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钱?呵呵,行,我等着。哎,不对,你等等,买一台就够了,为啥要买两台?”
安富贵有些不解。
“哼哼,我开一台,我拖一台,专门从咱村有钱人家门口走,让他们看看咱家也有钱了”
安然哼了一声说道。
“你神经病”
安富贵赶着车笑骂道。
正说着话,远处就“突突突突突”地开过来了一辆四轮车,还是台破车,除了喇叭不响之外,哪个零件都响,尤其是排气管子,扯着嗓门的吼,震得人耳朵发麻。
中间的那匹驾辕的马瞬间就惊了,首先发难,稀溜溜一声暴叫,后蹄狠命的一刨地,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旁边的那匹马也来劲了,也随声附喝地来了那么一嗓子,紧接着,两匹畜牲可就卯上劲了,八条长腿一齐发力,狠命一挣,向着前方玩命的跑下去了,跑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安富贵首当其冲,被那两匹马一下就掀起一米多高,远远地飞了起来,随后,手舞足蹈地一个倒栽葱扎到旁边的玉米地里去,只听得噼里啪啦的一阵大响,压折了一片玉米杆子,哼哎嗬哟的半天起不来。
安然手脚灵活,两匹马一跑一颠,他借着势子就跳出了车,没什么大事儿。
可是,正是秋收的关键时刻,眼睁睁地看着两匹马八百加急送情报似的绝尘而去,他心里急啊。
正在这时,那个开四轮车的人过来了,却是同村的李二叔。李二叔知道情况紧急,说了声“对不起”,然后便让安然坐上四轮车,开始跟在马车后面玩命地追了起来。
李二叔心肠倒是不坏,可脑子大概让驴踢了,他也没想想,这两匹马就是因为他的四轮车而受的惊,现在,他猛踩油门在后面玩命的追,那两匹马更是吓得肝胆俱裂,能停下来吗?就是想停,也不敢停了。
两匹大马气脉悠长,一顿狂奔,速度相当惊人,李二叔的那辆叮当乱响的破车跟在后面怎么撵也撵不上,眼看距离非但没有缩小,反而拉大了,这下安然可急了,一急之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急驰的四轮车上一跃而下,竟然要凭着两条人腿去追前面的八条马腿。
李二叔吓了一跳,刚想喊一嗓子,“你小子傻呀,两条腿能跑过八条腿吗?”
然后,他就变傻了,因为他真的看到了两条腿跑过了八条腿。
只见安然甫一跳下车来,发力向着奔去,便如一道狂风一般,眨眼间已经疾捷无比地超过了四轮车,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由于速度太快,他所经过的地方顿时刮起一起暴风气流,气流绞碎了跟在他左右随身飞舞的树叶、草叶,拥着他向前呼啸而去,那架式,就跟一架喷气式飞机贴着地皮儿向前狂蹿一般。这可怕的速度,就是上了f1赛道也不见得就输给开着最新款赛车的舒马赫。
转瞬,他便奔到了马车后面。眼见车厢壁板已经近在眼前,他一声暴吼,伸出手去,像两把钢钳一样,“笃”的一声,死死抓住了车板后沿。
两匹马正奔得酣畅淋漓、兴高采烈,忽然间就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勒住了它们,身上不由得一紧,举步就有些困难了。
两匹畜牲不服气,兀自后蹄蹬地,发力狂奔。
安然急了,两腿一沉,双臂一较劲,又是一声大喝,顿时,两腿沉下了地面近三十公分,就像是谁用把大锤子一家伙把他凿进了地下一般。
由于惯性,再加上两匹马巨大的力量,又再向前前进了十几米,马车才缓缓停了下来,两匹马有气无力地打着响鼻,浑身大汗淋漓,成了这一次拔河角力的失败者。
它们终究没能斗过十六岁的安然,拖出十几米后,实在拖不动了,才不甘心地停了下来。对于这两匹马来说,这十几米的距离所耗费的力气,远远要比刚才狂奔时所耗费的气力要剧烈得多,这恐怕是它们有生以来最为艰难的一次负重角力。
回头望去,再看安然,此刻半截身子已经扎进了土里,他身后十几米远的土地触目惊心,就像被最巨大的犁铧犁过一样,出现了一道深浅不一、最深处达半米的大沟。
尘土飞扬,草叶纷飞,此刻,远处的李二叔早已经看傻了,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由于一时走神,方向没控制好,不小心,那辆破车就撞在了路旁的树上,这下,更破了,连响都不响,启动不着了。
“娘哎,这小子咋恁大的劲儿”
李二叔昏死前还不忘了表示一下对安然的激赏和赞叹。
尘归于尘,土归于土之后,安富贵终于步履蹒跚地赶了上来。当看到安然的丰功伟业时,安富贵的下巴也便不由主的掉了下来。
一边掉下巴,安富贵一边在想,“这小子好大的劲啊,不如送他去当举重运动员吧,保准能拿金牌。当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在奖台上空中,当雄壮的国歌一次次奏响时,我们的心中充满了荣耀,充满了自豪安家,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正当他想得神采飞扬、想得壮怀激烈之时,
