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慰龌故桥怼!�
“女儿身怎的?”
姬妖精柳眉一竖,冷冷的说道:“女儿身便当不得天子么!姐姐在外面杀敌,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居然在暗地里搞这些小动作。”
“我看你们是找死!”
话音未落,姬妖精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秃鹫的喉咙。
一道细细的红线浮现。
秃鹫瞪着双眼,渐渐清醒过来,双手紧紧捂住喉咙,双脚乱蹬,但仍止不住鲜血喷涌!
呲呲!
秃鹫眼神渐渐黯淡下来,身形坠落,陨落当场。
“王城的事,需要你来出面。”
苏子墨沉吟道:“以你的身份手段,将此事镇压下去,还是可以做到的。”
“嗯,放心。”姬妖精点点头。
苏子墨转身回到辇车中,将苏鸿搀扶着走出来,冲着姬妖精点点头,道:“我走了。”
话音未落,苏子墨已经朝着远处疾驰而去,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已经在天边。
“你去哪?”
姬妖精在后面喊道。
久久没有回应。
姬妖精心中想去追,但她又清楚,此时的大周王城更需要她。
燕地的上空,一头巨大的凶禽掠过。
这头凶禽浑身生满鳞片,燃烧着细密的火焰,眼神锐利,环顾四周,双翼展开,足足有十几丈!
上古遗种,紫炎雕!
令人惊异的是,在紫炎雕的身后,还拉着一座看似普通的辇车。
辇车上并排坐着两个人,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生,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两人正是返回燕地的苏子墨和苏鸿。
苏子墨擒了一头上古遗种,暂时当做座驾,路上倒也少了许多麻烦。
两人途径被琉璃宫屠戮的燕国十三城,至今还能看到,当年遗留下来的尸骨,堆积成山!
城墙上,风吹日晒,当年留下的血迹已经变黑。
每经过一座城池,苏鸿都会停下来,在这座城池前,在这些枯骨前跪拜祭奠。
最后一城。
便是当年的燕国王城。
二十年过去,昔日的繁华,已经不再。
当年的故人,也已经老去。
郑伯、刘瑜、尉迟火、宋奇,还有曾经的玄甲铁骑,都已经掩埋在这片废墟瓦砾之下。
尘归尘,土归土。
“二十年前,我就该在这里,与你们一起。”
“好兄弟们,我苏鸿,回来了!”
站在这片故土之上,苏鸿老泪纵横,悲不自胜。
苏子墨的眼中,好像浮现出当年琉璃宫众人降临此地,出手杀戮的一幕。
凡人在修真者的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命如草芥!
苏子墨低垂着头,神色木然。
这些天来,一路行来,他看到了太多未寒的尸骨。
杀戮、暴力、饥饿、流离、**、掠夺、撕咬、吃人
所有的秩序,都已经崩坏。
人命比蝼蚁还卑贱!
眼下的景象,比之佛门中的地狱,也丝毫不差!
在战火的笼罩之下,最凄惨,最无助的,就是天下苍生,这些没有灵根,无法修行的凡人。
在这些凡人的身上,苏子墨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原本,就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员。
若是没有蝶月,这些路边的尸骨中,或许就有他一具!
苏子墨出手,或许能救下一个人,两个人,甚至是一百人,但他救不了所有人。
他甚至连自己的至亲,都救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苏鸿寿元耗尽!
这一路上,苏子墨始终在想一个问题。
就算他提前十年出来,又能怎样?
他能救活苏鸿么?
苏鸿毕竟只是凡人,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之后,他寿元耗尽,两人终究还是要经历分别。
就算他没有得罪琉璃宫,这天下苍生,就不会遭受这样的灾难么?
战争来临,最先受难的,还是这些凡人。
在修真者面前,凡人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修真者,可以任意践踏凡人的尊严。
任凭凡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当年若是没有蝶月,苏子墨恐怕早就被修行归来的周定云杀掉了。
他是幸运的。
有蝶月为其逆天改命。
但谁来为苏鸿改命?
谁来为天下苍生改命?
难道这些没有灵根,无法修行的凡人,就注定沦为战争的牺牲品,沦为妖兽的口粮,沦为修真者的脚下的尸骨?
苏子墨不是圣人。
他没想过要以一己之力,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
他只是想让至亲活下去。
他只是想,或许天下间的凡人,都应该有一个对抗命运的机会!
“我要立道!”
