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的事情都没有多想,等他回到村里。召集到了救援的人手,往回赶的时候,他才想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
比如那股把他整个人推到空中,飞出去至少十丈开外的强大力量,那股力量很显然不可能凭空出现,而当时在他身边的只有胡勒根老爹。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认识的胡勒根老爹竟然能够有如此大的力量。只是联想到胡勒根老爹之后对他所说的话,又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猜测。
“三喜子,老爹我可以信任你吗?”胡勒根老爹能够感觉到中年人的想法,忽然对他说道。
中年人愣了愣,驾驭着马匹,靠向胡勒根老爹,与之并驾齐驱,并回应道:“当然可以,我的这条命是老爹你救下来的,而且不止一次,这份恩情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我绝对是老爹你在这个世上最能够信任的人。”
胡勒根老爹点点头,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忽然拉了一下右手的缰绳,让马匹朝另外一个方向奔跑,中年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与胡勒根老爹偏移了一段距离,但很快也调整了方向,追了上去。
“老爹,那不是去盟里……”追上胡勒根老爹的中年人急忙大声询问。
“我没有打算去盟里,那些狼已经走了,根本没有危险。”胡勒根老爹如实说道:“我要去呼和陶勒盖。”
中年人露出不解之色,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他自然知道胡勒根老爹口中的呼和陶勒盖。一般草原上的人听到了呼和陶勒盖这个名字,肯定会想到苏尼特左旗的呼和陶勒盖庙,那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藏地密宗庙宇,在清乾隆时期甚至受过朝廷御赐匾额。但在这里,呼和陶勒盖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附近一个已经荒废的村子。
呼和陶勒盖虽然名为村子,但实际上只是一个放牧人设立的休息点,这个休息点在数年前就已经荒废了。至于荒废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西边的沙尘往东推进,草原已经变成了荒漠,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几年前那里曾发生了一些怪事,使得草原上的人都认为那里是一个不详之地,即便政府三令五申所谓的不详之地都是迷信,但依然没有牧民愿意靠近那里,久而久之自然也就彻底荒废了。
中年人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呼和陶勒盖的怪事,但他却听经历过当年那件怪事的人谈及过这些事。各种古怪的说法都有其中最离奇的是有大量毒蛇从荒漠、从草原钻出来,汇聚到那里,相互噬咬,最终全死在了那里,残留的尸骨堆积成了小山,清理了几天才彻底清理干净。
现在胡勒根老爹忽然要去这样一个鬼地方,中年人即便不信鬼神那一套,但也不由得感到心悚胆寒,身上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只不过,无论心中感到如何不适,他始终都没有动过拉缰绳的想法,而是驾驭着马匹紧随胡勒根老爹后侧,就如他之前所说的那般,他绝对是胡勒根老爹最可以信任的人。
大约在草原上疾驰了一个多小时,胡勒根老爹他们来到了呼和陶勒盖外,虽然当年已经整理过了,但依然还能够从一些地方看得出以前留下的营地痕迹。
虽然这里和其他曾经在草原上出现过、又废弃的定点休息营地差不多,但这里却给人一种特别阴寒的感觉,这让中年人不由得紧了紧衣领,让自己感觉暖和一些,即便这样做仅仅只是带来一点心理作用,而并不会让他真正暖和起来。
“咦!怎么有人?”中年人这时候忽然看到在前方废弃营地的中央有一团篝火,火堆旁边是一个不大的帐篷。
他准备驱马上前,替胡勒根老爹探探情况,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鞭打马匹都始终无法让马匹再踏前一步,仿佛在那营地残余围栏内存在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吓得马匹都只敢在外围反复跺步。
“下马吧!”胡勒根老爹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情况而表示出任何的惊讶和诧异,反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一边朝中年人吩咐,一边翻身下马。
中年人听从吩咐,翻身下马,并且将马鞍上挂着的猎枪取下来,以防万一。
“不要紧张,这里没有危险,也不需要用到猎枪。”胡勒根老爹抬手示意中年人放下猎枪,然后转头朝四周看了看,眼睛最终落在了右侧的小沙丘上。
