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年的儒家诗书不是白学的,一些小诗,张口就来。
远远一条红色长龙贯穿一座城池,一对对贴着虹彩的高头大马,长长的鞭炮一直未停止过响声,闪出一道一道的金光的长笛、挂着用珠子和贝壳做的装饰皮鼓、精巧的唢呐、硕大的铜锣,各种各样的乐器久响不绝。
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微风卷着浓郁花香刺得人直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
游行的队伍寻遍整座城池,欢悦喜庆的场面,豪奢无比,那是一个庞大的迎亲队伍!
“**诗,小飞又作了一首**诗!”一只炫丽的鸟儿大声笑道,正是灵鹦小五!
蒙飞咬牙切齿的看着它,好好的氛围,又被这只傻鸟破坏了!原本他也以为自己是甩开了小五,却没发现小五偷偷跟在了他的身后,就那么看着他傻傻的在城门口一路往家回走,其实以小五被吐蕃人奉为神鸟的神异,它除了战斗力不强,神异的地方很多,追踪不是什么难事,它完全可以带蒙飞找到欧阳汐三人。
毕竟那时的欧阳汐三人并没有走太远。
然而它就是不管,躲在暗处看蒙飞的笑话。
在当天晚上,小五饿了,抢走蒙飞给欧阳汐献殷勤的烤肉的时候,那真是吓了蒙飞一大跳!
接下来欧阳汐那吓人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小五。
“你这只傻鸟这么来的?”蒙飞气急败坏的问道。
“我在天风城待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就不能出来看”小五哼道。
“你出去玩,你就去玩啊!你跟着我干什么?”蒙飞一脸的奔溃之象。
“本神鸟这么美丽,这么聪明,要是没有仆人庇护的话,万一被人捉走了怎么办?跟着你,本神鸟的安全就不用担心了!”小五散漫道。
不管蒙飞如何愁眉苦脸,既然小五到了它的身边,赶是赶不走了,只能带着。
这下来欧阳汐可再没给过蒙飞好脸色,小五那些话可是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小五也不是很喜欢欧阳汐,倒是比较喜欢柳儿,而柳儿也很好奇这处于九州之外的灵鹦的神异,两者相处的不错。
端木欣看着那长龙,赞叹道:“好盛大的婚礼,全程都是虹彩,我们去看看热闹怎么样?”
“好啊,好啊,端木姐姐,我也很好奇成亲是什么样子呢?”欧阳汐赞同道。
“我也想看看。”柳儿微笑道。
五道人影消失,凑进了人群之中看热闹。
“那位新郎长相俊逸儒雅,嘴边始终挂着浅笑,一看就是脾气好,疼爱妻子的人,而且婚礼豪华,肯定也是权势人家子弟,他的新娘子一定很幸福吧!”欧阳汐看着那雪白骏马上穿大红袍的新郎,笑着猜测道。
“小姑娘,幸福什么呀!”一位在五人身旁的麻衣老人,轻声摇头叹息道:“又是一场悲剧啊!”
“大叔你为什么这么说?”欧阳汐疑惑道。
“你们是外乡人,什么都不知道,这新郎啊,是天水城第一宗门伏龙门的少门主,而那新娘子是仅次于伏龙门的七星剑宗的宗主的唯一掌上明珠……”
“这不是很好?强强联合!”端木欣好奇道。
“如果光是这样那也是一件金玉良缘,但是两家是世仇啊!那伏龙门的门主,新郎孔溪的父亲刚刚与新娘子阮红烛的父亲公平决斗,阮红烛的父亲死在了孔溪的父亲手中,接下来伏龙门对七星剑宗进行了大清洗,听说是因为那伏龙门的少门主孔溪觊觎阮红烛的美色,所以向其父亲恳求,强娶了阮红烛做夫人!”老爷子叹息道。
“不应该啊,就算那孔溪如果真的是觊觎阮红烛的美色,也不应该用正妻之礼娶阮红烛啊,不是应该收在家里做个小妾,不就行了。”蒙飞面色惊异,反驳道。
“这谁知道?反正两家是世仇这种东西是不会改变的。这孔溪公子是他父亲唯一的儿子,可能他要任性,他父亲疼爱之下,恐怕也只有答应了。”老丈摇了摇头走了,似乎是不想在看这场悲剧了。
可是人群依然鼎沸,迎亲的队伍时不时洒一大把铜钱,无数的平头百姓就扑上去捡。
喜钱丢了无数,谁叫人家钱多呢!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该阻止他们的亲事,我最讨厌这种强抢民女的恶棍行!”欧阳汐皱眉道。
“对,欧阳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他们的亲事就成不了!”蒙飞赶紧跟紧欧阳汐的脚步,严肃道。
“可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初来乍到不好搞出大动静,不然肯定很吃亏。不如我们悄悄截走那位新娘子,然后再悄悄离开吧!”柳儿建议道。
“别人父亲是公平战斗,技不如人而死,虽然他们也算是深仇大恨,也不应该让我们来插手,截走那位新娘子她不至于受辱,应该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了。”凌寂淡淡道。
“凌大哥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赞成截走那位新娘子就好了,他们之间的仇恨不应该让我们几个外人插手。”柳儿甜甜笑道。
欧阳汐想了想,捶手道:“就这么办!”
