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尘寰停住脚步,问道:“他交给你的是什么?”
“哈,我没看,不知道,不过我猜的出一二。”妙枫说着,将包裹从怀中拿出,放于地上,打开给尘寰看,只见这个包裹包了几层,最后打开时,妙枫忍不住惊呼出来,那竟是金光四射,夺人双目,一堆黄澄澄,一锭一锭的金元宝,足有几十个,自然重的很。在金元宝的旁边,有一张字条,尘寰将字条拿起,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财不可露白,妙枫谨记。”
“这个我当然清楚。”一旁妙枫也看到了字条,笑了笑。妙枫不是第一次出天外儒门了,天外儒门日常所需的各种物品,几乎都是他在跑腿,所以苍云才会派他与尘寰一路。
“想不到韩师兄还很细心。”妙枫在金元宝中,又拿出一堆散碎的银两。“对了,韩师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就算是天外儒门一年收中原儒门的供养也没这么多吧。”
“那就不知道了。”尘寰笑了笑,心中也有些疑惑。
收起包袱再次前行,直到走到天将黑时,走到一处不知名的小镇时,方才停住脚步。
“该住店了!”妙枫提醒尘寰,
“也好。”尘寰也有些累了。
寂寞的小镇,路上几乎都没什么行人,更不会有人注意他们两个年轻人,二人找了一家名为高升的客栈打尖。要了两个房间,尘寰选了一间二楼的房间,荒野小镇的客店,谈不上雕梁画栋,但也非常的干净。
尘寰还未睡去,只听门外便有急促的敲门之声。打开门,正是妙枫。
尘寰不知妙枫何事,只见他神色不正,让他进门,亲自倒了一杯茶与妙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妙枫捧过茶来,一口饮下,又差一点喷出,道:“没发生什么,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尘寰有些茫然。
“这家店会不会是黑店啊?我们带了这么多的元宝,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杀机刚刚在街市之上时,我就感觉好象有人注意我们恩,一定是这样的”看着疑神疑鬼的妙枫,尘寰不禁哑然失笑,道:“这东西不仅是压在肩头的负担,也是妙枫好友的心理负担了吗?若是如此,要它何用,不如丢了吧,也省却好友为此食寝不安。”
“诶,那怎么行。”妙枫连连摇头,道:“好友可知太史公曾言:‘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钱本无错,有错的只不过赚钱的方式,这钱一不是咱们偷来的,二不是抢来的,为什么要扔掉呢。而且咱们这一路上,恐怕要走上几十天,以咱们的脚力,恐怕九月初一很难到达,明天我去镇子上看看,有没有马车可以雇佣,没有钱,怎么成呢。”
“哈,那一切就都有劳妙枫好友了。”尘寰笑道。
“你万事不管,真是神仙啊。可怜我命苦啊!”妙枫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尘寰哈哈一笑,道:“好友你是能者多劳啊。”
“叶尘寰,我可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这种话你也只好骗骗其他人了。”妙枫话说完,二人均是大笑。
是夜无言,第二天离开了客栈,二人继续上路,妙枫比尘寰更早起,在镇子上租借了一辆马车,为二人代步。就这样,一路倒也顺利,直到一座关城脚下,马车停下,不在走了。
“河谷关?”尘寰下了马车,轻摇檀香木扇,观察这道关口。只见关城长约百步,高约十丈,关口两侧皆为山峰,在关下的城门前,过往之人攘攘,倒是很热闹。
“过了这里就是紫宸王朝的地界了,我也只能送二位公子到此了。”车夫赶着马车离开了。无奈,妙枫心道进了关后,再换乘马车好了。
“紫宸王朝?”尘寰目光转向妙枫,妙枫见此,道:“中原地带的大国。”尘寰听了,笑笑,道:“这个我知道,紫宸王朝的开国皇帝紫宸暮,当年倒是很厉害呢,下等兵卒出身,以其不凡的能力直至帅位,而后叛故人之国,虽只占囹圄之地,却数败故国之军,三年平灭故国,而后征讨四方,紫宸军所向披靡,开疆拓土,无月而不战,戎马一生,威震*,打下了硕大的江山,只是他的儿孙好象并不太争气,苟且偷安,不思进取,王朝已远不如当初强盛,当年的领土,也已损失尽半了。”
妙枫在旁听了尘寰的话,一笑,道:“好友几十年前的事,你或许比我清楚的很,而这几十年的事,书无可载的事,你却未必有我清楚了。”
“哦?此话怎讲?”尘寰以扇轻指,问道。
妙枫得意的说道:“现在的皇帝,叫紫宸奇君,人称其有其祖紫宸暮之风,也有人说他远超紫宸暮的能为,上整吏治,下恩百姓,现在的紫宸王朝,可谓国富民强,而且传说此人尝有开疆拓土之意。”