中年人发现胡勒根老爹的动静时,也转头顺着其视线朝小沙丘看了过去,而他看到的情景却将他给惊呆了。一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怪兽屹立在沙丘之上,那种恐怖的外形将他整个人都冻结住了,甚至忘记了恐惧。
“不要担心。”胡勒根老爹身手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在他发出惊吓声之前,宽慰道:“它没有危险,不用担心。”说着,又停顿了一下,道:“等会儿你看到任何东西,都不要惊讶,它们都不会伤害你。”
就在胡勒根老爹的话音落下,一道虚影出现破空而过,出现在了两人身边。中年人这才看清这道虚影是一个年青人,只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却与其年青相貌截然相反,他总感觉这个人的岁数应该比其相貌要大得多。
“早就听闻古密萨满培育兽魂精魄堪称天下一绝,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徐长青看着前方废弃的营地,他眼中的情景和中年人、乃至胡勒根老爹所见的情景都不一样,在他眼中盘踞在此地的气息已经凝聚成了一条巨蛇虚像,只是因为攀蛇傀儡的原故,这巨蛇虚像盘踞身躯,呈现出了防御姿态,看上去就和真蛇一样。
听到徐长青的赞扬声,胡勒根老爹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迈步朝朝帐篷走了过去。徐长青也迈步跟上去,在他进入这片废弃营地的时候,那条巨蟒的幻影也像是雾一样散开。
见两人都朝帐篷走去,中年人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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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萨满传承(中)()
三人并没有掩藏行踪,脚步踏足沙砾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荒漠上特别响亮,所以当三人还没有靠近帐篷,帐篷里面的人就已经有所察觉,并且撩起门帘,从里面走出来。
见到走出来的人,徐长青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这人应该是胡勒根老爹的弟子,只是出来的这人却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且这个老人的命格面相非常奇特,在命学里面有个很出名的名称叫天残地缺命,可以说是一种极为奇特的命格面相。
拥有这种命格的人一生衰到极点,过桥桥塌,坐船船沉,喝口凉水都有可能被噎到,一生坎坷,大病小灾不断,加起来的安生日子恐怕不到一百天。可就是这样一个运气衰到极点的人却都非常长寿,根据记在拥有天残地缺面相的人最长可以活到一百零七岁,最短也有八十多岁,这还是在古代那种环境中。而且更为奇异的一点是即便这种命格的人自己寻死,也很难死成,投江会被人救起,上吊绳子会断,甚至服毒也会拿成补药。
徐长青以前也只是在各类命书,传记中见到过有关这种命格面相的记载,像现在这样一个活生生的真人站在面前还是第一次见到。
趁着这个机会,徐长青快速的通过千万化身神通变转化神力施展大因果律,虽然用凡人之躯施展大因果律有些困难,效果也极为不堪,但用来观察一个凡人的气运细节却已经足够了。
随着大因果律的施展,在徐长青的眼中,这名老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天地衰败之气的集合体,衰气之浓烈就连徐长青也本能的有种退避三舍的念头。然而就在这衰败之气的核心地带,却有着一股同样浓厚的大运之气,这大运之气可谓是福禄寿三全,而且已经有气运化龙的迹象。也正是因为这股大运之气的作用,才使得缠绕在老人周身的衰败之气没有扩张,而是紧紧地盘踞在老人周围。不会给其他人造成影响。
见到这自相矛盾的气运,徐长青脑海中不禁产生了一个念头,要是自己在年青的时候遇到了这老人,并且有办法剥离这老人身上的衰败之气。那么这老人很可能会因此龙归大海,一飞冲天,成为一国领袖也不是什么难事。
“朱元璋!”徐长青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
虽然在现存的所有书籍中都没有关于朱元璋自身气运的记载,但从朱元璋的经历不难感觉到这朱元璋的气运或许也是这种天残地缺命格面相。想想朱元璋幼年、少年和青年时期几乎是衰到了极点,死父、死母、死兄、死妹、死全家。当过和尚,做过乞丐,直到加入义军才开始转运,最终步步高升,成为一朝开国之帝。
朱元璋毕生气运走势,加上刘伯温斩龙之举,很容易让人将两者联系起来,并且做出类似徐长青的判断。事实上做出这样判断的人并不是只有徐长青一人,在过去不少精通命理相学的人都曾对此有过一些判断,只是没有实质的证据。使得这些猜测始终只能浮于纸面。
徐长青的声音不大,但一旁的胡勒根老爹却听得很清楚,他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徐长青,并且略带试探的沉声问道:“前辈看出什么来了吗?”
