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师兄,你为了不让李氏抓住古钧的把柄,已经一年不曾关照过古钧一分一毫,如今怎样?你瞧瞧钧儿现在胖成什么样子了?你听听这现场有多少人在取笑他?你不后悔?你能心安?”金道图愤恨道,“我看李氏就是掐准了你这刚正不阿的xing格,才趁你遵守承诺不关照古钧的这一年里暗下手脚。那刘三彪看来是收了什么好处,看他这体型也胖的像只猪似的,能舍得给古钧那么多吃的?恐怕,他给古钧吃成这样想必是李氏的主意。”
“看来,古钧之所以会报名也是李氏捣的鬼,这刘三彪竟然不把咱们的信放在眼里!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刘福洋yin狠道,“我拿他炼器!”
“刘三彪也不知道信是咱们给的,师弟你要拿他炼器,可得找个别的正当理由,可别又让李氏当成话柄到处宣扬。”金道图按着刘福洋的肩头嘱咐道。
“唉,钧儿怎么办啊?”古严目光一直未曾离开即将要上斗兽场的古钧,心里七上八下,万分焦急,却又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在脸上,只是一味的叹气……
“若是钧儿有生命危险,我看就只能叫停考试,马上去救了,虽然不合考试规矩,可总好过钧儿殒命当场啊!”金道图摇着头苦叹道,“只是如此一来,钧儿恐怕没有资格留在云体宗了啊……”
“钧儿他无父无母,这要是离开云体宗,他能去哪?”刘福洋已经开始替古钧想离开云体宗的事了,“他才只有五岁啊……要不,就在城里找户人家收养他吧,也好过他一个人在外漂泊,孤苦无依……”
“……”古严背手而立,心乱如麻。
第十五章 装死能人()
“师兄,我……你觉得我能杀死那头大黑熊吗?”小古钧站在斗兽场外轻声问着刘三彪,他看了这么久的考试,越看心越惊,越看胆越寒,且不说这野兽的个头和他的悬殊差距,单是场上内室弟子的死伤就让他肝胆yu碎啊!
古钧虽年幼,可眼睛不瞎,斗兽场上各个考生的武艺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哪个不比他力壯?哪个不比他灵活?哪个不比他战斗经验多?
平ri里与刘三彪习武,哪曾与人真正搏斗过?都是你来我往的客气喂招,没有半分凶险。此刻想来,当真悔不当初好好习武。可是古钧转念一想,“这刘三彪不是说我是天生神力,学武奇才吗?怎么今ri这考场上貌似人人都比我强悍百倍?”
古钧瞥眼看着刘三彪,试探地问道:“师兄,你看……一会儿我上场该如何才能杀死那大黑熊呢?”
刘三彪心想,这古钧的本事上场去杀黑熊那是一准被黑熊所杀,这古钧要是死了,他可就断了一条财路了啊!不行,得想个办法让他活着!
“你看那些内室宗徒都死的死伤的伤,我看你也未必比他们强,还是考虑怎么保命吧!”刘三彪捻着下巴的肥肉道,“我听说熊是不吃死人的,要不你上场之后装死吧!或许还能蒙混过关。”
“装死?!”小古钧一脸惊诧,随即满脸羞惭,“那多丢人啊……”
“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啊,师弟,命可就只有一条啊!”刘三彪拍了拍古钧的肩头道,“主意我是给你出了,至于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你是古宗主的义子,总不能不上场比赛吧?你要是不上场比赛被逐出云体宗你去哪啊?别人都有自己的家,你呢?自己斟酌吧!”
古钧沉默了。
无父无母这件事他从来都知道,可是从小在义父身边生活的快乐无忧,也就没有太在意有没有父母有没有家的问题。
现下参加晋级考试的考生为了保命可以选择放弃考试离开云体宗,而自己却无处可去。小古钧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孤独和渺小。
“义父会救我的!义父最疼钧儿了!我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小古钧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信心满满地走向了斗兽场的中心。
走进斗兽场的古钧只带了一把短刀,刀刃贴着手臂藏在身侧,然后面对扑来的黑熊,他第一时间躺倒在地上。这个动作惹来全场的惊呼和质疑……
古钧向来相信刘三彪说的话,可是这次看见考场上的血腥场面,他不由得对刘三彪说的话产生些许怀疑,于是特意选了短刀藏在身侧,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刘三彪的话是扯淡。黑熊毫不客气地冲着他这个“死人”扑了上来!
那一刹那,空气中卷着血液的腥气和熊毛的sao臭气向古钧迎面扑来,他真想打个喷嚏,可是他想着自己要装死人,便强忍着喷嚏没有打,竟然忍的脑袋生疼。
眼见着黑熊就要扑上古钧,毫无反抗意识的古钧让所有观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有人喝骂:“那个肥侏儒在干什么?!装死吗?!太扯淡了!”
