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寰也是糊涂。”尘寰又是一笑,心中却道听那人的言语,似是为他师兄报仇而来,可是目标究竟是谁,姬云吗?还是尘寰迷茫之时,忽然发现姬云收剑后,便站在远远的地方,巍然不动。尘寰何等聪明,情知姬云有话要和自己单独说,故对天落点点头,信步走向姬云,对其拱手而道:“有劳了。”
姬云没有抬头,低沉的声音却语出惊人:“刚刚的飞舞的兰与赤枫归流乃是出自同源。”
50 踏征途离思几何()
听到姬云说出这样的话来,尘寰略为讶异,而后淡然一笑道:“怪不得”他想起刚刚净缘谈话之时略有慌张的事来,心道:“如果净缘与此事有关,那么这事情就复杂的多了。”一时之间,尘寰也难以理清头绪。待他再抬头时,姬云已经不在眼前了。
“哈,依然是来去无踪,这个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奇怪”尘寰喃喃自语,慢步走回。就在这时,忽然一人出现在他的眼前,正是天落,只见天落拱手而道:“今日之会,竟出此乱,委是扫兴,让尘寰兄及诸位受惊,皆是地主天落之过!”
尘寰连忙道:“天落兄言重了。”
天落问道:“尘寰兄之前曾言为执节之使,却不知将意欲何往?”
“这嘛”尘寰想了一下,而后才将自己为天外儒门的使者将出席儒门盛事的事简略的说了出来。
“天外儒门”天落心道这个门派倒是从未听说过,不过既然有儒门二字,想必是和儒门有着莫大的关系的,虽然他早就知道尘寰可能是儒门的人,但是此时经尘寰自己口中说出,所以还是有些惊异的,城府不深的他面上的表情,早已被尘寰捕捉,而惊异的却并非只有天落一人,角落里的净缘也是吃了一惊,只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变化。
天落听完尘寰的叙述,道:“原来如此,我也有去儒门赴盛会之意,尘寰兄,可否结伴而行?”
“公子!”净缘与风吹尘动都听到了天落所说的话,均是吃惊万分。但此时此地,却不好直接站出来反对天落的决定。
“路上有所照应,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尘寰还未说什么,倒是妙枫出来抢过话来说。尘寰见妙枫如此说,只好微微笑道:“也对。”
天落见尘寰与妙枫已经答应,微笑道:“此地不宜久留,本应立即一起上路,奈何天落还有些琐事未办妥,还请尘寰兄先行,于三十里外的长亭等我。我自会迅速追上。”
“也好,暂别了!”尘寰等人与天落道别,乘马车上路先行。
看着尘寰等人远去,风吹尘动方才对天落道:“公子这样的决定太危险了”
净缘亦在旁道:“儒门朋党,早以将公子列为背之芒刺,公子若亲赴儒门之会,必被其所害。”
听着身边之人的话,天落微微苦笑,道:“我所做的是太过任性了是吗?”天落回视两人,又道:“百里忏,他做儒门教主还是夫子与紫宸王朝的关系并不大,但是因此而举办的盛会就让紫宸王朝几乎一半以上的官吏告病称假,究竟百里忏想做什么,我倒是想去仔细看清楚!”
“公子”净缘仿还有话要讲,却被天落打断:“不用多言,我心意已决,对了刚刚前来袭击的那些人,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风吹尘动未说什么,倒是净缘面有难色,天落见此,追问而道:“净缘,你知道些什么?”
净缘轻轻一礼,而后道:“不瞒公子,刚刚那群人所用的乃是道门玄流中的赤枫归流,与我所用的幽蓝归流乃是同源。”
“哦?”天落面露惊讶之色,继续问道:“那你清楚他们是谁?”
净缘却是摇头,道:“净缘不知,不过师傅她老人家曾说过他有八位师兄,同属道门中的玄流,九人合称玄流九道,虽是师兄弟,却是天南海北,人间天上,各自很少往来,所以另外八人,我也是丝毫不知。”说到这里,净缘的心中也有些纳闷了,心道师傅也曾说过玄流中人,以清修为主,少涉江湖之事,出现今天的事倒是有些奇怪了。
“恩”天落微微沉思片刻,而后道:“此事从长计议吧。”
三人亦离开不息亭,行于半路时,天落忽然问净缘道:“姑姑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净缘听到此问,方才精神几许,道:“师傅他老人家康健的很,还特意嘱咐我毋须公子为她挂心。”
“哦?那幅寒叶禅师的顾嫣风雨,姑姑可否喜欢?”净缘不语,天落又道:“莫非姑姑不喜欢易儿的礼物吗?”
