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女传:无字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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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女传:无字悲-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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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惊变相忆村 … 第九话() 
第二日,鸡唱天白,苍文早早带上干粮,在门口禀了弄无悯一声就启程前往相忆村。

    苍文走后不多时,弄无悯跟白鹿叟便也一同乘马车巡访胥叠山域,名为故人游旧地,实则盼想多得些金乌丹下落线索。

    “无悯老弟,金乌丹跟弄氏一族似有颇深渊源,当年若非老宫主出面护丹以休刀戈,想来这胥叠山也难逃万妖相争之境,恐我亦难置身事外安心修行。白鹿感老宫主大德,只是心中总有一问,不吐不快,却不知这金乌丹首次出世是何因由?”

    弄无悯听他又提及自己父亲,心中波澜暗生。闷了片刻,答道:“事过千年,恍如昨日。当年家父受其挚友隐曜仙尊之邀前往盖海上一座无名之岛。。”

    “请谅白鹿失礼,实听闻‘隐曜仙尊’名号内心彭湃难抑,不知你所提及的是否即是仙界三尊之首?”白鹿叟冲弄无悯埋首作揖,音调已非寻常。

    弄无悯抬手轻触白鹿小臂,顺势免了其礼,“不错,隐曜仙尊为吾长辈,更为仙界桢干,惜遨游四海,韬光养晦。正因如此,家父得信前往盖海之前,已料到必有大事发生。”

    “登岛之时,家父方知仙尊之所以邀其前去,正因金乌丹灭世而出。当年天帝念及此丹为其女所化,只将其镇在盖海之央,望万万年后,终可以盖海万顷波涛熄灭金乌丹戾气,以海水之阴平息金乌丹至阳之力。”弄无悯叹一口气,又道:“无奈未遂其愿,机缘巧合下,金乌丹脱咒而出,短短数日无名岛方圆百里突现万千海妖,皆为盖海生灵所化,虽道行不高,然数量之众前所未见,万妖为抢金乌丹互相厮杀,一时间血雨腥风。”

    弄无悯止住说话,陷入沉思。

    “老弟谈及当时境况,想必心绪有所牵动。”白鹿叟适时斟了茶递过去。

    弄无悯伸手接过,凝视茶盅内虚影片刻,微微皱眉啜尽。

    “我亦是凭家父言语自行构画当时场景,金乌丹首次出世之时,家母还未临盆,故而。。”

    “原来如此,”白鹿叟点点头,“原来如此。”

    “后家父与仙尊联手,平息盖海之祸。却不知因何,金乌丹出世的消息不胫而走,而其可助万物成妖、增万妖功力之效也引得四方妖物蠢蠢而动。未免风雨,家父将金乌丹带回知日宫,以其仙力暂控金乌丹戾气。听家父言及,初始尚有妖众拼力入宫抢夺,但因家父力保不失,时日一久妖界也就再无所动。”

    “却不知后来为何。。”白鹿叟欲言又止,本想接着弄无悯话头解开心中关于金乌丹遗失之疑,又觉触及其双亲失踪之痛实在无礼,便将话生生咽了回去。

    “无悯老弟,你这火龙驹脚程甚快,我们已是绕着胥叠山兜了个大圈,倒也未见异常。”白鹿叟又往马车外望了望,外面云山雾罩,时有风沙四散而飞,一切如常。

    “看来是要无功而返,我倒是真疑自己那日所见究竟是真是梦。”

    “且慢!”弄无悯止了白鹿自嘲,突地抬起右臂,单手在空中画个符咒,再用手掌推送出去,外面火龙驹得令,直直向下飞去。

    “老弟可是有所发现?”