第两百五十章 是是非非()
“看不出来,这伏龙门还有些家底,房屋建筑之间竟然也掺杂了阵法,可惜没我霍叔叔天狼帮的阵法厉害!”黑夜之中,五个黑夜人之中的一个看着伏龙门的房屋,惊讶道。
“你也能看出来?”柳儿惊讶道。
“当然了,从小到大,我学的东西天罗万象,无物不包,区区阵法,算得了什么。”蒙飞傲然道。
“别吹牛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可不会什么阵法!”欧阳汐翻了翻白眼道。
“这好办,欧阳你跟着我走不就行了。柳儿姑娘肯定也会阵法她带着端木姑娘和凌大哥。”蒙飞笑道。
“我才不跟着你,我跟着柳儿姐姐。”欧阳汐鄙弃道。
蒙飞脸色一下子就垮下去了。
“我也会点阵法,如此,蒙飞带着端木姑娘,柳儿带着欧阳,我独自行动,怎么样?”凌寂开口道。
“没问题,就这样决定了!”端木欣爽朗笑道。
柳儿和欧阳汐都赞同,蒙飞一人之言自然是无足轻重。
五道人影分成三路,潜行了伏龙门里。
……
淡淡的红色烛光里,照亮红色布满的房间。
新娘子端端坐在床边,面色有些苍白的新郎静静的看着那新娘呆滞的眼神好久,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
“红烛,我知道你恨我爹,可能也恨我,现在要你嫁给我,对你而言是一种巨大的折磨,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了!”孔溪面色痛苦,道:“我爹想要斩草除根的杀了你,可是我怎么能……怎么能让他杀了你!我跪在他身前,以死相逼,他只有我一个儿子,这才放过你!”
“我能怎么办?”孔溪与新娘子相对而坐,神色黯然**,无比痛苦。
“为什么我们要生在孔家和阮家?”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很至于此!”
新娘子眼神无神,偶尔转动,只是在看见孔溪喉咙间一道长长的血痕的时候,眼神波动了几下,旋即隐去。
压抑的氛围在这个房间中蔓延,越来越沉重。
“红烛,不是这些了。”孔溪突然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浮现强挤出一缕笑容,道:“今天开始我们大喜的日子,怎么也要高兴点!”
孔溪端起金制的酒壶,往金制的酒杯里倒了两杯酒,强笑道:“合欢酒,成亲自然不能少!”
当孔溪将合欢酒塞进阮红烛手里的时候,她没有拒绝,孔溪情意绵绵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她,扶起阮红烛纤弱无力的玉手,一只手喝完了自己杯中酒,一只手喂阮红烛喝完了她杯中的酒。
“红烛,我们终于成为夫妻了!”孔溪面色微微泛红,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孔溪,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誓言吗?”阮红烛终于有了反应,眼睛终于有了一线光,颤巍巍的手轻轻抚上了孔溪惨白的脸颊。
“誓言?”孔溪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道:“生死与共,永不相弃?”
阮红烛在烛光下显得红艳的脸颊带出一抹病态的潮红,道:“那这样,就让我们一家三口在地下相遇吧!”
“一家三口,红烛你怀孕了?”孔溪震惊,不敢置信的看向阮红烛。
突然间,孔溪感觉自己肚腹一阵绞痛,仿佛五脏碎裂般,难以忍受!
“红烛你在酒中下了毒?”孔溪望着阮红烛,忍住不停往外冒出的冷汗,轻轻问询道。
“对!”阮红烛轻轻笑道:“你不会怪我吧?”
“你给我下毒没有关系!”孔溪苦笑道:“为什么你要给你自己下毒啊!我们的孩子是无辜的!”
阮红烛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道:“如果父母双亡,他一个人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杀了你,你父亲还会让我活在世上吗?”
“也是,如果你杀了我,就算我父亲顾忌你腹中的胎儿,暂时不会杀你,可是当你产下胎儿之后,必死无疑。”孔溪苦笑道。
“孔溪,我太弱小了,我找不到其他方式为我父亲、为七星剑宗报仇了!”阮红烛捂嘴痛哭,道:“对不起,我是个坏女人,你明明对我那么好的,我却在利用你、伤害你!”
