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灵修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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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灵修仙记-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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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此物是和太清鼎同源的东西?

    字迹似乎是用某些特殊的能发光的材料所致,正是字迹正是的光芒形成了光晕,隔绝了外界污浊的血腥。再去感知,此物下方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细线,从光晕之中向底部延伸出去,连接着什么。法意脑中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想知道它到底连着什么,彻底控制它就是最好的办法。怎样才能彻底控制,莫过于滴血认主最妥帖。

    想到此处,法意驱动太清鼎,渐渐靠近光晕,她感到光晕并无恶意与威胁性,便将太清鼎的一小部分并入光晕之中,从手指尖逼出一滴血来,从没有血的光晕之中向石碑送去。

    光晕的排斥之力很大,血珠几乎立刻便要被弹飞,法意重新激发太清鼎,它能感觉到,两物同源,必然会有一种亲切感。

    果然,激发太清鼎后,石碑上如刚才一般传来了极大的吸引力,法意勉强在三奇函金钟的控制下保持了稳定,但那滴血珠却以飞快的速度向石碑射去。法意眼看着血珠落在石碑之上,心中祈祷快点融合。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数十息后,她眨眨眼睛,血珠好像小了一些,又过了一会,她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血珠是真的变小了。又过了一会,等到血珠完全消失的时候,她心中忽然出现一种心神相连的感觉。

    眼前的石碑不像别的,好像是一个倔强的孩子,既亲切又桀骜不驯。

    随之,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笼罩了她的心,她感觉到,自己好像寂寞地站在一条大河的源头,一遍又一遍地看水花从数十丈高空落下,砸出碎玉一样的一片决绝的晶莹。

    一年又一年,春风又绿,梨花又开,只有寂寞不变。

    她沉浸在莫名而来的心境之中,再睁眼,浮华又褪去几缕,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深沉的气度。

    法意收起三奇函金钟,拥有了这块界元碑,她再也不用担心此物会危害到自己。

    轻轻扬手,它便落到自己手上,与此同时,原本底部的位置,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一般撕裂血河,显露出真正的模样。

    那是一根通体纯黑的萧管,萧管之上有一十八个孔洞,孔洞之上有五彩光霞拖着什么东西,法意看见十八孔洞之上只有两个托有物体,其余位置俱是空空。

    这两个物体,一个是一方通体莹白的砚台,材质是烟云稀有的四大材料之首,蓝田泪精石,一个是一柄极金所制的宝剑。看上去虽然珍贵,却并非世间罕有。

    此萧却有些不寻常,感觉起来极为暴戾,它应该就是发出恐怖魔音的始作俑者了。

    法意将二者一并收入小空间中,随即操纵太清鼎向上飞速冲出,失去了界元碑的镇压,血河混乱,血浪激拍,仿佛是无尽的怒吼。太清鼎,如一颗流星,从猩红穿过暗紫再穿过其上的材质,像一颗鱼雷一样从地面之中冲破出来。

    此时初阳正暖,法意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到如同重生一般。

    她从鼎中飞了出来,将太清鼎收入小空间,她的伤在鼎中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此刻驭起飞剑,将石径云和无砚带着往茶城飞去,城外十里位置,法意放下二人,以丹药和灵力为他们疏导。

    一个时辰之后,无砚缓缓醒来。

    石径云比他晚上一刻钟,一起来就找自己的八卦盘,法意早就放在他身边,他看见心爱的宝贝没有损坏,才小心翼翼地抓在手中。

    “我们已经出来了?真没想到我竟然活着出来了。”听了法意的讲述后,石径云感慨非常。

第141章 无砚() 
法意没有全讲,只说自己得了两件宝贝,已经认主一件,并将那方砚台拿了出来。

    石径云并非不识货之人,一见之下不觉有些呆了,蓝田泪精石所致的一整方砚台,他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过。