    弄无悯点头,不再言语。

    弄无悯跟白鹿叟坐在车内,感马车车轮刚一着地就立刻止不住下陷,车外火龙驹一阵嘶鸣,弄无悯一感异常,立刻飞出马车,又凝气于臂,挥袖即将马车从沙中拔起,轻轻一扫,让其平稳落于右方高台之上。

    白鹿叟这才跳下马车,见弄无悯足不沾地,正悬空腾于马车最初飞落之处。他便也跳下高台,踏空行至弄无悯身旁,“此地何时有此流沙?我居胥叠山多年,月月派人巡查,却从不知此处竟有此沙潭做吞人之势。”

    还未待弄无悯说些什么,沙潭里瞬间钻出五六只银色灵兽,其形若兔,其色皎皎,每只大小不过手掌,纷纷奔至弄无悯脚下,一边用后脚猛踩沙地,一边打转。

    “这……莫不是兔妖?”此兽长得小巧可爱,白鹿叟看得倒是饶有兴味。

    见此情形,弄无悯眉头皱得更深,“此乃月灵。当日你所见不虚,金乌丹确是在你胥叠界内现身,且当夜与兔月有所周旋;这几只月灵,想是当日损落的兔月碎片所化。若非如此,天月之灵绝无偶落人间的可能。”

    “其呼救之声几不可闻,恐其不会存在太久。”正说着,月灵慢慢停止跳跃,其华渐微,最终还是沉入了沙潭之中。

    白鹿叟指着月灵消失之处,看向弄无悯。

    “月灵无法久存人世,多不过七日尔。其性如水,可引沙至此。”弄无悯叹口气,“走吧。”说罢便飞至台边,轻拍火龙驹,而后径自上了马车。

    “月灵在此,金乌丹何在呢?”白鹿叟自言自语,“难道仅那夜一现,之后又要藏匿百年?”

第二章:惊变相忆村 … 第十话() 
荡苦禅院内,一群小妖正围着有尾,又是献宝似的把自己的新鲜物件齐齐奉上,又是逗趣般的把自己能耐一一展示,遁地穿墙隔空取物,看得有尾很是开怀。

    阿齿又拿了几套衣裙过来,驱开其他小妖,再看看有尾,阿齿笑道,“红颜皆祸水,这回我可是信了。”

    有尾接过衣裙,回了一笑,“如此说来,姐姐的心得自是比我多得多。”

    “时间长短不过次要,你这丫头无师自通其道,这张脸看得我心惊。”

    “说到心惊,刚才那个喷火的哥哥当真吓我一跳。可惜有尾无一技之长,盼白鹿主人收我为徒,能将所有技艺倾囊相授才好。”

    “驭火,飞行,我都要学!”有尾怀抱衣裙,颇有深意地看着阿齿,“或许还能学学姐姐,没事儿脸上长出片小叶子自娱自乐一番。”

    阿齿脸色陡变,“这我倒是听得不明不白。”

    “那有尾可得去向白鹿主人请教了。”巧的是,此话刚落就见弄无悯跟白鹿叟一前一后往大厅行来。

    还未待阿齿有所反应,有尾忽地跳将起来跛着朝前跑去。

    “师父,仙人,你们回来了。”

    “你这丫头倒是玲珑心窍,讨喜的紧。”白鹿叟虽为胥叠山主,却并未有过入室弟子,现听有尾如此称呼,心中窃喜。

    弄无悯看了有尾一看,又冲着白鹿叟点头示意,之后便越过有尾向卧房走去。

    “师父,外出定是辛苦,有尾刚跟阿齿姐姐说起您。”有尾上前扯扯白鹿叟衣袖,“有尾泡茶给师父润润喉,您也先坐下歇歇脚。”

    “好,如此甚好。”

    白鹿叟刚一落座,有尾立刻奉上香茗。

    “谈及我?你跟阿齿?”

