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马车来到一家酒楼前停下,众人一一下车进到酒楼内用饭。
席间,柴大官人一改平素那豪强的姿态,和善的说道:“用过午饭后我们喝口茶稍作歇息,我已经准备好大船,等下派人再去检查一下船上所用粮水是否充足,之后便可上路。”柴大官人眯着眼看向唐天,笑着道:“上船之后孟公子便可安心休息,少则两日多的话三四日也肯定到了。等船行到那雁鸣庄,孟公子的伤势也应该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再举杯畅饮。你看可好呀。”
“多谢柴大官人盛情,这两日我一定好好调养身子,到时候和你一醉方休。”唐天强撑起脸上的笑容说道。
小刀见到唐天这个样子,眉头一皱,在身旁轻声问道:“你怎么这个样子,你不是说好些了吗?”
“这不就是好些了吗,前两日我连动也动不了,还咳血不止,现在只是有些气虚,寻常个流氓盗匪走到我跟前,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唐天道。
“哎呀,孟公子,这可大意不得,你还是要多休息,你这个孟兄弟的话要多听。这个。。。这个。。。”柴大官人说道此处,拿起筷子在桌上寻觅了起来,然后夹起这个蹄髈送到唐天的碗里,道:“这个蹄髈肥而不腻,以形补形,你试试,多吃一点,伤势才能好的快些。”
唐天勉强笑着夹起了那蹄髈,道:“多谢柴大官人。”
突然,小刀耳朵一动,立刻站立起身,道:“门外有人!”
“啊!!”房内众人一阵警惕。
“你们守在此地,我出去看看。”小刀对着柴大官人几名护卫甩下这句话后,立刻便冲出了房内,顺着那声响从房内直接跳到大街上,又向前追了两步,但是周围人来人往,一下便没了踪影,小刀担心对方调虎离山,不敢深追,只能遗憾的原路返回。
小刀往回走了两步,忽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之力透射过来。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而且绝对是个高手!小刀往四下一看,边上一条暗巷漆黑无比,那股气劲便是从那散发而出,虽然看不见人影,但是那里绝对有人。但那人肯定知道自己已被发现,为何不走?小刀更加警惕了起来。
小刀慢慢的向那暗巷走去,右手已经警惕的向腰间摸去。忽然那暗巷中的人也慢慢的走了过来,走到光亮处,让小刀看清了他的面容。小刀惊叹道:“刀兄!!你为何在此地?”
刀万同面上依旧毫不表情,与这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刀万同冷冷的说道:“这药拿去,还有!你那兄弟内功修为与刀气相克,无极刀气只能化解,这纸上写有调息方法,你助他将那刀气化为自身内劲之后,伤势便可痊愈。告辞!!”刀万同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小刀赶忙叫住刀万同,躬身施礼道:“我代唐天谢过刀兄!”
刀万同听到后也未转生,只是微微转过头来说道:“不必!!”
“刀兄,我有一言,虽然之前便已经讲过,但是我却还要提一提,揽月阁之人向来只有追杀他人,断没有被其他人追杀的道理,更何况是那吴清良!你若是自行寻找,终难有所收获,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一道上路,至少我们现在是友非敌,你不是也想早日为你师兄报仇吗?”小刀诚恳的说道。
“这。。。”刀万同一时语塞,他也明白自己是舍易求难,只是他向来独来独往,当初是余季州和他亲近,才慢慢将他这性子改了一些,余季州一死,他又立刻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如何与人亲近,他已经忘记的干干净净。这师兄的大仇不可不报!经小刀刚才那么又一说,刀万同渐渐有些动摇。
小刀见自己方才所说已经让刀万同犹豫了起来,便又继续说道:“你若是对那揽月阁心有芥蒂,那也无妨,只和我们一同上路,若是有消息我也好立即通知与你,你我在几次对战后又联手对敌,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你若有消息当真第一时间告知与我?”刀万同转过身来问道。
“当真!!”小刀看着刀万同笑着说道。
“那好,我与你一道前行,但是我也有言在先,若是中途看到你们滥杀无辜,我也绝不手软。”刀万同厉声说道。
小刀笑着回应,道:“那我们走吧。”
片刻之后,小刀领着刀万同回到了酒楼,上楼来到了饭厅门外。小刀将门一推开,几名护卫紧张的挡在身前,柴大官人和白小梦、唐天也是一并站起,见到是小刀之后众人才舒了一口气。几名护卫退到了边上,柴大官人等人也慢慢的坐了下来。
才坐下之后,待小刀走入房内,众人一看他身后抱胸而立的刀万同,心中大惊,柴大官人大喊:“拦住他!”