一时间哄笑、惊呼、熊吼同时响起,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古严眉头紧锁,肌肉紧绷,他没有喊停,因为古钧选择装死,黑熊扑过去的速度太快,喊停已经无济于事,只能用御剑术飞出他的重剑扎死黑熊。
正在古严要出手时,却突然发觉熊吼变了调?!
本是斗志昂扬的吼叫却突然转了调成了凄厉的惨叫?!
原来,黑熊扑下来的那一刻,古钧虽然紧闭双眼,却在脑中浮现出一幅画面,画面中黑熊扑下来的时候是要掏向他的腹部……
这画面吓得古钧急忙睁开眼,却发现黑熊就在自己的面前,那姿势正如刚刚脑中浮现的画面一模一样!
“难道黑熊下一步真的要掏我的肚子?!”
古钧来不及深入思考,电光火石间反转右臂,刀刃冲上横在自己的腹部上面,刚好迎来扑来的黑熊。黑熊身子本就重,扑来的速度又快,刀刃直接截断黑熊的上肢并没入黑熊的前胸。
温热的鲜血自黑熊的身体中汩汩流出,漫溢古钧的周身,古钧被黑熊压在身下,直觉呼吸困难,圆滚滚的身体似是要被压的爆开,于是发了狠劲,推开了黑熊的尸体,血淋淋地站了起来!
“哇!”
“呃!”
“恩?!”
“啊?!”
……
各种惊呼声同一时间爆发出来,汇聚成强悍的音符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脑际……
“他……他……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他……他……不是装死来着吗?”
“他……他……他……是他杀死了黑熊?”
“这……这……这……就算赢了?!”
“不……不……不……不可能吧?!”
……
惊呼过后便是一脸的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外加不可置信。人人如此,谁也不例外。因为没有人相信一个五岁的胖男孩竟然能用装死的方法杀死一头黑熊。
古钧站在斗兽场的z等待着对他胜利的宣判,却时时没有听到半句夸奖,反而听得满场的鄙视之音。
“他耍诈!不能算!”
“他装死!太不要脸!”
“这都能行,那谁都能行!”
……
他环顾四周,满耳的谩骂之言席卷而来,让他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无助地望着高高的看台上义父那复杂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期望……
“不管怎么样,我都赢了,而且毫发未损,时间也短,兵器也只用了一个短刀,我应该可以成为义父的入室弟子的……”
整个考场,整个看台,整个山谷,越来越吵杂,越来越热闹……
大家都在议论古钧这场考试的结果应该如何判定,更有甚者竟然在短时间内就开设了赌局,大声地吆喝着古钧是古宗主的义子能否通过考试犹未可知,随即又大声吆喝着赌古钧不能通过考试的赔率是一赔一千要下注就赶快!这考场变成了赌场,一时间秩序混乱,热闹非凡……
“古宗主,你收养的这个义子可真是个人才啊!这杀黑熊竟然用装死的办法,还真是前所未见!有趣得紧啊!”李氏一边品着茉莉花茶,一边娇声笑道,“这要论起考试时间来,你这义子可还比那几个入室弟子用的时间还短呢!该当评个第一!恭喜你了!古宗主!养了个好义子!”
“……”
“妹妹说的对,古钧这孩子是该评个第一。正所谓兵不厌诈,古钧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体力消耗解决了强于自己百倍的敌人,这样的智慧只怕五岁孩童之中并不多见啊!”王妃齐格丽轻挑柳叶眉,莺声细语,慢条斯理道,“再说,古钧这孩子是外室宗徒,外室的练武条件怎比得上入室弟子们得到的培养,如今能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实属难得,应该给予魁首之外再给其他嘉奖!”
“……”
“姐姐说的是,古钧这孩子装死装的也不容易,该当嘉奖古钧这孩子。只是,古钧现在这形象胖的实在有碍观瞻,若是给他第一名,这万八千的观众可都要笑死了!还不得在背后乱嚼舌根,说什么利州第一武人是个肥侏儒什么的,多难听啊!我看这有辱云体宗的门风啊!王府的面上也不好看不是?”李氏不甘堕落地迎头痛击道,“要我说,给个嘉奖好了,就赐他个荣誉称号——‘装死能人’怎么样?”
“……”
“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妹妹你给的这个称号岂非是让利州百姓都来笑话古宗主是‘装死能人之父’?咱们利州可就古宗主一位玄师,莫非你想逼古宗主背着这名声隐退山林不成?那可是我们厉王府的一大损失啊,王爷你说呢?”