突然。
苏子墨抬起头,握紧双拳,眼神中迸发出一团前所未有的光芒,缓缓说道,语气坚定,不可动摇!
“我要打破这束缚在众生身上的命运枷锁!”
“没有灵根又怎样?”
“我要为苍生改命!”
“我要让这天下众生,皆可修行,皆可成仙!”
这道声音响彻天地,震聋发聩,回荡不绝!
轰隆!
话音刚落。
本是万里晴空,却有惊雷炸响。
好似惊动了天上的神灵,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笼罩下来,宛如天威,不可抵挡!
同一时间。
天荒大陆上,各地隐秘之所,均有老祖从闭关中惊醒,仰望着苍穹,面露惊色。
玄机宫中。
一位头顶儒冠的老者似有所感,掐指一算,不由得心神大震,道:“有人发下大愿,连上苍都惊动了!”
(本章完)
第619章 万籁俱寂()
想要立道,何其艰难。
无数岁月以来,大浪淘沙,人族之中,流传下来的大道法门,也不外乎仙、佛、魔三种。
想要为天下苍生改命,又何其艰难。
以蝶月的手段,也只能借助无忧花这等圣物,为苏子墨一个人改命。
这种事,换做旁人,连想都不敢想!
在这之前,苏子墨修行,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要前往另一个世界,去追寻蝶月的脚步。
而如今。
苏鸿的迟暮,燕地那宛如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带给了他太大的触动。
那种无力感,让苏子墨心中不甘,心有不平!
这就是苏鸿的命么?
这就是众生的命么?
凭什么!
我要立道!
苏子墨发下宏愿!
大道永恒,传承不朽。
后世之中,关于此事的传说有很多。
只是,很难有人想象,在这破败不堪的古城之上,只有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见证之下,众生之命运,开始改写!
此时正值晚秋,天气微寒。
苏鸿站在凛冽冷风之中,枯瘦的身躯微微摇晃,却始终没有去意。
夜幕降临之际,苏鸿才转过身,道:“走吧。”
就在苏鸿转身过来的一刻,苏子墨突然发觉,大哥仿佛在一天之间,苍老了许多。
那双浑浊的双眼,已经没有任何波动。
如枯井般沉寂。
二十年来,老人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这一天。
如今,他已没有遗憾。
苏子墨搀扶着苏鸿,重新回到辇车中,继续前行。
前往平阳镇。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站。
也是苏鸿生命中的最后一站。
两人虽是呆在辇车中,但一路行来,也听到了不少消息。
两年来。
周天子亲自率大军镇守边疆,占据地势之利,运筹帷幄,虽多次化解三朝联军的进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处境却是越发艰难。
在一个月前,周天子负伤,险些丧命。
边疆千里溃败!
三朝联军势不可挡,大举入侵,一路北上,已经连续吞并了大周疆域内的好几个诸侯国。
大周的修真大军,护佑着周天子一路逃亡,退到苍狼山脉之北,齐国的苍狼城,几乎将燕国的土地拱手相让。
大周的形势,已经是岌岌可危!
回到平阳镇。
苏子墨就将那头紫炎雕放走了,收起辇车,扶着苏鸿落在地面上。
深秋落叶,兵荒马乱。
平阳镇的街道上,满是萧条。
纵然是白天,街道上也没什么人,两侧的大门,也是紧紧关闭。
要不了多久,三朝联军就将越过苍狼山脉,占领此地。
如今还留在平阳镇的人不多了,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或是眷恋故土的人。
苏子墨扶着苏鸿,回到了他的宅邸。
推门而入,那株桃树依然还在。
一切如故。
苏鸿道:“就在外面吧,最后看看这天空,看看这世界。”
“好。”
苏子墨回到房间,搬出来一张躺椅,扶着苏鸿斜靠在上面,又拿出来一些毛毡毯子,盖在苏鸿的身上。
苏子墨在后院,弄了些许砖瓦红泥。
很快,他就在院子里搭建出两个小火炉,放在苏鸿的身边,点上柴火,烧了起来。
时隔多年,这些手艺还未生疏。
苏子墨坐在一旁,望着炉子中燃烧的火焰,怔怔出神。
许久之后,苏鸿突然说道:“子墨,我已是将死之人,不要留在这陪我,你去吧。”
苏子墨微微垂首,没说话。
苏鸿道:“姬姑娘受伤,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她现在的处境肯定不好,你去看看她,帮一帮她。”
“她不会有事。”
苏子墨道:“她身为天子,若是真出了大事,消息早就传出来了。”
苏鸿摇摇头,心中一叹。
他看得出,苏子墨嘴上虽是这样说,但却掩不住眼眸深处的忧虑。
“大哥,你安心休息,这些事不必多想。”
苏子墨掖了下苏鸿的被角,低声说道。
苏鸿点点头,觉得眼皮渐重。
大周王城距离平阳镇,路途遥远,就算是身强体壮之人,也会感到疲惫,更何况是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
不觉间,苏鸿渐渐睡去。
苏子墨坐在院落中,遥望着苍狼山脉的南边,目光幽幽,神色冰冷,一语不发。
直到入夜。
苏鸿已经睡得沉稳。
苏子墨才缓缓起身,朝着苍狼山脉疾驰而去!