众人一并站起,几名护卫又是紧张的拦在刀万同身前,只有白小梦依旧镇定的坐在席间。小刀见状,大笑了起来,道:“柴大官人莫慌,刀兄和那徐正荣再无关系,如今是友非敌。”
柴大官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刀,忽然有转过头来看着坐着的白小梦,惊魂未定的问道:“果真?”
白小梦也不搭理柴大官人,站起身来对着刀万同说道:“刀兄弟,进来吧。”
这下房内的众人才收起了心中的担心,但是心中还是有些紧张,几名护卫从刀万同进门之后一直紧紧的盯着他。
先前他们回来之时,只是言明已经将徐正荣斩杀,并未提及刀万同一事,这下小刀在席间将西吴庄中刀万同的部分简述了一遍,这才让所有人放下心防。只不过这中间依旧没有提到刀万同的身世来历。
唐天听着其中古怪,便说道:“刀兄不但赠药疗伤,还教授内息调养之法,虽然这身伤本来就是你造成的,但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是不会与你计较的,孟某这里谢过了。”
唐天说的阴阳怪气,听的小刀心中一紧,生怕刀万同被说的翻脸,赶忙转头看向刀万同。之间刀万同依旧面上毫无表情,慢慢的深吸的一口气,缓缓说道:“此前种种皆是因为我们各为其主,还请孟公子不要介怀。”
“不会不会,我何等大度,只是刀兄如今大仇得报,为何要与我们同行呀?”唐天显得越发精神抖擞了,笑着说道。
“你就不要添乱了,我待会与你细说。”小刀紧张的在唐天身旁说道。
“不成啊,孟兄弟,事关重大,我也想知道。”柴大官人也从旁问道。
小刀看了刀万同一眼,生怕他那耿直的性格,被三两句一逼问,会不顾其他,将那前后缘由说的干净,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方便旁人知晓,别人知道的越少,对他们来说也是越安全,小刀目光扫过白小梦后,站起身来道:“那便还是我来说吧。前两日在那西吴庄大战之后,我因为刚一上路便遇到强敌,连我家公子都遇袭受伤,想来之后的行程凶险难测,便已经提出让刀兄祝我们一臂之力。而刀兄实乃重情重义之人,见到我如此说之后一口答应,只是他还需料理家妹的身后事,于是迟了些日子前来。刚才我想也是因为他不知如何与我们相会,才故意引我出来的。大抵事情便是如此。”
“原来如此。这一路确实前程难料,孟兄弟,还是你想的周全,如今得到刀兄这又一个高手襄助,我们此行便有更加安全了。”柴大官人欣喜的说道。
“先前多有冒犯,还请诸位不要怪罪。刀某用此酒敬诸位。”刀万同举起酒杯站立起来一饮而尽。
饭后,大家各自走入客房内稍作休息,小刀也和唐天、刀万同走进房内。
一进屋子,唐天便歪着嘴巴,怪异的笑着。小刀撇了唐天一眼,道:“有话就说。”
唐天笑着说道:“那好,是你让我说的。”唐天看了刀万同一眼,道:“刚才你所说的我一句也不信,什么重情重义,什么祝我们一臂之力。真实目的是什么?”
“还是瞒不过你,刀兄是余季州的师弟,极刀门弟子,他一直在寻找余季州没有叛师的证据,如今更是要替余季州报仇。”小刀坐下倒了三杯茶说道。
“余季州!!报仇!!!?”唐天有些惊慌起来,他看了看刀万同,又看向小刀,慢慢的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他。。。不是。你杀的吗?”
“我确实接了余季州的单子,但是将他杀死之人并不是我,而是吴清良。这里面还有另一个问题,就是当初是谁下的单子要杀余季州,按理说余季州虽然在传言中是极刀门叛徒,但是极刀门的人绝对不会请杀手去暗杀,一定是要自己将其手刃,那么又还有谁与其有如此深仇大恨呢?”小刀喝了一口茶说道。
唐天听后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七星楼的许君命?”
