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袍振荡,一拳打在空气里,发出砰砰响声,仿佛打在实物上一样。照菱所说,这是小成了。
而巴萨罗,仍旧是在睡觉,自打跟了罗江后,它好吃好喝,也是长大了一圈。
罗江正自酣畅淋漓时,突然眉头皱起,停了下来。
他大步走去,呼啦一声将前院通过后院的一扇门打开,露出了一名长相略猥琐的中年人。
中年人正趴在门缝上偷听,突然被罗江打开了门,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作揖道:“小的见过老板。我来是有事情告诉老板,隔壁油作坊的油价降了,咱们要怎么做?”
罗江毫不客气的将其打断,冷声道:“不要和我打马虎眼。你们都是大夫人的人,对我百般刁难,什么事情还需向我汇报?我看你们都是普通人,身不由己,才不治你们,莫要以为我罗江就好欺负了。”
“这个,这个……”中年人十分尴尬的搓手。
罗江一挥手,“你去给我找买家,我将油作坊卖掉。去吧。”
在中年人诧异的目光中,罗江转身走回院子,心中道:“既然大夫人不给我银两,给我一个作坊让我经营,还不如直接卖掉。我淬炼身体正需要银子。”
……
第三十六章 杀手夜袭()
罗江卖掉油作坊,换来了七百两银子。手中有了资本,他大肆购买了一批药材,然后租了一个普通的民居,便过起了闭关的生活。
有了过期筑基丹伐毛洗髓打下的基础,暂时也不需要担心虚不受补的弊端,罗江将这批买到的药材都使用上,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
青牛冲撞!
青牛顶角!
两式打完之后,罗江并没有停留,一只脚突然后蹬,一下子甩了出去。
啪!
牛筋弹动的声音在罗江大腿中响起,他的一条腿如一条鞭子抽在了一颗手腕粗的树上。
顿时咔嚓一声,手腕粗的树被从中间踢断。
罗江停下来,对菱道:“这青牛拳的第三式,青牛甩尾出招更加的隐蔽,威力可不小哪,我踢出一脚,感觉全身的筋都被拉了一下,全身舒畅。”
菱不理,罗江继续道:“这几天进步很快,可是银两也消耗的厉害。我从芜城回来时,原来身上有一百四十两,加上卖掉油作坊的七百两,这几日就用掉了一半。”
“别和我算这点破银子,整日里叨叨个没完。我接你话吧,显得我很没有档次。”
菱终于说话了,先将罗江打击了一番,“花的银子多,你的进步不一样很大吗,先这么练着吧。踏入练气期的第一步是炼精化气,就是将体内的精血炼化为灵气,然后带动循环,吸收外界的灵气,便是练气期第一层。……你只要保证目前的营养纳入,再过些日子,倒是勉强可以着手修炼了。”
罗江一喜,当下坚定的道:“这银子花的值。”
随着科考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罗江竟无半点紧张之感,似乎科考对于他来说变成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他全身心的投入到青牛拳的练习之中,一天多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
晚上,罗江与巴萨罗吞了半锅牛肉块,然后便去房间睡下。
罗江睡床上,巴萨罗睡在床下。傻狗不止一次的要求也要到床上去睡,可是罗江嫌它身上有味,一次次的将他踹下来。
“江哥,你这是鄙视我。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味?”巴萨罗不服气的道。
“狗味。”罗江不客气的回答,不过旋即看巴萨罗一副要跳上床的架势,连忙道:“好了,好了,你先将就一夜,明天我在边上给你铺一个舒服的窝。”
巴萨罗这才作罢,悻悻的坐下去。
“嘘!”
巴萨罗耳朵一动,突然间爪子放在嘴边,阻止罗江说话,低声道:“江哥,院子外跳进来了一个人,脚步很轻,是个高手。”
“嗯?”
罗江还是极为相信傻狗耳朵的,连忙一个激灵,让自己冷静下来。
噗!