“不,红烛,坏的不是你,而是命运!”孔溪面色泛黑,紧皱着眉头,可还是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轻轻道:“谁叫天意弄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我们不该相爱的命运!”
毒素发作,两人手握住手,面色黑青,嘴唇淡紫,含着微笑一起栽倒。
“这女人也够狠的啊!”一声叹息,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房间中。
在他身后,是柳儿和欧阳汐。
三人在寻找婚房的时候,终究还是相遇了,毕竟婚房只有一个。
在相遇后,三人都听到了你孔溪与阮红烛的对话,也就暗暗听着他们的秘密。
“凌大哥,你有办法救他们吗?我觉得他们两个都好可怜!”欧阳汐眼睛中波光微荡,明显也是被两人遭遇所感动,为他们而悲切。
凌寂没有多说什么,走进两人身前,一根银针插在两人心脉,接着柳儿和欧阳汐便看到凌寂极快的手速在他们身上插了十几根银针,又以极快的速度收回。
当凌寂回旋到她们身侧的时候,只见阮红烛和孔溪就立时喷出了大口黑血,黑青的面色转淡,淡紫色的嘴唇重新开始恢复了血色,只是还没有苏醒。
“他们的命救回来了。”凌寂淡淡道。
“那他们两个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我们还应该插手他们的婚礼吗?”柳儿弱弱问道。
“那个女人心中早就被仇恨充满,如果放任他们在一起,他们永远也得不到幸福,把他们放在一起不是个好主意!”凌寂轻语道。
“欧阳,你怎么看呢?”柳儿问向欧阳汐道。
欧阳汐迷茫的摇了摇,看了看两人昏迷的样子,惘然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的关系好复杂!”
欧阳汐是没有见识过多少世间险恶的富贵荣华子弟,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出了她的认识范围。
“凌大哥,你拿主意吧!”欧阳汐再次看了看那两人,向凌寂道。
第两百五十一章 极非遗留()
“嘎吱!”凌寂房间的门开了,一身嫁衣还没来得及褪下了阮红烛走进了凌寂的房间。
闭目打坐的凌寂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她,道:“你来我房间干什么?你身上的余毒还没有清理干净,还是不要轻易动弹得好!”
凌寂和柳儿欧阳汐三人带回了阮红烛,留下了昏迷的孔溪。在发现了孔溪中毒昏迷的时候,伏龙门的宗主大发雷霆,下令全程搜捕阮红烛。
伏龙门刚刚携清洗七星剑宗的大盛之威,又是独子被害,天水城城主自然也要给个面子。
不过那伏龙门的宗主也不过是洞虚初期的修为,又怎么找得到凌寂几人的痕迹!
凌寂虽然逼出了阮红烛体内的大部分毒液,但还是有小部分残留,需要以药物消除,因此阮红烛此时应该喝了凌寂的药后躺在床上静养。
阮红烛轻轻跪在了凌寂床边,轻轻向凌寂叩头,道:“小女子请恩公帮我报仇!”
在大半天的相处之中,阮红烛暗暗观察之中,似乎最神秘的凌寂是一行五人中最强大的人,因此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悄悄潜入凌寂的房间,恳求凌寂为她报仇!
凌寂叹了一口气,道:“那是你们两家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插手?我不会插手的,你去找其他人吧!”
“恳请恩公为我复仇,小女子愿为奴为婢,愿终身供恩公以驱使!只要能够报仇,我愿意付出代价!”阮红烛悲痛之色难言,一双眼睛红肿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凌寂。
“你身上还有身孕,你做这些对胎儿不好!”凌寂叹道:“这些事我真的没法帮你,你可以去找元州的三大杀手组织,向他们发布任务吧!”
怀孕的女人啊,曾经也有那么一个在他面前充满着希望与幸福的期待着孩子降生的女人!
“不说小女子能不能无恙到达元州,能不能找到门路到三大杀手组织发布任务,可是小女子失去了一切,哪里还有足够的金钱与去请那些杀手啊!”阮红烛抽泣道。
凌寂沉默,半晌,站起身来,轻轻扶起了阮红烛,道:“或许你忘记了仇恨,带着你的孩子再次找个好人嫁了,也不失一个好的选择。”
凌寂用的是冥气模拟的真气虚扶,并不沾阮红烛的身体。
“不,不可能!”阮红烛带着怨毒的声音道:“我绝不能放弃复仇!我要那个老狗血债血偿!”
“姑娘,你从一个高高在上的掌上明珠变成如今的一个孑然一身的孤女,你几乎已经没有资本去报仇了,你的仇人已经让你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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