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覆地金钟穴的八金位,问道:“谈先生,刚才所说下葬方位是否还有补充?”
“并无补充。”谈吾不解的看着徐长青,问道:“莫非先生认为在下说错了,还有其他下葬方位?”
徐长青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将黄娟放下,说道:“小娟,你来回答谈先生的问题?”
黄娟天生一颗玲珑心,自然知道自己师父想要干什么,于是直言不讳道:“谈先生所说下葬方位的确有问题,若是按照谈先生所说方位下葬的话,此处覆地金钟穴原本可以庇佑三代的气运,最终只能庇佑一代。”
“怎么会这样?”谈吾听后,脸色一变,连忙重新从包里取出罗盘,又重新堪舆了起来,而谈吾的弟子则对黄娟略有不满,纷纷称黄娟胡说八道。
黄娟没有理睬那些谈吾的弟子,指着谷口的碧潭,朝谈吾说道:“谈先生虽然已经得到了玄空学的理气精髓,但是却并不擅长形峦之法,你在堪舆此穴的时候,并未将谷口的那个碧潭算进去。”
“谷口碧潭?”谈吾闻声愣了愣,朝谷口看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用力拍了拍额头,连声痛道:“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黄娟虽然看不见,但也可以想象谈吾的神情,笑了笑继续道:“其实谈先生能够堪舆到这一步在世俗的堪舆地师中已经很不错了,只不过谈先生和大多数堪舆地师一样都有点轻视形峦之法方才有此误差。那处碧潭若是流水倒还罢了,但那处却是一潭死水,若是按照先生所说方位下葬曲家老太爷,曲家老太爷的命格必然被克,如果无曲老太爷的火命相助,原本旺气运的飞星土位反而会因为相生之道助长向星金位克煞,而主掌覆地金钟穴气运的山星木位反而被克,最终气运削减,令此穴成了一处伤穴。只不过以下葬方位而言,谈先生所说方位却又是所有方位最好的,若是在其他方位下葬,其结果只怕会更差。”
第一百八十五章 得失之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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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所说显浅易懂,所用全部都是形峦堪舆学中最基础法,即便是对这些玄学一窍不通的陈晖蓝也能听懂。众人听后都深觉有理,看向黄娟的眼神也有所不同,少了一份轻视,多了一份惊羡,没有人再敢将她看作一个瞎眼的小丫头片子,而黄娟身后的徐长青更是备受尊崇。
谈吾见黄娟如此幼小,便有如此深厚的玄学造诣,心中不禁感到一阵丧气,将罗盘收回包内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他收拾了一下心情,上前朝黄娟抱拳,以师理求教道:“还请小师父能够指点一二,教我等破解之法。”
谈吾这种不耻下问的性格再次令其地位在徐长青心中提升了一级,在他的示意下,黄娟便告诉了谈吾一个修行界破解伤穴的简单方法。谈吾立刻将此法用纸笔记了下来,然后命弟子将此法去交给那名鲁姓地师,以免曲家日后出问题。这也是谈吾聪明的地方,他知道此法若是直接交给曲家人,必然会遭到那名鲁姓地师的阻挠,最终此法可能没有任何用处。而交给那名鲁姓地师不但可以解决曲家的问题,积累阴德,还能和那名鲁姓地师结个善缘,有利于今后在这一行做事,毕竟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要好。
“多谢先生和小师父的指点,让谈某懂得了以前所学之谬误,”谈吾转身朝徐长青拜谢道:“谈某以前曾给不少人家看过阴阳宅。今日看来其中定有偏差,之后几年谈某要去一一修补之前所犯错误。不知先生可否告诉在下名讳,以及修行之所,谈某若是遇到问题也好有个求教地地方。”
“徐长青,韶关陈家冲。”徐长青微笑着将自己的名字和地址告诉给谈吾,随后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两本手抄善本,递给谈吾,说道:“这两本书对我已经无用,就送给谈先生当作是我们两面之缘的一个见礼吧!”