吹熄了灯,房间内顿时陷入了黑暗。可是黑暗中,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咕噜噜的转,转着可以yin人的念头。
轻手轻脚的从床底下抽出戒刀,罗江拿在手中,然后将绑在大腿上的皮套检查了一遍,藏在了窗子与门的中间。这样不管是外面的人从门进来还是从窗子进来,都能被他偷袭到。
而巴萨罗转了几圈,藏在了窗子边上。
罗江的院子陷入了安静,大概半个时辰后,院子中一道黑影缓缓摸向了半个时辰前亮着灯的房间。黑影的脚踏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因为仍是夏天,窗子仍是撑开的,而罗江哪里知道会有人盯上自己,自然没有将窗子放下来。
黑影探头往房间内一看,旋即“哧溜”一声,十分轻便的便从并不宽敞的窗子缝中钻了进去,声音极其轻微。
可是黑影的脚下刚刚落在地面上,一声震耳yu聋的大喝突然响在他的身边,然后便是一道幽光对着自己劈了过来。
若是换了一个普通人,偷偷摸摸的摸到一个地方,正提心吊胆时身边突然响起一声大喝,恐怕就直接吓死了。可是黑衣人却没有,并且一惊之后十分快速的做出反应,可见其不但身手高超,并且做惯了杀人的勾当。
黑衣人闪电般的一个侧身,已是躲过了戒刀的正面劈砍,同时手中一把匕首上抬,便将砍至身侧的戒刀托了一下,然后一下推出。
一推之下,罗江与黑衣人双双后退一步。可是傻狗看准时机,猛地挥出了一爪子,狗爪子在黑衣人背上划过,响起一阵裂帛的声音,撕下了一大块衣衫还有人的皮肉。
巴萨罗的一记偷袭为罗江赢得了时间,罗江握紧手中戒刀,一记青牛顶角递了过去。
黑衣人显然是职业的杀手,不习惯正面冲撞,他的匕首一托,再次闪躲了过去。
罗江占据了天时地利都没能将黑衣人怎么着,自然步步紧逼,不敢让黑衣人把攻击主动权抢了去。他的戒刀横拉回来,然后紧接着青牛冲撞。
黑衣人见罗江来势凶猛,自然再退,躲过了罗江的攻击。此时巴萨罗的偷袭再次到了。
黑衣人感受着背后火辣辣的痛,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是他自进入房间说的第一句话,声音略微嘶哑,“你这条死狗,找死!”
谁想,巴萨罗毫不示弱,“哈,还敢骂我?狗爷也是会骂人的!你爹的……”
“我……日。”黑衣人张大了嘴巴,顿时惊讶。任谁看到一条狗突然说话,都会是这种反应。
青牛甩尾!
罗江看准时机,连忙一腿甩了过去,这一腿角度刁钻,让人防不胜防。黑衣人顿时着了道,被罗江一腿抽了出去,不过黑衣人此时也回过神来,身体虽在后退,可是正面始终对着罗江,让罗江没有偷袭的机会。
“真麻烦,遇到高手了!”
罗江暗骂一声,一伸手摸向了大腿上的皮套。
随手抽出两把来,罗江使足力气,狠狠甩了出去。
嗖!
射向黑衣人的是锯齿刃的匕首和一道白光。罗江明明是扔出去两把的,可是只看到了一把匕首,伸手一摸,这才明白,另一把是捡到的半法器飞刀。
嘭!
黑衣人匕首一划,竟是将急速而来的匕首错开了,接着将杀机密布的目光盯向罗江,脚下一蹬地面,可是,力气似乎接济不上了……
怎么回事?
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麻,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胸口竟是有了一道窄窄的伤口,正在向外喷着血液。难道是那道白光?
第三十七章 邋遢老头()
罗江也不曾想到,扔出的半法器飞刀速度竟然如此快,一道白光闪过,黑衣人根本来不及阻挡,便穿胸而过了。
眼中中满是不甘的神色,黑衣人倒了下去。他不是死在武功低上,而是因为装备差。人家用修者用的法器射他,他不死谁死?
呼!
罗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次他真的遇到了高手,自己占尽了先机,并且和傻狗合作,中间黑衣人的匕首都有两次差点触及他的身体。若不是傻狗突然说人话将黑衣人吓了一吓,等黑衣人抢过了攻击主动权,他就危险了。
这次之所以能无恙,傻狗立了一功,半法器飞刀立了一功。
走过去将飞刀捡起来,罗江看着上面微微散发出的光华,自语道:“修者用的法器果然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即使是一件半成品,也不是俗世的高手可以抵挡的,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将黑衣人拖到院中挖坑埋了,罗江眼珠转了转,思考着黑衣人的来历。
……
罗府之中,因为夜深了,举府陷入了黑暗,只有不时一队队打着灯笼巡逻的护卫经过,才带来一丝光亮。
可是,内府中一座大房子的房间仍旧是亮着灯的。
巡逻的护卫中,一人疑惑的道:“以往这个时候,大夫人早已经睡下了,她可是从来不熬夜的。为何今天还亮着灯?”
护卫队长呵斥道:“闭嘴。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大夫人睡不睡下也是你能说道的?”
