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随我来!”郁惊风带着余三斤,穿行在繁华的街市中,少顷,便来到一个极其宽阔的广场中。
那是一个用汉白玉铺就的广场,周围用高贵圣洁的雕栏围着,而中央,则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通体黝黑,搞不清什么材质,下端是方形,最上端则是一个展翅高飞的金乌塑像。
郁惊风远远指着那座石碑说道:“这便是天运碑,颇为神异!”
“这碑有何神异之处?”余三斤好奇地问道。
“何谓天运碑?顾名思义,这碑有窥探天运之玄妙,只要向它祭献出一滴精血,天运碑便会显化出献祭者的命机运途,也就是所谓的气运。
你看到石碑上面那只金乌塑像没有?那塑像有灵性,但却无人可以窥探其中玄机,我道祖曾说过,这是超出云殇大陆的道蕴!
天下气运,冥冥难测,又分九重天命,一重者命途多蹇,二重者穷困潦倒,三重者一生平庸,四重者小康富足,五重者非富即贵,六重者出将入相,七重者成皇做祖,八重者主宰一界,九重者无上至尊。
天运碑的神异,就在于它可以测出献祭者的天命,若是一重天命者,金乌会鸣叫一声,若是二重天命者,金乌会鸣叫两声,以此类推,天命越高者,鸣叫声越多。
但迄今为止,金乌最多只鸣叫过七声,能得七声鸣叫者极少,献祭之人也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我们道廷能得七声鸣叫之人,近十万年来,只有区区三人而已!
据说,若有人能得八声鸣叫,则可以在天运碑上留名,若得九声鸣叫,天运碑便会反哺天下气运,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
郁惊风侃侃而谈。
余三斤心头巨震,这世界竟然还有如此神异的事情,能测出一个人的天命?
他神情严肃地问道:“风兄,天运碑测出的命格靠谱吗?”
郁惊风认真道:“自然是靠谱的!据我所知,道廷能得六声鸣叫者,如今都是身居高位之人,至于七声鸣叫者,则……”
余三斤一脸腻味地望着郁惊风,笑道:“我知道为何风兄会遭人所忌讳了,想来,你定然是那三个得七声鸣叫者之一!”
听了余三斤的话,郁惊风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的表情,他摇头道:“不是斤弟想的那样,我只得六声鸣叫,得七声鸣叫者是我三哥!就是因为他得了七声鸣叫,一出生便承万千宠爱,并由道祖亲自调教,成年后直接指定为储君,如无意外,我父皇退位后,他会登上大宝!”
余三斤总感觉郁惊风说这话时,表情和语气都有些怪异,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或许是因为郁惊风为自己六重天命感到遗憾罢了。
他安慰道:“天机难测,岂能因一碑而论命数?风兄万万不可妄自菲薄!再说了,即便命途乃天定之机,一样可以逆天改命!”
郁惊风感激地朝余三斤点头道:“斤弟所言甚是!我辈修真,本来逆天夺命之途,自然不会自困于天命一说!对了,斤弟既然来到这天运碑,何不测测自己的天命?”
余三斤心头一凛,他摇头道:“算了!兄弟我不信天命!”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若非气运加身,他岂能得到那么多逆天传承?因此,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用天运碑来测自己的天命的。
若是天运碑测试结果不准也就罢了!若是准,弄出七声以上的鸣叫,岂不惊世骇俗?甚至还会为自己招来无尽祸端。
第0189章 恭王府()
郁惊风和余三斤离开天运广场后,便径直回王府。
一路上,郁惊风颇为沉默,去了一趟天运碑,整个人的神情都黯然起来,除了偶尔与余三斤言说几句,基本没有再说什么话。
余三斤对郁惊风的异常举动,感动十分诧异,这位道廷六皇子,心里定然藏着许多秘密。
不过,既然对方没说,他自然也不好问,两人颇为默契地行走在街市中,气氛有些压抑。
但凡巨城,区域之间均设置了短距离的传送阵,毕竟动辄上百里的路程,又不能使用飞行器,若是按照寻常赶路的速度,来回一趟就够呛。
郁都方圆千里阔,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巨城,自然也不例外,商业区通往贵族区,有专门的传送阵。