谈吾也非做作之人,伸手接过善本。看了看封面,当看到封面上的书名后,手不禁一抖,脸上的表情骤然大惊,连声称不敢收下,将书籍朝徐长青递还过去。这两本书在徐长青眼里算不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两件古董书籍,而在堪舆地师的眼里这两本书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其中唐本明抄的《青囊经》可以说是堪舆学的根本经典,而另外一本明末清初堪舆宗师蒋大鸿亲笔撰写的《大玄空精义》对谈吾而言更是无价之宝。
徐长青笑着将书推了回去,说道:“这两本书放在谈先生你地手里比在我手里有用多了。毕竟我并非堪舆地师,能够用上这些东西的机会很少。”
谈吾见徐长青如此说,想了想也不再推托。将书仔细收好,随后从腰间取下一枚古玉,递给徐长青,道:“这是我日前无意中得到的一枚古玉,算不上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望徐先生能够不嫌弃,将其收下。”
徐长青接过古玉。本也没有过多在意,但是当古玉握在手中之时,脸色顿然一怔,随后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低头又仔细的看了看这枚古玉,很快脸上的惊讶和喜欢一点点退却,最后只剩下一丝惋惜。徐长青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令周围众人很是不解,谈吾不解的问道:“徐先生,这枚古玉是否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徐长青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随后将古玉随意地挂在腰间,朝谈吾抱了抱拳。说道:“今日我就要赶往上海。若是谈先生以后有什么问题,可往陈家冲桃花山义庄寻我。”
徐长青说完以后。便牵着两个小家伙向谷外走去,陈晖蓝和李文军也紧跟了上去。徐长青的反常举动弄得谈吾很是不解,刚才还交谈甚欢,不过一转眼便换了一个模样,在自觉本身没有失礼后,只能将其归咎为隐士奇人的非常人性格。
回到马车后,陈晖蓝和李文军跟曲家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便随徐长青同车回城。
在马车上,徐长青始终都是阴沉着脸,双目紧闭,挂在腰间地那枚古玉又被他取了下来,放在手中反复翻动着,周围众人也不敢出声,气氛有点压抑。
刚才徐长青之所以反常主要是发现这枚古玉乃是一件天地灵物,或者说它之前是一件天地灵物。天地灵物乃是万物本源的混元之气凝结而成,内含莫大威能,其形态千变万化,各有不同,一草一木,一石一玉,乃至一阵拂面微风都可能是一件天地灵物。徐长青手上的古玉原本也是一件天地灵物,只可惜蕴含在其中的混元之气已经随着岁月时间一同流失,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
当徐长青将古玉握手中,便立刻感觉到这是一件天地灵物,所以一向稳重的他脸上才会有那样震惊的表情。随后而来的狂喜,以及查明虚实后地失望,几乎是同时袭上心头,这种得而复失的心情令他有种从九霄之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的感觉,在惋惜不已的时候,他的道心境界也不知不觉出现了一丝裂缝。当察觉到自己道心失守,徐长青也顾不上什么礼节,连忙领着黄家兄妹回到车上,慢慢的修复道心境界。
在马车过了两个村落后,徐长青阴沉的脸上多出了一丝异样的红晕,紧接着一口金色地血液从徐长青的口中喷出,撒在了对面陈晖蓝地白色旗袍上,端是醒目。
“师父!”“长青大哥!”
眼见徐长青这样众人不禁惊呼,一脸焦急地凑过来询问,黄山和黄娟连忙将之前徐长青给他们二人的丹药取出来,倒出几颗给徐长青服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得失之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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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抬手示意众人不必担眼静静的调息真元,五气朝元金轮这时也渐渐的出现在徐长青的脑后,缓缓的转动起来,看得陈晖蓝和李文军一脸的惊诧。
“呼!”很快徐长青的脸色就恢复正常,随着他呼出一口浊气,真元逐渐收回丹田,五气朝元金轮也回到体内。这时,他睁开眼睛,擦了擦嘴角的血液,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古玉,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老天还要让我等下去。”
“师父,你没事了吧?”黄山急忙问道。
徐长青笑着摸了摸黄山的头,毫不在意的将手中的古玉扔出车外,然后轻松的开玩笑道:“师父没事,刚才是因为师父最近的气血太旺,吐口血平衡一下体内气血罢了。”说着,又朝陈晖蓝等人说道:“不用担心,现在没事了,我反而因祸得福提早发现了一个将来可能会要我性命的问题。”
“没事就好。”陈晖蓝见徐长青的脸色恢复正常,便放下心来,而后一脸歉意的说道:“都怪我不该让你去帮人看阴宅,否则你也不会……”
“不用自责,”徐长青飒然一笑,说道:“世间万物,一饮一啄自有天定,今日之事虽然我受了点伤,但其中之利远远大于弊,对我将来可以说是好处多多。”
虽然徐长青做了解释,但陈晖蓝还是有些担心。问道:“是否再在天津休息两天,等过些时候伤完全好了再去上海?”
“不了,还是今天就走吧!心不定,留下也没有用。”徐长青淡然一笑,随后又朝李文军问道:“对了,李先生是否可以告知我那名鲁姓堪舆师地身份?”
