷?”
店家看着几个人,并未动气,而是伸手抓起云逸的那把古剑,端详了下,说:“算我晦气,就拿这把宝剑顶账吧。”
云逸似醉非醉,挣扎着坐正身姿,从店家手中夺过古剑,又从囊中摸出块碎银子,递到店家手中,说道:“够不够?”
店家满脸堆笑,连声说足够足够。
义虎讪笑着,对云逸说道:“让云逸兄见笑了,想着请你过来吃个饭,却又让你破费,真叫我无地自容。”
“无妨,在下四海为家,交友无数,身外之财,从不在意,权当流水吧。走,咱们找个客栈,先住下。”云逸说罢,便起身拉着义虎,就要去寻客栈。
义虎此刻也是六神无主,只好带着玉姬和水墨涵,跟着云逸去住店。
走了几步,玉姬抬眼一看,只见对面有一高耸的木楼,门楣上书宜春院,张灯结彩,灯红酒绿,商贾川流不息,娇滴滴的迎来送往声,声声不断,古色古香的雕花镂空窗后,粉红轻纱随风摇曳,飞舞间阵阵浓郁香味袭面而来,轻纱后,朦胧可见数道妙影交错,环肥燕瘦,姿态各异,风情万千,似彩蝶般翩翩起舞,细看之下,个个柳眉媚眼,眼底藏春,身姿玲珑,嫣然一笑,勾心勾魄。
云逸却拉起玉姬的衣袖,边走边说:“此乃烟花之所,不宜居住。”
“何为烟花之所?”水墨涵愣愣地问道。
云逸含笑言道:“等你想女人了,便会知晓这是何种去处。”
水墨涵并没听懂,但是听到想女人了,心头便闪出了紫婳的模样。
玉姬在旁却道:“想什么女人啊,我不就是个女人嘛。”
“你和那里面的女人可不同。”云逸笑着回道。
第20章 窗外黑影()
云逸带着几个人转了好几条胡同,才来到一家客栈,玉姬笑呵呵地说:“你们看,这家客栈叫神仙居,咱们住在这里,都成神仙了。(;本;章;由;7;7;n;t;.;C;o;m;更;新;);( 800)”
“常来风凌津,总住在这里,人少也僻静。”云逸淡然地说了句。
客栈老板娘风骚迷人,扭着水蛇腰,迎了过来:“几位客官,来到本店就是天赐的好缘分,有啥需要尽管开口提。”
云逸说道:“只要肃静的上房。”
玉姬独占一间房,三个大男人开个大房间,住在隔壁。
义虎心中嘀咕着,这云逸还说常来风凌津,总住在这里,但是看老板娘却不熟识他。心中虽然想着,但并未在意。
水墨涵酒还没醒,倒在床上就打起了鼾声。义虎尽管喝得也不少,但是要比水墨涵警醒得多,等着云逸进入梦乡,才合眼入睡。
子夜时分,义虎听到一种细微的哨声,悄悄地睁开眼,瞄着窗外,月色皎洁,轻风吹着窗棂,并无变故。又瞅瞅云逸的床,拉着床幔,看不清楚。
就在义虎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似乎月光被什么东西遮挡了一下,义虎浑身一激灵,赶紧注目而视。
借着月光,竟看到有一黑影,扒着窗台,往屋内张望,义虎刚要起身,就听云逸那边有了声响。
云逸慢慢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不知和那黑影咕哝句什么,就飞身跳了下去。
义虎也随后跟了出去,没想到那黑影和云逸结伴而去,跑得飞快,就算化成猛虎,也没追得上他们。
义虎只好转身返回,先飞跃到玉姬窗前,见房间内物品秩序井然,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床上,一夜也没敢合眼。7;7;n;t;.;C;o;m;千;千;小;说;网;
天依稀有了亮光,云逸才从窗外翻身而入,轻飘飘地移到床边,上床而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水墨涵第一个醒来,先去了趟茅厕,回来就开始洗簌,对昨夜之事,毫无察觉,义虎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而是对云逸一如既往,热情地问着早安。
云逸伸个懒腰,说:“昨晚这个梦真长,糊里糊涂地做了一夜,醒来却忘记什么情景了。”
“云游山泽之间了吧。”义虎打着哈哈,心里却想,这云逸究竟是患有梦游之症,还是另有隐情?转念又一想,若是梦游,那个黑影又算什么,唉,先不点破,看看再说。
云逸似乎与昨日神态一样,看着义虎问道:“你们是要赶路,还是再逗留几日?”
