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坎元一炁混雷网一出,无数水行一炁神雷蜂拥而起,立时水气苍茫,满布玄霜,那水行一炁神雷夹带无穷寒意,狠狠爆散开来。
上善若水,水性至柔,而一旦聚敛爆散,所发破坏之力却有惊人非常。一炁神雷连排爆散,令人目不暇给,无边雷霆之力降临,立时将身在其中的癞仙元灵护身宝光打得明灭不定!
水仙出手绝不容情,一炁神雷之力不禁向内逼挤,又自向外扩散,金船之底空间辽阔,不过全赖神通变化而已,吃雷霆之力扫过,多处禁制被击的粉碎,露出苍白老朽的船壁船身!
癞仙元灵护身灵光破破烂烂,不过尚能支撑片刻,对排排荡荡的水行一炁神雷毫不在意,目中透出赞许之色,轻笑道:“师弟果然长进了,这坎元一炁雷法虽有上善门道法之形,却独辟蹊径,可谓别开一门,令为兄十分赞叹!”
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坎元一炁雷网由天虹密水雷泽法演化而来,但轮廓内核易变,癞仙再要破解,可没方才那般容易。
水仙神通连出,龙君只袖手旁观,虽对癞仙抱有敌意,但自矜身份,还做不出与水仙联手围攻之事。凌冲更是不堪,这等纯阳老祖间的争斗,挨着伤、粘上亡,平日有多远走多远,仗着龙君之势,瞧瞧热闹便罢。
坎元一炁神雷炸响之间,之后又有无数神雷生就,东海之底最不缺的便是水行真气,以水仙的道行境界,竟似能无穷无尽般生灭演化下去。
癞仙任由神雷轰炸了一番,似在寻觅这道神通的破绽,但此法是水仙殚精竭虑数百年专为克制其神通所创,仓促之下岂是那般好破解的?
眼见护身宝光越发稀薄,就要被生生击散破去,终于按捺不住,张口吐出一道匹练般的精气,自上而下如雨帘散开,那精气精白一片,所过之处,坎元一炁混雷竟被无声无息消融而去!
水仙咦了一声,癞仙的手段极为简单,但行之有效,乃是以自身精气逆反阴阳之力,以壬水化去癸水。壬癸本是阴阳之性而分,相互生克。只是如此一来,一分壬水化去一分癸水,半分取巧不得。
癞仙一击之间,所耗本命精气不少,但其亦能自无边东海中提炼壬水之气。金船在海中现了数十丈的本尊之体,疯狂汲取水行之力,补益其损耗。
癞仙得此之助,接连又是两口混白精气喷出,终于将坎元一炁混雷之力消解大半,淡淡说道:“师弟,我当年便说你学道沉稳有余,机变不足。你只求脱出上善门道法藩篱,却忘了天下道术,只要不脱阴阳五行之理,皆有破解之道,如今你可服气了么?”
水仙苦思多年的神通一朝被破,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忽然展颜一笑,说道:“师兄天纵奇才,无论修道练气,还是博得长辈欢心,小弟都自愧不如。不过我受门中养育教诲之恩,灭门之仇不能不报,就算拼得一死,也定要拉师兄陪葬。”
几句话说来全无起伏,但其中恨意却是刻骨铭心!水仙手掌一翻,一座小小洞府浮于掌心之上,亭台楼榭,山窟峡涧,一应俱全,似是一座完整的洞天世界。凌冲看的眼熟,正是当初去东海海眼时所见水仙洞府!
水仙手托洞府,续道:“本门灭门之后,我将山门收起,炼成一件法宝,便是为了时刻不忘此仇。师兄,这件法宝你可熟悉?我用此宝为师兄送葬,师兄当可含笑九泉也!”
原来那水仙洞府竟是以上善门山门炼成的一件法宝,要将一座山门祭炼到这般境界,不知要耗费多少宝材、多少苦功,其中辛苦心酸,连龙君听闻都悚然动容!
水仙为了报师门之仇,已然近乎偏执,不等癞仙回答,已将上善门山门洞府炼就的法宝祭起!上善门当年虽不比如今正道七宗的规模,但亦是玄门正宗,山门洞府迭经祭炼,已颇具规模,不知水仙用了甚么手段,将之整合一体。
一般而言洞府类的法宝祭起,不外乎当作大山大印,蛮挡横砸,但在水仙手中却截然不同,将上善门洞府炼成一点玄光,光华收敛为一点,法力凝练,因而刺目之极,一声断喝,那玄光陡然激射而出,如箭离弦,流星赶月一般,直指癞仙元灵眉心!
癞仙笑容尚未敛去,就见一点玄光划过一条金带,杀意直指,上善门洞府其重无匹,一旦被运起,其速亦是无匹,瞬息之间穿破无穷空间,就算癞仙护身宝光先行发动,亦是一穿而破!
癞仙的纯阳念头还未转完,山门金芒已然击破数重护身光华,下一刻眉心通透,竟已被洞穿了去!金芒去势不歇,只听接连炸响之声,又击破了几层船楼,这才力歇。
癞仙元灵面上兀自露出几丝冷笑,下一刻已如蜡炬成灰,整个元灵轰然崩塌熔化,化为虚无!一击之威,乃至于斯!连龙君亦遮掩不住惊骇之意,凌冲长长吐了口气,晦明童子却十分艳羡,悄然道:“这一击必是水仙酝酿已久,猝然发难,方才奏功!”