“恩是尘寰无知了。”尘寰扇子一合,二人一前一后,奔着关城而来,因二人刚才离关城很远,而且并未进紫宸王朝一步,所以才敢无任何忌惮的谈论紫宸王朝的事。
来到城门前,发现帖了一张大大的告示,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查近日河谷之畔,有盗匪横行,本府为天子牧守一方,奉钦命讨贼而保一方平安,故沿途之旅人出入,皆应严查不贷。”尘寰再看城门内侧站了大概有数十个守门军兵,路过此地的人都要挨个搜身,再看城上面也有十多个军兵,箭上弦,刀出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盗匪?”尘寰心说一路之上哪里听说过有什么盗匪的。没有多想,直冲城门而行,尘寰身上,没有值钱之物,所带的笔墨与扇子或许算的上名贵,但是这些军兵多半都是大老粗,又有几个人识得这些东西。故此,尘寰安全通过,待得他身后的妙枫之时,没几下,便搜出了那个灵煜赠的包裹。军兵一拉一扯,包裹被一下扯烂,包中元宝散落的满地都是,周围之人一片惊叹之余,而后只听一个为首的军官喝一声:“都给我捆起来!”尘寰刚想分辩几句,却未料想只觉得脑后一被重重的打了一棍,文弱书生,又怎堪如此,登时都晕了过去。
待尘寰醒来之时,感觉自己的头依然非常的疼,而且周围一股股的恶臭不断的传进鼻子里,再仔细看来,脚下尽是稻草,手脚皆有镣铐,原来自己已经被关进了监狱,而且是自己一个人的单间牢笼。
“怎么回事?”尘寰不断的回想着刚才的事,想清楚后,心中埋怨妙枫,心道妙枫是不做贼也心虚,带了那么多的金子,被搜查时也会神色紧张,不被怀疑就怪了。就在尘寰想着的时候,只听有人说话:“喂,新来的,你犯了什么罪被关进来的?”尘寰抬眼一看,在自己对面的牢笼里关着一个人,声音就是从他那里传来的,听声音象是一个老者,在这个分不清楚白天还是黑夜的监狱里,只有淡淡的微光,所以尘寰看不太清楚老者的面孔。
“无妄之灾。”尘寰长叹一声,很是无奈。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也是准备去参加儒门盛会的吧?”老者的话刚说出口,尘寰顿是一惊。老者笑了,道:“你不用感觉到奇怪,因为这里关的人,几乎都是去参加儒门盛会的人。”
“怎么?难道去参加儒门盛会有罪吗?”尘寰不解的反问,那老者又是一笑,道:“当然没罪,有罪的是不该带礼物去参加盛会,儒门大典,参加者哪个不带上丰厚的礼物去庆贺,此地的狗官,大概也是洞悉了这点,以剿匪为名,敛财为实,路过者皆搜身不放过,发现珍贵财物,便以山贼盗匪论处,直接扔进这个死牢”老者刚讲到这里,只听远远的有人十分凄厉的大声呼号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罪啊”这声音让人听了,不由得觉得浑身发凉,那声音终是渐渐的远去了,老者对尘寰道:“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的过三天,因为杀一个盗匪,不需要等到秋后。
13 一线生 天落紫宸星()
黑暗的现实,无奈的世事,尘寰闻言,略为闭目,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亦不知妙枫哪里去了,尘寰试着在监狱里呼唤妙枫的名字,却没有回答。是否也关在这里,还是已经尘寰不敢再想下去,之前,还在与妙枫游历山川,好不快活,而此时,漆黑的世界,看不到阳光,巨大的落差,任谁都无法接受,再加上每每都有被扔进来的新山贼,和被拖出去处决的旧山贼。尘寰不忍去听,不忍去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尘寰只听得狱门又响,是自己旁边的监狱来了新人,两名狱卒如同扔麻袋一般,将一人扔了进去,然后锁上狱门就离开了。
“又一个倒霉鬼吗?”尘寰不由的哀叹。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个新来的人似是渐渐苏醒了,如尘寰一般四处打量打量后,大身喝骂道:“狗胆的吴有财”刚刚喝骂到此处,正好两个狱卒路过此地,听他喝骂,其中一个指着这个人大吼道:“大胆,竟然骂我们老爷。”说罢提着手中鞭子欲打这个新来的犯人。却被另外一个狱卒所阻止:“算了,算了,别和半死的人一般计较,反正他们都活不了多久!全当没听见,别给自己找麻烦。”
“吴有财好俗气的名字这里知府的名字?”尘寰拖动着镣铐,慢慢凑近对面的牢笼,借着微微的光线,观察刚被关进来的那个人,只见那个人似与自己年纪相仿,气质不俗,一身紫衣,衣服上许多地方都被扯的稀烂。上面还有散乱的穗子,很明显应该是挂着珍贵的装饰品而被人撕扯掉了。
