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渚回头,“兰姨。”
被唤兰姨的美妇人应了一声,就把目光投在胡十槿身上。
“新任无常?”
“嗯,”胡十槿点头。
兰姨柳叶眉一皱,小声自语,“怎么是个一身花衣的姑娘。”
“……”胡十槿不服,姑娘怎么了。然而她戴着面具,别人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兰姨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胡十槿好一会,最后叹了口气,“算了,你跟我来吧。”
胡十槿在心里默默翻白眼,她那一脸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爽,但胡十槿还是乖乖跟着兰姨,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她还是乖点比较好。
到了内室,胡十槿发现这里不是一般的简陋。
兰姨从角落找了一件白袍,“穿上吧。”
胡十槿听话地照做,发现这白袍不是一般的大,基本已经拖地,还完全掩盖住了她的身形。
“我给你改改。”兰姨又从哪里掏出一把剪刀,她让胡十槿双臂伸开,自己就对着衣服的边角修剪,三两下就改好了。
虽然对胡十槿来说还是不合身,但至少不拖地了。
“日后你就只能穿着这身衣服,戴着面具了。各样能掩盖你身上的气息,否则你这仙不仙妖不妖的活物在冥界随意走动实在是太招摇。”
“这……”真是麻烦……
“不过在你自己住处倒是可以随意,反正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找我,或者问问黑无常大人。我叫兰汀,你可以随凫渚叫我兰姨。”
“好……”
兰姨又上下看了看胡十槿,觉得哪里不对,就抽去胡十槿头上的发簪,放下她的头发。
披散着头发,戴着面具,穿着白袍的胡十槿令人雌雄莫辨,兰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对了……你日后一定会经常在这走动,这里若有人问你的姓名,不要告诉他呦。”
“啊?为什么?”其实她奇怪的是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问她姓名。
“因为啊……”兰姨刚要解释,布帘外就传来了黑无常的声音。兰姨就没继续往下说,只推着胡十槿出去,“反正你记在心里就好。”
黑无常见到胡十槿,就露出了笑容,“麻烦兰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兰姨推着胡十槿向前,胡十槿就被推到了黑无常旁边。
黑无常面对胡十槿,“日后,你便是白无常了,”黑无常伸出右手,“咱俩就是搭档了,合作愉快!”
胡十槿也伸出手礼貌一握,“合作愉快。”
“走,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本章完结…
113()
胡十槿的内心是拒绝的,黑无常拉着她,左一口‘小白’右一口‘小白’地叫她,她听着别扭。
“能不能换一个称呼?”
“这个……”黑无常一脸为难,他是起名废啊,也忘了从什么开始,他同哪任白无常一起,小黑小白地互相称呼,习惯了,这一时也想不出别的代号。
黑无常只好将厉害关系解释给胡十槿听,“你知道的,你身份特殊,在冥界不好直呼其名,而我又是个起名废,想不出什么响亮好听的代号,要不你自己起一个?”
胡十槿扶额,她也是个起名废啊,只好无奈道:“小白就小白吧……”
黑无常笑,“小白啊,穿过东市,便是西坊,你的住所就在那,住所周围设有结界,安全等级高,我的住处就在你对面,欢迎骚扰。”
胡十槿瞥了黑无常一眼。后者笑容憨厚,“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习惯嘛!”
两人约莫走到了东市尽头,黑无常停下脚步,“再往前有就是西坊,你沿着街走,门上有贴对联的就是你的地盘,放心推门进去。”
“那你呢?”胡十槿听他口气,是还有事?
“时辰到了,我要去送个兄弟,你回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直接跟我说。另外,下月就是冥帝生日,事多,你尽快进入角色。”黑无常一脸严肃,认真地交代起一些事宜,“阳间的事,你不用参与,但冥界的诸多事务,要劳烦你上心了。到时,你要做的,我会派人送去。”
“放心吧。”胡十槿点头,看黑无常认真严肃的模样,心里已对他改观。
“我走了。”黑无常转身离去。
胡十槿自是往西坊走去,一路上也没见到什么人,街边的店门都紧闭,胡十槿也不奇怪。听过阎辰和黑无常的介绍,胡十槿已对这里大概了解了。
虽说冥界暗无天日,但像天界以金乌报时,冥界也有自己的计时方法,只是比较粗略,因为在这里生活着的,都是不在意时间的。
现在的冥界,类比于人间来说,算是白天,东市有半数店门紧闭,因为那是入夜才营业的店。
胡十槿刚踏入西坊,就看见远远的,一个小身影在向她跑来。
越来越近,胡十槿终于看清,是个小孩,脸上满是焦急。
那小孩看到胡十槿就像看到救星,他哭喊着,“白爷!”