在夜幕的笼罩之下,苍狼山脉显得阴森恐怖,树影摇晃,凶兽咆哮之声,此起彼伏,地动山摇。
时而便有猛禽划过虚空。
陡然!
一道青衫身影,降临在苍狼山脉的上空!
在清冷的月光之下,此人的周围,有妖气缭绕,幻化出一头头栩栩如生,面目狰狞的上古大妖!
苏子墨踏空而立,身形高大,黑发舞动,双眸血红,宛如一尊绝世妖王!
刹那间!
在苍狼山脉中的所有妖兽,都看到了这道身影。
“吼!”
苏子墨张口,朝着脚下的山脉,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风云变色!
在苏子墨的身上,所有妖兽,都感受到了一股令他们心悸的气息。
那是一种源自于血脉深处的恐惧!
苍狼山脉,新的‘王’产生了!
所有的灵兽,绝大多数灵妖,全部趴伏在地面上,噤若寒蝉。
但,仍有一些妖兽目光狰狞,面露煞气。
“嗷呜!”
苍狼山脉的霸主,苍狼王腾空跃起,仰天长啸。
群狼纷纷起身,与之呼应!
啸声传遍四野八荒!
苏子墨一语不发,踏空而行,直接来到苍狼王的面前,探出巨大的手掌,朝着苍狼王的天灵盖按了下去!
苍狼王张开血盆大口,照着苏子墨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苏子墨的手臂,血肉膨胀,大筋抖动!
整条手臂,犹如钢筋铁骨!
苍狼王一口咬下去,非但没有咬动,反而差点将自己的牙齿崩断!
砰!
一个回合。
苍狼王就被苏子墨一掌镇杀,身躯被打碎,四分五裂!
同一时间,一头金丹境的银月狮子从后面掩杀上来,在月色的遮掩下,银月狮子的身形淡若无痕,几乎看不到行迹!
苏子墨却好似背后长眼,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拳!
轰!
这头银月狮子,再度被苏子墨一拳轰杀!
鲜血洒落。
两头上古遗种,连苏子墨一拳都挡不住!
“吼!”
苏子墨浑身浴血,俯视整座山脉,口中再度发出一声咆哮。
再没有妖兽敢出声。
群山万壑,大荒沼泽,万籁俱寂!
(本章完)
第620章 温酒送别,雪夜离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苏子墨就像是一个凡人,每天陪在苏鸿的身边,劈柴生火,煮饭聊天。
苏鸿的最后一段路,苏子墨会陪他走完。
苏子墨讲着这些年来,自己的经历。
从二十多年前,那个夜晚,在这株桃树下开始修行说起,说到蝶月,说到小凝,说到姬瑶雪,说到缥缈峰……
一点一滴,敞开心扉,没有隐瞒,娓娓道来。
苏鸿从未听过这些事,大感新奇。
听到激动之时,他的精神状态也会好上许多。
当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天气转冷,苏鸿的身体每况愈下,清醒的时间,已经是越来越短。
昏睡的时间,反而越来越长。
他还半开玩笑似的跟苏子墨说:“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这样睡过去,一觉不醒了。”
苏子墨心中苦涩,只是默不作声。
在苏鸿清醒的时候,苏子墨舍不得离开。
他知道,两人相处的时间,过一分,就少一分。
要说的话,说一句,就少一句。
只有等苏鸿昏睡之时,苏子墨才会离开。
离开宅邸之后,苏子墨就会在平阳镇中走动,方向不定,偶尔顿足,沉吟许久。
他走得极慢,看似像是在随意的散步。
但若是有眼力高明的修真者路过,必能注意到,苏子墨的指尖,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