净缘听到此问,慌忙摇了摇头,道:“师傅她老人家十分喜欢公子的礼物,但她希望公子将心全放在王朝之事上就好,毋须为她挂心太多。”
天落并没有注意到净缘的变化,而是微笑着说道:“这是易儿应该做的。”
急中生智的净缘,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模样:“师傅他老人家是道门高人,已近先天之列,早已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诸事皆豁达泰然处之之境,但师傅见到那幅画时,却难掩悲恸,失态十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净缘又想起师傅初见那幅画时的样子,她无法理解,也无法体会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也许找到那个寒叶禅师,或许就可以解开谜底了”此时的净缘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天外儒门你们都有行走过江湖,那是一个怎样的帮派?”天落忽然又想起尘寰的帮派来,问向身边的二人。风吹尘动摇头表示不知,只听净缘道:“中原儒门共有四大旁支,分别为南海儒门、北域儒门、西城儒门、还有一个就是天外儒门,前三个旁支在江湖之上表现算不上活跃,但是也绝不至于默默无闻,至于天外儒门,数十年前有一个名为太史少陵的儒生倒是十分有名,人称天外儒仙,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暴毙,自那以后天外儒门便一蹶不振,除了有一个坏名声的邪郎外,便没有其他消息了。”
“邪郎莫非是他!”一旁的风吹尘动想起了灵煜。见风吹尘动如此反应,净缘有些惊讶,天落微微笑着,让风吹尘动将这些天她不在所发生的事简略叙述了一遍,消息的来源除了亲身经历的外,还有不少是从擒获的数名墨者口中所得。
听完尘动的叙述,净缘面色凝重,道:“能将你伤成这样,看来这个邪郎比传闻中的更加厉害,恩”净缘沉思起来,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在脑中整合着。良久之后,方才对天落道:“公子若想得势,必得封灵箭。”
“哦?”天落很是惊讶,其实对于他这样一个非江湖之人来说,不了解封灵箭的价值也是理所当然的。
“公子前者开罪于墨,若有回朝之日,必受百官弹劾,而若封灵箭重回墨门,灵箭所指,必有公子。夺取封灵箭,于私,公子可堵儒门朋党之口,更有威慑之力,亦可化墨门之危。于公,王朝增添神器在手,要四夷臣服,又有何难?”
净缘之言,说的天落有些心动,转视而问道:“甚好可是该如何下手呢?”
净缘道:“台面上出现的邪郎,姬云,魏无恤三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以我们之力可以撼动的,而且台面下还有多少潜伏的人,我们还不知道,武力自然是不可,也是不恰当的。”
一旁的风吹尘动道:“那也未必,尘寰与妙枫是很适合的突破口。”
“住口!”天落怒斥风吹尘动,在他心里依然不认可这种以怨报德的做法,风吹尘动知道是自讨没趣也只好不作声了。
只听净缘继续说道:“邪郎此人,据我所知其性不定,桀骜不逊,这种人琢磨不定,收买的难度太大,从他突破自然是不行,但是另外两人则不同,魏无恤肯携故人之女血战千里不顾生死,姬云为友仗义拔剑不惜与天下墨者为敌,古之墨侠,也不过如此,现在群墨虽偃旗息鼓,但用不了多久,必然卷土重来,那时这二人必身陷危难,公子到时只要雪中送炭一般拉他们一把,此二人可收服,有了魏无恤,何愁没有封灵箭?”
天落点点头,刚刚姬云的本事他也是亲眼见到的,实在令他惊叹不已。当下说道:“哪怕没有封灵箭,只得此二人,也是莫大助力,恩若是走尘寰这一条路,是否能是一条捷径呢?”净缘听了天落的建议,连忙摇头道:“不可,尘寰与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难以理清,不可贸然从事。”
净缘看了看天落,开口道:“若公子爱才心切”
“有话就讲!”
净缘兰轻轻一摆,算是一礼,而后道:“我曾听闻昔日番邦曾进贡过一把神兵,名唤天鸿为公子所得,净缘愿得此物。”
“哦?”天落不解其中之意,只听净缘道:“常言宝剑赠英雄,那姬云也是一名剑者,如同公子爱才之心,他岂会没有爱剑之心?即便不为公子所用,也必知公子之心。”
天落笑道:“再好的剑,也要有合适的人来舞,才有价值,此剑在我身边,只是徒增灰霾而已。再者莫说是区区一把天鸿剑,就算是一百把,若换的姬云来投,又何惜哉?”
再说尘寰一边,几人乘马车上路,一路飞驰并无阻碍。尘寰一路无言,终于还是妙枫忍耐不住,对尘寰说道:“好友是否怪我刚才拉天落等人同行?”
