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在笑这个。”萧珏的嘴角扯过一抹无奈的笑意,随即继续凝着那父子二人僵持之局。
“逆子!莫笑,还不快随着父上去同七皇子言表失礼教的过失!”贺卿的神绪不宁,强行的将如墨推到了男孩的身前。
“不,我不!分明我比夏儿弟弟长上几岁,他唤我一声哥哥又有何防?”如墨扭过了身躯,直视着他的老爹不服道。
“你这孩子,可真需着为父好生将你管教一番了!”话语方落,贺卿便伸手好似在身上找寻着些什么。
见着局势起了复杂,萧珏难得贵开金口的多涉及了一句。他的语气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听在耳畔也存着惊人发溃的意味。
“贺爱卿,勿行粗鄙之举,难道当着朕的面,你也要斥打你的子嗣吗!”这声及时传来的斥训之音,明显削减了贺卿训儿的那份气势。
他的手由着衣衫内侧取出,好似将着什么物件重新推放了些。萧珏注意到了他这一细微的举动,便也上前,备着一探究竟。
“啊,陛下!”贺卿言着,双眸则是不曾离开萧珏伸入他衣衫处了那双手。他的心中虽是想着躲避,可碍于身份他也只得僵硬的立在原地,任其自意。
萧珏的挪移的手忽而止住,倒好似手中得握了一物。“这?”萧珏扬起了手中那物,随即向着贺卿问询到。
“啊~这乃是微臣用以惩戒小儿的戒木,陛下毋需诧异。”贺卿说的云淡风轻,萧珏倒是因此再次陷入沉默。
“令郎应也不过七岁,你……何等下的了手的?”萧珏看了看手中那有着成年人臂膀一般粗的木棍,颤抖着尾音的道出了此话。
“微臣只是用此小戒犬子,分寸力度手中是有着约控的。”贺卿言着,手心也不自在的来回搓弄着。
“你这话,可存可信?”萧珏仍在质疑,目光则再次挪移至了如墨的身上。
“呃……父上的确是不怎么以此惩戒我的,今日也不知可是我触及了他的底线。”如墨由着那一抹眼神中,好似觉察到萧珏有话欲问。
他眼珠微转,便自顾自的顺应着他父上的说法,为其申辩解释着。
“这样啊,朕还
还是觉得……”萧珏刻意未将话语说完,手上的动作倒是未曾休止。(。)
第四百三十八章 原是识得()
“陛下,你这是何举?”一旁的贺卿谨慎的问询道。他见着萧珏以手蛮力的掰扯着那条戒木,心中不禁泛起了几分担虑,几分心慌。
“咔嚓”,一声绝响之音响彻于众人的耳畔,便也能算作是萧珏行动上的一句回答。
“这种惩戒孩子的东西,大可不必。”萧珏言着,随后则将手中掰成两段的戒木向着远处踯去。
“陛下的意思,微臣自当遵从。”话语落罢,贺卿则再次将手伸入内衫的角落,取出了长短不一粗细有别的根根惩戒之物。
“额,父上,为何您备着这许多?”如墨那孩子看傻了眼,挠了挠头很是莫名的问询道。
“这,既已不在需要,那其解释同用处应也不必细说。”贺卿将手中难以抓握的种种物具握紧,随后一并向着方才萧珏所掷之地丢去。
“耶,以后不用屁股痛了!”见着自家的父上行此一举,如墨心中的喜意总算难以得控。他蹦跳着欢悦道,手竟还拉起了那盘柱静视局势的男孩。
男孩几分不由自主,但还是受到了这份情绪的感染,他任由着如墨的牵引,竟随着他一并的转着圈,蹦跳着。
“那,这孩子朕且交托于爱卿照料数月了。”萧珏见着那两个孩子相处融洽,便定心的向着贺卿言语道。
“既是陛下之令,微臣定会将七皇子好生照料。”贺卿跪首以示诚意,萧珏却连连将他扶起,令其毋须多礼。
二人在话语交涉中,好似达成了共识。而他们言语中的某些要旨,也被一旁耳灵口俐的如墨尽数听罢。
他拽着身旁的男孩,随即雀跃的向着那距离不远的二人奔跑而去。
“父上,父上!夏儿弟弟真的是要在我们的府上呆着吗!那”如墨满眸的期待尽显,话语都有些不利落之况。
“同你说了多少次,不可尊卑具无,对于七皇子你怎能用此之称?”贺卿将话语放错了重心,竟未曾直面的回答如墨的问语。
