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甫老弟,慢走!”就当冯国璋回府的路上,一辆马车快速的行驶到他身边。徐世昌掀开车窗,从车窗内向外探出头来,说道:“华甫老弟,跟我来,我有事想要找你商量一下。”
冯国璋此刻已经将徐世昌列为了需要避开的人物之一,于是拱拱手,冷淡的说道:“徐大人贵人事忙,冯某不敢打扰。”
徐世昌没有在意冯国璋的态度,神色淡然地劝道:“华甫老弟,我知道你心中所想。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跟我来吧!”
冯国璋坐在轿子里想了一想。觉得跟着去也没什么,顺便也好探探徐世昌地底,于是吩咐管家和轿夫把轿子抬回去,自己便上徐世昌的马车。在车夫的招呼声中,马车调转车头向东,朝沿着环城大街朝绕行,朝北面的安定门方向驶去。见到马车行驶的方向,冯国璋不禁皱了皱眉头,略带嘲讽的说道:“徐大人不愧是我们大清地钱袋子,没想到才到京城没多久,又购置了新宅,看来邮传部的油水实在肥,什么时候能提拔冯某一下,也让冯某去刮刮油水。”
徐世昌没有反驳,脸上始终都是微笑,闭目养神,这令到冯国璋有种全力一拳打在了空气上的难受感。见自己出招没人接招,他也没有了争斗的兴趣,转过头掀开车帘,将视线放在了外面。
比起城西头的相对平静,城东头就显得混乱多了,不少宅院府邸的门口都摆满了香烛祭台,依稀可以听到什么鬼啊神啊的,从车窗向西看过去,依稀可以透过高墙和房屋,看到皇城之内有些地方还依旧黑烟滚滚,看样子火势还未扑灭。
看到皇城内这个样子,冯国璋不禁想到了早些时候家中下人听到的那些谣言,这也难怪谣言能够传得那么快,在皇城内的房屋代表的就是当今皇帝和整个大清。平常房屋被雷击了都可以看做是老天对当今朝廷失德表现地惩罚,更何况现在发生了无缘无故的烧了半个皇城这样大地事情。
可以想象等京师的消息转播出去后,只怕大清朝廷的声望会一落千丈,特别是刚刚主政的载沣更是众矢之的。他再想要坐稳这个摄政王的位置,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意孤行了,如此一来他为了安抚朝局,必然不敢再对北洋派动手动脚,今日朝会就是最好的例子。
马车慢慢的驶入了什刹海旁的兵马司胡同,最终停靠在了邮传部大臣盛宣怀的府邸前面。随徐世昌下车后,冯国璋皱眉看了看眼前略显残旧的宅子,对于盛宣怀他是久仰大名,可一直无缘相识。虽然盛宣怀并未如那些风起云涌的首辅大臣一样威名显赫,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对朝局的影响也非常之大。
当年就有大清国库之称的他即便是那个专横霸道的老太太也敬其三分,而且他结交广众,受过他恩惠的大臣不计其数。现在这些人大多都下放到地方为官,所以论到对全国封疆大吏影响力,就算是袁世凯也比不上,有时候他的一封信往往比朝廷的圣旨还要管用。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盛府定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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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璋看着在前引路的徐世昌,不禁笑了笑说道:“徐不会真的想要我冯某到你的邮传部任职吧?”
“华甫老弟,你是辅国之才,若是到我的邮传部就显得大材小用了,我徐世昌会是那么无智之人吗?”徐世昌淡然一笑,说道:“跟我来,让你见见一个慰帅想见很久的奇人,顺便解释一下昨晚之事。”
“慰帅想见的奇人?”冯国璋愣了一愣,脑子灵光一现,停下了脚步,沉声说道:“你说的是陈家冲的那位?”
徐世昌没有回答,只是淡然的说道:“走吧!”
接着,徐世昌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领着冯国璋在宅子里面左拐右拐,来到了屋子后院的一个小庭院外。推开庭院小门,院子里面的场景一目了然,只见盛宣怀坐在了院子中间的石凳上,而在他身旁则坐着一个打扮非常朴素的人。只见这人身穿一件文人长褂,相貌清雅,体形高大,但看上去略显瘦削,身上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气势犹若巍峨高山一般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而且双眼所流露出来的眼神始终都显得那么的冷漠。
见到冯国璋和徐世昌走了进来,园子内两人一同上前,那文人抢先一步,朝冯国璋行礼道:“冯大人的威名长青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威武不凡,而且气势内敛,颇有一副古之儒将的风范。”
对于徐长青的热情,冯国璋不禁为之一愣。心生疑惑,也抱拳客套道:“先生大名华甫也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别具一格,难怪慰帅时常提及能够得徐先生相助,无异得了半壁江山。”
虽然冯国璋地疑虑掩饰的很好,但阅人无数地盛宣怀很轻易的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心中笑了笑。轻抚长须,没有捅破,说道。“好了!二位都不要在这里相互恭维了,我们还是进来谈吧!”