两人出了传送阵,很快便来到一座庄严肃穆的宅院前,四面高墙,绿树成荫,而大门则是一座雕龙画凤的门楼,十分恢宏气派,上面挂着一面雕金牌匾,刻着“恭王府”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郁惊风靠近大门,腰间玉佩瞬间闪出一道光芒,那古朴的雕花大门随即自行洞开,一个管家打扮的元婴修士迎了出来:“小王子终于回来了?老奴都快急死了……”
旋即看到余三斤这个外人,马上反应过来,有客人在,自己说那番话并不合适,赶紧闭上了嘴。
“到底怎么回事?”郁惊风皱眉道,语气极为严厉。
“王爷,这……”那管家瞥了一眼余三斤,嚅嗫着没有接着说。
“进去再说吧!”郁惊风眼神凌厉地瞪了管家一眼,便领着余三斤进了宅院,将他撂在身后。
这是一个布局得十分清雅的花园,古树苍虬,灵花遍布,一条幽然石径通向深处,更有假山屏遮,玉池廊阁,小桥流水,虫鸣鸟语,说不出的怡人。
余三斤边走边暗暗点头,皇子便是皇子,在这寸土是金的郁都贵族区,占据了这么一块宽阔的地域,而且宅院建筑得如此高档,身份之尊贵,可想而知。
两人进得一个素雅的书房,紫檀书架一字排开,更有博古架上放着各类古玩瓷器,书架上琳琅满目的,尽是线装的书籍,一张古树雕成的茶几置于角落,几樽古色鼓凳整齐摆放,更又袅袅檀香燃于静室,显得十分素净。
“斤弟请入座!”郁惊风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
“风兄雅兴啊!雅室书香,茶情添幽,当真是君子品行!”余三斤感叹道。
“正所谓躲进小阁成一统,管它春夏雨秋冬,为兄实为淡泊之人,平素闲来无事,便喜欢躲在这里读书品茶,别无他好!”郁惊风淡淡道。
两人当即坐在几前,郁惊风亲自煮水,并取出一只紫色的玲珑小壶,放入几片晶莹翠绿的灵茗,几息后,一杯冒着水雾的灵茗便递到余三斤面前。
“斤弟尝尝我这琼茗,颇有古韵之回甘,一般的人,为兄可不愿与之分享!”郁惊风示意道。
余三斤端起杯子,品了一口,那灵茗入口十分润滑,透出丝丝沁凉的香味,入喉后,当即泛出浓郁的回甘,实为不可多得的佳茗。
“好茶!”他感叹道。
郁惊风对余三斤的反应颇为满意,想来,他对自己的茶艺甚为自负。
“茶是好茶!但在我看来,风兄那只紫壶才是关键!”余三斤将杯子里的灵茗一口饮尽,吁口气说道。
郁惊风赞赏地望着余三斤,轻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斤弟,没错,我这只洛水壶乃母妃所留,实乃不可多得的灵壶,更是为兄防身的法宝!”
“母妃所留?”余三斤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思,“令堂她……”
郁惊风虽然脸上有些黯淡,却摆手道:“斤弟无须忌讳,我母妃已然故去!”
余三斤缄默,越发觉得郁惊风身上的秘密极多,单就其母妃故去一事,便不是那么简单,试想,堂堂道皇的妃子,岂能随便死去?
“风兄,你这个恭王乃亲王吧?道廷总共有多少个亲王啊?”余三斤转移话题道。
“斤弟有所不知,我共有十九个兄弟,其中封为亲王的仅六人罢了!”郁惊风随意道。
“为何?”余三斤奇怪道。
“凡是天运碑测试过,唯六声鸣叫者,方可封为亲王,我大哥乃庆王、二哥乃礼王、我乃恭王、九弟乃兆王、十三弟乃允王!”郁惊风介绍道。
“这才只有五个啊?还有一个呢?”余三斤打破沙煲问到底。
郁惊风脸色稍变,叹息道:“还有一个便是我四哥孝王,乃是与我共母妃的兄弟,不过……出生不久便夭折了,被追封为孝王……”
余三斤愧疚地望着郁惊风道:“是兄弟我唐突了!无意之间戳了风兄的伤疤!”
郁惊风神色有些古怪道:“斤弟无须自责!”
两人正在闲聊,门外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小王爷!”
“进来吧!”郁惊风脸色不是很好,冷声道。
那管家打扮的元婴修士这才进得门来,一脸的焦急神色,望了望郁惊风,又望了望余三斤,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余少尊不是外人!”郁惊风说道。
“是!”管家神情一松,急切道:“小王爷,你去神罗界后,家里出事了!表小姐她,她被人掳去了!”
“什么?”郁惊风雷霆震怒,猛地站起身来,喝问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掳走雪儿?”
“是……是五皇子带人掳走的,说表小姐打伤了他,所以要带回去教训一番!”管家道。
“郁轻云?”郁惊风怒不可歇,“简直狗胆包天!以为自己是太子同胞兄弟便可为所欲为吗?”