“那陛下,你同我说说吧,弟弟是真的要同我一并住在一起吗?”如墨见着自己老爹顽固如斯,故而转换了人选相问。
“墨儿,你为何不听劝,分明同你说了不得唤着七皇子为弟弟。”贺卿仍在喋喋不休,萧珏却生了烦闷,他一手挥起,直接盖掩住了贺卿的双唇。这等深意,在为蠢笨的人约莫都能心中有数。
“方才你问朕的问题可否在问一声?”将身旁的聒噪之音解决了后,萧珏耐着性子再次问起了那直愣愣盯着他的如墨。
“我是问,夏儿弟弟是真的要同我共住一府吗?”如墨伸了伸软乎乎的小手,再次指向了他紧握着双手的男孩。
“嗯,朕允他于此陪你作伴。”萧珏嘴畔虽是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眼神倒是蕴含着恳切同真实。
“那,太好喽!”得了这句首肯之言,如墨整个人都欢腾的跳跃了起来,他拉着身旁的人儿眉眼间写满了开怀与尽兴。
“那既然此事已然妥善解决,那日后的数月便请贺爱卿多生照料。”萧珏见着那那孩子欢悦如斯,便转而向着贺卿嘱咐交代了一句。
“微臣自会。”贺卿再次表明了态度。“只需数月,待着朕于宫外择选了地界,为那孩子新建了府邸,一切便可于此止住。”萧珏将日后的定断言简意赅的相说了几句。
“陛下想着让七皇子日后住于宫外?这这可是宫例中的未曾有过的先例啊!”贺卿听闻着此事,难以抑制的轻呼了一声。这声轻呼音量虽不算高昂,可那语调还是引起了萧珏的反感。
“罢了,即便是为那孩子开一个先例又当如何,朕的决断贺卿家还想生了驳见不成?”萧珏言语威吓着,目光中也透露着不可违逆的阴狠。
“微臣微臣不敢,陛下决断的自是正确。”贺卿闻着此话怒火甚嚣,便转了性情道起了好听的话语。
“朕其实,也并非独断之人,只是今日之内发生了太多的诡邪之事。朕实在是不想为了这事事皆参涉其内的孩子,心生烦忧了。”萧珏见着身前低首顺从的臣子,不禁言了几句心肺之语。
“微臣知晓陛下心有难处,您且放心,既然微臣承诺了会好生的对待七皇子的。”贺卿再次俯首表明了话语的恳切之意。
萧珏见着他不似说着假意的话语,便点了点头身躯有着转而离开的想法。“陛下,你不同夏儿弟弟在说上几句吗?”见着萧珏备着离开,一旁的如墨竟忽而凑了过来插了一句话语。
“他怕朕,恐朕,甚至识不得朕,那么?朕还能同他说上什么?”萧珏转身低首,同着如墨言道。这句话语中夹杂着几分无奈,竟听的如墨那孩子心头一酸。
“夏儿弟弟真的识不得你了吗,那他可还清楚你是他的爹爹?”如墨哽了哽喉,几分郁结的确认道。他们二人自顾自的谈论着,却未曾注意到其余二位的目光相视。
“那那好吧,陛下你也是可怜的。”如墨说着孩子固有的天真话语。本意却是想着对着眼前这位气质非凡的男子,安慰寥寥数语。
“墨儿,来父上身旁,莫要放肆的扰了陛下!”见着自家的儿子言语行为这般没规没矩的,贺卿还是谨慎戒备的警醒了一句。
“哼,才不理你!反正父上也寻不到戒木将我教训了”如墨转过头,对着身后那张严肃的脸孔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鬼脸。
“你!”贺卿怒火中烧,下意识的便想着于身上摸索着些什么。“哈哈哈,父上你忘了啊”如墨半闭着双目,手指一勾便指向了方才被丢的远的那些戒具。
“哎父上这生当真是败给你这个此世来寻仇的灾星了。”贺卿叹息着自语道。
这声自语之音,又何尝不是萧珏内心的真实写照呢?萧珏黯然叹息,随后言道:“好了,朕回宫了,对外。朕会声称是他生了异症方于宫外名医仿治,对内也请贺卿多为费心了。”
“陛下哪里的话,微臣定当尽心竭力。”贺卿见着萧珏这般重托予他,便连连应承着话语。
“朕走了。”萧珏目光闪烁,凝着那孩子道了一句,或许这声别离他即便是说了也并无何用。
“爹爹不要走,我们,可方有了些许交集。”萧珏的步伐才方行了几步之遥,男孩便挣脱了如墨的手朝着他奔来。萧珏耳边早已捕捉了脚步声,却是未曾想过将他挽留的人选,竟会是
他?