说着话,盛宣怀将冯国璋领进去,而后面的徐世昌则将门关上,徐长青迈步上前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了两吊铜钱和两个铜铃,分别挂在了两扇门上,随后便在冯国璋惊讶的目光中,聚集真元凭空画了一个微微散发青色光芒的符咒。然后将符咒中地尸气打在了铜钱和铜铃上面,令其产生一个隔绝法术窥探的封界。
见到这一情况。冯国璋心中略感惊奇,并对徐长青的身份有了一丝认可,而他刚刚想要开口询问,但是却被徐世昌噤声的动作给打断了。随后四人来到了位于庭院中间的小桌子旁。盛宣怀这时已经泡好了一壶茶水,示意冯国璋坐下来,随后徐长青引动混元金身的真元。借由铜甲尸分身强行施展出来,在茶壶上画了一个上清引邪符,将符咒道力打入茶水中,并给冯国璋面前的茶杯满上。
看着眼前可以说是被徐长青动过手脚的茶水,冯国璋皱了皱眉头,原本以他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不清楚茶水动过什么手脚的情况下,喝下这杯茶地。可是徐长青身上却给他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令他不由自主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当喝完之后,他才觉得这样的作法似乎和他的性格相左,精明如他立刻便想到了民间传说中的摄魂术。脸色一沉,刚才对徐长青稍微生起的一丝信任和认同立刻荡然无存。用力一拍桌子,怒声道:“三位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施展邪法让我喝下这杯茶水?”
“没想到华甫老弟这么快就察觉了,不愧是如慰帅所说的那样心如细发啊!”徐世昌笑了笑,随后脸色转而严肃地说道:“我们让你喝这杯茶是为了救你。”
“救我?”冯国璋似乎不太明白徐世昌的意思愣了一愣,随后便感觉到入到肚子里的茶水化为一股暖流瞬间传遍了全身,令他舒坦得忍不住哼出声来。接下来,在全身都变得暖和起来的同时,后背神阙穴却非常突兀的感到一阵冰凉,而且凉意被热气逼着不断的向上窜,感觉就像是想要透气似的,然后喉咙一痒,一点银光从鼻子里钻了出来,刚想要飞走,便被早已等在那里的徐长青给夹住。冯国璋这时才看清楚,原来夹在徐长青手指间的银光是一个怪异的飞虫,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这时,盛宣怀取出一个桃木人交给徐长青,徐长青看了看,眉头微微一锁,摇摇头,说道:“不行,太差了!”
只见他地手呈剑指,朝院子里一株老槐树一指,快速的画了一张道符,施展五行道术引动青木灵气于槐树地一根树杈中。接着在冯国璋惊讶的目光中,槐树的树枝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快速的生长,一直长到了徐长青的面前,然后结成一个树疙瘩,形状好似人形。除了冯国璋以外其他人见怪不怪,徐世昌上前将那个树疙瘩掰下来,削掉边角,递给徐长青,而徐长青则以傀儡之法,将那个小蛊虫禁锢在槐木人上,然后递给冯国璋,说道:“冯大人,请好生收好,不要丢失了!”
冯国璋接过槐木人,之前的怒气早已消退,只剩下一脸惊疑,问道:“不知三位可否告知冯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盛宣怀哈哈一笑,抬手将冯国璋面前的茶水满上,说道:“华甫老弟,即便你不问,我们也会告诉你的!”
徐长青示意其坐下,然后和盛宣怀、徐世昌等人将该让冯国璋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给了他听,而后徐长青又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
对于徐长青等人说的什么九龙问鼎*等等事情,冯国璋除了感到震惊以外,更多的是感到了荒谬,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徐长青施展法术,或许他还会以为眼前三人在拿那些神仙游记演义之类的事情来逗他玩。特别是当他听到在朝中还有一个雍正年间的老魔头存在的时候,不禁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然而从徐长青等三人严肃的表情来看,他又非常清楚的感到这些话都是真的。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袭上他的心头,如果是和人斗的话,他冯国璋从来没有怕过谁,但是如果和那些神鬼妖魔斗,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盛府定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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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璋脸色阴沉说道:“这等鬼神之事非我所长,诸位有何用?”