李文军此刻还沉浸在刚才徐长青脑后幻化五气朝元轮的情景之中,心中的震惊之情,久久不能消退,毕竟这样的场景实在太惊世骇俗了,可以说是世俗罕见。跟他以前所学完全背道而驰。在听到徐长青叫了两声后,他方才清醒过来,不敢隐瞒急忙回答道:“回先生,那名鲁姓堪舆师名叫鲁易正,乃是曲家伯父从上海请过来的大师,听说他在上海很有名气,是什么中华命师协会的会长。”
“上海吗?”徐长青点了点头,自言道:“正好可以在上海等他。”
这时陈晖蓝脸上忽然出现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坐在她身旁的李文军似乎知道陈晖蓝想要说什么,拉了拉她的手。然后摇了摇头。虽然两人的动作都很细微,但却也没有逃过徐长青地眼睛,他脸上多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也不多言,低头为两个小家伙讲解玄空法的细节,俨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在马车进城之后,转而朝天津码头驰去的时候,陈晖蓝终于忍不住,说道:“长青大哥,我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一下忙?”
“你终于说出口了。”徐长青似乎知道陈晖蓝所求何事。
笑着说道:“我还估计你可能要等我上船之前才说出口呢?”
陈晖蓝和李文军都一脸惊讶,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事?”
“是不是想要我劝陈翁答应你们的婚事?”徐长青微笑着说出了答案,听得陈晖蓝二人震惊非常,跟着又说道:“我想以陈翁的性格绝对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有妇之夫做小的,想必你们的婚事乃是私订,还未让陈翁知晓。”
“你都知道了?”陈晖蓝面带羞色,低着头玩弄着衣角。
这让徐长青不禁又想起来当年那个喜欢拽衣服的倔强丫头,他叹了口气,指着李文军地前额。说道:“你面带妻纹,成亲多年。这点稍微精通相学之人都能看出来。而且你现在还有一个七岁的儿子,若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地正妻一定是童养媳,对吧?”
李文军长叹了口气,用力点点头,面露苦涩说道:“秀云是我七岁的时候,家里为我订的亲,她比我大十岁,我和她没有男女之情,一直把她看做姐姐。在我出去留学之前,家里让我和她圆了房,当时并没有多想,可回来之后,我却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陈家乃是天下有名的名门大户,身为陈家长女断然不会嫁给他人为妾,陈家丢不起这个人。”徐长青双眼盯着李文军,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压力,说道:“如果你要娶晖蓝的话,你现在的妻子绝对要休掉……”
“不行,这绝对不行!”李文军顶受住徐长青的压力,立刻打断了他地话,双拳紧握,神色激动,高声道:“虽然我和秀云没有感情,但是我既然娶了她,她还为我生了一子,我就有责任照顾她一辈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弃妻。若是我那样做了和那种贪念钱财的畜生又有何区别,即便这样能够娶到晖蓝,她又如何会有幸福。如果真的要那样做才能娶到晖蓝的话,我情愿离开晖蓝,至少她失去了我还能继续生活下去,而秀云如果失去了我,她会死的。”
说着,李文军满脸歉意的看着陈晖蓝,而陈晖蓝的脸上则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丝毫没有半点被伤害的感觉。
徐长青面无表情地看了李文军良久,神色逐渐放松,最后仰头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很好,很好!你地心性还算不错,是个有情有义地汉子。如果刚才你稍微有些犹豫,生出半点弃妻的想法,我立刻就会让你灰飞烟灭,与其让晖蓝痛苦一生,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听了徐长青地话,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面露喜色,陈晖蓝则急声问道:“长青大哥,你是不是同意帮助我们了?”
徐长青浅笑道:“我可以帮你们两人在陈翁面前说话,只不过事情是否能成就不得而知了!”
见徐长青点头答应,两人明白事情十有*能成,心神放松了不少,马车内也开始有了一些说笑声。
第一百八十六章 邮轮偶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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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所乘坐的邮轮是艘英属商务邮轮,常年在亚洲和行远洋航行,隶属大西洋船务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最大股东则是陈靖国,它也算是陈家在欧洲的产业之一。这艘邮轮从设计到船上服务全都是西洋化、贵族化,有能力坐上这艘邮轮的人非富则贵,一个个都穿着光鲜亮丽,而像徐长青这样穿着一件极为朴素的青衣长衫,在这些人里面就显得格外醒目了。虽然徐长青看上去与这艘船和船上的乘客格格不入,但是却没有人会因此而小瞧他,毕竟能够得到陈家在天津卫的掌舵人陈晖蓝亲自送行,这等荣誉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得到的。
轮船离开了天津港后,需要在近海航行一天半,才能达到上海,而在徐长青刚刚登上轮船后,上海那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