胡十槿挑眉,啧,原来她也能被称为‘爷’。
胡十槿也没应他,就等着他跑到她面前,她才发现他身上都是伤。
小孩眼泪汪汪,气息微弱,“白,白爷,恶,恶鬼……”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还好胡十槿及时蹲下扶着他。
看来他的力气全用来喊她了。
胡十槿抱起小孩,粗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伤,还好,都只是皮外伤。接着她便皱起眉头。这小孩刚才说什么恶鬼?
胡十槿抬头望向刚才小孩跑过来的方向,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街道,偏偏也是一个人也没有。她才想起来,西坊住的都是鬼差,这会应该都在做事。
她该怎么办?
胡十槿抱着小孩一步步往前走,她还是打算先找到自己的住所。
很快她就看到右手边的一户人家门口贴着对联,想来就是这个了。
想来也奇怪,这里居民,没有贴对联的习惯吗?她想着,却也并未细想,就推门进去,就是个不大的院子。
胡十槿直接往正对面的一间屋子走去,那应该就是卧房。
果不其然,推开门,就看见一张床。胡十槿赶紧将小孩放下。再想去哪里给孩子弄点水。
谁知,小孩在这时醒了,他抓住胡十槿的衣角,虚弱地说……
“白爷……恶鬼……出来了……”
…本章完结…
114()
恶鬼?是什么?
胡十槿还没多想,耳朵就忽然耳鸣起来,她下意识地捂住双耳。才想起这是黑无常曾跟她提过。
是鬼差的集结号,不是说一般不会吹响吗?出什么事了?
感觉到小孩松开手,胡十槿低头看他。
哪是什么小孩,分明是青面獠牙的小鬼。胡十槿防备地退开数步,那小鬼已从床上跳起,更是跳下床,身体不断变大,步步逼近胡十槿。
“新任无常?”
胡十槿猜想,这大概就是恶鬼了。
恶鬼已变得比胡十槿还要高出一个头,浑身青紫,衣不蔽体。他细细打量着胡十槿,像在琢磨着什么。
“不知道鬼差的味道怎么样?”
胡十槿大惊,他这是要吃她?胡十槿退无可退,深深懊恼,让她随便带人回家不知道提高警惕。
否则门口的结界不是还可以保护她吗?
恶鬼似乎还在考虑要从哪里下嘴,胡十槿已经冷静下来。
集结令已吹响,她未出现,黑无常一定会来寻她。
想到这,胡十槿便放下心来,现在就是拖延时间的问题。
她不知这恶鬼实力如何,自然不能动武。
胡十槿还来不及细想,恶鬼就已经朝她扑来。胡十槿灵活地闪身退出屋内,让恶鬼扑了个空。
恶鬼还在屋内,对她虎视眈眈,胡十槿突然想到什么,暗骂自己笨。
结界什么的,她也会啊。
胡十槿平举右手,在恶鬼进攻前,念动咒语。
与此同时,胡十槿左眼剧痛。幸好恶鬼被结界反弹,困在了屋内。
胡十槿用左手捂住左眼,她又看见了什么。
只是一些模糊不清的景象。
胡十槿却看懂了,一个男人,杀光了一个村的人。
接着景象消失,她的左眼只能看见一片血红,她只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她的眼睑流下。
“小白,你没事吧?”身后传来黑无常的声音,胡十槿放下手回身看他。
黑无常一惊,胡十槿的左眼在流血,血从她的眼睑流出,流过她的面具,延伸到下巴。
“怎么了?”
“你的左眼,在流血!”
其实胡十槿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左眼又陷入黑暗,她也不想在意太多。
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没事,为什么集结号会吹响?”
黑无常这才想起正事,他看了胡十槿身后一眼。
“冥帝失踪,炼狱大门被打开。”
胡十槿皱眉,“炼狱?关煜亲王的那个炼狱?”
黑无常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
“炼狱是在今天被打开,而冥帝何时失踪……也是这几日。”
冥帝失踪,胡十槿是不担心的,不是都说她老人家厉害得没边吗?至于炼狱,胡十槿早有耳闻。
三界各种穷凶极恶之徒都在那受苦,那些东西若是逃了出来,三界必定不得安生。
“鬼差已兵分两路,一路寻找冥帝,一路捉拿逃出的鬼。”
胡十槿刚想问她需要做什么,黑无常已开口。
“小白你负责寻找冥帝。”
“这……”其实胡十槿很想问,冥帝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这么紧张?