“一物镇一物,古密萨满炼制兽魂精魄的手法的确高明。”徐长青转头回应了一下胡勒根老爹,跟着颇显深意的看了看跟在后侧的中年人。
现在徐长青已经可以肯定正在迎面走来的那老人真的不适胡勒根老爹的弟子,也不是古密萨满的传人,事实上这名身怀天残地缺命格的老人真正作用是用来镇压孕育在此地的兽魂精魄。拥有如此衰败之气的老人坐镇此地,别说是一些通过外道法门凝聚出来的兽魂精魄了,就算是天生天养的灵神精魄恐怕也会被克制得死死的。最好的例子就是这个老人靠近自己的时候。七星手串中的日游神和夜游神都变得死寂起来,需要比平常花费更多的精力,才能调用出一部分神力。
听到徐长青如此说,胡勒根老爹便明白自己宗门炼制兽魂精魄的一个关键窍门已经瞒不住了。于是便坦诚道:“虽然方法很简单,但人却很难找,巴图布赫是我无意中救下来的,这也是佛祖、长生天垂怜我这一门,给我送来一个可以延续宗门的机会。”
说话的时候,那老人已经来到了几人跟前。他没有说话,似乎是个哑巴,只是他对胡勒根老爹显得非常尊敬,按照大礼跪伏下来,额头点其足背,直到胡勒根老爹伸手抚摸他的头顶,他才站起来。
一旁的中年人见到老人行这种类似封建旧俗的礼节颇感不悦,这与他的思想相违背,只不过他也仅仅只是心中感到不悦而已,并没有采取具体的行动制止。今晚见到的东西、经历过的事情都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和常理,对他的思想和理念都有着极大的冲击,这也是的他的心脏大了不少,不会在小事情上一惊一乍了。
“去把我交给你收藏的东西拿出来,就是木质的那一个,其他的不要动,让它们留在原地。”胡勒根老爹朝老人吩咐了一声,然后便在前带路,领着徐长青和那中年人走入到帐篷中,那老人则从帐篷旁边拿起了一个锄头,走到距离帐篷不远处的一片荒地上,开始往下挖了起来。
相比起外面的简陋内,帐篷里面倒是很别致,正对门帘的地方是一个小萨满祭坛,祭坛上面挂饰繁多,以徐长青对萨满教的了解至少有三十几家萨满教的信物在其中。帐篷地面铺了一层皮毛,这层皮毛并不是羊皮或者马皮,而全都是狼皮,因为经过特殊的处理不但没有那种狼骚味,反倒多了一种让人精神舒缓的异香。除此以外,还有几个布满抽屉的小柜子放在帐篷边上,不需要打开徐长青就能够通过气味,知道那里面全都是一些药材。另外小柜子上一些经常使用的药杵、药罐,以及摆放整齐的成品药盒,表明了那个老人虽然不是修行者,但却是一个不错的药师。
胡勒根老爹进到帐篷以后,也没有招呼徐长青,而是直接走到了那萨满祭坛前,恭敬的跪拜行礼,然后双手互掐,结成法印,口中念诵着祈祷词。徐长青走到一旁非常随意的坐在了皮毛上,而中年人则满心疑惑,想要开口向徐长青询问,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只能站在胡勒根老爹身后等其诵读结束。
很快,胡勒根老爹就将最后一句赞美词给诵读完,从地上站起来,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看着中年人,表情无比严肃的说道:“彭三喜,老爹今天问你一句话,你愿意当我的弟子,继承古密萨满的传承吗?”
胡勒根老爹的询问并没有让徐长青感到意外,在见到帐篷里的人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时,他就已经可以肯定胡勒根老爹所说的那个所谓弟子,应该就是这个还懵懂无知的中年人。现在胡勒根老爹要将其收为弟子,传下古密萨满的法门,颇有点临时抱佛脚的感觉,想来古密萨满传法必然有一套类似密乘灌顶的速成法门,现在中年人还是普通人,但过一会儿就不一定了。
徐长青的视线跟着落在了那中年人身上,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所以没有出声。胡勒根老爹的询问并不是普通的询问,而是一种特殊的问道方式,中年人的回答尤为关键,如果中年人质疑或者拒绝的话,那么胡勒根老爹也不再会强行将他收为弟子,一切也就白费了。
此刻,彭三喜还没有从胡勒根老爹的话里回过神来。当年他退伍分配到草原上,从最开始对草原的一无所知,到现在和一个真正的草原人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对于草原人古老的信仰萨满教也有一定的了解,一直都认为这是愚昧迷信,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人问他愿不愿意加入萨满教,成为萨满教的弟子。
多年党员的身份,让彭三喜本能的想要拒绝胡勒根老爹的请求。然而,当他的话快要说出来的时候,停了下来,并且看向满脸期盼之色的胡勒根老爹,脑子里也回想到了当年胡勒根老爹多次救他的情景,而这些回忆使得他无法硬下心肠回绝胡勒根老爹。
“干脆我现在答应老爹,等过了过几天再跟老爹谈谈。”彭三喜脑中想了一个对策,自我感觉不错,便像是戏里表演的那样朝胡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