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退路被截断了。
下一秒。暴风骤雨般的剑气便扑面而来,强大的威压憋得南宫子颖几乎窒息昏厥,本已成功进入空乏阵的翼莽此时又掉头奔了回来,企图从段震天的背后偷袭,却被南宫子颖用眼神阻止了,那双凤目中虽有绝望,但更多的却是对战友的关怀和对决定的坚决——她要翼莽自己逃命,并把这里的情况报告回组织。
翼莽嘶嘶地吐着信子,一双蛇眼中露出悲哀的光芒。却丝毫不敢违拗南宫子颖的命令,但也不愿就这样看着南宫子颖死于段震天的剑气之下,正在纠结这生死顷刻之时该当如何取舍,却见天边划下一道天光,快如闪电。犹如银蛇一般,刹那间钻入段震天布下的剑气场域,好似一根银针,生生刮出一条口子,让段震天的剑气场域一分两半,给了南宫子颖喘息之机,只一个转身,便见四周的树木犹如鬼魅般横移过来,挡住了段震天的视线。
“又是天光诀?!”
段震天心中暗惊,这天光诀的力道实在尖锐无匹,只一缕天光便能穿透他布下的剑气场域,这与天道合一的功法当真不可小觑。好在这天光诀还貌似没修炼到火候,否则,他还真难以控制场面——必须得先擒住“赤炎令令主”,再杀掉那个会天光诀的白骨怪物,才能永除后患!
打定主意的段震天紧锣密鼓地发动起攻击,他迅速修复了他剑气凝结的场域刚刚出现的裂缝,随后双手一摊,好似撒豆成兵一般,撒出无数柄长剑,密布整个天地,犹如乌云盖顶一般,发出森然刃光,连削带砍,全都往南宫子颖那里呼啸而去……
古钧皱起了眉头——真尊之力,果然撼天动地,他是否还要出手去救?
他出手救那“赤炎令令主”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这“赤炎令令主”被擒,段震天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他,因为没有谁会让自己的敌人成长到足够威胁他的生死。
自己险情之下无意间放出的两个大招,定然会让段震天想要尽快除去自己。
所以,古钧动用天光诀,及时救南宫子颖脱困。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南宫子颖转身逃遁之际,帮她阻挡段震天剑气的居然会是铺天盖地的青色植物,这让他蓦然间想起赵希月和赵挺被植物攻击的事情,一时间想不清楚眼前这“赤炎令令主”怎么会藏在皇宫里玩弄赵希月和赵挺……
“若真是赤炎令令主,怎么会让自己身处险境而去管公主世子之间的男欢女爱?这背后定当有摇动国本的阴谋,否则,不值得她如此。”
眼看“赤炎令令主”身前挡驾的植物们尽数被段震天的剑气刺透,命在顷刻,古钧没有再动手,而是选择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转身跑向空乏阵的中央地带——他好歹是青周国人,不想帮着外邦势力搅乱国土,至于自己能否活命,相信只要空乏阵不破,段震天也不敢进来。
可是脚跟刚刚动了一下,天光再次流淌而下,直接淹没了段震天的整个剑气场域,就连他发出的攻击也被天光中的一把利剑给尽数阻断了。
“天阶神兵!”
所有人都在惊呼天阶神兵的霸道凌厉,居然连一个真尊的攻击都能化解?!段震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天阶神兵居然一点也不念旧情,连“赤炎令令主”都救,也不知道是真与赤炎令令主有旧情,还是剑灵智商有问题。
惊呼之后,下一秒便是惊异!
只见那片天光包裹下的神兵居然像是大人打小孩屁股一般,一巴掌拍在“赤炎令令主”的翘臀上,直接给扇进了空乏阵,直直朝着古钧的方向坠落,搞得古钧想不接住都不行。
“不接住就是被砸死的节奏啊!”
古钧一声苦叹,伸手接住了飞进空乏阵的南宫子颖,二人四目相对,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都迸射出奇异的画面,画面中的男女相知相爱,缠绵交缠,让人心潮澎湃,脑子充血……
可是在南宫子颖看来,画面中的男子绝非眼前的白骨怪物;而在古钧看来,画面中的女子也绝非怀中的赤炎令令主。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古钧下意识地松手,把南宫子颖给扔到了地上,撒腿就跑——他以为,定然是这“赤炎令令主”对他施了什么秘术,让他脑中出现那些奇异的画面,能称得上是中洲四大高手的赤炎令令主,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而南宫子颖却是坐在地上惊诧不已!望着远去的身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冷冷娇喝一句:“这世上,还没有谁敢抱我,你不但抱了我,还居然敢摔我!死怪物,你是第一个!你死定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两相厮杀()
日头越来越毒,冷汗却越流越多,眼看“赤炎令令主”带着剑宗至宝剑阵图谱逃入空乏阵,段震天焦急万分,却十分忌惮空乏阵的诡异莫测,摸着自己的“骨感脸”,感觉着袖管的空旷,段震天的脚踯躅在空乏阵的边缘,无论如何也是不敢迈进一步。
眼下,剑阵图谱必须夺回,而青都已乱,剑宗与皇室已经撕破脸,若不趁乱把宫中的皇帝擒下,何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青云山已然被皇室和“赤炎令令主”带来的人围剿,虽然不至于被灭门,可若能擒下皇帝,自己这番损失即便再惨重,也能手掐着皇帝的脖子翻盘,只要有皇帝在手,青周国都是他段震天的!