    如此一问,阿齿本想支吾蒙混,脑子却不听使唤一片空白。

    有尾朗声道:“不敢欺瞒师父,有尾正向阿齿姐姐讨教为妖之道,更想尽快跟您习得各式傍身之技,不求青出于蓝,只愿在人前自报师门时不丢您脸面足矣。”

    白鹿叟虽知这丫头话语间明里暗里抬捧自己,倒也当真受用。

    “你这丫头,昨夜刚刚提及做我门下弟子一事,今日就迫不及待了。讲来听听,想学什么?”

    阿齿暗下决定,垂着的双手已在发力。

    “有尾虽生了一副骇人妖相,然大道不可违。”有尾一顿,余光瞥了眼阿齿,“请师父先代有尾立规矩、分善恶、辨黑白。”有尾停下,倾身探向阿齿,“为妖,当先知‘应不应为’,而后想‘可不可为’。应不应是道理,可不可是能力。”有尾话中带话,“阿齿姐姐,你觉得呢?”

    不待阿齿回答,白鹿叟已是乐得以手掌轻拍桌面,“孺子可教也,可教也。”

    阿齿心生疑窦:不知这丫头是何用意,她话中带话,却不在鹿叟眼前点破。到底昨夜之事她是否得见?料想绝不应该,她连本相都掩藏不住,毫无修为可言,如若一直在房外窥探我怎能无所觉察?且我房中漆黑一片,仅仅数点微光她又如何看得通透?

    “师父,出事了!”

    苍文急匆匆从外堂奔至内院,扫了三人一眼就立刻赶往弄无悯卧房。这厢弄无悯听得苍文呼声,见他进来,正色道:“请白鹿叟共议。”

    “是,师父。”苍文将跟随而至候在一边的白鹿叟迎进房中,随即看了有尾一眼便紧掩房门,低声道:“今晨徒儿奉命赶至相忆村,到达时,整村已为人所戮,男女老幼无一活口!”

    “什么?”白鹿叟大惊。

    弄无悯眉头紧皱,问道:“可有发现?”

    “并无行凶者踪迹。三十余村人尸身皆呈暗紫,应是中毒无疑。”苍文回道。

    “想我胥叠山几百年从未发生此等恶事,怎么突然……”白鹿叟难掩焦急,忙看向弄无悯。

    “尸身可有伤口?”

    “回禀师父,苍文已一一探查,无一人身上有明显伤痕。”

    弄无悯话音还是淡淡,“叫有尾进来问话。”

    苍文领着有尾进来,这丫头还是迷茫不明,只是看到屋内白鹿叟面色严峻,她已知这并非好事。

    弄无悯仍是清淡如水,白鹿叟见弄无悯不言,匆忙问道:“有尾,你可知相忆村近日有何异常?抑或有无生人前往?”

    “有尾并未察觉。村上还是那些熟面孔,除去仙人师徒,许久不曾有外人前来。”有尾谦恭回应,眼中却是写满疑问看向白鹿叟。

    “相忆村全村已为人屠戮罄尽。”

    有尾难以置信地看看白鹿叟,又转头看向苍文似作求证。

    “今早我下山方才发现。”苍文点点头,又接道:“师父是派我去看看村人生活是否安乐,可需相帮。”

    有尾嘴角一抹冷笑,轻哼一声,看看弄无悯,说道:“有尾一直呆在荡苦禅院,仙人法力无边,自可知我是否有那能耐。不过,有尾闻此噩耗心下震动,却不想虚伪作势佯装伤心。十年欺侮,没齿不忘。”

    “你这丫头,想的忒多。”白鹿叟应道,他虽是昨日方见有尾,却感跟她很是投契,已然将她视作自家弟子。

    “按你昨日所说,相忆村现唯你一人尚存,为解此谜,向你问询只是常理。”弄无悯并未回避,一派坦然。

    “问询之事,有尾自当知无不言;只是,仙人派徒弟下山,难道不是对有尾放心不下?”