“爹,咱掰苞米去吧”
安然一句话便把安富贵的所有幻想之火全都扑灭了。
“这小子,没什么出息,这辈子就是干农活的料子了。”
安富贵一声哀叹,没精打彩地重新坐回车辕。
“啪”,清脆的鞭哨响起,两人赶着马车向远处的庄稼地走去。
第13章 打死也不签()
大雪飞舞,漫卷长空。随着冬天的到来,也有个不好的消息传来,那个隋大驴竟然当上了村长。
有些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还要是发生的,这便是现实,是生活铁的法则。
隋大驴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村里的机动地卖了。
卖机动地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合情合理,老百姓们也就同意了。可是,隋大驴这机动地卖得不寻常,不得人心。
因为这两千垧的机动地全是一等一的河套地,肥着呢,并且,卖的价格实在太低,只两万块钱就卖了,相当于十块钱一垧。
这下,村里就炸了营了,人人都不同意。可不同意归不同意,不少村民代表都屈服,在协议上签了字。
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人还在硬抗着,其中口号喊得最硬的那个人,就是安然英勇无畏的老爹,安富贵,
“安富贵,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在水缸后面藏着呢,你出来吧,咱们好好谈谈。”
“我没藏起来,水缸后面有个耗子,我正要打死它,打死这个祸害老百姓的畜牲。”
安富贵在水缸后面用鞋底子抽得震天响,听声音,别说是耗子,就是只老虎也早给他打死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话,这个协议,你签不签?”
隋大驴懒得计较,直奔主题。他知道,只要摆平了安富贵,剩下的那帮人就好办了。所以,他才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堵住了安富贵。
“隋大村长,您先请回吧,我脑筋转得慢,还得再想想,你先给我几天时间。”
安富贵终于水缸后面出来,好整以暇地整整衣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不行,今天就把话挑明。我这人心急,等不了。”
隋大驴收起笑容,态度开始强硬起来。
“那,就把协议拿来我再看看吧”
安富贵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说。
隋大驴以为安富贵真被他吓住了,大喜过望,赶紧将怀里的协议掏出来递给安富贵。
安富贵把协议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瞅了几眼,然后在纸上左捏捏,右晃晃,嘴里不住赞叹,“好,好,真是不错,我看真行”
隋大驴咧嘴笑了,露出了这么多年来少有的“亲切”的笑容,“老安哪,还是你有眼光”
话还没说完,安富贵便接着说下去,“不错,这纸真不错,不软不硬,摩擦力强,用来擦屁股既不滑又不疼,比卫生纸擦得还干净,最好不过了”
隋大驴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过去。
“安富贵,你少跟我装神弄鬼的。”
隋大驴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睛里透出吃人的凶光来。
“你这是在吓唬我?我告诉你,隋大驴,让我签协议那就是一种美丽的扯,根本不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一垧地十块钱,你拿我们大家伙儿当礼拜天搞休闲哪?真是坑我们老百姓气都不带喘一口的。你还好意思让我们签什么协议”
安富贵也急了,开始了滔滔不绝、义正严词的训斥。
隋大驴被戳到了痛处,还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一张紫红脸都气白了,没等安富贵说完,就扑上去了。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那帮被隋大驴养得膘肥体壮的地痞无赖们也猛扑上来,对着安富贵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安富贵爹一声妈一声的直喊,可他嘴里就是不服软,开始还“据理力争”,到后来被打急了,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安富贵的嘴损是村里出了名儿的,骂起人也刻薄得要命,句句都往人心头插刀子,。