只是,剑宗若是失去了最能威慑天下的剑阵图谱,就算借此机会擒下皇帝攫取了政权,能坐得稳这江山吗?
若真让赤炎令令主得到剑阵图谱,千炎国必然会趁自己根基未稳江山飘摇之际攻自己个措手不及!
那时节,自己岂非一败涂地?!
段震天心里一团乱麻,站在空乏阵边上怎么也捋顺不出头绪,虽然没有表现出焦躁的神情,可是他这个真尊身边的气流却是乱作一团,气流彼此乱撞,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好似夏日的蝉噪,令他身边的下属心神不安,跟着焦躁。
直到阵印长老解决了皇家猎苑里所有皇帝派来的兵士,带着所剩不多的宗徒出现在段震天眼前时,段震天才稳住了心神。
“阵印长老。你给我摆个阵法围住这空乏阵,务必保证我回来前不能让赤炎令令主逃出此地!”段震天终于缕出一丝头绪。他决定先去皇宫里擒下皇帝,然后赶回来生擒赤炎令令主。拿回剑阵图谱,如此两不耽误。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阵印长老凝眉大喝,似是表决心,更似在壮胆,听得段震天冷笑。
“赤炎令令主虽然功力高深,可是进了空乏阵也是浑身解数无法使出一分一毫。”段震天宽慰阵印长老道,“你只要在空乏阵外筑下一道可以与空乏阵无缝对接的坚实壁垒,她便是有再大的力气也不好在空乏阵的边缘施展。如此便可确保她在我回来之前冲不出此地。”
“属下领命!”听了段震天的话,阵印长老像是吃了定心丸,不但没了先前的担忧,还多了几分志气,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脯道,“请宗主放心,只要这空乏阵不失效,我布下的阵法定叫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段震天知道阵印长老布阵的本事。对他办事很放心,于是捧着“骨感脸”的下巴笑了笑,这一笑,狰狞如魔鬼。恐怖如鬼怪,看得阵印长老眉头跳了跳,老脸皮抽了抽。这神情看在段震天的眼里,让他对那使他破相断臂的“白骨怪物”更是恨之入骨。他双眼往空乏阵里凝望了一阵。冷冷道:“里面还有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年轻怪物,看到他——杀!”
一个“杀”字。被段震天的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听得阵印长老打了个大大的寒战——他跟随宗主近百年,从未见过他如此痛恨一个人,那眼神中的杀气浓郁的似能凝结成实质的剑尖,直接刺出眼眸,深入空乏阵中……
“属下定当不辱使命!”阵印长老屈膝抱拳,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似是被段震天的杀气感染了一般,回首望向其他剑宗宗徒的刹那,面色也是阴沉如夜,杀气腾腾!
“包围空乏阵,集结五绝音壁阵!”
阵印长老一声大喝,所有剑宗宗徒如豆子一般散了出去,却极为有秩序地每隔十米站定一人,围着空乏阵的边缘,密密地站了一圈,手里的长剑往地上一插,体内真元鼓荡,指尖撩拨着剑刃,如弹琴一般,拨出铮铮金属之音,或急或缓地弥散开来,震荡着空乏阵中的一切,犹如润物细无声地春雨,簌簌钻入空乏阵中,激荡出微不可闻的隆隆之音,令人心神迷乱……
阵中奔跑的古钧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他惊疑不定地四下里张望了一番,什么异常都没有,只觉说不清的烦躁突然从心底里涌出,身体里的真元似乎要挣脱开自己的压制,想要释放出来,尤其是体内的煞气,已然蒸腾在体表,浮现出一股黑韵,好像一块磁铁一般,在散发磁力,似乎在吸引着什么,或是被什么吸引……
南宫子颖追在古钧的身后,也突然感到身体里突然出现一股莫名冲动,似乎要把自己体内的血液喷涌出来,让她浑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自己修炼的功法乃是熔炼能量于血液之中的奇异路数,怎地自己全身的血液会突然流速变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有人识得自己的真身?不然何以用鬼蜮伎俩偏偏搅动自己的血液?!