龙君惊讶过后,目光逡巡,癞仙元神附于金船元灵之上,若是被一击击杀,元灵崩灭,金船之体必然也要崩碎,但如今身处之地还好好的全无异状,只能说明癞仙元神并未消亡!
水仙亦自想到此点,他与癞仙争斗数百年,对彼此手段可谓知之甚深,上善门洞府一击再犀利,也绝无可能将其一举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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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五六 掌教赶到()
玄光一闪,上善门洞府又自飞回,落在水仙掌中,一击之后,洞府外金光也自暗淡了许多,似是元气损耗极剧。晦明猜测的不错,要行那玄光一击,水仙需酝酿良久,先前出裁云剑、天虹密水雷泽法、上善坎元一炁混雷网,为的便是拖延时机。水仙慧心独具,起初便将上善门洞府当作行那彗星一击之宝祭炼,果然大出癞仙意料之外,但虽得手,却未能将之灭杀。
水仙手托洞府,冷冷喝道:“师兄既然无事,何不现身一见?”身旁一条裁云剑剑气微微鸣啸,只待癞仙现身,便自斩去。
癞仙之声在金船中响起,瞧不出喜怒:“师弟果然深思熟虑,居然想到这般取巧之法,为兄的元神跨界而来,已然身受重创,元气大伤……”话未说完,一声剑啸响彻,裁云剑已往东南角一方狠狠斩去!
剑气过处,全无痕迹,癞仙之声又自响起,却是自西北方传来:“师弟何必草木皆兵?没得令龙君笑话!”水仙连劈数剑,皆是水中捞月,冷笑道:“师兄倒是出息了,没想到在九天仙阙居然学会了装神弄鬼之术,你不肯现身,我就将这金船拆了,看你能如何?”
玄光再起,上善洞府一掷,一条金线延伸而出,穿破船中迷雾疾驰而去!只听连珠爆响,金船本就千疮百孔,吃洞府玄光来回破坏,更是雪上加霜。
水仙这一手可谓毒辣非常,金船是癞仙亲手祭炼的法宝,万万舍弃不得,绝不会任由他破坏,必然出手拦阻。果然一击之后,癞仙元灵立时现身,面露怒容,伸手一指,船中四面起了条条金光黑气,一股庞然巨力生出,扭转虚空,水仙哼了一声,已被挪移到了船外!
癞仙元灵与金船一体,自是随意操纵,水仙本能运起法力抗拒,仍被挪移了出去。金光黑气涌来,龙君一声长笑,喝道:“不必道友动手,我等恶客还是自家知趣些罢!”长袖一展,带了凌冲已冲出金船。
凌冲强忍脑中晕眩之意,见水仙立身海底,周遭不断有裁云剑气生出,一道一道往那庞然金船斩去。金船长有百丈,裁云剑气与之相比,不啻蝼蚁之与大象,斩在其上,将外层的金光真气斩的七零八落,却伤不到其根本。
金船硬生生受了几道剑气,金光乱闪之间,陡然缩小开来,眨眼成了三丈长短,袖珍非常。但见船楼上自外而里一个洞窟黑黝黝的,却是被水仙击破,尚未修复。
癞仙之声自船内传来:“师弟,今日之赐,来日定当奉还。好在此界不就就要重归轮回盘,你我弟兄自有再见之日!”金船化为一道流光,撞破虚空隐遁而去。
癞仙此人能屈能伸,金船被水仙伤了根本,又有龙君虎视眈眈在侧,竟是不战而走。水仙眼瞧金船逃遁,追之无及,冷笑道:“师兄所言极是,小弟难得寻到你的踪迹,岂会半途而废?你我兄弟自有分生死的那一日!”瞧也不瞧龙君与凌冲,大袖一拂,亦自去了。
这对昔日同门各自离去,倒让龙君与凌冲白看了一场热闹,凌冲回想起船中壁画所绘,若有所思。龙君道:“热闹看够,且回龙宫去罢!”
二人回转龙宫,三太子迎接出来,禀道:“父王,正一道张随坚掌教与太玄派惟庸大长老联袂来访!”龙君吃了一惊,忙整理仪容,入宫与二位老祖见礼。
凌冲亦步亦趋跟随,果然瞧见大师伯惟庸满面笑容,身旁立着一位长须道人,面容与张随真依稀有几分相肖,却是不怒自威。
龙君见礼道:“有劳二位道友相侯,真是失礼!”张随坚稽首道:“若非龙君仗义出手,随真长老已然无幸,且受老道一拜!”当真躬身拜了下去。
龙君忙偏身让过,不受他这一礼,说道:“张道友言重了!孤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也亏得这位凌冲师侄一路护送,才保随真道友无恙!”
张随坚点了点头,“确是多亏了凌师侄,老道亦要谢过!”正要拜下,凌冲已闪到惟庸道人身后,两手乱摇:“张掌教可折杀晚辈了,万万不敢受这般大礼!”