说话的护卫连忙闭嘴,他恍然想起,大夫人治家颇为严厉,队长骂他也是对他好。
大夫人坐在桌子面,身边三个空空的乘着羹汤的碗,她站起来看看天色,嘴角浮现一抹yin狠,“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成了。那个小杂种卖掉作坊着实被嘲笑了一阵,笑他经营无方。可是他用银子买了药材,日日关起门来练习拳脚,这份坚持让人害怕。眼看小杂种渐渐的要成气候,我不能再用绵软手段,以前瞻前顾后,太过优柔寡断了。当断须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哼,卖掉一间作坊得到的银两已是不少,足够引起许多人的觊觎之心了,被杀人谋财也是情理之中。就算是老爷问起来我也有借口推脱,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
次日,罗江仍旧起床来收拾早饭,似乎昨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在他心中,将嫌疑目标早就瞄向了大夫人,迫切要自己死的,也只有她了。
至于谋财的可能,倒是极容易排除,像昨夜黑衣人那种身手,绝对不会缺少那几百两银子的。
“大夫人,你终于真正忌惮我了么,彻底的容不下我?”
罗江自语,“我在芜城时你都不敢派人杀我,现在到了眼皮子底下,却不顾一切的出手,看来我已经成长到让你迫不及待除去的程度。这笔仇我记着,以后会和你清算。”
一上午的时间罗江全部在练拳中度过,练得酣畅淋漓。
到了中午,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走出了院门。距离他租的院落不远,有一座酒馆,罗江的午饭几乎都是在这里解决。
以往罗江是从不饮酒的,不过酒可以加速血液的流动,并且有活血化瘀的功能,罗江也开始浅尝辄止。
罗江走进酒馆,相熟的侍从见他来了,随意让他去做,口中道:“你坐着等片刻,要的东西马上就来。”
罗江点点头坐下,不过刚刚坐下便是一阵酒气袭来,十分的浓重。他不由眉头轻皱,不过举目看看厅中没有其他宽敞的座位,便只好将就。
他的目光自然看向酒气冲天的某人,入眼的是一名衣衫邋遢,头发散乱的老头。老头离他间隔一个桌,桌子上已经放着五个歪倒的空酒壶,此时手中兀自握着一个酒壶往口中倒。
周围几桌客人均是将嫌弃的目光看过去,不时说一声“疯老头”之类的话。
可是罗江的心思何其细腻,他一眼看去,顿时发现了异样。
五壶酒下肚,别说是一名老头,就是一名酒量极好的壮汉也要手脚颤抖,握东西拿不稳。可是这名邋遢老头却是将手中酒壶握的紧紧的,倒入口中的酒水极少洒出来。
罗江顿时留心起来。他这一留心,再次发现了,老头的眼睛浑然不似这个年纪的浑浊,竟是晶莹剔亮,仿佛少年人的眼睛。
“嗯?这个老头不简单,兴许大有来头,千万不能被他的外表欺骗了。”罗江心中道。
这时,侍从端着一个盘子来到了罗江身边,将一个只能盛二两酒的小酒壶放下,然后有三碟菜,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盘切牛肉。
“等一等。”却是罗江叫住了要离开的侍从。
“怎么了?”侍从停下脚步。
“那桌的客人,给他拿一壶店里最好的酒,算我账上。”罗江指指邋遢老头的一桌,道。
“罗公子,那个疯老头你认识?”侍从诧异的道:“这个疯老头我以前可从没见过他,今天突然闯进来,已经喝了半上午了。若不是他进门就摔了银子,恐怕老板都不让他进来。”
罗江摇头,“不认识。”
“一个酒鬼,何必花那个冤枉钱。”侍从劝道。
罗江摆摆手,“去吧,给他一壶最好的酒。捡一样小菜也给他端过去。”
罗江送的酒很快到了邋遢老头的桌上,不过经过嘱咐,侍从只说酒是一位客人送的,并未说明究竟是谁。邋遢老头抓过来就喝,也不知听没听侍从说的话。
侍从摇头离去,暗叹白花了一壶酒的银子。
罗江吃自己的饭,白花花松软的馒头就着小菜,还有酒,虽简单却充实。厅内暂时陷入了安静。
嗙!
一声大响,将所有人都惊了一下,他们抬头,发现是邋遢老头拍桌子站了起来。
邋遢老头一把将手中的空酒壶摔碎,大着舌头喊道:“什么破酒,一点滋味都没有,不喝了,不喝了。”
这一举动顿时惹怒了酒馆老板,酒馆老板是一名三十余岁的青年,立刻走了过来,“死老头,你疯了不成,这是诚心砸我买卖啊。不好喝你都喝了这么多,这不是找茬吗?”
坐在邋遢老头身边的几桌客人,身上衣衫被摔碎的瓷片溅在身上,也是骂道:“疯老头,小心爷揍你。”
邋遢老头似乎什么也没听到,撒开胳膊耍酒疯,喊着,“你们这些凡人,知道个屁。老子可是修者,是仙人!平时喝的酒你们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们知道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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