“你,你方才唤朕为何?你识得我了?”萧珏暮然回首,目光中满是撼动。
“爹爹夏儿怎会忘怀呢?”男孩呜咽着,却迟迟不敢上前暂歇于那个温热的怀抱。
第四百三十九章 父狠子硬()
“没忘就好,朕……朕走了。”萧珏刻意的压制着情绪,故作情感无波的言道。
“爹爹,是不打算留着夏儿了吗。你瞧,你派人杀了夏儿那么多的朋友,还有夏儿最亲的乳娘……这些,夏儿都能原谅,可您……是真的不要夏儿了吗。”男孩伸出小手,扯了扯萧珏的衣角轻声的呜咽道。
萧珏闻着此话,先是一惊,随后竟支支吾吾的言不出一句应答的台词。
“陛下,要不您在考虑几许,七皇子毕竟隶属皇家子嗣啊。”见着局势好似有变,贺卿眉目一转快步上前,一并声劝了几句。
“不必,朕……朕决意的事从不更改,即便是在那孩子已然识得我的境况下。”萧珏将手指捏握的更紧了几分,迫着自己定了狠心的决断。
“那,七皇子你切随着微臣一并于着府内走上一走。”贺卿实乃细察局势处事之人,他上一秒的说辞还盘旋于耳,下一秒便能以着行举将之忤逆。
这等善于扭转于局势中的人,向来活的便不算轻松。猜测着他人的心意,篡改着自身的行动,生存于心计的谋算夹缝中,这何尝不是蹉跎了岁月的一种厉行?
“不,我要听着爹爹亲口同我说不要我了,舍弃我了……”男孩破天荒的起了挣扎,他来回摆动着双臂,很不情愿的扭摆于贺卿用以牵制他的臂弯下。
“夏儿弟弟,我来帮你!”一旁静观其变的如墨,总算寻到了一个插手的机会,他快步跑了过来,口上还不忘吆喝几声。
“你这逆子又来添什么乱子!哎?你这是作甚!”见着自家儿子上下其手的搔着他的痒,贺卿简直是既怒却又止不住的想要轻笑出声。
“夏儿弟弟,虽说我很想你留下同我一起玩耍,可你心向着你的爹爹,那还是趁着此等机会脱离我父上的魔爪罢!”
如墨一边寻缝插针的挠着他的父上,一边则是压低着声线同着男孩交代道。
“嗯,谢谢墨哥哥!”男孩感慨颇多的凝着如墨,随后则脱离了那臂膀向着前方那还未走远的人儿奔赴。
“逆子,你若在不停手莫怪父上不念父子之情!”贺卿言了最后一句警语,目光中也燃着熊熊的怒火。如墨见着男孩已然达至陛下身侧,便也适时的休止了动作。
他的手方松开,贺卿便再次向着前处行去。如此的用意,应还是想着将那孩子重掌臂腕之下。
“夏儿弟弟,我能做的暂且也只有这些了,你可否回归到原先的位置,也只得靠着你自己了。”如墨目视着前方那即将聚焦的几个黑点,心中暗自感慨道。
“你又追过来作甚!朕不是让着贺卿带着你绕览一番此府,以便熟悉日后生活的地界吗?”萧珏知晓身后跟覆其上的人为何许人也,甚至连头首未回眸的言道。
“爹爹,凡事的决断都应有其原因。纵使是您铁了心定要将我弃之,也至少亏欠了我一个所谓的回答。”闻着身前之人那心狠的话语,男孩只得退让一步,讨要起了他定要将其留在此府的那一缘由。
“朕决定你乃一天赐灾星,且身份亲缘成迷,只独独是这两条可否算言得清楚?”萧珏掐握着自己得掌心言道,此等时刻他不得不逼迫着自己道出狠心的话语。
这样的回答,对于一个尚且五岁的孩童或许有几分残忍,然而,这孩子的心很大,竟未曾因着此话而流露出一分一毫的伤感。
他面如死灰,脚步也不自主的向着后方退去。如今,他已然被着自己最为在乎的人定论为身份成迷灾星。那么,他还能怀抱些什么留于其身旁的奢望?
虽是体察到了自己的话语或许重了几分,但萧珏却并未说上几句柔缓的话语。在他的心中,那孩子的承受力应当远远禁受的住这一绝情话语。
“朕走了,你且于此先处上数月,待到时机成熟,朕自会遣派人手将你领去新的住所。”萧珏略过男孩的颜容,直接侧转着背脊言道。“对了,住在宫外的皇子,这也算是朕对你的仁至义尽!”恐着男孩仍存希望,萧珏厉着言辞的又道了一句。
“那陛下可还会来见上夏儿几面。”男孩好似心死,话语之时的称呼都有所变动。以往,他唤他爹爹他嫌其吵嚷,如今他称他为陛下,他却又顿感生疏。人,当真是一矛盾并存的一古怪动物……
“朕应当不会同你多见,毕竟灾星一角,并非善类。”萧珏仍是以着恶毒的言论,打击着男孩的心。而男孩却只是笑,笑的那般惨淡,那般意味深长……
“好,既然陛下去意已定,那么,就这样吧。”男孩的话语中承载着一种落寞的淡然,好似于一刹之间,成长了十几载的沧桑年华。
“夏儿弟弟,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是很想回到你爹爹的身旁的吗?”见着局势莫名的超出了原先的发展,如墨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连连向前跑着,过程之中竟还碰撞了他呆立于一旁不做言语的老爹。“逆子……”贺卿好似寻不出别的话语,只得凝着那跑在前方悦动的背影,自顾自的重复着这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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