    不过片刻之后他就从呆滞状态回过神来,想了想摆手道,“我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贪婪,虽然我一看见就知道是个好东西,但若是我拥有了,或许就是福不是祸了。我也捡了不少,我知足了。”

    法意听他这番自我剖白,觉得他颇有趣。

    “可惜此行除了那些发荧光的植物外,没有找到能够增加寿命的灵药。这些植物的性质我还不甚了解,不如这样,你告诉我怎样可以找到你,若我以后有了进展可以通知你。”法意对石径云说。

    “老道得了不少,已然知足了,此行已经托了小真人的福,以后就不再麻烦了,至于生死,便都是老道的命了。”石径云笑说。

    法意点头,“那也好,那我们便就此别过吧。”

    “且慢,”石径云叫住了她,临别之前,“不如让老道为小真人卜算一卦如何?”

    “也好”,法意对他的奇门之术还是颇为敬服的。

    石径云摆弄八卦盘片刻后说,“小真人的未来,老道还是算不甚清,但好在吉凶也能看出一二。送小真人一句赠言,此去或有大凶,若遇极危险之境地,切记西方可安。”

    法意认真地说,“多谢石道友。”

    石径云点点头,法意便抱着角震,与无砚一道踏上飞剑远去。

    “无砚,离一个月期限还有十天,我还有些私事要办,就把你送到川城。接下来你自己回门派吧。”法意裙摆随风飘扬,她的口气是不容商量的。

    “你的确不宜回天云门,我看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既然你有神物辅助,修炼起来应该不是难事。眼下尽快增加修为是正事。至于我,若是我真的想要对你不利,就不会对你说那些了,所以,不要排斥我。”

    法意摇摇头,“你和老祖的关系不一般吧?我不是疑问,我是肯定,你的前途在天云门,不在我这里,而且跟着我。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无砚感觉心口微微刺痛,“你还是不信任我。”

    不信任无砚吗?如果没有这一次同行,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此刻。她还不知道自己心理的答案,于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小时候恰逢乱世,人心不古,像我这样的流浪乞儿根本找不到事情可做,就算有人说用你,到了结账的时候也一样拿不到钱,都是白做的。也不会管饱,还不如我去流浪吃得多。于是直到十四岁,我都像一个和时间争命的傻瓜一样,每天所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如何在天黑之前顺利吃到东西,一旦天黑了还在街上闲逛,很容易死得不明不白。”

    “我的生命力比田间的杂草还强。饥饿越生机勃勃,我的求生*越生生不息。直到那年冬天,我记得天边有一团黑云,仿佛要下雪的样子。天马上就要黑了,我的草鞋下面。双脚早就冻出了脓疮,那几根枯草编制的“鞋”根本抵挡不住寒冷,索性我的脚也早已经麻木。整整一天我都没有找到一点吃的,算上之前的两天,我已经三天未进一点粮食了。我只记得我打晃得厉害,差点撞到桥头的栏杆上,我想着,如果今天还没有吃东西,我或许就要饿死了,不知道人死后的世界还用不用挨饿。”

    “在一处墙角坐下来,我也想回那座塌了一半的破房子里,可是已经走不动了。先是眼睛看不见周围的世界,但我还能听到声音。我听见一双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绵绵的声响,那声响越来越近。他或许把手放在我的肩头,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只是渐渐感觉到一股暖流在我几乎快要凉透的身体里奔流,包括我的肚子,那里暖洋洋的,我渐渐看得见他,他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他拉着我站起来说,‘小子,想吃什么’,那是我听到的最好的声音。”

    法意一直没打断他,但她御剑的速度却不觉慢了下来,“这个人就是老祖?”