“看来是一位贵公子。他知晓此地知府的名字恩。”此时尘寰不平静的心,竟然平静下来了,也能静静的思考脱身之计。
“这位兄台请了!”被关进的那人,也注意到了尘寰,拱手一礼,拖动的镣铐直响。尘寰还礼,二人便在监牢的两侧攀谈起来。
“还不知这位兄弟贵姓,仙乡何处,又因何被关进来?”尘寰此问,那人却是苦笑,叹息一声,道:“我自姓天,名落,至于住在哪里,身陷此地,又有何面目谈此,至于为什么被关进来,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路过城门之时,被人打了一闷棍,就到这里了。”
“天落”尘寰心道,这定是江湖的诨号,而非真名了,尘寰听灵煜讲过,江湖之上,用诨号者多,而用真名者少。
“还未请教兄台大名。”尘寰已料有此问,心道灵煜师兄曾言世路不平,不可轻信于人。想到此,尘寰便道:“吾名为苍灵,如何关进来么”尘寰便将老者方才之言,讲了一遍,讲此话时,不由的转过头,看那老者的监室,发觉不知何时已经空了,心头不由的更加的难受。
“可恶的吴狗贼,竟敢如此,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听了尘寰的话,天落难抑愤怒,发泄着。
“吾倒有一计,可脱此地,不过”尘寰话未讲完,天落便将话打断道:“苍灵兄无须担心,这座大牢关不住你我,用不了一天,我就让你看我如何砍下吴狗贼的狗头!”
“这”尘寰心道此人倒是口气大的很。“莫非”尘寰心道此人难道是某位高官的子嗣,却被无眼的知府给抓来了?他又转念一想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便对天落道:“身在此地,时刻都有性命之忧,恐未斩人头己头已落。脱此险地,兄弟想如何报复,也不迟啊。”说话之时,又一个人被拖了出去。呼号之声,刺激着天落的神经。他略想了想,道:“愿闻其详!”两个人凑的更近了一些,尘寰便将自己的计划低低的讲与天落听。
“这怎么可能?吴老狗可是榜眼出身,这种话他能信么?”听了尘寰的计划,天落一脸的不相信。
尘寰微微笑笑,说:“贪心无度,利令智昏,无论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的他都敢堵城门打劫过往旅人,足以见一二了。”
“那便暂为一试!”天落点头同意。
再说这里的知府吴有财,确如天落所说,是紫宸王朝的榜眼出身,非儒门弟子,故虽是榜眼,却难斗紫宸王朝的儒门朋党,象是发配一样,被分在边陲之地为知府,说是知府,其实辖地比一个县还小,开始还算清廉有为,在任五年后,也未得丝毫升迁与奖励。导致他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贪婪无度,鱼肉乡里。而现在恰逢儒门盛事,本就对儒门深恨于心的他,自不可放过这个机会,以剿匪为名,敛财泄恨为实,打劫过往旅人。
恰逢中午之时,他正在后堂午睡,却被人推醒,抬眼看来,正是自己的师爷,大怒,喝道:“打扰我睡觉,你不想活了?”
“老爷,有一件大事告诉你。”说完,师爷便附耳过去,还未全讲完,吴知府立即跳了起来,急忙忙披上官服,连鞋子都顾不得穿,怒道:“有这种事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把管事狱卒拉出去先打几十棍。升堂升堂,把那两个家伙带上来,本老爷要亲审山贼。”
来到大堂之上,两个山贼已经被带到了,这两个山贼,就是尘寰与天落。戴着刑具被押到大堂之上。
“大胆,见到知府老爷竟敢不跪!”吴有财还未开口,他的师爷便喝骂而道。他见尘寰与天落二人皆立而不跪。
尘寰微微一笑,道:“我们与知府老爷同品,为何要跪?”尘寰此话一出,让吴有财手握的惊堂木差点掉落,他仔细打量尘寰与天落,样貌皆不俗,心道:“莫非我真的误抓了便衣的官员,这可如何是好”踌躇之时,不知所以的问了一句:“汝等是何官职?”
“山贼!草莽之贼,自比不了庙堂之贼,但都是贼,所以我道同品。”尘寰轻声而道。两旁衙役都忍不住偷笑。
吴有财却是大怒,喝道:“大胆贼寇,竟敢戏弄本老爷恩你说你是山贼,我见你书生气十足,怎会是山贼?”吴有财刚刚说出此话,发觉自己失言,但挽回已晚。
“老爷既然都认为我等不是山贼,那为何以山贼为名擒拿我等?”尘寰问道。
“纵你伶牙俐齿,也不容你抵赖,可知人不可貌象?”吴有财此时有点发昏,语无伦次。
尘寰点头微笑,道:“是极,官都可打劫百姓,书生又岂不可为贼?”尘寰说着,侧目看向在旁一语不发的天落,只见他双目发红,显然已经愤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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