可是安富贵硬气,虽然被打得满地乱滚,但就是不服,嘴里还高呼,“倒下我一个,幸福全村人”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打死我也不签”
隋大驴恨得直咬牙根儿,最后,迫不得已,便让两个人按住安富贵,自己抓起他的手来,在红印泥上按了两下,举着他的手就往协议上按。
他心里想,你不是不签字吗?好办,画个押按个手印也算数,这比写名字还来得简单呢。
隋大驴抓起安富贵的手就要往印泥上按,安富贵就痛苦的的喊开了,喊得那个伤心,就跟杨白劳要签了喜儿的卖身契一样。
眼瞅着安富贵的手指一寸寸地向协议移动着,协议一签,便等于他英勇就义了
这时候,就听见身后一声愤怒的大吼,像平地打个惊雷,震得一帮人浑身乱颤,眼睛直往外突。
安富贵和几个无赖回头一望,却是安然回来了。
“你们这帮王八蛋,放开我爹,有种的奔我来。”
见老爹浑身是血、手脚乱抖,安然心里真是有如刀割,狂风般地冲了上来。
“没你的事,我和你隋大叔几个人闹着玩呢,你赶紧走,一会儿再回来”
安富贵一脸的血,一身的伤。可他护子心切,不顾自身安危示意安然快走。
可安然哪里肯听?依旧豪勇冲上。
第14章 大获全胜()
急风暴起,锐啸阵阵,人影飞跌,巨震声声,猛烈的击打声来,好一场以寡博众的厮打。
房门呻吟了一声,不情愿地开了条小缝儿,向里面窥去,隋大驴满身是血,挣扎着要往外爬,可是,却被人拽着腿哭爹喊娘的被拖了回去,然后,房门又“哐”的一声巨响关上了。
屋内,家俱破裂、痛嘶惨嚎的声音不断传来,中间夹杂着老拳着肉的那种令人感觉恐怖的声浪,就像是有人疾风暴雨般狠命地打着沙袋发泄愤绪
几个月前开破车、摔坏腿的李二叔伤刚好,此时正从安然家院门前经过,到村里走亲戚。
也是活该他倒霉,正好端端地走在小路,忽然间就听见窗子“噼啪”两声暴响碎裂开来,紧接着,一个人影就像迫击炮弹似的,划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嗖”的一下飞了出来,准确地飞临到他的上空。
这发“炮弹”可不一般,是全血肉制造的人体智能炸弹,外加激光制导,十分精确。
“咕嗵”一声,头对头、脸对脸、身挨身,那个人影与李二叔来了个亲密接触。
李二叔可倒了大霉,一声没吭,干净利落地栽倒在雪地里。
他被砸昏过去了。
被扔出来的,正是隋大驴,“关怀”完李二叔之后,顺势跌下,他的脑袋又跟周围的石头来了一次小小的比试,结果,他输了,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与李二叔做伴儿。
相继打破窗棂又飞出了六个人之后,一切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可怕的噩梦终于过去。
安然扶着老爹从屋里出来时,脸上依然杀气腾腾,要不是安富贵怕他犯法死命地拦着。
隋大驴好不容易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还有些不甘心,准备说几句狠话找回面子。
他手指着安然,“小崽子,你”
“啪”,安然伸手就是一个嘴巴,打得隋大驴昏头转向。
“你”
隋大驴依然不屈服,还想说什么。
“啪”,又是一个响亮无比的大嘴巴,这回没那么幸运,大牙掉了一个,满口的血。
“张嘴就捶,说话就擂,我看你有几颗牙可掉。”
安然不屑地一撇嘴,晃着右手说道。
隋大驴不敢说话了,捂着嘴跟几个大汉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了,只是心里暗暗发恨,“小崽子,你等着,咱们没完。”
安富贵望着隋大驴几个人渣狼狈远去的背影,靠在儿子虽然瘦弱却坚定有力的臂膀上,感觉很自豪。
“这地下怎么还有一个?”
安富贵不提防脚下一绊,就看见了被隋大驴“关怀”得昏过去的李二叔,不过,李二叔他老人家脸向下埋在雪堆里,一时间两人没认出来。
“这好办,我把他扔出去。”
安然一声吼,弯腰抓住李二叔的一条腿,运气开声就要往外甩。
“别,别,我是你李二叔,你个愣小子”
幸亏李二叔这时候醒了,及时地将一次充满期待的飞翔叫停。
“原来是他李二叔,屋里打架,你怎么没事凑热闹躺外头了?”
安富贵有些莫名其妙。
“我愿意的啊?隋大驴从天而降,一家伙把我扑倒了,我冤哪。真是的,以后再也不从你们家门口过了,太可怕了”
李二叔一边叨咕,一边拨开安然的手站起来,使劲抖了抖身上的雪。
“哎,对了,隋大驴上你们家,是不是找你签协议来了?”
李二叔边拍打身上的雪边问安富贵。
他对隋大驴一伙人吃瘪根本不以为意,见过安然的力气与速度,他对安然很有信心。
“是,你咋知道呢?”
安富贵问。
“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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