自己潜藏在剑宗虽然日久,却从不曾暴露分毫,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识破身份,这是在逼我在空乏阵中动用真元?这是要逼死我的节奏啊!
难道是他?!
南宫子颖凝望前方转身回眸望着她的古钧,电光火石间,脑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在剑宗潜藏时,只有在夜探武阁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偷书贼,再有就是盗取剑阵图谱前追踪过齐王世子赵诹,难道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识破了我的身份?而这两人中的一个便是眼前的这个白骨怪物?!
一定是这样,不然这个白骨怪物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皇家猎苑?又怎么会跟段震天为敌?看他与猎卫队的关系,分明又不是一伙的,那便不是青周国皇帝的人,那他到底是何来头?意欲为何?
齐王世子赵诹我试探过,没眼前这怪物这般本事。眼前这个怪物定然是我那夜在武阁遇见的偷书贼,搞不好也是盯上了剑宗的剑阵图谱!
“哼。居然想仗着自己是个力大无穷的怪物在这空乏阵对我下手从而夺得剑阵图谱,好阴险的野心。我还道他刚刚救我于段震天手中是想与我结盟呢!该死!居然差点相信他!”
古钧猛然回身凝望南宫子颖,正好瞧见南宫子颖愤恨怨毒的眼神,于是刹那间,双眼中的惊疑尽数释放在那火红的身影上,似乎在怀疑这个“赤炎令令主”在暗中使坏。
“难道是对云蛟兽的魂灵和血诏贼心不死?想要杀人越货,对我开膛破肚夺回去?”
四目相对,彼此怀疑,刹那间,两相奔袭。厮杀一处。
完全没有真元的缠斗,一个力量重如泰山,一个轻盈犹如鸿羽,红衣舞动犹如绽放的花火,白骨森森犹如利刺獠牙根根直插花蕊火心,红白相间之中,两人你来我往,杀的不亦乐乎,打的酣畅淋漓。久久难分高下,招招都在胜负之间……
南宫子颖身轻如燕,游走于古钧的周身各处要害,指南打北。声东击西,灵动异常,面对古钧虎虎生风的拳头和山海呼啸的力量。端的是泰山压顶不弯腰,踏浪而来射九阳。
本以为“赤炎令令主”一介女流。身骄肉贵,不能动用真元的她不会是自己一身硬骨头的对手。却没想到她的身法如此诡异莫测,让人难以击中皮毛,古钧若非有着预示攻击的能力,怕是要被这“赤炎令令主”东一下西一下地一招一招给缠斗致死。
南宫子颖也没想到自己如此快的速度,如此诡异莫测的身形变幻,居然没弄打到这白骨怪物一下,这白骨怪物看似体形巨大,动作迟缓,却居然能刚好躲过她的每一招奇袭,而且躲的是分毫不差,多一分都嫌浪费力气,实在诡异地让人难以理解他是怎么办到的。
激战趋于白热化,却也陷入了僵局,谁也战胜不了谁。
一阵悠然清香弥散开来,让古钧心神一阵迷惘,却也安稳了一些,体内的煞气似乎也因激战时久而散出去一些,这种感觉很奇异,古钧寻着这股香气嗅去,居然嗅到了“赤炎令令主”的脊背和前胸……
“原来是对方打出汗来了,这香气是她的香汗啊!”古钧心中嗤笑过后,便是惊疑,“这香气似曾相识……好似在哪里闻到过……这不是那夜武阁中的偷书贼身上的香气吗?难道他们是一伙儿的?还是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古钧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困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下意识地靠近“赤炎令令主”起伏剧烈的前胸和曲线优美的脊背去嗅那香汗的味道,想要确认到底和那夜闻到的是不是一模一样的香气……
如此轻薄之举让南宫子颖霞飞双频,她美目中尽是羞愤,朱唇紧紧咬在贝齿之间,呼吸凌乱了起来,出手越发凌厉,却是乱了些章法,险些被古钧搂住纤细的腰肢闻个透彻……
有一种气息,是生生死死难以忘怀,是转世投胎依然记得,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和亲切,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缠斗越深,彼此越近,呼吸相闻间,白骨怪物看起来也不恐怖了,只是威武;赤炎令令主看起来也不让人敬畏了,只是亲切……
这种感觉太奇异,奇异到让人生疑,生疑这份奇异的出处是否就是对方的招数。
正当而然迷惘迷茫之际,周遭的暴躁兽吼围拢住了他们,接着是庞大的阴影层层叠叠地笼罩过来,淹没了他们的影子。
二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以为兽群围拢过来是对方的奸计,可看到彼此相同的眼神,便才发现这些兽群是被他二人的打斗吸引而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场肉搏战而已,怎么会吸引来这么多巨型生物?!
没有犹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