“许君命?我师兄要如何会与他有过节,使他下杀手单杀他??”刀万同听到他们如此这么说,对这个名字也有印象。
“这你便是有所不知,吴清良此前便是为许君命效力,你师兄当年协助护送龙门镖局的那趟镖中藏有极为重要的一件东西。”小刀道。
“什么东西?”刀万同和唐天同时问道。
“诡闻录!传言这本奇书内记录了江湖中许多秘宝,宝藏,秘籍的藏匿之所,还有许多江湖秘闻,这本书分为多卷,那趟镖物中最重要的便是这件东西。”小刀道。
“诡闻录??哎呀!!”唐天懊恼的一拍大腿。
“怎么了?”小刀问道。
“我曾在庐州的一处密室中见着了一本书,就叫诡闻录。但是里面皆是一些山川地理的介绍,我见着无趣便没有再看。”唐天后悔的说道。之后有将那此间的详细情况说与给小刀和刀万同听。
“这么说来,诡闻录确实不是传言,当年余季州带着诡闻录走了,之后便引来了种种恶言,这里面还有你所不知道的重要事。”小刀看向刀万同道。
“什么事?”刀万同问道。
“你师傅余冠雄并未身死,而是和许君命待在一块。”小刀说道。
“什么!!”刀万同突然站起身来,一会惊喜,一会疑惑,抱走头在后头来回踱着步,忽然停下瞪着小刀道:“此话当真!!!你们亲眼所见?”
“不错,这样一来,你师兄余季州所遭遇的种种,任谁也能够想明白了吧,我想要杀他的人应该就是许君命和你师傅了。”小刀叹了一口气说道,:“什么师徒同心,恩业相授,不过是欺世之言,一切皆是利益,只要有他想要的出现,就必定有人被抛弃。你可看清了你师傅的嘴脸。”小刀道。
此刻门外传来敲门声,“孟公子,我家老爷说大抵要出发了。”
“好的,我们这就来。”唐天在房内喊了一声,又转向小刀和刀万同道:“走吧,路上再想吧。”说着唐天便要向门外走去。
小刀忽然一把拉住唐天,道:“等等,还有一件事。你觉不觉得丁三爷这两天有些奇怪?”
“是啊,以前人前不与我们亲近,现在人后也不与我们说话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得罪了人家?”唐天调侃的说道。
“东西在你那还安全吗?”小刀忽然想起了放在唐天那的冰玉兰花,问道。
“妥妥的,我睡着了都抱着,这两天没什么动静。我虽然受了重伤,不过只要见着人的时候都特别清醒。”唐天自信的说道。
小刀点了点头,心中还在思索着丁三爷的事,此刻看着刀万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出了房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章 不系舟()
大江之上,烟霞遍洒,船夫已经亮起了船灯,船工们还在不停歇的摇着船桨,船速没有丝毫的减慢。
小刀步上船头,来到柴大官人的身旁,江风阵阵,吹得小刀都觉得有些冷。小刀将手中披风递与柴大官人,道:“即将入夜,这船不停一停吗?”
柴大官人接过披风,将其披在身上系牢后道:“我雇的是最好的船工,日夜两班,此刻又是正赶上风讯,如何能错过赶路的机会。若能一路顺风,明晚这个时候我们便可在雁鸣庄落脚畅饮了。”
小刀微微一笑,道:“柴大官人事事计算在先,难怪会有如今财势,小刀佩服。”
柴大官人看着小刀的笑脸,皱了皱眉说道:“我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像孟兄弟这般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仿佛什么事都不在心间的人,只有两种。”
“哦?是哪两种?”小刀好奇的问道。
“一种是极度的自信,相信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事会难得倒他,自然对任何遇到事也都不那么在乎了。这种人除了笑,恐怕也难有其他什么神情了。”柴大官人说道。
“另一种呢?”小刀笑着问道。
“另一种是深知这世间有种种变化,无论他怎样都无法改变那些变化,唯有笑对世事以作掩饰。不知孟兄弟是哪一种?”柴大官人问道。
“柴大官人认为我是哪一种呢?”小刀问道。
柴大官人笑着说道:“见了你,我才知道,你是那第三种。”
“第三种?柴大官人不是方才说只有两种吗?”小刀问道。
“我确实是说了两种,但是你却是第三种,游走在那两者之间的第三种。”柴大官人说道。
“大官人好眼力。”小刀笑着说道。
柴大官人又叹了一口气,道:“偏偏我不单是此事眼力好,我还看出小梦心系与你,但我却是始终感到不放心。”
“柴大官人,我。。。”小刀听后心中一惊,没料到柴大官人会忽然提起此事。
“你也莫要多说,我走南闯北,何事没有见过,这男欢女爱本就是正常之事,也是无法强求。只不过你与那孟公子的底细我如何查都没有查到任何的消息,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我不想多问,想必也有你们的苦衷。只是心中忧虑而已,我只能想到,你们必不是普通人家,只希望你能一直待小梦好。”柴大官人说罢,便独自一人向船舱内走去,只留下小刀一人站在船头。
这柴大官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却没有想过他竟是如此通情达理之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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