“既然说给冯大人听了自然有用。”徐长青笑着为冯国璋满上一杯茶,随后自信的说道:“虽然玄罡天魔的魔功盖世,手下魔头无一弱者,但是他们中间却没有人精通命家气运之道,而真正精通此道的人似乎又不愿意全力相助,这样我们就可以找到他整个九龙问鼎*的漏洞。”
徐长青一点点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细细的告诉冯国璋应该怎么做,冯国璋听后脸色变化多端,心中浮想联翩,而一旁的徐世昌和盛宣怀听后也感到了不可思议,特别是徐世昌眼中多了一丝异样的神采。
“这样做有用吗?”冯国璋喉咙干咽了一下,说道:“若是如此的话,岂不是各个可以当皇帝了!”
“那怎么可能?”徐长青笑了笑,但随后又迟疑了一下,神色略微肃然说道:“不过若是此法成功的话,只要气运相投,命格相合,或许也能够登上人之极位。”说着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其实这对你们北洋军也有莫大的好处,无论事情最后的成败如何,你们北洋军的气运都会大涨,从而可以从满清国运之中脱离出来。”
徐长青此言一出,周围众人全都变得若有所思起来,冯国璋站了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着,而徐世昌则将手缩在袖子里,暗中掐指。推算命格。对于眼前两人的一举一动,徐长青都看在眼里。心中窃笑,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过了好一会儿,徐世昌才将手从袖子里抽出来,端起茶杯,像是很渴似地,一饮而尽。缓缓说道:“眼下载沣对我们北洋军的人马盯得很紧,根本不可能将他们召集在一起,而且就时间上来说也有点来不及啊!”
“人贵精不贵多!只要是命格相合地人,只有五六个也没有关系。”徐长青提点了一下徐世昌,见他明白过来,又说道:“至于载,由我来解决,相信他会主动提出让你们召集北洋军的人,”接着将报纸摊在石桌子上,手指一点头版的社论道:“毕竟这个危机可事关他是否还能够在摄政王这个位置上坐稳!”
冯国璋等三人全都凑过来看了看。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种心领神会的笑容。
五月初四的上午,徐长青换上了铜甲尸分身。并且穿着一身南北单帮商人地衣裳,头上戴上一根假辫子,然后戴上一顶西洋宽边礼帽,看上去与平常走在街上的商人没什么两样。
现在他正走在前门外大街上,准备前往不远处的广和楼。广和楼算得上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戏园子,几乎各路伶门名家都在这里演出过。同时广和楼也不单单只推名家戏。在白天客少的时候,也会邀请一些杂班和年青的戏子演出,一是让大伙都能有口饭吃活下去,二是保不齐能够发现一两个可造之才,也能增加戏楼子在圈内的威望。
今日上午喜连成社在这里有演出,上午一般是给年青的伶门艺人展示身手的时候,真正的角儿那是在傍晚人最多地时候才登台。所以上午广和楼里的座位显得很稀落,大部分都是图个清静地老人们喝口茶,听听一些非名家的杂戏,同时也顺带指点一下他们的缺陷。彰显一下自己的本事。
徐长青并非戏迷,他之所以会到广和楼来。主要是为了见一个人。他从盛宣怀的口中得知,这人闲赋在家之后,每天上午都会乔装一番,到广和楼看戏,因此他才会想到去广和楼守株待兔。
眼下载沣已经被玄罡天魔看得死死的,想要无声无息地接近他,很难办到,而且要说服他,背叛玄罡天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徐世昌等人在这件事情上也绝对不能插手,否则事情只会变得更糟,令载沣心生怀疑。然而眼下徐长青要见的这人则是一个就连玄罡天魔和载沣也不会怀疑其忠心的人,只要说服了他,得到他的相助,相信说服载沣并非难事。
当徐长青走进了广和楼之后,守在门口打瞌睡的伙计连忙站了起来,迎上前问道:“这位爷面生得很,想必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广和楼可是京城有名的……”
就在伙计一边把徐长青往里领,一边介绍广和楼的时候,徐长青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话,淡然的说道:“给我开个雅间吧!”
“好勒!您往这边来。”能够在门口接客地伙计自然也有一番察言观色的本事,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于是默默地领着徐长青到了楼上的雅间,然后将其交给雅间服务的雅间管事。
“这位爷,您还需要点什么?”雅间管事照着规矩送上了一些果子蜜饯和一壶好茶,然后毕恭毕敬的问道。
徐长青喝了一口茶,问道:“今天老爷子来了吗?”
雅间管事愣了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单帮商人,眼中些微露出一丝不屑,明知故问道:“敢问爷说的是哪位老爷子?我们这里老爷子可多了,比如王老爷子,陈老爷子一大堆,不知道爷您找的是哪一位?”
徐长青哪会不明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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