    “不错,他就是老祖,他带我去了一座酒楼,点了一桌子菜,让我放心吃。我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每次我觉得我快要撑着的时候,他都会用大手顺顺我的背,我胃中的那些东西就奇妙地化作一股股暖流,流进四肢百骸。于是我觉得我可以吃得更多,他却一直没有动筷,直到我将桌上的满满一桌菜和一大桶米饭一点不剩地全都吃进腹中,他才丢给上来结账目瞪口呆的店小二一块银子。”

    “也是从那一天起,我跟着他回到天云门,从一个流浪乞丐变成了一个修真者。他对我简直太好,凡是我需要的,他一律想在我前面,凡是我想要的,他一律拿来给我,甚至我不需要的许多东西,他都每天供应。我也知道了他是老祖,是整个门派中高高在上的人物,我想不明白他为何如何对我,但一次他与归真谈话时我不小心听见了内容。他说的人正是我,说我是他儿子的唯一血脉,虽然灵根不算最好,但也可用,让归真多多栽培于我。”

    “他明知道我在那里偷听,却不戳穿我,照样教我识字修炼,而且对我的要求非常严格,我们也从未再讨论过这个问题,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他的神色看不清楚,法意本觉得他该是有些悲伤的,却并没能在他脸上找到这些神色,“于情于理,你都该站在他那边。他是你的祖父,又救了你的命,还算得上是你的授业恩师,你没有理由一力袒护我。”

    “我不懂,”无砚此刻才真正透露出一点悲伤,“曾经我的追求是成为天云门一代掌门,成就我的功业。现在,我即将放弃这所有的一切。”

    “没人逼你放弃,你可以继续拥有,我说过了,你的归处在天云,那才是属于你的地方,只有那里你才能实现梦想。”

    无砚忽然摇摇头,“那又怎么样呢?若是没有你,不过是味同嚼蜡。”

    “说实话,我只能给你带来灾祸,绝不可能给你带来你想要的幸福。如果我是你,不如及早悬崖勒马。何苦为了他人糟践了自己。”

    无砚直视着她,“你错了,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糟践,能和你一切走一走,看一看,哪怕是一起经历一些生死大劫,哪怕命运很快就要如风中蜡烛一般熄灭,我都觉得无比幸福。”

    法意的心房遭到剧烈撞击,她很想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倒不是为了说“我改还不行吗”,而是为了这种着了魔一般的喜欢深深的蛊惑了。

    世界上若有一个人曾这样真诚地喜欢过另一个人,那绝对是一种求之不得的福气,并非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运气遇见这样的人。

    这样的喜欢或许不是如水晶玻璃一样不染杂质,但却如火焰一般如此炽烈,叫她即便无心,也忍不住受到火光的吸引。

    “有时候,我忍不住怀疑,我是不是前世就认识你,所以今生才一见到你便不可自拔地沉沦其中。我如波涛中的一只小船,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我甚至不求你能回应于我,只要我能时时在你身边,陪着你做你想做的一切,我便心满意足。”

    法意沉默了半天,方才说,“你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实在不必如此。”

    “你相信命吗?我相信。我有时候觉得我这一生似乎都是为你而来,无论是我小时候吃过的那么多苦,无论是没有冻死在那个冬天,无论是我来到天云凡此种种,似乎都是为了遇见你而铺设的九千级台阶。”

    “你知道的,到了九,便是圆满,我遇见你,我这一生,便圆满了。”

    “现在谈一生还太早,真到了你坐化的那一天,或许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我知道的,有些人的确有种浓烈的爱情,像火一样,一旦燃烧,便如同耗尽整个生命一样狂热。但终究逃脱不了情到浓时情转薄的下场,所以,你越是这样说,我越觉得你处在幻觉之中,并不真实。”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不肯带着我一起?”无砚的神情无比温柔,仿佛一位含情脉脉的爱人,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既然你要跟着我,那我也不勉强一定要你走,只是我或许不会保障你的安全,这一点,你该心里有数。”

    “这是自然,我们赶快走吧。”无砚的神情很欣喜,她看得出来。

    角震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但一直也没有对她示警,光凭这一点,就能知道无砚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并无刻意欺骗的虚言。在这样赤诚的一份感情面前,她的心中也有所波澜,再不能如从前一般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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