惟庸老道微笑道:“正一太玄同气连枝,凌冲适逢其会,略尽薄力乃是应当,张道友还是莫要折杀他了!”劝说了几句。
龙君忙命排摆筵宴,为两位老祖洗尘,三位老祖落座,凌冲与三太子在下首作陪。张随坚本在山中静修,得了龙宫传信,当即赶来,已瞧过张随真的伤势,以正一道秘法助其温养元神,祛除后患。
张随真还要数日才会醒来,不久惟庸老道亦自赶到,却是郭纯阳不放心凌冲安危,请其出山护持,两位老祖等了半日,问起龙君何往,龙君便将癞仙与水仙大战之事说了。
张随坚道:“竟有此事?癞仙金船的机缘成全了不少修士,想不到还有这般陈年旧怨,那二人皆已飞升仙阙,却又各自分出元神,在这轮回世界中厮杀不已,当真令人唏嘘。”
惟庸道:“各人缘法不同,也不必多言。他们两个自去厮杀,于我等无碍便好。”三位老祖议论之间,凌冲只顾与三太子饮酒观舞,似是全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龙君饮了一杯琼浆,问道:“张长老是受了南疆五蛊神君所炼子母牵机虫的暗害,我已将幼虫拔除,顺道以咒术咒了五蛊一记,想来其不死也要脱一层皮。此事道友才是苦主、正主,孤王便不再插手了。”
张随坚怒道:“五蛊神君那厮偏安南疆,老道总以上天有好生之德,懒得去管。想不到养虎为患,害到随真头上,此仇我正一道断然要报!”
惟庸道:“此事说来还是我太玄处置不当,若非火烧隐云山,五蛊神君也不会投靠左怀仁,与殷九风等辈沆瀣一气。不过倒也令我等师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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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五七 反攻雍州()
张随坚冷笑:“清虚道宗反复无常,出尔反尔,见人道气运旁落,又将金榜签押之事撤去,直如儿戏!如此也好,没了金榜钳制,我等纯阳之辈出手再无顾忌,等随真苏醒,我便要亲赴雍州,斩杀五蛊神君!”
惟庸道:“大明军队由秦钧师侄统领,又有楞伽寺普济神僧坐镇,倒也不惧殷九风与薛蟒两个。道友若去,老道愿附骥尾,想来你我联手,足可斩杀五蛊那厮了!”
长生老祖保命的手段极多,非得数位同级高手联手,又或如擒杀销魂魔君那般,有正能克制其的九火照天炉等法宝在手,方保万无一失。
张随坚喜道:“有惟庸道友出手,大事济矣!”如此宾主尽欢,数日之后,张随真果然苏醒,一身道气蒸腾,伤势尽复,出来向龙君见礼,又谢过凌冲。
张随坚道:“事不宜迟,这便动身!”龙君道:“兹事体大,孤王便不留诸位道友了。”起身将三位老祖并凌冲送出龙宫。
张随坚与张随真一道,惟庸带挈凌冲一道,两道剑气撕裂东海,扶摇直上,倏然而去。剑气鸿飞冥冥,却惊动无数修士精怪。
纯阳老祖赶路,自是迅快,数日间已跨越东海,来至雍州之地,凌冲自上向下望去,明军大营犹有烽火,显是连场大战为歇。大营上空又有佛光普照,与前时无二,知是普济神僧仍自坐镇营中,略略放心。
四人落下剑光,直入中军大帐,秦钧这几日焦头烂额,叛军数度搦战,又有左怀仁亲自引兵而来,几场大战过后,明军吃亏极大,折损了数万精兵。
好在有普济神僧坐镇,足可震慑殷九风与薛蟒两个,不敢胡来,不然魔教魔祖做起乱来,瞬息间便能将这一支明军连根拔起。
张随坚与张随真昂然而入,秦钧大喜过望,忙向师傅、师叔跪倒行礼。张随坚皱眉道:“你是大军统帅,我等皆是帐下之将,不必跪我,且升帐议事!”这位正一道掌教亦是处事老辣圆滑,自居部将,听从弟子秦钧调遣。如此一来,惟庸凌冲等外来户也不好摆甚么架子,只好从善如流。
秦钧笑道:“恩师言重了,有诸位前辈在此,弟子岂敢发号施令?”张随坚坚辞说之,秦钧方道:“既然恩师有命,弟子只得遵从。”鸣鼓聚将,商议反攻雍州之事。
众将入账,见竟有三位纯阳老祖到来,皆是传说中的神仙一流,不禁相互挤眉弄眼,暗暗欢喜:“看来我大明气数未绝,尚有仙人辅佐,雍州之地弹指可破!”
再过一会,普济神僧前来,三位玄门老祖纷纷见礼,各自落座。秦钧道:“雍州中如今有殷九风、薛蟒、五蛊神君三位玄阴级数坐镇,不好强攻,如今本帅恩师与师叔下山相助,又有太玄派惟庸老祖仗义拔剑,再加楞伽寺普济神僧之力,足以扫荡魔氛,因此本帅决意起兵反攻,众将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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