尘寰微微笑笑,扇着扇子轻声道:“好友若真的有心仕途,我又岂会加以阻止,只不过好友也是读书之人,当知周文王渭水求贤之事。”
妙枫点点头道:“当然知晓,好友之意是”妙枫似乎有些明白尘寰所指。
尘寰看了一眼妙枫,似有所指般道:“是君意夺天下而寻我,非我欲入仕途而求君。”
51 故人相逢怨憎会()
天外儒门地界,虽已近暮秋,纵然此地位处南域,没有北域的秋叶飘零,但是也有几许微寒。
一条小径之上,五条身影箭步如飞,穿山过岭如行平地,为首的一人,一身绿色天师道袍,披发在肩,没有戴冠。在最前面,一边疾行,一边警戒着四周。后面四人则是青一色的黑色装束,四个人抬着一顶四人小轿,却丝毫无有疲惫之色。
蓦地,狂风骤起,秋草拂地,枯叶起舞,绿衣人停下脚步,同时示意后面的四人亦停住。
“飞卿,怎么了?”轿子里传来一个男子疑问的声音,话语中夹带着几声咳嗽。
“有人在此施法,不过先生勿惊,飞卿在此,任谁也无法靠近先生一步。”名为飞卿绿衣人说话之时,右手袖子一抖,一根半寸宽,近丈长的纸带已经随风飘荡,紧接着,左手抽出腰后短剑,只见寒光闪烁,短剑在他的手上翻飞,顷刻间,那条纸带之上,已经被他刻上了一堆奇异的符号。也就在他挥剑之时,天降瑞雪,气温骤降。
“去!”一声喝,飞卿手中的纸带脱手飞出,化为一道白光,在空中盘旋飞舞。此时,十丈之外,已尽是冰雪之地,只有在轿子附近,没有太大的变化。那道白光化解了冰雪的入侵。但是周围的冰雪已经越来越大。
“恩”飞卿见自己的术法虽缓眼前之急,却无法破解眼前的术法。故再次拔出腰后短剑,准备再次施法之时,却听轿子里的人轻声喝道:“莫要莽撞,来人并无杀意,若他有杀意,岂是你可抵挡的。”
“是先生。”飞卿恭敬的回头对着轿子施了一礼。而后,依然警戒着。
只听轿子里的人提高了自己的嗓音,略显吃力般说道:“师兄,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见上一面。”此话一出,惊讶众人,就连飞卿听到师兄二字,都感觉有些讶异。
“谁又是你的师兄?你又有何面目来见我?”空气中回荡着一个声音,声音还未落,只见飞卿似是本能一般喝了一声:“破!”天空中的那道白光,如迅雷破空,直击地面,巨大的冲击力冲撞,产生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隆之声过后,飞卿定睛看去,发觉自己所击碎的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冰块。
“放肆!”轿中人怒喝飞卿,飞卿很是知趣的将短剑收起,一旁侍立,只听轿中人继续慢声说道:“流尘自从脚踏进儒门天宫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是儒门一员,这一生也绝对不会改变。”
“好一句儒门一员,好一句一生都不会改变,付流尘!以少陵的智慧,可以算计到他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即便当年少陵之事与你无关,那你也是知情人之一,为何隐而不报?”不现身的人的质问在玄阵之中穿梭。
面对质问,轿中人似是淡淡轻笑道:“师兄,正是因为流尘身为儒门一员,当初才会如此的做。”
“哼!”不现身的人,不知是不屑,或者是愤怒已极。
轿中之人依然不气不急,道:“当年儒门之殇,如果真要追寻作错的人,那便是少陵,只怪他不识时务,不肯接受教主招纳,因此天外儒门方才受到牵连。受儒门教化之人,当知一切以大局为重,我想苍云师兄对这点想必比我更清楚,否则也不会有如今的韬光养晦之策了,师兄在意的是天外儒门这一小儒,而流尘不才,想的是如何使儒学真正教化四方,少陵只要身在天外儒门一天,便会给儒门正宗之名制造危机。如果放任不管,儒门分化,后果将不敢想象,区区几十条人命而已,已经是太便宜了。”
“区区几十条人命而已你说的好轻松,你究竟把这些与你朝夕与共,亲如兄弟的人看做什么?寒毒难道将你的心也冻结了吗?”布此冰雪玄阵之人,正是天外儒门代掌门任苍云,平时稳重十分的他,此时已经少有的愤怒到极点。元功催动之下,冰雪更盛,气温再次的骤降的同时,轿中之人咳嗽之声亦再次响起,而且愈来愈频繁。
轿外飞卿见此,按捺不住自己,猛的拔出短剑,欲施法破阵,就在这时,只听轿中人一生住手再次阻止了飞卿。断断续续的说:“世间谁人无情?若论私情,流尘又如何不心痛,且容我反问苍云师兄一句,当初在选择保全天外儒门与紫宸姑娘之间做选择时,师兄又是如何抉择的?”
一声反问,勾起的,是夕日不堪的记忆,苍云愤而怒喝:“够了!离开我的视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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