    “鹿兄虽应下要收你为徒,然总是因着我你方来到这荡苦禅院,自需确保不会为他惹来事端。”

    有尾听弄无悯之言,倒也觉其坦荡,便不再言语。

    “苍文,你们先行退下,为师尚需跟鹿兄计议。”

    苍文得令,牵着有尾出去了。

    “无悯老弟,却不知这相忆村之事跟金乌丹是否有所瓜葛?”

    “此事你我均所知甚少,难以断言。如若两相牵连,怕是有除你我之外的他人得了金乌丹消息。”弄无悯摩挲掌中茶盅,不再多言。

    屋外,阿齿倒还等在一边,见苍文带有尾出来,两人面色皆是凝重。而阿齿心下也不轻松,自刚刚有尾暗示之后,阿齿一边回顾昨夜每一细节,一边推敲有尾一字一句。阿齿搞不清有尾意图,但却想着:虽她今次未跟鹿叟明言,但谁也保不准那丫头何时会说出去。偏偏知日宫主又在,即便他人不解我作为,想来宫主博闻,到时我定无从掩饰。如此一想,杀心已生。

    “你可信我?”出来没走几步,有尾便停住,自己却也不看苍文。

    “这事发突然,但我断定非你所为。”苍文回得斩钉截铁。

    “我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但仅为餐饭一碗、暖水一杯,难入仙人法眼,却也只因我孤苦无依无人教导罢了。杀人害命之事,我断不敢想的。”有尾拉住苍文袖口,“且我手难缚鸡,行动亦有不便,相忆村三十人命,我怎能说取就取?”

    “师父机谋通透,自是明白的。”

    阿齿站在旁边,闻言心下亦有计较。

第二章:惊变相忆村 … 第十一话() 
愚城不言堂。

    “女桑,可有新消息?”兀不言声音浑厚,在洞中尚有回声。

    堂下立一女子,白衣翩翩,容貌清丽,只是左边臂膀连同手掌皆为树枝状,整个伸出衣衫之外,乍看很有些骇人。

    “回禀城主,门下呈报,弄无悯跟白鹿老儿正因相忆村屠村之事愁眉不展。并无其他消息。只是,我潜藏胥叠山的门人似是漏了马脚,被弄无悯带去的小妖所查,不知是否需要清理干净以免后患?”女桑询问道。

    “你门下众妖皆连根共气,以叶为信以土为媒,外人无从追究,如此隐秘怎会为一小妖察知?”兀不言声音冰冷起来。

    女桑忙跪倒认错:“城主见谅,是属下疏忽。门人回报说也难断定是否暴露,只是为求安妥。。”

    “那小妖你等暂不可动。”

    “城主?”女桑不解。

    “百足办事倒比你干净利落。他已确认那小妖所言不虚,确是十年前为相忆村人所救。只是,弄无悯将她带至胥叠山,这是否跟金乌丹有关我们还未可肯定。需多待几日再看。”兀不言思虑甚深。

    “属下愚钝,任务未能滴水不漏,只是门人需跟弄无悯这般仙家周旋,而所处环境亦不明朗。相忆村不过数十凡人,乡村野夫,却不知城主令百足屠尽是何用意?求城主示下。”女桑听兀不言夸赞百足,衬得自己办事不利,心中不快,却也不敢明言。

    “女桑,你跟百足皆为愚城肱骨,各有所长,毋须相攀。你既心知我派与你的任务难于百足,还要疑心我对你的器重么?”兀不言一句话就将女桑安抚下来。

    “属下不敢。城主识人善任,女桑定不辜负厚望。”

    “至于屠村缘由,一为扰敌之计;二作警示之用;三则投石问路。”兀不言话未尽言,“既已知金乌丹大体方位,你且让门下全力探查,每峰每洞、每沙每树,寸土不可放过,需先弄无悯找到。

    “城主大才,属下定赴全力。”

    后日,弄无悯、白鹿叟连同苍文灰鹄共赴相忆村再做探查。有尾原央求白鹿叟带她同往,未得,只好作罢。

    有尾从苍文处偷拿了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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