义虎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准信,其实云逸早已洞悉义虎的难处,又说道:“这样吧,我劝你们多留几日,好好在风凌津玩玩,别为银两忧心,兄弟我视钱财为粪土,只要花着高兴,在所不计。”
“那可如何使得?”义虎心话,萍水相逢,咋能用人家的银两,但身无分文,只能客套一番。
云逸却道:“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别为几个小钱而伤怀,这样吧,算是借给你们的,等我需要的时候,定当上门讨要。”
说罢,从包裹中掏出两个大银锭子,塞到了义虎的怀中。
义虎叹道:“虎落平阳,只能先谢过云逸兄了,等我们到了南诏国,找那女娲大仙借些银子,再加倍奉还。”
“你们要去南诏国?”云逸像是来了兴趣。
义虎接口说道:“正是。”
云逸笑着说:“真是巧了,我也要去看看南诏铁柱,咱们顺路啊。”
义虎只好点头应允,又见手中有了盘缠,再无顾虑,就言道:“那咱们吃完早饭就开拔吧。”
水墨涵听说云逸也要随他们同去南诏国,很是兴奋,走到云逸身边,拉着他的手说:“我只有义虎道兄,要是我们也是兄弟,该多好?”
云逸目光温和地看着水墨涵,笑着说:“如蒙不弃,咱们结拜如何?”
“不可,如此大事,必须禀明师尊才能定夺。”义虎赶忙阻拦道,心说,这个云逸,不知其底细,怎么能说结拜就结拜呢。
水墨涵有些不理解,反问道:“结拜个兄弟这等小事,还须征得师尊同意吗?”
云逸打着圆场,说:“莫急,等你取得你师尊的同意,咱们再结拜不晚,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只当兄弟相处即可。”
水墨涵低着头,没再多言。
玉姬跑了进来,看屋子里气氛有些异常,也没多想,而是吵着问:“啥时候开饭?”
水墨涵挪揄道:“你怎么就知道吃啊?”
“不吃不饿吗?”玉姬一脸地天真。
几个人走出客栈,却见街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玉姬赶忙拦住个行人,问他发生了何事。
那行人顾不得回话,躲过玉姬,闪身而去,嘴里还嘀咕着:“哪有这闲工夫,再不去,就赶不上祭神了。”
这玉姬更加好奇,又挡住一个农妇的去路,非要问个明明白白,农妇也是行色匆匆,只回了一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云逸却道:“要不,咱们先去看看?”
“好呀,好呀。”玉姬高兴地手舞足蹈。
水墨涵在旁打趣说:“那你不想着吃饭了?”
玉姬没理会水墨涵的嘲讽,蹦蹦哒哒跑在了前面。
等几个人凑上前去,已经是人山人海,义虎稍作打听,才知是个庙会,祭祀那会相牛马的伯益。伯益便是后世伯乐的始祖,擅相牲畜优劣,医治兽病,等传到伯乐之时,也只会相马了。
庙会须闹挺四天,有戏班为伯益神演唱始终。庙会第一日为供献祭神;第二日为锣鼓上庙,抬伯益神驾,排列成队,鼓乐喧天,鸟统炮声隆隆,随有吉祥社火表演,其附近各村骡马紧跟其后,约数里许,将神驾敬送入庙座而终。庙会期间,远近商贾云集于此,搭有帐棚,陈列多样土产品,以供村邻交换和选购。
玉姬听说庙会仅仅才开始,还有戏班子,心里乐开了花,就和义虎商量着:“要不,咱们耽搁几日,在这多玩玩,好嘛?”
云逸也劝道:“凡事莫急,须细细地品。”
水墨涵极少走出凤麟洲,对这般眼花缭乱地人间嬉戏更是未曾见过,也附和着说:“道兄,咱们出来就是增长见识,这不就是个好去处吗?”
义虎却心事重重,听大家都想留下,才无奈地言道:“好吧,就听你们的,但要小心些。”
玉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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