“小王爷,如今怎么办?那郁轻云仗着自己母亲是皇后、哥哥是太子,历来嚣张跋扈,表小姐落入他手中……”管家焦急道。
“把人都叫上,我要亲自过去,拆了他的侯府!”郁惊风仿佛失去了理智,咆哮道。
“哈哈哈……”宅院外传来一道嚣张的狂笑声,声音极大,显然是用法力扬声:“六弟要拆我侯府?我看不必了!因为你五哥我,已经亲自过来了……”
第0190章 欺上门来()
“郁轻云!”郁惊风面目狰狞地吼道,当即施展身法夺门而出,直奔宅院外。
郁惊风乃灵丹二层修为,速度之快,转眼便消失在花园中。
余三斤心头一惊,经过多日的接触,他知道郁惊风绝非鲁莽之人,如今竟然如此暴怒,可想而知,那个表小姐雪儿,肯定是郁惊风的逆鳞。
他对管家道:“赶紧叫上人,我去追你们王爷!”
说罢,便展开身份,快速追向郁惊风。
余三斤出得宅院,只见门前围着数十人,其中不乏元婴修士,为首那名灵丹一层的青年,一身锦袍,双手环抱胸前,容貌与郁轻尘有七分相似,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但脸色有些苍白,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病色,一看便是酒色过度造成的。
“郁轻云,赶紧放了我表妹,否则,我定要撕了你!”郁惊风怒吼道。
“哈哈哈……六弟平素以贤王自诩,今日如何也放浪形骸了?云飞雪那小妞不错!嘿嘿嘿,如此天生尤物,你五哥我当真想尝尝她的滋味!”郁轻云轻浮地笑着说道,眼里露出下流不堪的神色。
郁惊风正欲发作,余三斤赶紧上前拉了他一把,说道:“风兄不可上了贼人的当!”。
郁惊风全身一震,当即冷静下来,他一脸冰霜地对郁轻云说道:“郁轻云,你欲如何?”
郁轻云不怀好意地望了一眼余三斤,冷笑道:“云飞雪在怡心阁出手伤了我,若非看在六弟的面上,我当场便毙了她,如今只是将她关押在我侯府,已经很够意思了!”
“你少放屁!雪儿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了,天性柔顺,不可能无端端出手打你,肯定是你在背后耍了什么阴谋诡计!再说了,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到怡心阁那等龌蹉之地去?”郁惊风怒道。
“云飞雪出手打伤我之事,他们都可以见证!这事就算你是恭亲王也罩不住!”郁轻云指着身后那几十号人轻笑道,眉心却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恭亲王,你表妹打伤雄威侯之事,乃千真万确!当日,怡心阁新进了几名美女,举行初夜竞拍,雄威侯看上一名唤作芹儿的红人,出了几万灵珠才夺得花魁,还未行得好事,你表妹便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击伤了侯爷!”一名衣着尊贵的纨绔公子上前说道。
“水若昌,闭上你的臭嘴!你算什么东西?在本王面前也敢放肆?”郁惊风逼视着对方,冷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定然是趁本王出使神罗界之机,偷偷将雪儿身边的丫鬟芹儿掳到怡心阁去,设下奸计谋算雪儿!好好好,这事我总算弄明白了!怡心阁乃你水家的产业,背后定然是你水若昌在做手脚!”
“恭亲王,没有真凭实据,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水若昌淡定地说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让我掌握到实据,水若昌,我首先诛你!”郁惊风一脸杀意道。
“你……”水若昌眼里闪过一丝怯意。
郁惊风再不济也是六皇子,又是道皇亲封的亲王,而且还是三大夺储热门人选之一,背后更有与自家老祖同为四大长老的云墨撑腰,绝非他这等纨绔子弟可以招惹的。
奈何这件事是受郁轻云指使,而郁轻云明说了,此事乃太子授意,他哪里敢得罪郁轻尘?这才趁芹儿与云飞雪走散之时,将其掳到怡心阁去,设下了初夜竞拍这等诡计,引那云飞雪出手,郁轻云便借机擒下她,用以对付郁惊风。
“郁惊风,少在那里耍你王爷的威风!我且问你,你表妹出手伤了我,你要如何处之?”郁轻云看出水若昌的怯意,赶紧出言道。
“雄威侯,你带这么多人围我恭王府,是想造反吗?此事廷里有章法,若是禀报上去,可直接治你的罪!”那名管家此时也将人叫齐,五名元婴领着一众灵丹跑了出来,大声道。
“主子说话,哪里轮到你这个奴才多嘴?我说六弟,你府上的下人也太缺管教了!”郁轻云望着郁惊风戏谑道。
郁惊风此时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瞥了一眼管家,对郁轻云道:“五哥好算计啊!想来,背后定有高人为你出谋划策!我劝你还是乖乖将我表妹放了,否则,一旦让我掌握了证据,我定要到父皇那里告上一状,届时,牵连到太子便不好了!”
“哈哈哈……”郁轻云狂笑道,“我三哥正在祖山接受老祖的调教,六弟,我劝你不用去父皇那里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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