“……”
这两位妃子的争斗岂是云体宗所能置喙的?虽然说的是云体宗的事,虽然说的是云体宗宗主义子的事,可是云体宗从宗主到长老谁也不敢多嘴。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云体宗还得仰仗着厉王府呢!
“古宗主,你附耳过来。”厉王赵琦不愿参合两个妃子的争斗,因为她们斗来斗去争的都是他的荣宠,但是云体宗这个守卫王府的宗门不能受到牵连和损伤,所以他决定让古严放弃古钧。
“古宗主,现下王府内部的争斗你也十分清楚,你的义子古钧成为争斗的牺牲品从去年的入宗测试到现今的晋级武人考试,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对他来讲都太残忍。他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不该承担大人争斗的恶果。你作为他的义父,是否该为他着想?”
“……”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劝你今ri借此之机,当着全利州百姓的面宣布解除你与古钧的父子关系,如此一来,他便不会再受到王府内斗的牵连,可以安稳度过童年。”
“!”
古钧脚跟一软,不觉向后一仰,险些栽倒。
父子之情岂能说断就断得了的?
从抱起古钧的那一天起,古严就不曾离开古钧一步,殷殷亲情,riri浓厚。这一年古钧在外室,他可是强忍着心中眷念对他不闻不问,就是希望他能远离王府内斗,可惜他终究还是脱离不开,深受其害。
“究竟是云体宗的门风重要还是你的义子重要,你也要考虑清楚。毕竟,这孩子取得胜利的手段并不光彩。你有这样的义子是会名誉扫地的!”
“!”
第十六章 父子决绝()
“古钧!你若是没有真本事便不要选择报名来考这晋级武人的考试,既然考了便拼出全力来堂堂正正地击杀野兽。何以用装死的办法诱杀黑熊?实在是丢尽了为父的脸,为父只好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以免你ri后打着为父的旗号出去惹是生非招摇撞骗!”
古严声若洪钟,犹如他那把重剑一般从高高的看台上狠狠地劈下来,劈的全场肃然,劈的古钧骇然。
“义父……”脸上的熊血犹自未干,古钧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摇头,后退,一不小心被黑熊的尸体绊倒在地……
“义父你不要钧儿了?!”古钧握紧了拳头,从地上再度爬了起来,他望着远在高台上的古严,眼神中充满惊恐和悲愤还有悔恨……“钧儿知错了!钧儿愿意堂堂正正地杀死一只老虎,即便是死也再不让义父丢脸!只求义父能收回刚才的话!”
这番话说的义正词严,哪里像个五岁的孩童,若不是被逼迫至此,他又怎会不顾xing命再去搏杀一只凶残的老虎?古严心头一软,想要挽回,却见厉王面seyin冷地冲他摇了摇头,随即只好咬紧牙关迸出一句更绝情的话来:“无知小儿,事到如今,还妄自尊大!你以为你有那个本事再杀死一头猛虎吗?快快退下!本宗主还能留你在外室干几年苦活。若还执迷不悟,别怪我直接哄你出去,再不怜惜你无父无母孤苦无依之痛!”
古钧听罢,泪如泉涌,猛然跪倒在地,向着高台上的古严磕了三个响头,咚~咚~咚~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因为一时的静谧而打动人心。
“义父不要钧儿,是钧儿的错!”
“钧儿不求义父原谅,但求义父给钧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钧儿要堂堂正正地通过考试,绝不依仗义父恩德苟活于云体宗外室!”
“钧儿保证,仅此一次!从此往后,钧儿再不会下跪求义父分毫!”
“因为钧儿再不会称您为义父!”
头也磕了,话也说了。古钧倔强地站在斗兽场的z,环视全场,鄙视古严,再不发一言。
寂静中,古严一声叹息,闭眼道:“我便依你这一次,权当了断与你之间的父子之情!”
“开闸~!放虎~!”
一声令下,一只斑斓猛虎便从铁笼子里跃出,弓着脊梁骨便是一吼!一嗓子吼得观众直捂耳朵,不禁心惊这老虎貌似比之前放出来的都凶猛!
古严也从这虎吼声中听出野兽的暴虐,瞥眼看了看李氏,见她眉眼含笑,嘴角斜勾,便知又是她搞的鬼!心里立时七上八下,为小古钧担心了起来。
小古钧身上的熊血所散发出的腥气勾起了猛虎的胃口,猛虎张着血盆大口,向着古钧直扑而来!
古钧哪里领教过这等迅猛的攻势?一颗心怦怦怦地跳着,似是要跳出体外一般,浑身战栗的汗毛直竖,可是他却偏偏死撑着动也不动,躲也不躲,直面猛虎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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