“小白……”黑无常把手搭在胡十槿的肩膀上,前所未有地认真严肃,“冥帝去了人界,还是通过转世的途径,这在之前,是从未发生过的,而且,冥帝前脚刚走,后脚炼狱之门就大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
“我只想拜托你,找到冥帝的转世,好好保护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就算黑无常不挑明,胡十槿也是明白的,目的如此明确,她甚至不需要去问煜亲王还在不在。
“放心吧,”胡十槿加上一句。
黑无常点头,“这里交给我,你赶紧去人间。”
胡十槿刚要走,想起什么,叮嘱黑无常一句,“打起来可不要摔坏这里的东西。”
“知道了……”
胡十槿这才离开。
她越想越奇怪,什么人能支开冥帝打开炼狱?
胡十槿到了人间,就不再以白无常的形象。
呼吸到人间的新鲜空气,胡十槿伸了个懒腰。
如此说来,她也许久未回凤槿阁。
要不要,去看看?
…本章完结…
115()
他会在吗?
胡十槿觉得自己多想了,他一定知道炼狱被打开是事,说不定也正忙得够呛。
这样想着,胡十槿已在凤槿阁门口。
只见凤槿阁大门紧闭,门上的锁都已落了灰,想来,他也是许久没来了吧。
胡十槿刚想抬脚穿过大门,身后就有个稚嫩的女声响起……
“娘亲,那个姐姐在做什么?”
胡十槿闻言一愣,按理来说,,凡人是看不见她的。
“栀儿乖,哪有什么姐姐。”
胡十槿回头,就看见一个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走远了,小女孩也回头与她对视,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是巧合?还是她就是冥帝转世?
胡十槿赶紧跟上去。
也都怪黑无常,只叫她来寻冥帝,却没告诉她冥帝转世有什么特征。她这次要是正好遇到,倒也罢了,若这小孩不是,那就麻烦了。
胡十槿一路跟着,直接跟到了人家的家。
看这府邸的摆设及占地面积,也算是个大户人家。
胡十槿在府里四处转转,就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这是知府的府邸,那位知府姓水,为官清廉,也只娶了一房太太苏氏,膝下一儿一女,儿子水傅正在京城参加科举,女儿水栀子刚满五岁。
胡十槿一连观察水家小姐几天,也没什么疑点,她也曾趁着没闲杂人等的时候在水栀子面前晃一晃,可她好似看不见她。
也许真的不是她。
胡十槿正准备放弃,离开水府,就听见外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胡十槿站在围墙上,就看见远处一青年骑着高头大马,围观的群众夹道欢迎。
这阵势,想必是高中了。
胡十槿确认这马上的人正是水傅无疑。
水傅在水府门前下马,胡十槿看他唇红齿白眉眼如画,也就多看了几眼。看着水傅抱起水栀子,水栀子甜甜地叫了声哥哥,二人的母亲站在一旁温柔地笑着,她忽然就觉得这画面不太自然。
却又说不出是哪里。
以防万一,胡十槿决定,再多观察几日。
刚好水傅要在家里歇息数月再去上任。
胡十槿的关注点已从水栀子转移到了水傅身上。
因为这个男人实在太奇怪了。
基本上,从他回家那天起,他就再没出过房门,吃的都是下人送到他门口,他在半开个门接过食物。
最奇怪的是,胡十槿进不了他房间。
他房间明明没有结界,没有符咒,连个生姜大蒜也没有。
她怎么就进不了呢?
莫非水傅是冥帝?不应该啊?
胡十槿正坐在水傅门前的大树上发愁。
“公子,我家少爷就在房间里。”听到侍女的声音,胡十槿下意识低头。
虽然只看到头顶,但侍女带领着的这个人,不是凤滜是谁?
可凤滜,怎么会出现在这?
只见凤滜微微点头,就去敲响水傅的房门。
“傅兄,是我。”
门又只打开一半,让凤滜进去。胡十槿还是没能看清屋内的情况,甚至连水傅的脸都没看见。
但胡十槿心中只剩下一个疑问,凤滜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他跟水傅好像很熟的样子,那么,这个水傅,到底是谁?
说他是人,胡十槿是绝对不信的。
想必他修为还在她之上。
胡十槿一时也想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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